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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其回心转意!再者,吴老夫人所说不错,那些经她所绘制的一百二十八幅图解,确是诡奇怪异,设非具有那种特有灵性,也万难窥其奥秘!心中有此一念,也就不再与他争辩,决心待此番事毕转回之后,再设法帮助他对那些图深入理解,果能使他有所领悟,也算是报答他母子一番恩情于万一了。
吴庆见他沉思不语,更加断定自己没有猜错,当时微笑道:“你这个法子果然妙,我回去后也如此炮制,定能讨回她老人家的欢心,她心里一高兴,也许病体就轻快多了!”
他边说边笑,手里却是不闲着,那艘平底舟在他操作之下其快如矢。不觉已驶到了大湖彼岸,绕过了一片沙洲,来到了一条细小的溪流。那溪流宽度仅容舟行,两侧伸出的干枯芦苇在舟行过时,纷纷拢上船板,发出一阵劈拍声响。早上的寒气尚未消失,一阵阵侵袭过来!尹剑平手抱膝头,把身子缩成一团,不再说话,心里却不禁憧憬着来日之难。经此一役后,他更加体会到仇人甘十九妹的不可轻视,从而也就更加激发起自身努力勤习绝技的决心!
这一路水道既窄,波流又疾,吴庆不得不小心操舟,不再说话!约莫盏茶之后,眼前水势忽然为之开阔,两岸虽甚荒僻,却可依稀看出有几户人家。附近高山岔集,形成沉沉的一圈阴影。
水面上亦可见有形式不一的渔舟来往行驶,或临渊撒网,或舟首垂钓,渔歌互答,其乐融融!较之先时半天不见人迹之荒凉情景,更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尹剑平正顾盼间,小舟却在一处搭有舢板的野渡岔口处停了下来。吴庆长篙定住船身道:“好了,地方到了,包袱里我给你留有一些碎银子,加上你原有的一些,足够你一路花费用度,就此别过,我也就不下船了。”
尹剑平背负好了行囊包袱,恳切地向吴庆话别,遂即舍舟上岸,吴庆在船上又指点了他附近道路,这才掉过船身,向来路上驶回。
※※※
半个时辰后,这艘平底小舟又返回来处家门。就在吴庆系舟上岸的一刹间,忽然,他发觉了一件不平凡的事情。
一艘搭有舱棚的大船,正由对面湖上驶近过来。
说得更清楚一点,这艘船不仅仅是对面驶来,而且也同吴庆一般,向着吴家所在地的这片小小孤岛迫近过来。吴庆心中怦然一动!
多少年来,这地方由于地处偏僻,一向渺无人迹,突然有船只泊岸,自非等闲:吴庆心中一惊,忙即大步上前。然而紧接着,他却突然地又定下了脚步。他的惊惶失措,透过眼神己表露无遗,原因是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红衣红帽怪人。那个凌晨时分所看见的活僵尸般的怪人,赫然就站立在眼前船头之上。红衣人似乎早已发现了他,那双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足下大船在两名舟子操使之下,已缓缓向岸边靠拢。
吴庆忍不住上前道:“喂喂,这是怎么回事?”
红衣人那张苍白木讷的脸上,带出了一丝冷笑,并不理睬他。两名船夫早已跳下船,搭起了一条搭板,然后又退回大船,这时那个红衣人才慢条斯理地踏着搭板,缓缓地由大船上走下来。
吴庆怒声叱道:“站住。”
红衣人充耳不闻地依然向前迈着方步,他手里拿着一根青竹杖,一步三晃,那副样子简直像煞祭奠死者时所供把的纸人!
吴庆手里还拿着那根撑船用的长篙,当时足下一点,“飕!”一声已抢在了对方红衣人左前方,长篙一抖,比在了红衣人身刚。
“站住!”吴庆厉声道:“你要是再敢胡乱走,可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红衣人看着他,“哈哈”笑了两声,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在他身上转了转。
“不错,你就是我早上遇见的那个小子!”他慢吞吞地道:“我认得你。”
吴庆大声道:“认得又怎么样,你怎么胡乱地往人家家里闯,你是安着什么心?”
红衣人低下头,“吃吃”又笑了两声,露出了白森森的一嘴牙齿。
“好吧!你小子既然问,大爷就不妨告诉你,我是来找一个人!”
“一个人?”
“也许是一具尸体!”
吴庆顿时心里明白,想到了尹剑平所说的果然不错,只是他嘴里却不能承认。当时,他冷笑了一声,摇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们这里从来也没有生人来往,更不见什么尸体,你请吧!”
吴庆嘴里说着,长篙平伸,几乎都快指到了对方脸上。
红衣人那吊客眉陡地一挑道:“放肆!”
二字出口,手中青竹杖霍地抡起,“叭”一声,磕在了吴庆手中长篙上。难以想象这一磕之力,竟是大得惊人!吴庆更不曾料到,一时运力不及,只觉得手心一震,掌中长嵩已忽悠悠脱手发出,足足飞出四五丈以外,龙蛇入海般“飕”地一声,扎人湖水之中。
事出突然,倒使得吴庆大吃一惊!他原是个精武技之人,自是奋不得对方上门欺人。心念一动,正侍向对方出手,不意他心念方动,对方更较他要快上一筹,而且即时付诸于行动。一股尖风透体直刺过来。
红衣人手中那根青竹杖,有如毒蛇出穴,透着凌厉的一股尖锐风力,陡地破空飞点而至,吴庆自觉得当胸“心坎穴”上一阵发麻。
在全身一百三十六处大小穴道来说。“心坎”一穴最属紧要,属于几穴之一,吴庆当然绝不容许此一生命攸关之重穴,受制于人,当时陡地转身拧腰,向外错出半尺,同时轻启右掌,向着对方手中青竹杖上切了下去。红衣人“吃吃”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手,不诗对方招式递出,先就抽招换式。这一手的确施展得极为漂亮。
青竹杖一出即收,突地一跳,放过了对方“心坎”一穴却改向“云门”穴上落去。
吴庆心中乍惊。再想闪躲已是不及。顿时,他只觉右边半个身子一阵酸麻,遂即动弹不得:敢情他已为红衣人以定穴手法定住穴道。这可是一件极为尴尬而又无可奈何事情!吴庆心里明白,嘴巴也说得,就只是一样,动弹不得。
红衣人那张好白脸,就在他眼前面,双方距离不及二尺,清楚到连他脸上的汗毛孔都清楚可见。
吴庆只觉得一阵厌恶,惊惧道:“你……你想干什么?”
“还是那句老话,”红衣人道:“我要你实话实说,你可看见了那么一个人?”
吴庆厉声道:“没有!”他说时怒血上冲,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不信!”红衣人一对死鱼眼连连眨动着:“你这小子分明是存心给我找别扭,我一看你就知道不对劲儿!”
“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红衣人“吃吃”冷笑着道:“我宁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用不着你,你先给我退到一边去吧。”
左手一晃,“叭”一掌,已推在了吴庆肩头上。这一掌看似无奇,其实却暗含着巧妙的劲道!吴庆只觉得肩上一凉,足下一跄,不觉后退了两步,当他定身站住时,才忽然发觉到敢情自己被他定住了穴道,这种“定穴”手法,堪称武林少见。
吴庆幼随母亲,曾学习“混元气功”,这种功力的微妙在于可以自行运使气机,打通穴脉关节,用以解开被封锁穴道,亦非什么难事。他一时大意,连番受制于人,内心之羞愧自可想知,偏偏一时为对方定住了穴道,行动不得,急怒之下发眉皆张!
红衣人打量着他,“吃吃”又笑了两声,遂即轻挥右手,用留有长长指甲的手指,把衣衫拂了一下。
“凭你……还不配!”
说完遂即移动脚步,向着吴氏母子所居住的草舍,缓缓走了过去。在草舍前,红衣人站定了脚步,青竹杖信手一挥,“哗啦”一声,己把堂屋两扇门打得破敞开来。门被破开的一刹,他瘦削的身躯,有如沙丘海鸟般地双手开合之间,已向屋内扑进去。
吴庆虽是身子动弹不得,可是心里却是有数得很,眼看着对方这番举止,真不禁气炸了心肺!然而,紧接着高潮迭起,却是大大出乎吴庆意外!红衣人身子海鸟飞般地乍然入房内,不及弹指的当儿,却以着更为快捷的速度又反扑了回来。
一进一出,不及交睫!只是慧心人却能独独领会出这进出之间两种身法的迥异之处!显然他回来的身法,已不似前进时那般从容,而显着相当的窘迫与狼狈!在空中猝然一个倒翻之后,夹着噗噜噜一阵疾风声,红衣人身躯张慌地自空而坠,落在地面上。
紧接着堂屋门前人影一晃,闪出了一个身着睡裙,鸡皮鹤发的老婆婆!
吴庆心中既惊复喜,却是不曾想到母亲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现身而出。尽管是疾病缠身,看上去吴老夫人却仍然八面威风!一个身怀绝技的强者,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容许别人贸然侵犯的。手里紧握着那根鸠杖,老夫人那双细小的眸子,狠厉地盯在红衣人身上,那副样子简直像是要把他一口生吞下肚。红衣人在她这般目光之下,禁不住心里怦然一惊。
“大胆狂徒!”吴老夫人厉声道:“青天白日,你这厮擅闯人家,意欲何为?”
红衣人惊魂甫定,自忖险为对方一个病弱老妇所伤,不禁大大的不是滋味!冷笑一声他遂即迈动方步,向前走过来。
“老乞婆,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练家子,失敬,失敬!”
话声一落,他身子陡地腾空掠起,捷若飞鹰地向着吴老夫人肖头落下来,手上的那根青竹杖使了一招“拨风盘打”之势,夹着一股凌人风力向着吴老夫人正面霍地挥落下来。
吴老夫人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手,她虽在重病里,也绝不容许对方肆虐!只见她瘦弱的身躯霍然向下一蹲,掌中鸠杖平着向上一举,左乎作半月状向外划了一个弧度。那是一种看来极为滑稽的动作,但是却含蓄着莫测高深!休看红衣人那般猛烈的攻势,竟然在吴老夫人这般近乎于儿戏的动作里大为狼狈!
双杖碰击之下,乒乓一声大响。
红衣人一如先前那般模样,攻得快退得更快!这一次似乎较上一次更为不同,红衣人怪啸一声,就空疾翻之下,倒退出三丈以外,只是他落下的身子,再也难以兼顾平稳,两条腿交叉着一连后退了四五步,“噗通!”坐倒在地。
吴老夫人虽然简施出了一式怪异绝招,奈何她体力过于衰弱,双膝一阵发软,蹒跚着一连后跄了两步,“嘭”一声撞击在门板上!她遂即以鸠杖拄地,稳住了摇晃的身子。她虽显狼狈,但比起红衣人来却还是光彩得多!
红衣人一个咕噜由地上跃起来,那张瘦削苍白的吊客脸上,带出了一种极为惊异、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回头打量了一下岸边的那艘大船不见任何动静,遂即再回过头,把一双死鱼眼盯向吴老夫人!
吴老夫人似乎已由先后的两招出手,伸量出对方的能耐,也就不再似一上来那般惊惶失措。她尽管体力已十分不济,却不得不强力振作而故示从容,当下手扶鸠杖,缓缓向前走过来。红衣人情不自禁地连连后退着,若说是就此认败服输,红衣人可是一千个不服,然而他却也无论如何不敢再像上次那般的冒夫!
一进一退,约六七步左右,红衣人遂即站定下来。吴老夫人也扶杖仁立不动。红衣人一双死鱼眼咕噜噜在对方身上转着,忽然凌笑一声道:“老乞婆,你报个万儿吧!阮大爷眼睛里可是揉不进砂子。”
吴老夫人冷森森的脸上下屑地冷笑着,她频频地点着头道:“阮大爷!你一定就是那个叫阮行的混帐东西了。”
红衣人这一次可真是吃了一惊!不为别的,只为吴老夫人报出了他的名姓。
“你?”
阮行神色一变道:“老乞婆,你怎么知道阮大爷的名字?”
“哼……”吴老夫人连声地冷笑着:“混帐东西,你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一边说着,她拄杖走到了儿子吴庆身边!
打量着吴庆,她显得没有好气地道:“练武跟读书一样,要到用时方恨少,没出息的东西!”话声一顿,一只枯瘦手掌倏地翻起,“叭”地一掌击在了吴庆后脊梁上。
她五指箕开,一掌拍下,却照顾了吴庆背后“哑门”、“崇骨”、“肩井”三处穴道。
虽然在同样的穴道上招呼,可是作用却大有区别。即以吴老夫人所施展的这一手而论,显然旨在开脉和血,三处穴门乍然一开,一股气机已由老夫人掌心逼出,倏地透体而入。
吴庆先已在运施“混元真气”,自行开穴,只是一时未能冲开穴路,这时吃母亲手上一掌力灌直下,两股气机倏地迎在了一块,顿时融会贯通,身子霍地大摇了一下,一连跄出了四步才行站定,身上穴道已被解了开来。
只是这一刹间,红衣人阮行却也把握住时间,猝然间出手,再一次向吴老夫人身边攻来。他想是心衔前恨,决心要施展辣手,给吴老夫人一个厉害。是以身形乍一攻到,手中青竹杖便“突!突!突!”一连点出了三团杖影,分向吴老夫人“天突”、“大池”、“天枢”三处穴道上点来。
这一手杀着,可较先前的那两手要厉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