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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岚道:“到了地方姑娘就会知道了!”
董婉若目光一转,道:“我一夜没合眼,难道你不让我歇息一下么?”
夏侯岚点头说道:“自然应该,我并不急于一时,姑娘是打算……”
董婉若截口说:“找家客栈,歇息一会儿再走!”
夏侯岚点头说道:“我遵命,姑娘,请吧!”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董婉若没说话,由侍婢小湄扶着转身行去。
一路默默地走着,片刻之后三人停在了一家唤“云集”的客栈之前,这时候,街上寂静空荡,家家户户都上了门,便连附近的几家客栈的门也关上了。
夏侯岚道:“姑娘,就在这一家如何?”
董婉若淡然说道:“只要能歇息,哪一家客栈都行!”
在夏侯岚上前拍门的时候,董婉若飞快地从头上取下一物,在门旁墙壁上画了几画,然后又插回了头上。
她刚插好,客栈的门开了,夏侯岚跟开门的伙计说了几句之后,含笑回身,先让董婉若主婢行了进去。
三人都进去后,那两扇门又关上了。
街上,又归于寂静,空荡。
只有董婉若画的那东西被留在门外夜色中。
只是,夜色过于昏暗,看不见那是什么。
那也只有董婉若自己知道。
不,还有侍婢小湄。
第二天,曙色刚进窗,夏侯岚独住那间房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夏侯岚和衣躺在床上,本就没合眼,闻声坐起问道:“谁呀?”
门外响起了侍婢小湄的声音:“是我,小湄!”
夏侯岚连忙开了门,小湄脸色有点不自然地当门而立。
夏侯岚道:“湄姑姑,那么早,姑娘也起来了?”
小湄迟疑着说:“姑娘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今天恐怕不能走了!”
夏侯岚微愕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小湄道:“姑娘身上不合适,有点发烧!”
夏侯岚眉峰一皱,旋即目光一转,含笑说道:“姑娘醒了么?”
小湄点了点头。
夏侯岚道:“我看看去!”
小湄没说话,转身在前带了路。
董婉若跟小湄,就住在隔壁,举步之间就到了。
小湄站在房门口轻轻说道:“姑娘,他来看您了!”
房里,传出了董婉若的话声:“让他进来吧!”
半夜之隔,她那话声已没那么冰冷了。
听起来,也不像有什么不舒服。
小湄应了一声,推开门,当先行了进去。
夏侯岚跟在小湄身后进了房,天刚亮,屋里还有点黝黑,但这并不碍事,夏侯岚看的清楚,董婉若和衣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脸色也不见有什么不好。到了床前,夏侯岚含笑说道:“听湄姑娘说,姑娘有点不合适?”
董婉若低低说道:“混身酸痛,有点发烧,大半是昨夜着了凉。”
夏侯岚道:“今天恐怕不能走了!”
董婉若微微闭上美目,道:“恐怕是……”
夏侯岚道:“好在不急于一两天,多歇息也好,等姑娘好了之后再走吧,我让伙计给姑娘买帖药去!”说着,他就要走。
董婉若睁开了美目,忙道:“不必了,又不是大病,盖着被子躺躺,出点汗也就好了!”
夏便岚含笑说道:“如今固然小病,我怕万一转重了,一时半时就难离开‘句容’了,还是吃帖药的好!”
董婉若娇靥上微有红意,又闭上了美目,道:“你放心,不会耽误你过久的!”
夏侯岚淡淡一笑,道:“那么姑娘歇着吧,我回房去了,有事请让湄姑娘招呼我一声,我马上过来!”说完了话,他转身走了。
董婉若躺在那儿,没睁眼,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天已大亮,董婉若所住那间上房门,轻轻的开了,小湄似是怕惊动谁,轻轻地走了出来。
她一出门,便微微一惊,只因为她看见夏侯岚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但夏侯岚是背向着她,似乎也没听见她开门,她迟疑了一下,举步走下院子。
夏侯岚似被步履声惊动,适时转过了身,一见是小湄,他“哦!”了—声,含笑说道:“是湄姑娘,哪儿去?”
小湄难掩不安地道:“招呼伙计一声,给姑娘煮点姜汤去!”
夏侯岚点头说道:“对,喝姜汤可以出点汗,我去吧!”说着,他迈步要走。
小湄忙道:“不,不,还是我去吧,这是我份内事,怎好劳动你!”说完了话,她低着头急步走了。
望着那纤小背影,匆忙的步履,夏侯岚笑了。
没一会儿,小湄带着一名伙计,由前面行了进来,那伙计手里,果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小湄没跟夏侯岚说话,只勉强地笑了笑,领着伙计进上房,而夏侯岚则含笑说了声:“湄姑娘,请告诉姑娘一声,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他,背着手,步履潇洒地住前面行去。
转眼间,那伙计由上房里行了出来,随手掩上了门,四下望了望,摸了摸腰,眉飞色舞地走了。
他刚过拱门,突听身旁有人叫道:“伙计!”
伙计一惊,忙循声望去,夏侯岚背着手,含笑站在墙边树下,他一犹豫,忙走了过去,陪笑说道:“客官有事?”
夏侯岚淡淡笑道:“是有点事要问你!”
伙计忙道:“客官有什么事,请尽管……”
夏侯岚截口说道:“刚才那位姑娘,都交代了你些什么?”
伙计忙笑道:“没什么,没什么,那位姑娘叫我煮碗姜汤……”
夏侯岚道:“这我看见了,热气腾腾,定然烫嘴……”一顿,接道:“我是问,她另外交代你些什么?”
那伙计一怔,瞪着眼道:“另外?没有啊?真的没有,客官不信……”
夏侯岚微微一笑,翻腕托起一物,那是一锭银子,笑道:“有没有?”
那伙计直了眼,直咽唾沫,继而窘迫一笑,道:“其实,客官,那也只有一句话……”
夏侯岚笑道:“什么话?”
随手把那锭银子塞了过去。
那伙计一边接银子,一边忙道:“那位姑娘说,要是有人来找她,让我进去告诉她一声,千万别让客官你知道,客官可千万别说……”
夏侯岚笑道:“我明白,小二哥,这是规矩……”微微一笑,接道:“小二哥,我这次出门,银子带的不少,你明白么?”
那伙计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道:“明白,明白了!”
夏侯岚道:“没事了,你快去吧!”
那伙计道了几声谢,匆匆地走了。
夏侯岚这里皱了眉,略一沉吟,他举步走向了后院!
“云集客栈”所在的这条街,总共有好几家客栈,像对面的“八方”,隔几家的“王记”……”不下七八家。
快晌午的时候,对面“八方客栈”里走出了三个人,那是男女老少三个人,两个女的,一个男的。
两个女的,一个是满脸鸡皮,丑陋的黑衣老妇人,另一个则是个年轻、美貌的黑衣姑娘。
那个男的,则是个黑衣美少年。
敢情,那是“冷面慈心夜叉’沙五娘跟华英、华玉姐弟俩。
她三个一路说着话走出了“八方客栈”,行走说话间,华玉突然“咦!”地一声,望着对街直了眼,道:“沙娘,你看那是什么?”
沙五娘跟华英闻声停步,抬眼循华玉所望望去,只见对街“云集客栈”那右墙上画着一个鬼头,虽然是简单的几笔,但却极生动传神!
华英道:“玉弟就会大惊小怪,那定然是淘气的孩子……”
华玉道:“丹青妙手不过如此,你看那像孩子画的么?”
华英转望沙五娘,沙五娘皱眉未语,华英道:“沙娘,您怎么了……”
沙五娘双眉一震,目闪异采,道:“这是昔年南荒一个邪教的独门标记,怎会……”
华玉忙道:“沙娘,莫非您常说的那个……”
沙五娘点头说道:“不错,那邪教已湮灭多年,此时此地怎会有这标记出现,莫非它已死灰复燃,那客栈中……”
一顿接道:“走,跟沙娘过去瞧瞧去。”
华英忙道:“沙娘,您真是,咱们找人……”
沙五娘截口说道:“姑娘,这是大事!”一手拉一个地穿街走了过去。
她三个甫进“云集客栈”大门,伙计迎了两个,躬身哈腰赔了笑,道:“老婆婆三位是……”
沙五娘道:“老婆子是来找人的……”
左边那伙计眼睛一亮,忙道:“老婆婆是不是找两位姑娘?”
沙五娘不愧老江湖,忙点头道:“不错,小二哥,她两位在么?”
那伙计忙点头说道;“在,在,有位姑娘早交代过了,三位请等等,我进去招呼一声去。”说着,他转身急步而去。
既有人招呼上了,那另一名伙计走开了。
沙五娘一紧双手,向华英、华玉分别递过一个眼色,闪身跟了进去,她三个快,那伙计也不慢,当她三个进了后院的时候,正恰好碰见那伙计带着小湄由上房里出来。
小湄一见那三位,为之一怔,马上停了步。
那伙计忙道:“姑娘,就是老婆婆三位,我让她三位在前面等……”
小湄一摇头道:“伙计,你弄错了,这三位我不认识!”
那伙计为之一怔:“怎么,姑娘不认识?她三位明明说……”
小湄忙道:“你快去请她三位走吧!’说着,她转身要住房里走。
适时,沙五娘开了口:“小姑娘,请留一步!”
小湄一惊,只得硬着头皮转了回来,望望沙五娘等三人走近,她忙强笑说道:“老婆婆,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
沙五娘截口说道:“那没关系,老婆子请教一声,客栈门外右墙上,那个鬼头可是小姑娘你画的?”
小湄脸色一变,忙摇头说道:“不是,不是,什么鬼头,老婆婆,你弄错了!”
沙五娘微微一笑,突然伸手向小湄抓去。
小湄一惊,忙闪身后退。
沙五娘笑呵呵地道:“姑娘,你利落的身手,小小年纪也学着骗人,我老婆子比你活了多少年了,说吧,姑娘,你跟当年‘南荒’‘温柔教’有什么渊源?”
小湄只是“温柔宫”里的一名婢女,武学虽不差,但世故经验究竟还嫩得多,脸色一变,一时来能答上话来。
沙五娘笑容一敛,道:“姑娘,我老婆子看你小小年纪,不愿……”
上房两扇门豁然而开,董婉若当门而立,道:“小湄,什么事?”
小湄忙转身说道:“姑娘,您怎么起来了?”
董婉若淡淡说道:“小湄,什么事?”
小湄难掩惊慌地把适才事说了一遍。
听毕,董婉若淡然而笑,袅袅行出,浅浅一礼,道:“见过老人家!”
沙五娘直了—双老眼,华英、华玉也自发楞。
董婉若微愕唤道:“老人家……”
华玉突然说道:“沙娘,这不是白……”
沙五娘忙道:“姑娘不是白夫人今媛素贞姑娘?”
董婉若脸色微变,旋即笑道:“老人家认识白夫人及那位素贞姑娘?”
沙五娘未答,反问道:“难道姑娘不是……”
董婉若摇头说道:“老人家认错人了,我姓董,也认识白夫人母女!”
沙五娘诧声说道:“世上竟有这般相似之人,我老婆子倒是首闻首见,姑娘跟当年南荒‘温柔教’有什么渊源?”
董婉若摇头说道:“老人家误会了,我主婢跟‘温柔教’毫无渊源,也从没听过‘温柔教’这个名字!”
沙五娘笑道:“姑娘较这位姑娘老练多了,只是客栈外……”
董婉若截口说道:“那个鬼头也不是我主婢画的,我主婢是在等人是不错!”
沙五娘微微一笑,道:“姑娘……”
董婉若突然转注那伙计,道:“伙计,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那伙计嗫嚅着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董婉若望着沙五娘笑道:“老人家如今该明白了,这纯属误会,也是这伙计自作聪明,并不能由于我主婢在等人,而硬指那墙上鬼头是我主婢画的,老人家以为然否?”
沙五娘笑道:“姑娘不但会说话,而且极具心智,不过,姑娘,彼此都是武林中的明眼人,我老婆子认为……”
董婉若截口说道:“我情愿落个小气之名,也不敢承认是什么‘温柔教’人!”
沙五娘道:“姑娘,我老婆子可是好言相问。”
董婉若道:“老人家,我也是客客气气回答!”
沙五娘摇头说道:“好厉害的词锋,姑娘,我老婆子看在白夫人份上……”
董婉若淡然说道:“多谢老人家,但似这般只因墙上有个鬼头,我主婢也在等人的巧合,老人家便硬指我主婢跟‘温柔教’有关,难道不怕有损老人家的身份么?”
沙五娘呆了一呆,道:“姑娘,我老婆子明白没有证据,但……”
董婉若道:“老人家,画鬼头的该另有其人,倘那人可巧也住在这客栈中,老人家口口声声指我主婢,而那人却在一旁观看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沙五娘目光一转,道:“姑娘,别再逞口舌之利了,你可愿陪我老婆子走两招?”
董婉若摇头说道:“我所学浅薄,彼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