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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中年文士大惊缩手,飘退数尺,只见一段枯枝落在地上,一只长尾鸟“叭”
地一声,穿林而去,中年文士吟了一口,道:“死鸟!”
一转头,只见“不死书生”已经站在上穴之外,不由惊“哦”了一声,道:
“你……”
南宫维道喜孜孜地道:“徐兄怎会在这里?”
这中年文士,竟然是在嵩山后峰与南宫维道不期而遇的徐郁之。
“南宫老弟,愚兄我真担忧你的遭遇……”
“多谢徐兄关注,小弟侥幸脱险!”
“啊!太好了,老弟的禁制似已解除?”
“是的!徐兄……”
“我是无意追踪这两名‘金龙帮,密探……”说着,用手一指两具死尸,又道:“不知却碰上老弟正在疗伤……”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
“这两人是徐兄杀的?”
徐郁之朗声一笑,道:“不错,如我迟到一步,南宫老弟将被肖小所害!”
南宫维遭不禁大为激动,深深一揖,道:“徐兄救了小弟一命……”
“碰巧而已,无足挂齿,如你我彼此易位,老弟难道袖手不成?哈哈!”
“小弟万分感激!”
“老弟,你我萍水相逢,能结为友也算前缘,这一说便生分了!”
“是!是!”
“老弟怎会来此?”
“小弟脱难之后,横越后峰而来。”
“受了伤?”
“已不碍事了!”
“可摸清那些红衣女子的底细?”
“是‘赤后门’弟子!”
徐郁之面色一变,道:“赤后门?”
“是的,徐兄曾听说过这门派吗?”
“曾有过耳闻,‘赤后门’是江湖中一个秘密门派,门下全是女子,功力诡异莫测,但却从未与闻江湖是非!”
“徐兄完全说对了!”
“老弟是如何脱身的?”
“是得到一位奇人之助!”
“奇人,何许人物?”
“他以前的名号是‘云中鹤东方英!’”
“哦!‘云中鹤东方英’,他已数十年不现踪江湖……,”
蓦地——一阵分枝拂叶之声传来,”
徐郁之低声道:“有人来了!”
南宫维道点了点头,以目示意暂隐身形,两人双双闪入树后,两条人影,先后现身出来,当先的,是一个身材奇伟的和尚,僧袍斜搭在肩上,上身赤裸,露出一身虬结的筋肉,他身后,赫然是一名红衣女子,年纪在三十上下,钗横发乱,衣裙不整,粉腮泛着桃红,春情未消。
看样子,两人方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这和尚,是少林僧无疑,少林一向戒规极严,这和尚竞敢做出这等败坏戒律之事?那女子,想来是“赤后门”弟子了。
南宫维道登时杀机冲顶,但他想到,这红衣女子,必是奉命出来搜缉自己的“赤后门”高手之一。
那和尚停了身形,突然回身,色迷迷地道;“女施主,我们再来参一次欢喜禅?”
那女子格格一声浪笑,道:“大师父,你是常常参这禅的吗?”
“不!不!这是贫僧出娘胎来第一次!”
“哟!你还是个童男……”
“来啊!”
那和尚饿虎般地扑了过去,红影一闪,扑了个空。
“女菩萨!”
“格格格格,女菩萨要度你成仙。”
莽和尚喘息如牛,作势又要扑过去。
红衣女子纤手一扬,道:“听着!”
“女……女菩萨有何吩咐?”
“你说‘不死书生’离寺不久,而且受了伤?”
“是的,千真万确!”
“大师父,我看你正不了果……”
“什么?”
“犯了淫戒!”
那和尚一怔神,随即道:“只要能与女施主亲近,小僧愿下十八层地狱。”
红衣女子眉毛一挑,道:“大师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莽和尚已经被色所迷,理性尽失,佛门戒律早巳抛在脑后了。
“不错,小僧还俗也可以!”
“哟!这有个土穴……”
“土穴怎样?”
“大师父不是要下地狱吗?”
“来来来,我们一道下地狱!”
话声中,双臂环张抱过去……
南宫维道七窍冒烟,心想,这和尚该死!
就在此刻,只见那和尚闷哼了一声,身躯连连倒退,口里嘶叫着:“你……
你……竟然……”
红衣女子格格一笑道:“风流和尚,升天无望,及早下地狱吧,早死早超生啊!”
“砰!”的一声,那和尚栽入原先南宫维道疗伤的上穴中再无声息。
南宫维道心中怒叫一声:“好毒辣的心肠!”
红衣女子整衣理裙,形若无事。
照此情形看来,“赤后门”不知派出了多少高手追缉。
他目光扫向徐郁之,徐郁之向他做了一个手势,杀!
“呀!”
红衣女子口里发出了一声惊呼,她发现了那两具’金龙帮”密探的尸身。
南宫维道摸了摸剑柄,正要现身出去·…..蓦地,一条人影,倏然出现,南宫维道目光扫处,只见出现的是一瘦老太婆,白发如银,手拄一根九头拐杖,双目半睁半闭,似已者朽不堪,老太婆手中拐杖一指红衣女子,颤巍巍地道:“这两人是谁杀的?”
红衣女子笑嘻嘻地道:“您老人家问我?”
“不问你问谁?”
“您老人家问我,我又问谁?”
“少给我老人家油腔滑调!”
红衣女子扭腰作态,无所谓地道:“您老人家这大年纪,想已儿孙绕膝,怎不在家纳福,却登山越林……”
白发者太婆重重一顿手中拐杖,寒声道:“小狐媚子,别跟我老人家来这一套!”
红衣女子嗤地一笑,道:“哟,您老人家口不饶人?”
“说,人是谁杀的?”
“不知道!”
“真不知道?”
“这两人是您老人家的儿子还是孙子?”
白发者太婆怒哼一声,冷森森地道:“狐媚子,我老人家向来不随便杀人,凡事都要先问清楚!”
红衣女子不屑地道:“您老人家还会杀人?”
“老身本是以杀人为业的!”
“哦!失敬,原来是职业杀人者。”
南宫维道心想,这老大婆多半是“金龙帮”的人,且看她们狗咬狗。
老太婆突地一睁眼,两道凶光,暴射而出,大喝道:“报上来路?”
红衣女子粉腮一沉,荡态尽敛,冷冷地道:“老虔婆,你还不配问!”
“好哇!算你贱人有种!”
暴喝声中,不见如何动作,只一晃便到了红衣女子身前,拐杖如电扫出,劲道招式,惊人至极。
红衣女子鬼魅般弹了开去。
白发者太婆杖出如风,杖影如山,罩住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在杖影下滑似游鱼,身形步法,令人叹为观止。
“轰!”一声巨响,劲风四溢,杖影倏消,白发者太婆连退了三个大步,白发根根倒立而起。
南宫维道心里暗叫一声:“九转回风”,这是“赤后门”绝技之一,专门借力反震,他自己便领略过厉害。
红衣女子显得有些气促,显然她应付这白发老太婆相当吃力。
白发者太婆暴笑一声,驱身出手,拐杖演出一片怪异招数,只几个回合,迫得红衣女了险象环生。
“呀!”
一声尖叫,红衣女子弹退了一丈有多,粉腮煞白,娇躯抖颤,厉声道:“老虔婆,你敢施暗器?”
白发者太婆大喝一声:“拿命来!”
身杖合一,猛扑向红衣女子,势态惊人至极。
红衣女子不闪不避,厉笑一声,双袖交叉一拂。
惊呼声中,白发者太婆闪电扑击的势于,陡然室住,连连后退,南宫维道也看不出,红衣女子使的是暗器还是什么诡异武功。
红影一闪,鬼魅般消失。
白发老太婆一顿足,弹身疾迫。
南宫维道恨恨地道:“嘿!倒让她们溜了!”
徐郁之从材身后转出,道:“老弟,这红衣女子是‘赤后门’弟子?”
“一点不错!”
“这一下热闹了……”
“怎样?”
“赤后门与金龙帮算是拼上了!”
“徐兄知道那老妪的来历?”
“这么有名的人物你不知道?”
“小弟寡闻!”
“金龙帮密探统领‘金蝎子’!”
“‘金蝎子’?是名还是外号?”
“江湖中知者甚少,但知道的都称她‘金蝎子’而不名!”
“哦!密探统领……早知道就不放她走!”
“今后还是有机会的。”
“徐兄行止如何?’
徐郁之潇洒地一笑,道:‘我是断梗飘萍,随遇而安的!”
南宫维道心想,对方对自己可说情深义重,目前“宏道会’’亟待复兴,正是用人之际,何不拉他共助一臂之力。想到这,他诚恳地道:“徐兄,小弟有句不知进退的话……”
“有话请讲?”
南宫维道倏地想起了师伯范文昭叮嘱的话:“……以暂不露身份为佳”……
现在能透露吗?但人之相知,总以“诚”为先,人有恩于我,我有求于人,怎好欺瞒呢!略一思索之后断然道:
“徐兄以小弟为何许人?”
“老弟不说,小兄我怎会知道。”
“实告兄台,小弟是‘宏道会’遗孤!”
徐郁之骇然一震。惊声道:“老弟是‘宏道会’遗孤?”
“是的!”
“但听说‘宏道会’遗下孤儿,已经被‘流云双剑客’之一的吴方出卖与仇家?”
南宫维道心头一颤,猛省这事牵连太广,目前还不到公诸武林的时候,如果被仇家所悉,那些密谋复会的会中弟子,将遭到可怕的命运,当下含糊地应道:
“是的!”
徐郁之双眉一紧,惑然道:“那老弟遗孤之说,从何……”
南宫维道歉然一笑道:“也许小弟措词不当,愚意是说小弟与一干志士,正谋复会!”
“哦!是了,老弟也姓南宫,不知与故会主是何渊源?”
南宫维道极不愿说谎,但事实上又不能不暂时隐瞒,心念一转,道:“同宗!”
徐郁之意似不释,但没有追问下去,拾起先头的话题道:
“老弟想说什么?”
南宫维道正色道:“想请兄台义助一臂,但不敢勉强……”
徐郁之哈哈一笑道:“这个么……小兄应承了!”
南宫维道深深一揖,道:“小弟谨先谢过!”
徐郁之略一沉吟,道:“老弟,复会是大事,想必已有周详计划?”
“这个……小弟还不甚了了,尚待与几位当年会中长者见面商谈!”
“噢!”
“徐兄,我们下山吧……”
“何往?”
“先赴开封附近与会中人取得连络!”
“好,上路!”
两人出林,向峰下驰去,到了峰脚,踏上赴登封城的大道,徐郁之低声道:
“者弟,前面似有人在等?”
南宫维道微一颔首道:“小弟注意到了,后面也有人盯梢呢!”
“后面也有!”
“不错、徐兄由左方绕道,我们暂时分手!”
“为什么?”
“徐兄不宜在此际卷入旋涡,保留身心,对将来的行动有利!”
“老弟独力对付?”
“是的!”
“这……”
“徐兄请快行动,迟则来不及了!”
“如此小兄在暗中随行,见机行事。”
说完折身朝路旁林中奔去。
南宫维道若无其事地大步前行,长衫飘飘,潇洒之极。
正行之间,只见一名“双龙武士”横拦道中,南宫维道冷眼一扫对方,前行如故,那名“双龙武士”一抬手,道:“不死书生,有人在林中候驾!”
南宫维道止住脚步,寒声道:“既然有人急着要超生,区区怎能不成全!”
说着,转身向林中走去,不久,来到一处空地,只见这空地约十丈方圆,近百武士围成一个圈,看样子是侵犯少林的原班人马。
南宫维道刚一现身,圈子裂开了一口,正中央,并肩站着一个者者和一个精瘦的老太婆,赫然正是“降龙手宇文真”与密探统领“金蝎子”。
“降龙手”目中抖露着狂炽的杀机,汕汕一声怪笑道:“小子,你才来呀?”
“金蝎子”冷森森地接口道:“本座着实有些不耐了!”
南宫维道不疾不徐地步入人圈,在距两人三丈处止步,针锋相对地道:“两位忒性急,不争这一时半刻!”
口里若无其事的说着,心里可暗自嘀咕了,他已迅速地把当前形势做了一番分析,在少林寺中,自己曾伤在“降龙手”
的掌功之下,但对方也在自己剑下负了重伤,论功力,相差不大,如果不给对方机会运功发掌,可能稳操胜券,但现在加了一个“金蝎子”,在嵩山半峰林中,她曾打败“赤后门”高手,足见功力决不在“降龙手”之下,可能还要高出一筹,如两人联手,后果便相当可怕了。再加上这一批“双龙武士”,如果乘自己力竭时出手,准凶多吉少。
走吗?当然不。
最上策是速战速决,如能解决一个强硬对手,另一个便可勉力对付了。
想到这,他脚步前挪数尺,暗中急聚功力,口里冷冷地道:“看来今天是死约会?”
“金蝎子”嘿嘿一笑道:“对,不死不散!”
“两位一起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