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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朕暂时不回宫了,就在此停下来等!若是做不到,你就提头来见朕吧!”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沐天麒气结,景剀是不是疯了?自己堂堂一个候爷,竟然为他跑腿做这种事。四大密探若是知道他们领了这样一个任务,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景剀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过分,脸色缓和下来,拍拍沐天麒的肩道:“算朕欠你的。”
沐天麒无话可说,闷闷地说了声“是”,转身离去。
景浣烟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在干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昏迷中的温如玉,泪光莹然,看起来楚楚动人。
景剀暗暗叹口气道,走到她身边道:“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你还这样维护他干什么?”
景浣烟连头都没有抬,淡淡地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景剀噎住,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来,悻悻地走了。
待他们走后,张夕照走进来,轻轻道:“长公主,你该回去歇着了。让臣来照顾他吧。”
“不,我要留在这儿,一直陪着他。”
“长公主,你若不走,不仅连累了臣,而且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再也不让你见温公子了。你忍一忍吧。放心,将他交给臣吧。”
景浣烟点点头道:“多谢张统领。”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张夕照在温如玉身边坐下来,怔怔地看着他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陷入了沉思。
昏迷中温如玉又好像在纠结着什么,满脸痛苦之色。
张夕照似乎不忍,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话。温如玉的神情缓和下来,越来越平静,最后好像露出了一点笑容。
桐庐富春江畔,短短两天开起了一家医馆,医馆名叫“红尘”。大夫是两名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个姓梅,一个姓玉。
与她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位残了一臂、瞎了一双眼睛的年轻人。虽然又残又瞎,但看得出来,他原本应该是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
另外还有一位面容冷漠的少年人,只有在看到那位姓玉的女子及残废青年时,他的眼里才会充满温暖。
除此以外,便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肩上还绑着纱布,动作不便,但精神还好,而且挺乐观开朗。
第一天他们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三位长相豪迈的汉子,以及一位面容俊朗、目光纯净的少年。
但这三位汉子与那位少年将他们安置下来后,便匆匆地走了。好像是要出海去做什么事。
这几人不问可知便是梅如雪、玉萝、流星、欧阳雁等人。
欧阳雁与江氏三兄弟将大家安顿下来后,便赶去倦客岛接东方白了。
夕阳西下,梅如雪呆呆地站在江边,任凭江风吹乱了她满头秀发,飘扬起她的衣裙,她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思绪不知道已飘到何处。
“天若有情天亦老。大哥,难道,我们此生便只能天涯相隔,永不见面么?”喃喃的低语,被江风吹散。泪光在眼底泛起,却强忍着不落下来。
“雪姐姐。”玉萝悄悄走到她身边,将一件斗篷披到她身上,道,“江边风大,你别冻着了。”
梅如雪感激地笑笑,道:“流星怎么样?”
“他这几天都很安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本来担心这次打击太大,他会崩溃,没想到他很坚强,而且心态很平和。反倒是雁弟……”
梅如雪喟然道:“我明白。雁儿和大哥一样,总是为别人活着,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次他觉得害了他大哥,愧疚得无地自容。我怕……他这一辈子都要活在这个阴影中了。”
“我想,只要大哥能够活得乐观、洒脱,雁弟便也能释然了。”
“他能否活得乐观、洒脱,这都要靠你了。萝妹妹,你是最了解流星的,只有你能给他安慰和力量。”
玉萝微笑道:“只要他能让我陪着他,照顾他一辈子,我便心满意足了。”
梅如雪看着她闪亮的双眸,心里有些不安。
照顾别人的人固然觉得甘之如饴,可被照顾的人呢?是否也能坦然接受?是否会觉得那是一种负担?
“雪姐姐,你是在想温大哥,对不对?”
梅如雪默认。
“同为女人,我岂能不明白你的心?你虽然坦然让他走,心里岂会不痛?”玉萝轻叹。
“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有希望的,对不对?”梅如雪好像在问玉萝,又好像在问自己,亦或是问苍天。
远处江畔,一个头戴斗笠的渔翁拾起钓竿向她们走来。
“请问这位是梅如雪姑娘么?”
梅如雪微微一征,刚来此处便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么?
“正是。请问阁下是……”
“在下受人之托,送信而来。”
一封信递到梅如雪手里,渔翁转身离去。
梅如雪读着信,双手开始发抖,脸色越来越苍白。
“雪姐姐,怎么了?”玉萝连忙扶住她。
梅如雪回身握住玉萝的手,焦急地道:“我大哥被景剀挑断了手筋脚筋,现在全无求生意志,生命垂危,我得去救他!家里这一大摊子就交给你了!”
玉萝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家的。你去吧。”
第三十章 求生意志
“皇上,臣已经找到梅如雪,她正快马加鞭赶过来,相信不到日落便会出现在你面前了。算日子正好三天,臣幸不辱命。”沐天麒说完,暗暗松一口气。
“干得好。”景剀赞赏地看着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皇上,臣这几天为了温如玉的事也心力交瘁,现在皇上的任务完成了,臣可否告一天假?难得来江南,臣知道江南多芳草,所以……”
“天麒是想去寻花问柳?”景剀戏谑地笑道。
沐天麒略显窘色,道:“皇上取笑了。臣有河东狮在家,岂敢去寻花问柳?”
景剀哈哈大笑,心情特好。
“皇上,臣只是随便转转,很快会回来的。”沐天麒续道。
景剀点头。
栖霞山脚下,一骑白马急驰而来,马上一人白衣如雪,手握长剑,一双星眸似睁非睁,神情仿佛很慵懒,又仿佛对周围的事全然不关心,只是那么自在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来人正是沐天麒。他纵马上山,到栖霞寺门口,弃马进寺。
“侯爷。”方丈看见他,极有默契地将他引进一间内室。
“伯父。”沐天麒一躬到地。
方丈连忙将他扶起,道:“侯爷请起,贫僧不敢受此大礼。”
“伯父,你在这儿过得还好吗?”
“贫僧很好,谢谢侯爷。你爹还好吗?”方丈看着沐天麒,目中充满喜爱、欣赏之色。
沐天麒笑道:“爹生性洒脱,不喜欢官场拘束。所以早早地将这个侯爷的差使丢给小侄,他倒好,现在游山玩水,结交天下朋友。小侄一年里倒见不着他三四回的。”
方丈忍俊不*道:“是啊。他上一次来看我还是两年前。现在要见他一面可真难了。对了,侯爷,你今天怎么会到这儿来?”
沐天麒道:“皇上在金陵,我便趁机过来看看你。伯父,小侄是有重要的事来向你禀报的。”
说到这里起身将房门掩上,悄悄地跟方丈讲了一番话。方丈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僧袍中那只握着佛珠的手却在不断颤抖。
最后握住沐天麒的手道:“侯爷,一切拜托了。”
沐天麒微微一笑道:“伯父,你放心。小侄公务在身,不便久留,下次再来看你吧。”
方丈点头。看着他离去,喃喃地念了句佛号,一滴泪悄悄滑下面庞。
景剀与太医站在温如玉床前。太医道:“皇上,真是奇迹。温如玉居然不再抗拒,愿意服药了。照这样子,他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景剀道:“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臣不知。”
“好吧,朕知道了,你去吧。”
太医一走,景剀马上命人将张夕照叫到书房。
“皇上召臣有何吩咐?”
“夕照,你的伤好些了吗?”景剀的语气很关切。
张夕照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天这个皇帝喜怒无常,总是找自己的碴,今天怎么那么客气?
“臣好多了,多谢皇上关心。”
景剀点点头道:“回到京城后你调些人马,朕已让卫国侯派一些他的高手给你,你带领他们一起去倦客岛取宝藏。这么多年,这件事朕总算要了了。”
“臣遵旨。只是……皇上原先的计划是要借这批宝藏除掉那些反叛朝廷的贼寇,如今温公子已经这样了,这计划还要执行么?”
景剀沉吟道:“朕是心急了一点,对他的处罚过重过快了。本来还想借他的绝世武功完成这个计划。现在……”
“皇上,太医可有说是否能将他的手筋脚筋接好?皇上既然已经惩罚了他,臣以为已经够了。若是能将他医好,他必定会对皇上感恩戴德的。说不定从此会一心臣服,为皇上所用呢。”
景剀道:“朕听说江湖中是有一些神医可以用断筋接续法将断裂的手筋脚筋接好,只是找到他们恐怕不容易。”
“皇上若是真有怜惜之心,臣愿意去寻找这样的神医。”张夕照脸上露出喜色。
景剀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看起来很开心?看来朕猜得不错,你是已被温如玉收买了。否则为什么处处为他说话?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朕残暴?”
张夕照扑通跪下去,惶然道:“臣不敢!臣绝无此意!臣只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而已。臣与温公子素昧平生,在钱塘望湖楼是第一次见他……”
景剀微笑,拍拍他的肩道:“好了,不必害怕。你是朕的股肱之臣,朕相信你。”
“多谢皇上。”张夕照松了口气。
“对了,今天你一直在这里吧?可否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温如玉突然不再抗拒治疗了?”
“这……臣不知。”张夕照怔住。
景剀的眼睛眯起来,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那表情代表三个字“说实话!”。
“臣……臣知道皇上不想让他死,便想到一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臣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告诉他他的儿子还活着,他如果想见到儿子,就得努力活下去。”
景剀走到他面前,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张夕照喘不过气来。
“他儿子?你是说他还有儿子?你知道他的儿子还活着?”声音不高,但充满威严。
“不是……臣是故意这样说的,为了重新唤回他求生的意志。他的儿子早就胎死腹中了,这事皇上早知道的。”张夕照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水,脸色有些发白。
景剀点点头,看不透他的表情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走到窗前,背对着张夕照,忽然说了句:“爱卿,你家儿子已经十二岁了吧?”
“是。”张夕照的身子微微一抖。
“哦。朕记得,好象卫国侯的儿子正好十岁。朕还听说,这个儿子是他的私生子……”
“皇上……”张夕照吓得跪了下去,颤声道,“臣是为了安慰温如玉才故意这样说的。皇上岂能凭臣这句话就胡乱猜疑?侯爷对皇上的忠心皇上是清楚的,若是因为臣这句话而冤枉了他,臣万死莫赎其罪。何况,如果真有此事存在,臣怎会告诉皇上臣对温公子说的话?请皇上明鉴!”
景剀再次拍拍他的肩,和声道:“爱卿别紧张,朕是开玩笑的。”
张夕照差点晕倒。
第三十一章 碧海王子
梅如雪策马飞驰在金陵城外,眼看着金陵就在眼前,她恨不能腋生双翅,一下子飞进城去。眼前仿佛出现温如玉惨白的脸、紧皱的双眉和那双暗藏痛苦的星眸。
她的心在一阵阵绞痛。
忽然斜刺里冲过来一辆华丽的马车,堪堪就要撞到自己。梅如雪大吃一惊,用力勒住马缰,健马被她拽得直立起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车后紧跟着几个骑马的青衣客,个个身形矫健、体态轩昂。见马车受惊,忙冲上前来保护。
马车剧烈地颠簸了几下,终于静止下来。
其中一名青衣客凑到车前,神情恭敬地向车内问道:“王子可有受惊?”
梅如雪一呆,“王子”?
只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将车帘掀开,一个长得非常秀气的男人缓缓走下车来。他的皮肤非常白,白得甚至可隐约见到皮下的青筋,眼睛很黑,有些雾濛濛的,穿着一身银色的衣服。原本梅如雪总觉得穿银色衣服会看起来比较诡异,可发现穿在这个人身上,看来竟是说不出的高贵。
长长的睫毛抬起,那双雾濛濛的眼睛带着一丝倦意看着梅如雪,王子忽然微笑了。
梅如雪觉得有点晕,这人笑起来漂亮得有点邪魅。
如果说温如玉的美如天上的神仙,这个人的美的便如妖狐鬼怪。
“姑娘长得如此纤弱,怎么行动迅疾如风啊?小王的马车几乎被你撞翻。”虽然是责备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温柔之极。
梅如雪脸上微微一红,歉然道:“我急着赶路,没留意,还请王子恕罪。”
“没关系的。看姑娘行色如此匆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我们帮你?”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