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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朝英嗔道:“你这个人怎的如此粗蛮,你瞧,我这条手臂都给你捏猖一片青瘀啦!”段克邪气鼓鼓他说道:“谁叫你这样无理取闹?活该,哼,要是下次如此——”史朝英柳眉一竖,道:“怎么样?”段克邪道:“我不但捏碎你的骨头,还要打断你的双手!”
段克邪说了这样的话,本是准备和她大吵一场的,哪知史朝英看见他真的生气,倒不敢和他使性子了,反而向他赔了个不是,笑道:“好吧,这次就算是我的不对,得罪了你的朋友,惹恼了你啦,你这样凶已巴的,下次我再也不敢啦。”
段克邪怒气消了几分,说道:“本来是你的不对,有什么算不算的。就算他们与我全不相识,你也不该如此。”史朝英忽地“噗嗤”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无理取闹。”段克邪“哼”
了一声道:“咦,敢情你还有道理呀?人家好好的走路,又碍着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用梅花针射毙人家的坐骑?”
史朝英道:“我当然有我的道理,你要听么?”段克邪冷冷道:“请说!”史朝英抿嘴笑道:“你为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盯着人家的大姑娘?那妖女也是目不转睛的瞧着你?我不高兴她看你的那副神气!”
段克邪给她说得满面通红,恼也不是,辩也不是,唯有叠声说道:“胡说,胡说!”史朝英道:“可惜我那时忘记送一面镜子让你瞧瞧。”段克邪道:“你管我什么模样?我就是看了他们一眼两眼,这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史朝英笑道:“真想不到你这样不懂礼貌,我是女的不是?”段克邪诧道:“你是女的又怎么样?”史朝英道:“你与我同在一起,却失魂落魄的盯人家的大姑娘,这就是没有礼貌,这就是看我不起,你懂不懂?我打你不过,只好拿那女的出气。”
史朝英一番歪理,倒把段克邪说得闭了嘴,心里想道:“女孩儿真是莫名其妙!罢,罢,罢,我是怕了你的歪缠了。”哪知他闭了嘴不说,史朝英却又不肯放松了,走了几步,又再问道:“那对兄妹是什么人?你说和他们相识,间以他们却一再的问你是谁?那女的还口口声声骂你是恶贼,恨不得取你性命似的?她开头那样目不转睛的瞧着你,后来又那样骂你,哼,一定是你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情!”
段克邪怒气已过,史朝英这么一问,正触看他心底的创伤。
不禁暗自想道:“是啊,独孤兄妹为什么这样恨我?在此之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她们骂我恨我,那当然是因为若梅的缘故了。若梅将我骂作‘恶贼’,他们也就跟着这么骂。若梅啊若梅,我段克邪纵有千般不是,咱们毕竟也曾有过玉钗之盟,你又怎能这样恨我?”
史朝英得意笑道:“怎么,给我说中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情?”段克邪心中酸痛,哪里还有心情多说,何况史朝英也不是他愿意向她倾吐心曲之人,当下默然不语,只是叹了口气,半晌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我曾经做过对不住别人的事情。随便你怎样想吧!”
史朝英忽地又“噗嗤”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位姑娘?”段克邪恼道:“你别多管闲事了,我告诉你,我什么人也不喜欢!”史朝英笑道:“当真如此?那就真是可惜呀可惜n你一点也不懂得女孩几的心事!”
段克邪道:“你别再说怪话了,有什么可惜不可错的?”史朝英道:“这位姑娘口中骂你是恶贼,心中其实是喜欢你的。你知道么?”段克邪心头一震,不觉问道:“你越说越怪了,我和这位姑娘毫不相干。不过我却非得驳一驳你不可,她这样恫我,你又怎么说她喜欢我呢?”史朝英笑道:“她若不是心上有一个你,她恨你做什么?她越恨你就是说她越难忘你,这还不就是喜欢你么?你一点也不懂,辜负了人家的情意,那岂不是可惜呀可惜?”
段克邪不觉一片茫然,他一直以为史若梅恨他,早已心灰意冷,哪知史朝英所说的却与他心中所想的完全两样!不禁暗自思量:“女孩儿家的心事当真是如此么?若梅她之所以恨我,难道就正是因为她忘不掉我?”史若梅的影子在他眼前隐现,往事又一幕幕的从他心头翻过……史朝英哪里知道段克邪的心事,段克邪和她讲的是独孤莹,心中想的是史若梅,史朝英却以为段克邪当真是和独孤莹有过不寻常的友谊,见段克邪这样一片茫然的神气,看得出他正在回忆什么,心中也不觉一阵阵难过。
段克邪正自冥思默想,脚步也不知不觉的停下来了,史朝英忽地在他耳边冷冷说道:“还有那位史姑娘呢?她又是什么人?”
段克邪呆了一呆,叫道:“你说什么?”史朝英笑道:“我是问你那位史姑媳呀!”段克邪道:“什么?你原来是已经知道了的么?知道了我所说的‘史姑娘’不是指你?”史朝英缓缓说道:“当然知道,你当我是傻丫头吗?你怎会看我的情份呢,这史姑娘当然是另有其人了!”段克邪又气又恼,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揽到自己身上,自认是那位史姑娘?”史朝英笑道:“你要看那位史姑娘的情份,和那对兄妹擎亲道故,我却气他们不过,所以故意作弄你们一下。怎么,你又不高兴了吗?他们几乎要了我的性命,难道我就不应该报复一下吗?”
段克邪暗暗生气,却又不能将他与史若梅的事情对史朝英说出来。史朝英道:“你究竟是喜欢哪一个呢?是喜欢那位史姑娘还是喜欢那位妹妹?哼,我看你用情大不专一,怪不得人家恼你!”段克邪道:“你胡说八道!”史朝英道:“什么胡说八道?你是说你用情很专一吗?”段克邪叫道:“我说过什么人我都不喜欢,你别再问长问短了,哼,哼,你再罗嗦,我,我——”史朝英眉毛一扬,说道:“你怎么呢?你又要打断我的双手是不是?”
段克邪道:“我再也不理你了!”史朝英笑道:“谁稀罕你理我?你要走尽管走。不过,为你着想,你还是和我一道前往长安的好。一来,你可以有机会见着那对兄妹,二来,你太不懂女孩iL家的心事,有我在旁,也可以给你指点指点。”段克邪啼笑皆非,只好说道:“好,我不和你说了,快点赶路,从今之后,不许再提今日之事。”
段克邪不许史朝英再提,但他的心里却一直是在想看这些事情,一会儿在想“若悔为什么不与独孤宇一起?”一会儿在想“若梅恨我,当真是为了不能忘怀我吗?”一会儿又在想“独孤兄妹是前往长安的,想必是参加秦襄的英雄会了?我的确可以很有机会再碰见他们。若梅现在虽然不与他们同走,但多半是约好了他们在长安相会。”这么一想,他倒是急着要赶到长安了。
不仅仅是为了要陪着史朝英去见丐帮首脑,而是为了要打听史若梅的确实消息。
史若梅也正是在前往长安的路上。段克邪在揣测着史若梅的心事,史若梅也在思念着他,揣测着他的心事。
那日她悄悄离开了独孤宇的家,只感天地茫茫,不知到何处去访寻段克邪的下落。她想来想去,想到了聂隐娘,“隐娘姐姐比我有见识得多,我且先和她商量去,说不定她可以给我出个主意。”主意打定,遂孤身一人前往聂锋的驻地去探聂隐娘。
这一日经过一个小镇,距离聂泽的驻地只不过大半日路程了,史若梅感到腹中饥饿,便走进一间临河的酒楼,叫了几个酒菜,暂歇片时。
史若梅本来不大会喝酒,这时心中烦恼,要了一壶陈年花雕,借酒浇愁。她的出门经验已比从前丰富得多,她是先摸了一摸袋里带有零钱,才放胆叫酒叫菜的。
邻座有个客人似乎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目光向她投射过来,史若梅一看,见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乡下少年,呆头呆脑的,看来似乎并非武林中人,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那少年见她看过来,便即把日光移开了。
史若梅想起从前投宿客店,用金豆付帐被人拒收的那段尴尬往事,心里不自禁暗暗好笑,“当真是一次被蛇咬了,以后见了草绳都会心慌。自从那次事情过后,我习惯了每到要付钱的地方,便总要摸一摸袋子里有没有零钱,倒叫人笑话了。但这乡下少年想来地不会是坏人吧。”
她那次用金豆付帐,曾惹来了两个强盗跟踪,也因此结识了独孤宇。想起了这段往事,她先是好笑,后是感伤。段克邪的影子再一次的从她心头泛起,她从独孤宇又想到了段克邪了。
段克邪在独孤家中的花园和她见面的一幕在她脑中闪过,段克邪向她求恕的诚恳言辞犹似在她耳畔紊回,段克邪失望离开的情景也再次在她的眼前出现,她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悔恨交迸,自怨自责:“他对我这样诚恳,我却偏偏要把他气走,唉,我这样任性,真是大不应该了!段郎、段郎,你可知道我现在是多么想求你饶恕么?”
她心头感伤万状,不知不觉喝了五六杯酒,已自有了几分酒意了。正在如醉如梦之际,忽地有两个人走上酒楼,将楼板踏得震天价响,也将她惊“醒”了。
这两个客人不但吸引了史若梅的目光,其他客人也都对他们注目。原来一个是和尚,一个是道士。出家人上酒楼已是不大常见的事情,这一僧一道尤其特别,一坐下来就招来堂伯,要酒要肉,而且还郑重吩咐,做的红烧肉一定要上好的肥瘦参半的五花肉。
史若梅暗暗骂了一声:“讨厌!酒肉和尚,准不会是好东西!”把目光移开,懒得再看他们。却不料他们的谈话,却不由得史若梅不留心去听。原来他们是用江湖上的切口交谈,史若梅从前是不懂的,经过了聂隐娘、独孤字等人所教,现在已是能听得懂七八成。她起初还不怎样注意,忽听得那和尚说道:“那姓史的丫头,道兄要是见着了她,能够认出她吗?”
史若梅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他说的是谁?”只听得那道人答道:“这丫头小时候我是见过的,但女大十八变,要是现在见面,能不能认得她,这可就难说了。不过江湖上武功高强的女子没有几人,她更是树大招风,总有一些线索可寻。”
那和尚道:“她今年多大年纪?”那道士道:“大约是十六八岁吧。小时候她长得很标致,听说现在是越发好看了!”那和尚哈哈大笑,说道:“我不在乎她好看不好看,我是出家人,也不想采她的花。只是你说她武功高强,这么一点年纪,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吧?”那道人道:“这倒不然,她是出于名师传授,她的师父你没见过也总听过吧?那老婆子可是回,等一的厉害脚色呢!所以咱们做事可还得当真谨慎一点才好呢。”那和尚怫然不悦,说道:“你总是畏首畏尾的,对一个小姑娘也怕得这么厉害?她有一个厉害的师父又怎么样?难道咱们就惹不起了!”那道人笑道:“师兄不必生气,我只是说要谨慎一些,并非就怕了她了。
凭你灵山派的威风,就是她的师父出头,也不见得就讨得了便宜。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不让她师父知道,这岂不是更好。”那和尚喝了一大碗酒,说道:“这也说得是。咱们受人之托,只是要那丫头,若能少惹麻烦,当然更好。”
那和尚忽地放低了声音,说道:“听说这丫头和家里闹翻,是为了一个姓段的小子,这是真的吗?”那道人道:“一点不假,我就是担心她和家里闹翻之后,不知是不是与这姓段的小子同在一起?”那和尚又是拂然不悦,说道:“你也未免担心得太多了,你若是有所顾忌,你认出了人,我来动手。这姓段的小子要是不知好坏,我就先把他宰了。”那道人笑道:“师兄,你也忒小觑我了。那姓段的小子虽然比这姓史的丫头更为了得,我也不至于就怕了他,我想这姓段的小子也不一定就跟着她,我不过是多提防一层而已。”那和尚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那丫头是为了他和家里闹翻的吗?那又怎会不同在一起?”那道人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姓段的小子听说还另有意中人呢!”那和尚大笑道:“这么说,这丫头为了他抛掉荣华宫贵,这可真是太冤枉了!哈,她那死鬼爹爹……”那道人忙道:“师兄,喝酒喝酒,她爹爹的名字,你可不能乱提,现在风声正紧!”
后面这两句话说得如同耳语,但虫若梅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史若梅越听越是惊疑,这两个人的说话好像句句都是说她,“姓史的丫头”“姓段的小子”不是说她和段克邪还是谁?但在他们说话之中,却又似乎有些儿不对,史若梅不禁疑云大起。正是:扑朔迷离难识破,张冠李戴起风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九回 张冠李戴疑云起 诽语流言意自伤
最刺耳的是那道人所说的一句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