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觉得自己好幸福。
想着,杨峰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愉快的笑容在眼底绽放。
看到子襄一动不动,他轻捷地跳起来,拿了蜡烛,走到子襄床前,在他身上搜索一番,什么也没找到。杨峰喃喃骂出声来:“混蛋,难道他真的没有带天蛛丝的解药?”
转念一想,又自言自语道:“不对,这小子鬼得很,飘蓬哥都搜查过他的身子了,也没发现他藏着毒针。会不会藏在别的地方?”
于是将蜡烛固定在床头,三下两下把子襄的衣服全部扒下来,凑在灯光下仔细翻找。将每个部位都摸遍,甚至没有放过针线缝合的地方。
他找得认真,却没发现床_上的子襄已经动了。那张苍白的脸缓缓从枕上抬起来,缓缓移近杨峰,阴森怨毒的目光死死盯在他背上,披散的头发将那张脸衬得愈发诡异,形如鬼魅。
他的手从床褥下悄悄摸出一根木棍,一点点抬起,无声无息。举到杨峰身后,突然砸下去,一棍子打在杨峰后颈。
杨峰来不及哼一声,身子往后一仰,跌到床下。
子襄用力过猛,牵动双肩的伤口,痛得冷汗直流。
咬咬牙,努力爬起来,穿好衣服,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慢慢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喃喃道:“温如玉啊温如玉,一辈子打雁,也会被雁啄了眼?我受了这么多煎熬,终于等到了今日的机会。”
挪到床下,用脚踢了踢昏迷在地的杨峰,恨恨地骂道:“*****才,用那么凶狠的眼光看我,想杀了我么?真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可是想想那场景太过血腥,终于下不了手。口气一转,又轻蔑地笑道:“你会好心给我喂药?想着什么法子暗算我呢?幸好我趁你跟伙计在门口搭话时把药倒在了窗外,否则……说不定已死在你手里!”
地上的杨峰仍然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子襄转身走到床边,再回头时手中多了一根束发的缎带,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唇边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后他四下张望,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把剪刀,便拿过来轻轻将缎带剪开,露出三只压得如同标本一般的蜘蛛。
这三只蜘蛛长得细细长长,并不可怖,但颜色与普通蜘蛛不同,通体粉红。
子襄伸出细长的手指,拈了一只送进嘴里,然后慢慢嚼着,一边嚼一边干呕,好几次差点吐出来。
好不容易吃完一只,他连忙奔到桌边,倒了杯水,一口气灌进嘴里。
闭上眼睛,狠狠地喘口气,心中暗道:“终于可以逃出去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缕劲风袭来,子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杨峰醒来时已是清晨,窗外鸟雀啁啾,楼下传来马蹄声,行人开始上路了。
杨峰觉得头有些痛,用力敲了敲。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惊得一下子跳起来。却见子襄好好地躺在*,仍然酣睡不醒。
杨峰长长地松一口气,模模糊糊地想,难道昨夜做了一个梦?可是脖子后面还在痛,却又好象真的被人打了一闷棍。
听到敲门声,杨峰走过去打开,只见百里飘蓬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睡得好么?”
杨峰满脸困惑:“飘蓬哥,昨夜……发生了什么?”
“没有啊。我们都睡得好好的。那个子襄喝了蒙汗药,到现在都没醒?你得谢谢我,让你好好休息了一晚。”
杨峰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傻傻地看着百里飘蓬,仿佛还在睡梦中。
百里飘蓬拍拍他的头,象对待弟弟一般亲切地道:“好了,别傻愣着了。快把子襄叫起来,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乾清宫中。
小太监卓宁神色不安地走进来,拜过景剀,垂首立于一旁。
景剀皱眉道:“怎么,见到卫国侯了么?他的伤势如何?”
“皇上……”卓宁结结巴巴地道,“侯爷他……他……”
“他怎么样?”景剀极其不耐地瞪着他,“你的舌头今天被割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卓宁吓得扑通跪下去:“回皇上,侯爷他还好……伤得不重……”
“哦?”景剀犀利的目光扫过他的脸,“那他准备什么时候来上朝?”
卓宁身子一抖。
景剀马上一脚踹过去:“你想瞒朕什么?”
“奴才不敢……奴才说……”卓宁战战兢兢地道,“侯爷他……。离开京城,到边关去了!”
预想着听到杯子摔碎的声音,或者景剀拍桌子的声音,可是什么也没听到。过了很久,卓宁壮着胆子抬起头,却看到景剀一张平静到极点的脸,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睛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表情,线条冷硬的下颚竟然因为唇边泛起的一缕笑容而显得有些柔和。
只是那笑容却让卓宁觉得冷入骨髓。
就在这时,他听见景剀的声音诧异地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卓宁保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偷偷侧了头,看到雪白的裙摆晃动到自己身边,梅如雪柔和的声音响起来:“我不放心大哥,去王府看了他,谁知道……他已出征了。”
“雪儿,你不怪朕?”景剀带着研判的声音。
“是大哥自己请旨出征的,我怎会怪皇上?大哥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是浣儿告诉你的?”景剀沉吟,有困惑的味道。
“是啊。只是……她很担心。我更担心,因为我比她更清楚大哥的状况。”
“浣儿有没有说,如玉为什么要请旨出征?”
“他说他要到紫熵去找解药。”
景剀轻轻叹息:“是啊……朕希望早点听到他的佳音。”
“皇上,若有大哥的消息,可否让太监马上告诉我?”
“朕会的,你放心。”
“谢谢皇上。”
白色裙裾悄然退去,空气中似乎仍然保留着淡淡的兰香,以及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
景剀呆坐在那儿,一点声音也没有。
“皇上……”卓宁忍不住唤了一声。
景剀如梦初醒,挥手让他起来,深深叹息,喃喃低语道:“如玉……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这样委屈自己……?”
第三百零七章 兵临城下
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
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
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
狼烟尽,一场激战过后,落雁关统领图泰负伤退回关内,紧闭城门。欧阳雁收剑入鞘,转身吩咐打扫战场,安葬死者,并救护伤员。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旁的晏修一声惊呼:“王爷!”
不但欧阳雁被惊动了,江天雨、江天雷以及其他八名将军闻声都回过头来。
只见四匹骏马、一辆马车由远而近逐尘而来,为首一人雪衣白马,袍袖飞扬,风驰电掣的身姿洒脱、飘逸、充满力度、动感,一人一马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刚才还远在天边,转瞬便到了眼前。
所有士兵都停止了动作,一眼不眨地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男子。那人浅浅含笑,勒住马缰,仿佛全身的每个部位、每块肌肉都在瞬间静止下来,渊停岳峙。灿烂的阳光跳跃在他脸上、闪烁在他眼底,将他全身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王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欧阳雁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们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怎么,不认识我了么?”温如玉缓缓勾起唇角,熟悉的笑容活生生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是梦境。
江天雨、江天雷兄弟首先回过神来,狂喜的感觉象海浪般袭击着他们,他们几乎是从马上滚了下去,冲到温如玉面前,跪下_身去:“公子……”
人高马大的汉子,不顾无数双士兵的眼睛在看着他们,竟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泪水决堤。
温如玉连忙跳下马,双手扶起他们:“二哥,三哥,快快请起。对不起,我……害你们伤心了……”
语声中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喉咙里好象堵着什么东西,想再说点什么,却哽咽难语,只能紧紧地抱住他俩。
“真的是王爷,王爷还活着!”
“太好了,原来王爷没有死!”
“我就说嘛,王爷这么好的人老天爷怎会如此对他!”
议论的声音在士兵中传成一片,喜悦象潮水般汹涌澎湃。肃杀的秋风缓下来,变成柔声低语。战场上狼藉一片的尸体、刀枪与血腥都象幻境般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们眼里只有温如玉,只有那个美如天神的人,只有那双饱含深情的湖泊般的眼睛。
“师父。”欧阳雁过来拜倒在温如玉脚下。
“王爷。”所有的将军一起跪下去。
欧阳雁带来挑战的一万名士兵跪成一片。
没有人想象得出那种壮观到令人窒息的场面。跟在温如玉身后的三名侍卫及英王景琰都石化成像,无法动弹。只是胸中满满的都是激动、震动与感动,热浪冲击着他们的眼球,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兄弟们请起。”温如玉深深吸一口气,压下沸腾的心绪,挥挥衣袖。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有说不出的高贵、优雅,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种天生的王者之风。
而躲在车里悄悄向外偷窥的子襄已*不住浑身颤抖,心中充满恐惧,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温如玉。
温如玉,他得尽人心。
“若不是过于仁慈,天下霸主非温如玉莫属。”独孤煌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子襄觉得胸口一阵疼痛,有血腥味涌进喉咙里,他生生忍住,猛烈地喘息起来。
城头上,落雁关统领图泰右肩与右胸部位缠着布带,远远地看着城下发生的一切。一颗心在胸腔中怦怦跳个不停,从军二十载,他第一次感到这样恐慌。
那个白衣如雪的人,站在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士兵面前,身后是充满血腥的残酷的战场,可他却干净得不染一点尘埃。
他究竟是神仙还是魔鬼?传说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一人夺下乌萨一座城池的将军,拈花、写诗、抚琴、舞剑、经商、从政,从江湖到朝廷,从沙场到林间,无所不能、无所不在。
图泰伏在城墙上,觉得胸闷、气短,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就在这时,他看到温如玉已返身上马,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到他身上。明明图泰在高处,温如玉在低处,可图泰的感觉是温如玉在云中,而他在地上。
隔着那么远,却能看到他完美的笑容,听到他清朗的声音:“图将军,明日辰时,我们战场上见。”
图泰浑身一震,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回头问身边的副将:“派去向大将军求救的人回来了没?”
副将低下头去,嗫嚅道:“统领,末将只怕……大将军根本不会来救你。”
“嗯?”图泰冷厉的目光投过去,“你说清楚。”
“统领素与大将军不和,大将军早就有心除去统领,苦于找不到机会罢了。此番康朝来犯,他不施援手,我们便难保落雁关。到那时,统领丢了城池,罪在不赦。大将军岂非正好达成目的?”
图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目中利芒暴涨,猛地一掌拍在城墙上:“应莫言这个浑蛋!他若不肯发兵援救,我到大王面前告他一状!”
副将苦着脸道:“统领忘了?大王已到赤燕去赴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
图泰皱紧眉头,长叹一声道:“先王驾崩,这个新王竟然不顾国家安危,不思稳定朝纲,在此紧要关头去赴什么狗屁宴会!他的脑子是不是灌了浆糊?!有这样的大王,我们离亡国不远了!”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小将匆匆奔上城头,单膝跪下去:“参见统领!”
“小安,你回来了?”图泰眼睛一亮,上前一把拉起他,急切地问道,“见到应莫言了?援兵何时能到?”
“统领……”被称为小安的青年涩声道,“大将军道,康朝兵马远来疲惫,而我们落雁关兵精粮足,完全可以对抗康军。请统领坚守阵地,不得懈怠。大将军正在调集各路兵马,目前尚未到位……”
“放屁!”图泰大怒,脸涨得通红,挥舞着拳头道,“他早想发兵攻打康朝了,现在跟我说还在调集兵马?他当我白痴?!从欧阳雁发兵那天朝廷就得到了消息,他迟迟不肯增援,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
“统领。”副将凑上一步,低声道,“他不仁,我不义。我们寡不敌众,何况现在还来了鲲鹏王爷!不如……”
“不如什么?”图泰粗黑的眉毛虬结在一起,瞪着副将,浑身充满暴风雨的气息。
“末将不敢说……”
“大男人扭扭怩怩的,象什么样子!你说吧,我不怪你就是!”
“不如我们降了吧。”副将一边说一边畏惧地看着图泰,唯恐他一怒之下一掌劈了自己。
图泰明显一怔,却没有发怒。阴沉的目光扫过副将,再看看城下渐渐退去的康朝部队,脸上露出深思之色。
半晌,他粗粗地吐了一口气,挥挥手:“我们回去再和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中军帐中。
众将聚集在一起,百里飘蓬、李霖与杨峰带着子襄进来,仍然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