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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沐天麒带着队伍冲出了城。
这次乌萨王乌泰亲自挥鞭出征,任大将军托木为帅,乌云铁骑首领炽盘为先锋,洛花任监军,带了五万大军,其中包括五百名乌云铁骑。初战损失近四千,他们马上又从乌萨发兵来增补。阵容庞大。
沐天麒与欧阳雁等人胸中早已被仇恨填得满满的,恨不得立刻手刃洛花,为温如玉报仇。
但欧阳雁的心里还有另一层顾忌:乌泰是他的亲表兄,如果真到两军阵前,他是否真能与他拼命?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沐天麒知他心意,只能叫他尽量避免与乌泰交锋。
阳光下两军铠甲鲜明,杀气在天地间弥漫。
洛花穿一袭红色战袍,一改平时男装的样子,盔甲上插着雉鸡翎,显得既威风又有一些妩媚。
只是看起来为什么有些憔悴?原本大而深的眼睛好像更深了,脸颊消瘦,薄薄的唇紧紧抿着,让人觉得有一丝冷漠,有一丝忧伤。
沐天麒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总是闲闲地微笑的他,此刻目光冰冷如剑。
“洛花,你与我大哥究竟有何冤仇,一定要置他于死地?而且还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假惺惺与他做朋友!”
洛花冷笑,笑容中有一丝凄厉的味道:“我说过,如果他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和他便是敌人!我得不到的东西,便宁可毁了!”
沐天麒心里泛起一股寒意,此刻的洛花,哪有半点当初在皇宫中时的豪爽磊落?根本就像一个魔女。
“你把我大哥的尸体弄哪儿去了?难道你害死他不算,还要毁了他的身子不成?”
洛花一怔:“你说什么?”看神情分明不知所云。
难道不是她?沐天麒心中一动,若有所思,不再往下说,沉声道:“今日我要为我大哥报仇!”
一语甫毕,举起行云剑冲了过去!
身后江天雨、江天雷、欧阳雁与李文广也一拍战马冲向对方。
双方将士混战在一起,喊杀声一片。
一霎时天地变色,万物肃杀,战场上烟尘滚滚,马鸣啸啸。
沐天麒与乌泰交手,江天雨、江天雷对付托木,欧阳雁迎上洛花,而李文广则与炽盘杀作一团。
刀光剑影中,血肉、断肢飞溅,不断有人负伤、有人倒下。
欧阳雁第一次经历这种恶战场面,虽然以前也曾与杨傲及乌云铁骑交手,但都没有过这样的阵势,心里压力很大。但想起师父的死,仇恨之火熊熊燃烧,很快将恐惧抛到九霄云外。
他紧咬牙关,目光凛然,出手都是拼命的架式,剑法凌利到极点,浑身散发着一股勇不可挡的锐气。
洛花暗暗心惊,想不到温如玉的徒弟也不好对付。虽然欧阳雁的内力不足,但绝妙的剑法加上惊鸿剑本身的威力,竟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激战中洛花的剑在欧阳雁肩头划开一条长长的血痕,而欧阳雁的剑也将洛花的头盔砍掉,削去一缕长发。
洛花不*变色。一愣之间,欧阳雁的惊鸿剑又刺到,扎进洛花右胸。洛花的身子往马上伏下去。
欧阳雁一招得手,正想扑上去抓住洛花,洛花没有抬头,却突然从背后射出一支毒镖。欧阳雁根本没有预料到,毒镖一下子没入他腹中。
欧阳雁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在马上晃了两下,堪堪跌倒。
而此刻沐天麒与乌泰交手也出现了败状。乌泰的刀法诡异莫测,而且内力极深厚,刀刀挟着劲风,将沐天麒逼得喘不过气来,有窒息般的压力。
沐天麒此生与人交手无数,但面对这样的强敌还是第一次。突然乌泰一刀当头劈来,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沐天麒的剑竟被他击得荡了开去,眼见那刀就要砍到头顶。心中暗叫一声“完了”!
忽然只听“当”的一声,乌泰的刀被一物击中,几乎脱手飞出去。沐天麒乘此机会,返手一剑刺中乌泰左臂。
而与此同时,一条黑影仿佛苍鹰般从天而降,抱起欧阳雁,飞掠而去。
沐天麒抬头,只看到一张蒙面的脸,一双冰一般冷洌的眼睛。这人飞过他身边时,他只感到一股寒风袭来,仿佛此人的身子竟是散发着寒气的。
黑影人在半空,一脚将托木从马背上踢下去。托木沉重地倒在地上,脸上一片痛楚,显见伤得不轻。手中马刀扔出老远。江天雨、江天雷两人立刻用剑将他逼住,命士兵过来绑了。
乌萨那边两人受伤,一人被擒,无心恋战。乌泰呼啸一声,众人水一般退去。
众人惊魂甫定,再抬头时,哪里有什么人影?而欧阳雁也失去了踪迹。
沐天麒低头,看到击中乌泰的竟是一粒石子。
心中一片茫然,此人是谁?为什么救了他们却不肯露面?
那双寒冷彻骨的眼睛好像似曾相识,可看来不带一点温度。那股冷风也似从他的身上发出来,这个人竟好像是用冰做的。
这人在电光石火之间击中乌泰的刀、救走欧阳雁、将托木踢伤,功力之高,反应之快令人震惊。
沐天麒有一瞬间的恍惚。
收兵回城。
傍晚时城头防守的士兵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只见一条黑影闪电般飞掠而来,将一人放下,转身倏忽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被他放下来的竟是欧阳雁。
士兵将欧阳雁救进去。欧阳雁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但精神还好。
沐天麒惊问:“雁儿,你被什么人救去了?”
欧阳雁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没让我看到他的脸,我只看到他一双眼睛,冰冷冰冷的。他抱着我时,身子也是冷得像冰一样。简直让我觉得……就像个死人。”说到这儿,欧阳雁打了个寒噤。
“后来呢?”
“他给我服了一粒丹药,这个药也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有一股扑鼻的香气。服过之后我觉得腹部不疼了,他又给我洗净伤口、包扎好,还给我运功疗伤。然后将我送到城下,放下我就走了。”
沐天麒和其他人都听得愣住。
“此人好奇怪,会是谁啊?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李文广自语道。
“对了,他还另外给了我几粒丹药,是怕我们再中洛花的毒吧。”欧阳雁从身边拿出几粒药,递给沐天麒。
“他从头到底一句话也没说?”沐天麒忍不住再问。
“没有。我猜他要么是哑巴,要么不愿意让我听出他的声音。但他给了我一封信。”
说罢从身边又拿出一张纸,递给沐天麒。
沐天麒瞪他一眼,道:“你早该拿出来了!”
欧阳雁赧然道:“对不起,沐叔叔,我今天经历的事太离奇了,有点魂不守舍。”
沐天麒展开信,只见上面用黑色颜料一样的东西胡乱写了几个字:今晚乌萨必来偷袭,欲救托木,可诱敌深入,请君入瓮。字迹潦草。估计临时决定写这封信,又没有笔墨在身边,随便用什么东西写出来的。
但这字迹,会是他刻意写成这样潦草的吗?为了不让人看出他原来的笔迹?
第七十五章 夜袭西陵
“沐叔叔。”欧阳雁眼里露出迷茫之色,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雁儿,你想说什么?”沐天麒目注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欧阳雁失魂落魄地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那个救我的黑衣人,我看他的背影,好像师父。还有,他的轻功……好像惊鸿掠影。”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可是……我们亲眼看着师父下葬的。他怎么可能仍然活着呢?那个人……那个人冷得象冰,连眼睛里都没有一点温度,师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呢?……”欧阳雁继续喃喃着。
“雁儿,会不会是你伤心过度,看什么都有了公子的影子?”江天雷道。习惯了叫温如玉公子,他到现在都没改过口来叫王爷。
沐天麒没有说话,却走到一边,拿起纸和笔,寥寥几笔,将温如玉的面容勾勒下来。
“侯爷画得*。”江天雨忍不住赞道。
沐天麒用手挡在画上,只留下一双眼睛。
“我只看到他一眼。雁儿,你见到他的时间最多,你看看像不像?”
欧阳雁看着那双眼睛,又陷入迷茫中:“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我不敢肯定。”
沐天麒呆呆看着手中那张字条,紧蹙双眉,道:“希望,他还会再次出现。到时我一定不会让他就这样消失了。”
对李文广道:“今晚如果敌人来袭,我们依计而行。”
“是,侯爷。”
乌泰在大帐内焦躁地来回走动,眼里闪着鹰隼般冷鸷的光。
“大王,末将请命,今晚去偷袭西陵关,救出托木大将军!”炽盘躬身道。
乌泰沉吟不语。
洛花伤得比较重,脸色苍白,却不肯歇着,那双又黑又深的眼睛里燃烧着一股幽火,咬牙切齿地道:“这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究竟是谁?死了一个温如玉,又冒出这个神秘人!武功之高不在温如玉之下。难道,我们注定了要失败吗?”
“就算他武功再高,难道是三头六臂不成?我们五万大军,西陵关只有一万人,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今晚待末将救出大将军,明日全军进攻,我不相信拿不下西陵关!”炽盘豪气万丈,两眼放光。
“只是,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救出大将军?西陵关不可能不设防,凭你带几名乌云铁骑,就能将大将军救出?”乌泰道。
洛花目光一闪,道:“臣倒觉得可以赌一把。今日他们大获全胜,我们又伤了那么多人,沐天麒未必会有戒心。”
“好吧,那就试一试。但你一定要小心,即使营救不成,也要确保自己全身而退。”
“是。”
“我们两战失利,臣怕军心不稳,所以炽盘统领的话不错,明日我们出动全军进攻,看到底鹿死谁手!”洛花眼里闪出利芒,神情志在必得。
乌泰点头。
帐外黑暗中,一双又冷又亮的眼睛一闪而没。
“臣相,你伤得不轻,早点回帐去休息吧。”乌泰道。
洛花告退。
回到自己帐中,洛花坐定,目光迷离地看着前方。
“温如玉,温如玉,你死了吗?你真的死了吗?没有你,我活着好孤单,我没有对手,也没有朋友。可是你活着,却不是为我而活。你负了我,你负了我!我恨你!我恨你!”语声幽怨、森冷,令人闻之胆寒。
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挽起袖子,狠狠地扎在自己手腕上,鲜血溢出。
那手腕上早就伤痕累累,看起来触目惊心。
一声叹息从黑暗中传来。
洛花惊起,一步跨到帐外。
除了千帐灯影,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半个人影?
虽然已是初夏,边关的夜却有些冷。今夜无月,适宜偷袭。
黑暗中五条人影象鬼魅般出现在城下,手中长钩甩起,勾住墙缝,猿猴般敏捷地往上爬去。
墙头上守卫的士兵仿佛很轻松,坐在一起聊天。一人道:“乌萨兵号称骁勇善战,没想到这样不堪一击,今天大败而回,估计元气大伤了。”另一个道:“是啊。想不到这个长得英俊潇洒的小侯爷这么厉害,第一天来就大展身手。难怪皇上那么宠他。”
忽然身后冷风袭来,两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打晕了。
噗噗几声响起,另外几个角上的士兵也着了道。
暗淡的灯光下露出炽盘的脸,目光幽深,轻轻自语道:“果然防备如此松懈,看来今天大将军有救了。”
五人向关内飞奔而去。
在他们身后出现另一条黑影,身材修长,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着寒星般清冷的光,如影随形地跟了过去。
幽暗的牢房里,托木戴着镣铐,盘膝而坐,暗暗运功疗伤。
黑衣人的那一脚令他受了重伤,气血不畅,运功后吐出一口淤血,方才觉得胸口稍稍舒服些。
忽听外面传来两声短促的闷哼,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元帅。”炽盘与另外四人奔进来,五把刀一齐砍向牢锁,牢锁断开。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救你。”
“不行,这里危险。”
“我们来得很顺利,这些康朝人,打了胜仗便忘乎所以了,防卫很松。”炽盘道,“元帅,我们快走。”
“走”字刚说出口,忽然牢房内一片灯火通明,一个好听的声音懒洋洋地道,“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留下吧。”
沐天麒还是那样一身白衣,悠闲地笑着,目注炽盘,道:“炽盘统领真是个重义气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救托木元帅不惜以身犯险,可敬可佩。”
他身后跟着江天雨、江天雷等人,个个面沉似水,冷冷盯着炽盘,目光如刀。
炽盘变色,大喝一声“我们杀出去!”挥刀冲向沐天麒。
狭窄的牢房里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炽盘保护着托木往外冲杀,但沐天麒的行云剑却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使他根本脱不开身。
炽盘又急又怒,手中刀刀刀猛劈。沐天麒根本不在意,一剑划过,一道潋滟的光带起一片血雨,炽盘手捂胸口,痛苦地倒了下去。
江天雨面对的正是上次托木去倦客岛夺宝时与沐天麒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