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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椅上坐着一条巨汉,红发碧眼,斗大一个鼻子,下面那张嘴,用什么形容呢?血盆大口好像挺合适,这会儿那巨汉正在笑,笑声从那巨口中轰隆而出,便如闷雷滚滚,笑得一身肉乱颤,就像一座肉山在抖动。吴不赊估计了一下,自己站着,还没他坐着高,至于比身板,这话不能说,说起来羞人,那巨汉一条裤腿,绝对可以把他整个人装下去。
巨汉身后,两条兽人大汉扶着一把巨斧,斧柄简直有吴不赊的大腿粗,那斧面干脆就可以做桌面,无法想象,这世上能有什么人经得起这巨斧一劈。
“这巨汉难道就是象斧?我的天爷,亏他娘怎么生出来。”吴不赊骇然惊叹,瞠目结舌。
场中两个兽人的比斗已分出胜负,又有两个兽人上场,一个使棒,一个使刀,也没什么招法,就是大开大架,硬砸硬砍,打得倒也激烈,十几招下来便气喘如牛,混夹着边上众兽人和象斧的哄笑议论,乱哄哄的,生似个斗兽场。
兽人本是人妖结合后生下的后代,魔界本来也是人族活动的地方,所以兽人继承的全是人类的文明,从吃穿住用到说话写字,都是跟人类学的。但一个师父教出的徒弟,却并不都是一个水平,吴不赊一路看来,有些地方和少部分的兽人,文明程度绝不逊色于人类,但大部分地方和大多数兽人,文明程度都远比人类要低得多,其中最差的,几乎混得和山野中的兽类一模一样,披兽皮住山洞,说话行事也同样粗野无比,若是四脚着地,根本就和野兽没有差别。
象斧这一群人,若不拿眼睛看,只是听他们的哄笑打闹,也就是一群野人,可一看他们的穿着,却能让人发呆。这伙兽人,穿得都相当不错,个个都是清一色的紧身劲装,若是站成一排,架子摆出来,那场面还是很有些威风的。象斧的打扮也不错,上身藏青短褂,下身同色长裤,腰间一根英雄带,钉有纯银排扣,左耳朵上还挂了一只硕大的银耳环,很有点风骚的样子。
吴不赊看了也有些惊讶:“这巨汉,傻大笨粗的样子,倒很会打扮呢。”
这时候侧面林中传来微微的响动,熊彪摸上来了,吴不赊也不动,想看他如何行事,只在心下嘀咕:“若是那巨汉是象斧,熊彪想要刺杀他,只怕够呛。”
他先前觉得熊彪也是一条少见的壮汉了,但这会儿有了象斧这个对比,便完全不够看。熊彪的个头,比象斧至少要矮一个头,身板只有象斧一半儿大,熊彪又没有玄功,吴不赊无法想象他有什么办法能杀得了象斧。
熊彪隐在树丛后,向山谷里张望了一阵,吴不赊还以为他要打退堂鼓,熊彪却斜溜着下去了,一直摸向另一边的山谷。
“这家伙难道想摸到象斧的老巢里去躲起来,趁象斧睡着了再偷袭?这主意好像不错哦。”吴不赊心中好奇,便跟了过去。
到了另一侧谷中,吴不赊眼前一亮,这一面谷中果然建有宅子,但叫吴不赊眼光发亮的,是这些宅子的精美程度,红墙碧瓦,飞檐画栋,隐隐可见假山流水,奇花异卉。这样的宅子,扶风城中都不多见,竟然在魔域,在这样的山谷里见到了,如何能不让人惊讶?
吴不赊转过来的时候,熊彪已借着花草的掩护摸到了宅子前,从一侧翻了进去。吴不赊跟过去,在另一面纵身上墙,眼光一扫,找到了熊彪,只见他藏身在门后不远处的花木丛中,似乎是想等象斧回来的时候暴起突袭。
吴不赊抱着看戏的打算,找了一段有树荫的墙头趴下来等着。小半个时辰后,象斧一行人回来了,象斧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沉重的脚步跺得地面通通作响,后面两条兽人大汉抬着他的斧子,又有四条兽人大汉抬着他那张巨椅,十分夸张。
对有人会在宅子里偷袭自己,象斧显然没有半点儿心理准备,漫不经心地从熊彪藏身处走过。他身子堪堪过去,熊彪暴跳起身,手中刀抡圆,照着象斧的脖子一刀砍了下去。
象斧身子狼亢,反应却不慢,虽是猝不及防,但一听到风声,左手立即抬了起来,斜身一架,熊彪这一刀砍在了他左臂上。
熊彪这一刀倾尽全身之力,却未能砍断象斧的胳膊。吴不赊看得非常清楚,象斧抬起手的时候,左臂上的肌肉猛然间就鼓了起来,他的胳膊本来就粗,肌肉这一鼓胀,又大了一圈儿。熊彪的刀砍上去,就像砍在一张老野猪皮上,虽然也砍了进去,砍得却不是很深,也就三四寸的样子。当然,也是象斧的胳膊实在是粗,若是吴不赊的胳膊,这么直直砍进去三四寸,也就是两截了。
象斧中刀,痛嚎一声,便如平地打个炸雷,边上的花草无风自动,吴不赊的耳朵里也是嗡嗡作响,暗暗咋舌:“好家伙,若扯了他上天,雷公可以歇业了。”
象斧痛嚎声中,右臂已横扫过去。熊彪身子堪堪落下来,正想拨出刀再砍,象斧的胳膊已经到了,便如一截巨树,正扫在熊彪的肩膀上。熊彪也算一条壮汉了,这会儿却如秋风中的落叶,被远远扫了出去,直飞到七八丈开外,口鼻中都有鲜血渗出来。这一扫,受伤显然不轻。这熊彪性子也烈,在地上一滚,“呀”的一声,翻身又跳了起来。但这会儿哪还由得他发威,反应过来的兽兵一拥而上,要不是象斧嘴中喊了声要活的,只怕就被乱刀分了尸,很快便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眼见熊彪一刀无功,吴不赊摇头轻叹:“出刀还是太慢,不过这巨汉的皮肉也真是厚实,换了任何人,这一刀下去,怎么着也要断一条胳膊了,他却只是个皮肉伤。”
吴不赊之所以认为是皮肉伤,是因为象斧自己好像根本不当回事,只是伸着手让边上的兽兵上药包扎,他自己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熊彪,道:“你是什么人?敢来偷袭本公子?”
“呸!”熊彪身子挣动不得,对着象斧吐了口血啖嗔目叫道,“象斧,我生不能吃你之肉,死也要噬你之魂。”这时一个兽兵禀报道:“公子,这人是南山那边的熊族人,好像叫熊彪,小人见过他两次。”
“南山那边的熊族?”象斧皱了下眉头,“不是令他们今日给本公子送一名侍姬过来吗?怎么来了这么一条粗夯野汉?”
他自己比熊彪高大一倍,却把熊彪说成粗夯野汉,吴不赊听了嘀笑皆非。
“这人有点儿味道,倒要看看他会把熊彪怎么样。”吴不赊心中转着念头,却并没有半点儿出手的意思,这天下的闲事多了去了,他可管不过来。而且就算管,对着象斧这一身粗肉,他也真有点儿束手无策。刺上一两剑,甚或运风虎撞几下,估计也就是给象斧搔搔痒而已,万一被象斧的巨斧捞一下,自己可就成了斧削面了。
“公子有令,他们不敢不送来的。”那兽兵看了看天色,“可能还要一会儿吧。”
“嗯。”象斧点点头,忽地叫了起来,“这怎么包的?这么难看,重新扎过。”
他说的是伤口的包扎,那兽兵连连应声:“是,是。”真个就拆开布带,重新一圈圈地包过,象斧也不怕痛,待得重新包好,扎上,还打上个蝴蝶结,他才点头,把手晃了两下:“这样子才好看嘛。”
包个伤口,重新痛一次无所谓,只要好看!吴不赊直看得目瞪口呆:“这傻大个儿,还真够骚包的。”
“把他押下去,待会儿侍姬送来了,边赏美人,边烤了这小子下酒。”象斧懒得问熊彪了,一挥手,转身进后宅去了。几个兽兵自将熊彪五马攒蹄绑了,关在了边上的杂房中。
待兽兵锁上门走开了,吴不赊溜过去,跳上窗台。熊彪被兽兵一脚踢翻在地上,因是五马攒蹄捆着的,爬不起来,只是侧身躺着,呼呼喘气。吴不赊冲他喵地叫了一声,熊彪竭力扭头看了一眼,骂了一句:“死猫,叫什么叫?”又骂自己,“熊彪,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你的刀这么慢!为什么没能一刀砍下他胳膊!你真是比猪还笨啊!”
“这小子。”吴不赊暗笑,往房中一跳,化回人形,呵呵笑道,“猪可不笨,我看笨的是熊。”
突见黑猫变成人,熊彪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一挣,没挣起来,喘着气看着吴不赊,一脸惊疑地道:“你这只黑猫精,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吴不赊笑眯眯地道,“问题是呆会儿熊芊芊给送来了,象斧想要做什么。虽然熊芊芊在身上涂了失魂草,但象斧既然上了她的身,她也就——”
“你别说了。”熊彪一声嘶叫,黑脸胀得通红,额头青筋高高鼓起,状若疯虎。
“叫什么叫,要大爷抽你啊?”外面有兽兵经过,听到他叫声,骂了一句。
熊彪狠狠地喘了两口气,看着吴不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吴不赊摇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送熊芊芊给象斧?这些我都不知道,还想要问你呢。”
熊彪瞪着吴不赊,想了想,道:“象斧是这一带的魔头,周遭百里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周围的几个部族饱受他掳掠,不但要纳钱纳粮,替他起屋建房服苦役,每一年,每个部族还要送一名最美丽的女子做他的侍姬。我们南山村今年抽签,抽到了芊芊。”说到这里,他咬了咬牙,“芊芊是我的,谁要伤害她,我就和他拼命。”
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吴不赊有一刹那的失神,他突然就想到了林微雨,如果把芊芊换成林微雨,他也会为了林微雨去拼命。
“但我现在就想替微雨拼命也不可得,天庭,判妖司,我操你们大爷。”吴不赊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收回心神,冷笑一声道:“拼命,怕是送命吧,给人家送烤肉来了。”听到他这话,熊彪又挣了两挣,却哪里挣得开,呼呼喘着气,忽地望着吴不赊道:“大神,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得,要求人,大神也叫上了。古怪的是,明明是魔界,明明是兽人,却也祟拜神仙,害怕妖怪。没办法,妖怪并不因为他们是兽人而不欺负他们,弱小者永远都是压榨的对象,无论魔界、人界、神界、仙界,任何地方都是一样。不过兽人拜的神,不是天庭的神,而是他们自己的祖神或者魔神,他们挂了神的名目来拜,但在天庭眼里,他们拜的神其实都是些妖怪。
“放开你做什么,放开你去和象斧拼命?”
“是。”熊彪狠狠点头。
“然后再给他抓住,再绑起来,再要我来救?”吴不赊嘿嘿笑道。熊彪傻眼了,却突然间开了窍,歪着身子在地下叩头:“大神,你帮帮我,救救芊芊。”
在想到林微雨的那一刻,吴不赊已经起了要救熊芊芊的心,不过奸商嘛,习惯性的利字当头,人家举头三尺有神明,他是睁眼三分有算盘。他哼了一声:“救芊芊,不难啊!不过有什么好处呢?你可别说什么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的废话,我用不上,也别说什么来世报答,我也等不了那么久。”
这些套话,熊彪确实是张口就想冒出来的,结果碰上吴不赊这号,未开口先给你堵上。熊彪一时间张口结舌,哽在那里了。吴不赊也不理他,心下寻思:“那象斧皮粗肉厚的,肯定也力大无穷,明里相斗,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得使个阴招儿。对了,可以向熊芊芊学一招,弄点什么药给他吃吃。是了,就是这话。”
他拿定主意,斜眼看熊彪,却见熊彪凝着眼神,两条粗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毛绒绒的,就像两条红色的毛毛虫在打架。吴不赊心下奇怪:“咦,这小子想打什么主意?”不等他开口问,熊彪道:“大神,如果你答应救芊芊,我愿意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个秘密?”吴不赊大是好奇。他问熊彪要好处,其实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弄出个秘密来,一时喜道:“什么秘密?不会是大力丸的秘方吧?”
“大力丸?”熊彪摇头,“我不知道大力丸是什么东西。我说的秘密,是关于吹牛袋的,我知道吹牛袋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吹……吹什么袋?”这名字过于古怪,吴不赊有些不敢确定。
“吹牛袋。”
确定了,还真是吹牛袋,吴不赊大为好奇:“吹牛袋是什么东西?一个喜欢吹牛的人?”他还怕自己没说清楚,“就是那种喜欢说大话的人?”
“不是。”熊彪摇头道,“吹牛袋就是一个袋子,或者说一个袋子精,在我们这地方好几百年了,时不时有人看见它把一条牛吹在天上玩儿,所以我们这一带的人都叫它吹牛袋。”
“啊?”居然有这种怪事,人吹牛是说大话,这袋子是真的吹牛,还吹到天上去玩儿?吴不赊大为惊疑:“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见吴不赊不信,熊彪急了,“不信你可以去问,我们这一带每个人都知道,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往往就会看到一条牛在天上飞,翻跟斗,哞哞地叫,很高兴的样子。最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