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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侠魂-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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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怪”喘息着道:“这小子……不是人,是人岂能承受老夫一击!”

南宫维道内心惊凛不已,他明白这完全是“天蚕衣”之功,若非“天蚕衣”护体,的确是死定了。

“白怪”栗声道:“大哥,怎么办?”

“红怪”双目现出了杀芒,狞声道:“咱兄弟合力毁了他!”

南宫维道登时七窍冒烟,气呼呼地道:“老而无耻,不要脸!”

“白怪”凶戾之气毕露,暴喝道:“老夫不信毁不了你!”

南宫维道“呛!”地拔剑在手,冷厉地道:“你俩说话犹如放屁,看来只有流血了!”

“红白双怪”一左一右,扑了过来……

南宫维道一抖手中剑,星目中寒光熠熠。

此刻,蓦地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道:“你俩不要丢人现眼了!”

“红白双怪”闻声色变,双双退了开去,躬身道:“参见主人!”

“免,下去吧!”

“遵令!”

双怪沮丧地退离现场。

南宫维道举目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站在数丈外的石头上,不由脱口惊呼道:“姑娘,原来你就是此间主人!”

这现身的,赫然正是峰头所见的“无名女”。她会是“西归谷”之主,倒真是想象不到的事,早知如此,何必费这么大劲。

“无名女”冷凄凄地道:“不死书生,你破了本谷的先例!”

南宫维道归剑入鞘,抱了抱拳,道:“姑娘……啊,该称谷主,在下深感意外!”

“无名女”长发覆面,音调仍是那样冷漠。

“不死书生,看在徐哥份上,你走吧!”

南宫维道窒了一窒,硬起头皮道:“在下此来有所求!”

“让你活着离开,已属破例!”

“但在下却非达目的不可!”

“你有什么目的?”

“求几粒‘五色兰实’!”

“嘿!‘五色兰实’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十年成熟,半个甲子才收一次,你倒是说得很轻松?”

南宫维道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在下只求数粒!”

“一粒也不行!”

“在下愿付代价!”

“你,愿付代价?”

“是的!”

“什么代价?”

“随谷主开出!”

“恐怕你办不到?”

“谷主不妨说说看?”

“要你项上人头!”

南宫维道登时作声不得,想不到“无名女”竟会提出这等条件。

“无名女”冷阴阴地一笑道:“怎么样?我说你办不到!”

南宫维道愤然道:“这条件太无理!”

“无名女”冷笑一声道:“是你要我提出条件的!”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道:“既要人头,在下又何必好言求讨?”

“难道你要强求?”

“看来别无他途了!”

“你办得到吗?”

“难道要在下乖乖奉上人头?”

“所以我说你走路……”

“在下决不空手出谷。”

“我生平第一次听到如此狂傲之言!”

“谷主当真不给?”

“你准备怎样?”

南官维道从鼻孔里透了一口气,道:“在下……觉得很对不起过世的郁之兄……”

“无名女”厉吼道:“不要提他!”

南宫维道黯然闭上了口,徐郁之的影子,似乎又浮现在眼前,这使他不愿采取强硬手段,当然,是不是“无名女”的对手,又是另一回事。

沉默了足足半盏热茶工夫,“无名女”再度开了口:“不死书生,你要‘五色兰实’何用?”

“配药!”

“配什么药?”

“解救一个心神受制、记忆丧失的绝症!”

“是什么人值得你冒死入‘西归谷’?”

“一个少女!”

“无名女”提高了声音道:“一个少女?”

“是的!”

“你的红颜知己?”

“在下不否认!”

“如无此药呢?”

“她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

南宫维道俊面一沉,道:“谷主,这并没有什么可笑!”

“无名女”止住了笑声,冷冷地道:“她比我幸运,还有人为她冒险犯难……”

“在下有生之日,必尽全力使她复原。”

“如你得不到‘五色兰实’呢?”

“除非在下离开人世!”

“你爱她如此之深?”

“是的!”

“这令人嫉妒……”

南宫维道苦苦一笑,无言以对,这话虽然可笑,但却沉痛已极。小玉虽不幸,但她仍有希望,而她,是绝望。

“无名女”突然弹身隐去。

甫官维道愣在当场,手足无措,如不用强,休想得到“五色兰实”,用强的话,成与不成不说,首先便愧对好友徐郁之在天之灵。

意外的,“无名女”去而复返,脱手掷出一物,道:“拿去!”

南宫维道为之一愣,接在手中,却是一个小小瓷瓶,不用说,里面盛的是“五色兰实”了,当下忙拱手道:“谷主,在下就此谢过。”

“用不着,你愿意说明一点吗?”

“何事?”

“你何以不惧蚀骨冷风?”

“这……在下想来大概是身上这件‘天蚕衣’的关系!”

“天蚕衣?”

“是的!”

“这是件宝物?”

“可以这么说吧。

“你的出身可以相告吗?”

“在下南宫维道,‘宏道会’主遗孤,‘造化门’接掌人!”

“哦!你的来头还真不小……”

“谬赞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先父三年前辞世,我接掌此谷。”

“敬谢相告!”

“你可以走了!”

“告辞了!”

来到谷外,已是黄昏时分,瞑气四起,入眼一片迷蒙,他想了想,奔回原先碰见“无名女”的那座峰头,拣了个避风的地方,准备过夜。

此次有惊无险,顺利地求得“五色兰实”,使他感到万分欣慰,冥想小玉即将得救,还她本来面目,不由慰然笑了。

大别山之行,比预计的时间缩短了许多,前后只半月光景,这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现在要办的一件大事,便是转赴桐柏,寻找“杳杳真人”了,如也能顺利碰上,那真是天从人愿。

他吃了些干粮,静心憩息。

约莫二更时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睁眼望去,两个小小的身影,停在两丈之外,不用问,他也知道来者是谁了。

当下挺身而起,一拱手道:“两位有何指教?”

“红怪”气势汹汹地道:“小子,你竟敢赚我老人家?”

南宫维道一怔神,道:“什么赚了阁下?”

“老夫输得不服!”

“什么意思?”

“你仗着身上那件捞什子衣服,接下了老夫的‘红光掌’一击……”

南宫维道恍然道;“这有什么不妥?”

“你未凭真功实力!”

“阁下的意思是……”

“重新来过!”

南宫维道有些啼笑皆非,但念及“无名女”赠药之德,不好意思计较,一笑道:“在下认输如何?”

“红怪”大声道:“不行,你口服心不服!”

“非再打一场不可?”

“当然。”

“是贵谷主的意思吗?”

“是我老兄弟俩的意思!”

“真的有此必要?”

“少废话了,当然有此必要!”

南宫维道可着了难,这不是节外生枝吗?而这矮子的什么“红光掌”的确也惊人,竟然能撞开自己的掌风,如果脱下这件“天蚕衣”,是否接得下,大成问题。

“白怪”凑和着道:“小子,褪下那件捞什子衣服,重新来过。”

南宫维道心念一转,道:“这件锦衣乃师门至宝,在下从不离身!”

“不离也得离!”

“这岂非强人所难?”

“红怪”接回话头,道:“小子,你不敢吗?”

南宫维道冷冷地道:“并没有什么不敢!”

“如此快些!”

“这到底证明了什么呢?”

“看你行还是我老人家行。”

“阁下偌大年纪,仍脱不了好胜之心,阁下既不涉足江湖,要虚名何用,况且,在下已情愿认输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

“歉难应命!”

“小子,你非认输不可,跪下磕个头,我老人家放过你!”

南宫维道不由心火直冒,怒声道;“阁下欺人太甚……”

“红怪”分毫不退让地道:“那就照办,再接我老人家一掌。”’“彼此无怨无仇,何必呢?”

“你闯谷就已该死!”

“谷主且曾赠药,并未计较这一点?”

“你仗着有护身,老人家不甘心!”

南宫维道冷做地道:“艺业各有专精,阁下的‘红光掌’固属武林一绝,但在下也有独得的雕虫之技,武术一途,未可以一概全的!”

“哈哈,小子,你有什么不得了的门道?”

“剑术!”

“你尽可施展!”

“阁下可曾想及一点?”

“什么?”

“武术之道,在于制敌先机,设使半日前,彼此并非约定拼掌,而是生死之争,阁下便不至有此想法了!”

“胡说八道,你说说看?”

”阁下的‘红光掌’不能信手而发,必须先凝功力,对吗?而在下的剑,却可随心所欲,意动即发,试想,如果在下以剑应攻,阁下有机会运掌功吗?”

“红怪”一怔神,扫了旁边的“白怪”一眼,刚愎地道:“算你小子伶牙利齿,善于巧辩……”

“难道这不是事实?”

“凭你的剑,能伤得了我老人家?老夫有的是时间发掌!”

“这便很难说了!”

“老夫不信这个邪!”

“无妨试试看!”

“看”字声落,铁剑已挥了出去,使的是那招独门杀手“攀星摘月”,由于只是表演性质,未贯以全力,所以不损内元。拔剑,出手,快得犹如一瞬。

“红怪”身法奇绝,左闪右突,但仍被剑影所罩。

南宫维道即发即收道:“在下未用真力,阁下以为这一招如何?”

“红怪”呆一呆,沮丧地向“白怪”道:“兄弟,我们去矣!”

双怪白了南宫维道一眼,一闪消失于夜色之中。

南宫维道在原位坐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他自这件事悟出了一个真理,机智与功力是相辅相成的,许多高手之所以成为高手,一半是靠机智,血气之勇是不足恃的,如果今夜应付不当,双怪联手,凭这一招“攀星摘月’,未必能制服得下对方,即使能胜,也必付出可观的代价。

拂晓时分,他起身离开大别山区。

出山,取道信阳,直奔桐柏。

这一天,到了桐柏,他投店暂息征尘,这边区城镇,一切风物人情,较之豫中一带,又自大不相同,但他大事在身,无心领略。

休息了一天,再次置备干粮,然后扑奔山区。

此番来桐柏山,他没有多大的自信。赴“西归谷”有地点可循,到桐柏山来,却是盲目摸索,在偌大山区中去找一个素昧生平的隐世之人,何异大海捞针。况且要寻访的人是否尚在人间,还在未知之数,但,人事非尽不可。

入山之后,穴居野处,逐段朝西搜索。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所带干粮业已用尽,只好采些野果,猎些山禽野兔果腹,好在他幼时生长山区,倒也不以为苦。

这一个月,他踏遍了大半个山区的每一座峰,每一道谷,间或也碰到山居猎户,但谁也不知所谓“杳杳真人”是何许人物。

他准备再以一个月的时间搜寻,如无所遇,便只好放弃了。

这是一个月圆之夕,玉盘高悬,把这寂寥的山区,妆点成了一个琉璃世界。

南宫维道置身一座石峰顶上,沐着凄清的月光,似已遗世独立,心头的一切恩怨情仇尽泯,他想这该是世间最干净的一块土地。

兴之所至,不由朗吟道: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虹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虽不贴切实景,但也稍舒了一下心怀。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号,遥遥破空传来,南宫维道抖然一震,在这荒山静夜,居然也有凶杀,难道世间真的连一片干净土地都没有吗?

审察那惨号声,似发自对面峰头。

是仇杀?是凶杀?

在一时好奇之下,他弹身下峰,朝对峰掠去,月光下,身形快得如一抹淡烟。

这峰头不大,但却十分陡峭,幸有那些横斜倒挂的虬松托足,否则委实难以攀援,峰顶上,除了十余株古松之外,尽是嶙峋的峻岩。

在一株亭亭如盖的巨树下,赫然有一椽茅屋。

南宫维道心里一动,在这种人踪不至的绝峰结茅而居,必属高人隐士之流,适才的惨号声,分明发自此峰,到底是一回什么事呢?

他略一思索之后,举步向茅屋奔去。

这茅屋一明两暗三开间,全用巨木搭盖,十分坚实,从风雨剥蚀的痕迹看,这茅屋的年代已很久远。

突然,一个意念浮上心头,他想到了所要寻找的“杳杳真人”,莫非这便是他隐遁之所?

不由地精神大振,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到了屋前三丈之处,他停了脚步,发话道:“里面有人吗?”连叫三遍,竟然毫无反应。不由心中一沉,莫非屋中人已遭了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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