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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书生,你果然来了!”
南宫维道强捺住激动的情绪,道:“听说少门主在此间?”
老妪嘿嘿一笑道:“不错,为了你亲自入江湖!”
“为了在下?”
“当然。”
“在下可以见她?”
“当然。”
“请带路。”
“随老身来!”
进入祠门;只见不少红衣人影在晃动,庭院殿廓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殿,四名红衣少女左右分立。
红衣老妪在阶下止步,道:“候着!”然后疾步入殿。
四名红衣少女,望着南宫维道,面露神秘笑容,但他却直感到恶心,先后的事例,证明了这批红衣少女,无一不是邪淫之辈。
不久,红衣老妪出现殿门,一招手道:“少门主传见!”
传见两个字,使甫宫维道啼笑皆非,这种臭排场,出自江湖人身上;的确是不伦不类。此时,他仅微微一笑,心里盘算着该采取什么行动?
按照门训,这些魑魅魍魉,亟应除去,以维天道。他一边想,一边踏入殿门,只见红衣蒙面少女,端然独坐,身后两名少女侍立。
红衣蒙面少女一招玉手,道:“看座!”
立即有一名少女,移了一把椅子过来。
甫宫维道冷漠地道:“不必!”
蒙面少女微微一笑,道:“何必那么狂傲,坐一下总不会吃了你?”
南宫维道以更冷的音调道:“要吃在下颇不简单!”
“是不太简单,但并非办不到!”
南宫维道开门见山道:“言归正传,少门主此次率众出山为的是什么?”
红衣少女轻挑地一笑,道:“为你!”
“在下已经来了!”
“所以是最好不过!”
“连日的卑鄙血案如何说?”
“那不关你‘不死书生’的事!”
“天下人管天下事!”
“你管不了!”
“在下非管不可呢?”
“你自讨苦吃!”
“不见得吧?”
“不死书生,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你目前还管不着!”
南宫维道嗤之以鼻道:“纵容手下伤天害理,这是什么门规?”
红衣蒙面少女若无其事地道:“享人生之乐,本门不禁!”
“杀人呢?”
“不谈这个!”
“这种行为,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我说不谈这个!”
南宫维道不由地怒火满腔,栗声道:“少门主,在下说一个人你可认识?”
“谁?”
“贵宫石牢之中,被囚了十年的老人‘云中鹤东方英’”
“助你逃脱的老匹夫?”
南宫维道双目尽赤,大声道:“你叫他老匹夫?”
“怎样?”
“他不是你父亲?”
“哈哈哈哈……”
红衣蒙面少女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得花枝乱颤。
南宫维道厉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侍女之一娇喝道:“不得对少门主无礼!”
蒙面少女敛住笑声,一抬手道:“由他!”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又道:“赤后门无视于人伦天道?”
“本门一切作为,全在门规之下!”
“丧失人性……”
“不死书生,你是来教训我的吗?”
“恐不止此!”
“那要怎样?”
“伏魔收妖!”
“格格格格……”
蒙面少女又笑了个前仰后合。
南官维道顿时狂愤难耐,但仍强忍住道:“在下再问一件事……”
“什么事?”
“金钗魔女的下落!”
“那失心疯的女人?”
“嗯!”
“因她也是女人,没有杀她,放她上路了!”
南宫维道思绪一连几转,道:“城内酒楼中以金钗杀死‘顺风耳邢二’的是谁?”
“那是警告他不可乱嚼舌头!”
“谁下的手?”
“我本人!”
南宫维道大感意外,骇然退了一大步,粟声道:“你也会发金钗?”
蒙面少女平淡地道:“那有什么稀奇!”
正说着,一个红衣少女,匆匆来到殿前,大声道;“太上急令!”
方才那红衣老妪,从侧面转了出来,从少女手中接过一物,挥手命少女退下,然后快步来到少门主身边,递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小小纸卷。
蒙面少女拆开来略过一目,递还红衣老妪,道:“洪长老,请您去办!”
老妪接在手中,看了一遍,道:“老身立即传令!”说完,转身离开。
南宫维道目光犀利,隐约从纸背上看出“金钗’宇样,登时疑云大起,自己此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小玉的母亲“金钗魔女”当然,这蹊跷不能放过,说不定这所谓“太上急令”便与“金钗魔女”有关,当下脱口道:“在下可以动问急令的内容么?”
蒙面少女沉声道:“你不懂江湖规矩?”
南宫维道横下心道:“就算不懂也好,在下需要明白此中蹊跷!”
“好,就告诉你,你不是问起‘金钗魔女’吗……”
“怎样?”
“太上急令,不惜代价,除她!”
南宫维道骇然大震,栗声道:“她人现在何处?”
“不知道,但她决逃不脱的!”
“在下声明……”
“声明什么?”
“如果‘金钗魔女’遭遇不测,‘赤后门’将付出百倍代价!”
“如何付法?”
南宫维道脚步向前一挪,杀气腾腾地道:“在下誓必血洗‘赤后门’,鸡犬不留!”
这句充满了杀机的话,使厅内侍立的两名红衣少女,花容失色。
蒙面少女娇身为之一震,栗声道:“你办得到吗?”
甫宫维道切齿道:“只要在下三寸气在,非办到不可!”
“可惜你永无此机会了!”
“无妨走着瞧!”
“你还打算安然离此吗?”
“无人留得住在下!”
“那便是笑话了!”
被称作洪长老的红衣老妪突然闪身而出,接上话头道:“不死书生,少门主才貌双全,你真的不屑一顾吗?”
南宫维道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金玉其面,蛇蝎其心……”
“住口,你敢出口不逊?”
“哼,哼,哈哈哈哈……”
红衣老妪怒冲冲地道:“不死书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宫维道恨极地道:“我杀光你们这批妖狐!”
“好哇!”
怒声中,红衣老妪伸手便抓,出手之快、诡、狠、辣,世无其匹。
南宫维道闪身飘退数尺,“公孙铁剑”已掣在手中。
蒙面少女离座而起,不温不火地柔声道:“洪长老,且慢动武!”
红衣老妪悻悻地退到一边。
蒙面少女嫣然一笑:“不死书生,你要看看本少门主的真面目?”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冷酷地道:“看与不看都是一样!”
“也许不同!”
“如果你以为在下会为美色所动,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格格格格……”
颤人心弦的娇笑声中,蒙面少女缓缓除下蒙面纱中……
一副皎洁如秋月般的美面,露了出来。
南宫维道如中雷击,全身一震。
“啊!”
惊叫声中他连连后退,似乎摇摇欲倒。
“小玉!”
他激情地叫了一声,全身簌簌抖了起来,数年不见,她长成了,也变了,但那轮廓依稀可辨,尤其那一双美目,散发着慧的光芒,微翘的嘴角,象征着她的任性,这些,是改变不了的。
少门主秀眉一蹙,道:“谁是小玉?”
南宫维道感到有些晕眩,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事实,并不是梦,金钗杀死“顺风耳邢二”,便是铁证。
但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为什么连母亲也不认呢?
难道她真的不是小玉?
“天下纵有容貌极端相似之人,但“金钗”杀人又做何解?
他痛苦地再次唤了一声:“小玉!”
“你在叫谁?”
“你!”
“我?格格格格……”
“小玉,我……一直在找你……”
少门主眉头蹙了蹙,嫣然一笑道:“你在找我?”
“是的!”
“好,很好,随我回‘赤后宫’,我们……”
南官维道猛觉对方神情不对,如果她真是周小玉,决不会以这种态度对自己,而且更不会不承认“金钗魔女”,方才的“太上急令”,要除去“金钗魔女”,她竟然下令执行,她不是小玉,不是……。
但,她活脱脱地是小玉啊!
这种情况,的确能使一个人发狂。
“你,你不是小玉?”
“全是你一个人的话!”
“你叫出我的名字?”
“不死书生……”
“说出你对我当年的称呼?”
“……”
“我从前赠你之物,尚在身边吗?”
两问不答,南宫维道颓然道:“你的确不是小玉!”
“小玉是你情人?”
愈看,愈感觉她是周小玉,虽然语音不似当年小玉的童稚腔,但那问话的神态,恰似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请问芳名?”
“你可以叫我‘赤后五世’!”
“赤后五世?”
“对了!”
“你是第五代传人?”
“一点不错!”
南宫维道心乱如麻,天下哪有这等酷似的人,她不是周小玉,那小玉呢?何以杳无消息?小玉是为了找自己而背母离山,如果她是,在见了自己与她娘之后,能丝毫无动于衷么?
她不是?
她不是!
她是“赤后五世”。
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女,想不到内心如此丑恶。
突然,南宫维道发现对方眼中有异,“赤后宫”石牢中舍命救自己的那老人的警语,立涌心头,对方又要施展“魔眼”邪术了。
当下,一正心神,移开目光,手中剑毫不犹豫地挥了出去。
“你敢!”
暴喝声中,劲气疾涌,把他震退了两步,出手的是那姓洪的老妪。
看那“赤后五世”,俏生生地站在八尺之外,笑态依然。
厅内外的红衣少女,全部拔剑在手。
空气顿时极为紧张。
南宫维道目光一触及“赤后五世”,心弦便是一阵颤,她活脱是小玉啊!
红衣老妪阴冷道:“真是不识抬举!”
南宫维道怒声道:“要尔等下五门的东西抬举?”
红衣老妪气得白发倒竖,大声道:“少门主,要死的要活的?”
“赤后五世”依然平静如常地道:“洪长老,论硬拼您恐怕对付不了……”
“老身不信这个邪?”
“可以试试看!”
红衣老妪转身从侍女手中抓过一把剑,抖一抖,厉声道:“不死书生,出手!”
南宫维道是恨极了这些邪淫残酷的女魔,一振腕,铁剑划了出去。双方一触即分,但剑刃已交击了十余下之多,这种剑术,实在令人咋舌。
“赤后五世”娇呼了一声:“好剑!”
一分再合,各出奇招,狠斗在一起,剑气漫卷,积尘纷落。
到了第五个回合,双方的剑交合,相持了片刻,南宫维道陡然施出了师门奇技“九回玄功”,剑身一颤,红衣老妪手中剑已折为数段,手中仅剩剑柄。
南宫维道毫不留情,乘势再次挥剑。
“不得伤人!”
一支剑横劈过来,南宫维道中途回剑迎击,一阵震耳金鸣过后,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这时出手的,果然是“赤后五世”。
“赤后五世”娇滴滴地道:“此地施展不开,到院中去!”
南宫维道片言不发,转身出殿,兀立院中,他刚站定,“赤后五世”已在前面,身法之奇,骇人听闻。
“赤后五世”浅浅地一笑道:“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南宫维道初来的杀机,已被这一迷离的意外冲淡,有些心神不属地道:“打什么赌?”
“我在五十招之内胜你!”
“怎样?”
“你如落败,无条件随我回宫!”
这比赌命还要严重,万一落败,便成了“赤后宫”传宗接代的工具,但,能不接受吗?堂堂“造化门”之主,不敢接受一个女人的挑战?犹豫间,他仓猝应道:“在下胜了呢?”
“今天可以放你上路。错过今天再说!”
“在下胜了还要你放?”
“所谓胜负,只指这场剑斗,否则你胜了也脱不了身!”
“未见得吧?”
“你能抵得过洪长老和我联手?何况尚不止此!”
南宫维道转念道,错过今天也好,最要紧的是找到“金钗魔女”,也许能对这离奇公案有所帮助。
“好,在下接受!”
红衣老妪栗声道:“少门主,不能放他走!”
“我话已出口!”
“我们出山为何?”
“放他一马也不打紧,他逃不了的!”
”如果事出意外,门主责怪下来……”
“一切有我!”
红衣老妪闭住了口,但流露出并不以为然的神情。
“准备好了?”
“请!”
“锵!”双剑一击而分,南宫维道大是骇然,这一击,使他虎口发麻,对方的内力,决不在自己之下,一个看似纤弱的少女,有此雄浑的内力,敢与男子硬拼,实在少闻少见。怪不得她敢奢言五十招分胜负,而对方的剑术,也玄奥高深:如果如她所说,加上红衣老妪,自己很可能应付不了。如果掉以轻心将会铸成终生遗憾,入赘“赤后门’,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双剑再合,又一场惊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