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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孩子,我很感激你,我……得上路了,你回去吧,珍重!”
“伯母不说再见吗?”
“未来的谁也料不定,说与不说都是一样,我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急掠而逝。
南宫维道呆望着“金钗魔女”消失的方向,报以一声长叹,自言自语地道:“这悲剧该结束了!”伫立了片刻,他掉头奔回庄去。
到了庄后林中,正待入阵进庄……
一阵风声响动,他机警地回过身来,不由大惊失色,一座黑塔似的“行尸武士”矗立身前。
南宫维道自恃自己身上带有香囊,不予理睬,正想转身……
“呼!”的一声,“行尸武士”手中的铁扦如电攻出。
他惊骇不已,拔剑应攻已来不及,一个倒弹,闪电般退了八尺,铁扦擦衣而过,分厘之差就要喋血。他立即意识到香囊已不发生作用,原来昨夜“玉蝴蝶”所说的另有安排是这么回事。
“行尸武士”一击不中,呼地又冲上前去。
南宫维道来不及多想,“公孙铁剑”霍地握在手中,不待“行尸武士”出手,铁剑挟全身功力猛然攻击。
震耳金呜声中,南宫维道虎口发麻,连连后退。
“行尸武士”如电扑上。
“嚓!”地一声,“行尸武士”的铁扦插入树身,约一尺左右。
南宫维道心知对方不可力敌,乘对方拔扦之际,一跃三丈,进入阵中。
“行尸武士”拔出扦来,眼前失去了对手,口里发出一连串的怪叫,那声音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南宫维道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眼巴巴地望着阵外乱转的“行尸武士”转了一会,掉头隐入林中。
南宫维道懊丧地进入庄内,忽地暗道一声:“不妙!”香囊既已失效,师伯他们如果来此途中碰上“行尸武士”,后果不堪设想,必须适时通知他们。看来又得要跑一趟宋家店……
最好的办法是能在自己人进庄之前,诱走这些怪物,如何着手呢?庄中只有他一个人,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
他进入正厅中坐下,忽发奇想,不知“一枝梅”那神秘人物此刻可在庄中,找他商量也许有办法,一人不敌二人智。于是,试探着大声道:“老前辈!”
空屋之内,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回声。
他觉得很可笑,像这种交往的方式,在武林中恐怕是空前绝后。
但事实却又出乎意料之外,上屋中竟然传出“一枝梅”的应声:“娃儿,什么事呼唤老夫?”
南官维道心花大放,他有一种冲入房中看看对方真面目的冲动,但他终于抑制住这足以引起对方反感的念头,欢然道:“晚辈有事与老前辈商量!”
“何事?”
“晚辈入庄,碰到‘行尸武士’突击,证明香囊已不发生作用!”
“哦!这是意料中事,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对方当然要发觉的。”
“晚辈不知该如何接应自己人入庄?”
“何时可到?”
“明晚或后天!”
“这个……无妨等上一晚,看今晚对方布毒之后做何行动,只要‘行尸武士’撤离,其余的便不足虑了!”
“是的,看来只有这么办!”
“不过,这并非根本解决之道!”
“晚辈正为此而困恼,怪物不除,威胁太大,即使能入庄,也将被困住而无法行动,仅食物的供应,就是问题!”
“老夫已想了很久,问题的关键在于‘行尸武士’的来路,依常理而论,世间决不可能天生这怪物,‘崆峒’派邪僻之徒代有所出,这些怪物说不定是武林高手被邪术所制,而做了屠杀的工具,根本解决之道在查明底细,才能谋求对策。”
“晚辈想起来了,‘魔魔道人’曾对晚辈扬言‘你是最理想的行尸武士人选’,老前辈所料不差,这些‘行尸武士’必是正常武士被邪门手段所改变而成。”
“如能活捉‘魔魔道人’,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晚辈尽力—试……”
“这得等机会,刚才听你与‘金钗魔女’谈到‘赤后门’少主的事!”
“是的,她认定‘赤后五世’是她出走了数年的女儿!”
“这似乎不可能。”
“晚辈想法也是如此,但令人困惑的是太酷似了!”
“对方反应如何?”
“她要杀她!”
“你说要去找东方英证实?”
“是的!”
“江湖诡谲万端,不知毁了多少无辜的人!”
“从古如斯,为之奈何?”
“你去找个地方多养养神吧!老夫要困了!”
约莫二更时分,“玉蝴蝶潘巧巧”率同四武士进行布毒的工作。显然,她没有发觉四瓷坛已被调包。
南宫维道在阵内冷眼旁观,好几次他忍不住要现身出手,但想到“一枝梅”的警语,又按捺住了。
足足一个更次,对方才退走。
南宫维道立即动身;疾奔宋家店,到达小镇,那小酒店业已打烊,他越屋而入。
“什么人?”
“是我!”
“哦!少主!”
掌柜的中年人迎了出来,恭施了一礼。
“弟子冯上驷,请少主到屋里坐!”
“好!”
“少主想必未进餐?”
“嗯,还没有!”
“弟子令人准备,请随弟子到后房!”
冯上驷先请南宫维道进入店后上房,然后通知手下立即整备酒菜,又入房来。
南宫维道一看桌上有现成的笔砚,马上寻了张紊笺,挥笔疾书:“对方已发觉香囊之秘泄露,改变策略,故前所交香囊已失效用,请改为集中入庄,路线采用庄后暗道,并请留意平安号志。”写完折好,道:“请立即派人把此纸条送与我师伯范文昭!”“弟子遵命!”冯上驷持条出房。小二把酒菜端入房中,南宫维道无意细酌,在冯上驷作陪下小饮了三杯,便即用饭,饭罢动身返庄,顺便带了些酒食回去。
他把酒食放在厅中桌上,自去别屋安歇。当然,这些酒食是特别带给“一枝梅”的。
第二天,整个白天在枯寂中过去。
入夜,“一枝梅”传来消息,“魔魔道人”率同四名“行尸武士”撤离,但仍有数十武士留下监视庄院。
南宫维道心头一松,这是自己人转移入庄的好机会,那批监视的暗卡他根本不放在心上,问题是师伯他们会不会在今夜赶到?
他巡视了一遍进庄的道路,摸清了监视者的位置,同时做了平安的记号,然后,他隐伏在来路上等候,以便接应。
三更时分,十余条人影朝庄院方向扑来。
南宫维道迎了上去,一看,来的是师伯范文昭、义姐南宫倩和她的爱人韩小虎,另外的他不认识,看来是本会弟子。
范文昭显得有些紧张地道:“如何?”
“可以顺利入庄,是否我们的人士到了?”
“十里外待命,没有敌人监视吗?”
“有,小侄立即清除,请师伯联络后面的人,尽快地从暗道进庄!”
范文昭回头道:“小虎你回头联络!”
“是!”
韩小虎应了一声,如飞而去。
“进庄了!”
“不见敌方行动?”
“孩儿已安排妥当,今夜之前大概不会发生情况,后面还有人么?”
“就到了,五六十位!”
“请娘先入庄吧,孩儿在此接应!”
“后面有马匹粮秣,必须要由庄门进入。”
“不妨事。”
“如此我们先走!”一行人又奔庄后面去。
南宫维道绕至庄前,巡视了一遍,又回到原处,不久,最后一批人马到达。
第十四章独挽浩劫
这批人马,为首的是“黄衣老人古上梅”与韩小虎,其余的有老有少,他一个也不认识,南宫维道迎了上去,见了礼,然后指示韩小虎领人马从前门进庄。
完成这次行动,心上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等待全部人马进了庄,南宫维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时已接近天明。
他想到了神秘的“一枝梅”,不知这神偷现在何处?此地事了,不知他是去抑或留?
耳畔突然传来“一枝梅”苍劲的话声:“娃儿,恭喜你奠定了会基。”
南宫维道感激地应道:“谢老前辈鼎力成全,晚辈感恩不尽!”
“不足挂齿!”
“晚辈拟为老前辈预备一个安歇之处……”
“不必,老夫风餐露宿已惯,受不了那拘束,你可以回庄了!”
南宫维道急忙道:“不知晚辈尚有幸聆教否?”
“哈哈,娃儿,你的真正意思是要老夫继续效劳?”
一句话如见肺腑,南宫维道大窘,红着脸道:“晚辈是有此意思,但效劳两字言重了……”
“有事时我找你,怎么样?”
“晚辈就此谢过!”
“老夫不喜俗套,以后礼数少些!”
“是!”
“走吧!”
说完,息声顿杳。南宫维道怀着前所未有的心情进入庄中,庄内情况顿然改观,只见灯火齐明,一切井然有序,这里原本就是原会秘密聚集之所,经此变动,实际上只是少了些人,其他并无改变,各归其位,丝毫不紊。
只在这片刻功夫,警戒、巡查等已安排妥当,足见大师伯统御之能。一路入庄,所有人等无不欣然恭称:“少主!”南宫维道心头有说不出的感慨。
踏入前院院地,南宫倩已迎了上来。
“弟弟,大家在等你!”
“等我?”
“在厅里。”
这句话是多余,南宫维道早已看到厅内坐了不少人,只不知是在等他一个人。当下忙三步两步奔入厅中。
所有人全部起立,约有四十人左右。
南宫维道一揖,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诸位请坐,区区失礼来迟,劳诸位久候!”
“野和尚”范文昭一抬手道:“少主上座!”
正中,空着一把大交椅,显然是特意安排的。
南宫维道涨红着脸,唤了一声:“师怕!”
董淑筠严肃地道:“大礼不可失,现在是公事!”
南宫维道尴尬地道:“娘,在座的不少是长辈,这怎么……”
“在议事厅中,你的身份是少主!”
“这……”
“你先就座,别让人陪你站着!”
南宫维道被逼无奈,只好移身正中椅前,道:“各位请坐!”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右首一排为首的是范文昭,其次是古上梅,左边第一位是董淑筠,第二位是尤允中,其余的想必是各依地位身份而列。
南宫维道不禁想到了舍子又丧命的义父吴方,义母的位置该是他坐的啊!而他已身归黄土、想着想着,眼圈不由湿润起来,也忘了坐下。
范文昭起立,道:“少主就座!”
南宫维道环视了在座的人一眼,才不安地坐了下去。
范文昭把在座的人逐一向南宫维道引介,其中绝大多数是昔年父亲手下的堂香主等执事人,约三分之一是新近搜罗的。
南宫维道一一见了礼,其中特别使他注意的是曹氏昆仲,“神刀客曹华”与“单鞭将曹真”两兄弟,他们已年近五旬,是鄂中“一统会”的遗老,该会早已被“金龙帮”所灭。再就是“关中三剑”吴庸民、赵天培、诸葛生三人,,这五人是新入会的.会友中功力最高的。
引介完毕,范文昭接着道:“不依规矩,不能成方圆,‘宏道会’正图复兴,再复武道,伸张正义,以符先会主创会之本旨,在此行动伊始,必须有人主其事,使会众有所依归,关于此点,少主有何卓见?”
南宫维道脱口道:“请师伯主事!”
范文昭摇手道:“这岂能僭越!”
“师伯的意思是什么?”
“依众见,请少主就会主之位!”
南宫维道正色道:“在恩仇未了之前,恕我决不考虑此点。”
董淑筠插口道:“少主,不可使会众失望!”
这“少主”之称,出自抚育自己长大的义母之口,十分刺耳。
“娘,孩儿曾向您说过……”
“但众议是另一回事!”
“孩儿恭请娘和师伯共同主事,发号施令!”
“那成何体统?”
“孩儿年轻识浅,很多方面尚待学习,同时这并无不当!”
范文昭皱起双眉,沉声道:“这么一来,少主变成了什么身份?”
南宫维道坦然道:“一样听命行动。”
“没这道理吧?”
“师伯请从权顺变,不要拘泥小节……”
“这岂能说是小节?”
突然,独臂老者尤允中开了口,他是依会中的老称呼:“范左辅,请听卑座一言?”
“请讲!”
“我们全疏忽了一件事……”
“何事?”
“象征本会的圣物‘珠剑’……”
“啊!”
多数遗老、旧属,莫不惨然色变,这勾起了当年的血案回忆。
尤允中站了起来,激动地道:“那柄会征的‘珠剑’是当年右弼吴方……”说到这里,喉头有些哽塞,顿了一顿,才接下去道:“舍子救主之时,连同亲生子一并献与他家……”
范文昭老泪在眼眶里打转,面上的肌肉连连抽搐。
董淑筠却忍不住啜泣起来。
其余的人,全面呈悲愤之色。
南宫维道感到心被撕裂,全身麻木,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