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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叫林安去……”
“阖府的人除了香芸在照顾灏儿,其余人都去救火了。连寒儿都去了。”
“火……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温如玉蓦然明白过来,微微苦笑。
会是谁设的局?又是林靖中吗?
如果是的话,这个人,倒真不可小觑。
景浣烟转身欲走。
“等一下。”温如玉叫住她,“那个杀手没有死……救他……他还年轻……”
景浣烟点头,飞奔下楼。
温如玉眼前渐渐模糊,隐约见到丫环香芸抱着景清灏过来,站在他身边,紧张到极点:“王爷,王爷,你怎么样?”
“我……没事。”
听到自己的声音好遥远。
为什么觉得特别累?好象没有痛的感觉?是痛得麻木了么?
这点伤就至于让自己昏过去?温如玉,你怎么回事?
伤口上流出的血慢慢变了颜色。
终于眼前一片黑暗……
谪仙楼已陷入一片火海。
掌柜、伙计以及赶来救火的乡邻围了一圈,看着汹涌的火势束手无策,神情仓惶。
水桶、脸盆丢了一地,谁都知道已无力回天。
叹息声一片。
掌柜见到乔诺过来,一把抓住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乔统领……我对不起王爷……”
“不要这么说,谁都不想的……究竟怎么回事?”乔诺拍拍他的肩,声音平和。
“我不知道……火是从厨房里烧起来的,当时厨房里还有很多人在,可谁也没有注意到……火突然就起来了……”
“客人都安全撤出了么?”乔诺最关心的是这个。
“还有一个孩子在里面……”掌柜用手指着人群中一对年轻夫妻,那位母亲已哭得死去活来,“他们夫妻俩带着女儿来长安投亲的,刚才听她说女儿不知道跑哪儿去玩了,后来突然火起,便找不到了……”
正说着,那女子见这么多人过来,象见了救星一般,冲过来抓住乔诺,身子软软地瘫下去:“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哭得喘不过气来。
一语未了,两条人影已腾空掠起。
一个是星罗,另一个是景清寒。
“王子!”星罗的卫士大惊失色,纷纷冲过去阻止他,“你别进去,让我们去!”
星罗顿了顿,在一名侍卫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向后挥手:“你们呆着别动!”
身形再次掠起,冲进火楼。
“大公子!”乔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冲过去一把抓住景清寒,“你不能去!”
景清寒推开他,力气大得惊人,羊脂白玉般的脸上充满紧毅之色,“若是有人死于谪仙楼,我们岂能安心?爹爹更会一生负疚。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去救那个孩子出来!”
“可你……”乔诺想说你自己还是孩子,却已经来不及。
景清寒已冲进了火中。
“大公子!”乔诺狂呼,紧跟着冲进去。
人群中传出感叹声:“王爷是菩萨心肠,连他的公子都这样善良仁慈。”
有人在祈祷。
那位丢了孩子的母亲哭倒在丈夫怀中。
人群背后有一人长得白白净净,四十来岁,留短髭,眉低垂,目光从眼角掠出来,听到这些言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缓缓转身,打算离去。
忽然便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挡住他去路。
是碧海国的青衣侍卫。
轰的一声,半截楼倒塌。
同一瞬间,有三条人影从火光中冲出来,正是星罗、景清寒与乔诺。
星罗手中抱着一个女孩,身形飞出,银色的长袍便飘扬起来。犹如天外飞仙。
景清寒紧跟其后,火光映出他俊美绝伦的脸庞,恍若金童下世。
星罗飘落在地,将女孩放下。
女孩已被烟薰得昏过去。
星罗用掌抵在她背上,片刻后女孩脸色渐缓,轻轻申吟一声,睁开眼睛。
母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母女哭成一团。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景清寒走到人群前面,向众人躬身施礼:“众位乡邻热心援助,清寒不胜感激。在此代家父谢过了。”
“公子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王爷爱民如子,为我们做了太多好事。我们只恨未能救下谪仙楼……”
“楼毁了不要紧,只要无人伤亡,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景清寒微笑,温文尔雅。
“父子都是神仙中人……”不知是谁悄悄说了句,引来一片赞同之声。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金兰之义
温如玉半夜里醒过来一次,见景浣烟坐在身边,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满脸焦灼之色。眼睛红肿,分明哭过。
蓦然想起谪仙楼的火,脱口问道:“浣儿,可有人伤亡?”
景浣烟微微苦笑,却再也不忍怪他,柔声道:“我便知道,你第一关心的还是别人。火太大,根本救不了,酒楼……整个儿被烧毁了,可是……天从人愿,无人伤亡,你……可以安心了。”
“谢天谢地。”温如玉松一口气,眼睛再次闭上,昏睡过去。
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凄凉的啼声,静夜里听来格外分明。
景浣烟伏在*,泪落如雨,却拼命忍着,不肯哭出声来。
温如玉再次醒来时见窗外阳光明媚,天高云淡,室内檀香氤氲,安静到极点。
一下子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浑身都在痛,略略调息,却发现气血凝滞,呼吸都不通畅。
渐渐清醒过来,昨夜的点滴蓦然涌上心头。
他想坐起来,胸口一阵剧痛,人无力地倒下。
眼前发黑,头特别沉,浑身软弱无力。这种状态,竟比断臂之后更为糟糕。
闭上眼,深深吸口气,却有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
*不住咳出来,血从唇边溢出。
一条手帕轻轻伸过来,擦去血迹,纤手抚上他的脸颊,温暖而柔软。
有人在耳边幽幽叹息:“伤得这样重,可该安生了?”
睁开眼,看到一双脉脉含愁的眼睛,无限心痛在眼底流淌。
“浣儿……”温如玉低呼。
“温如玉,你觉得好点了么?”星罗从光影中走来,那双雾濛濛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担忧之色,神情格外凝重。
“我还好。”温如玉努力让气息平稳。
“昨夜你很危险。我回来看到你那样子,真以为你会死了。还好你命大……”
温如玉笑起来,一脸轻松:“那一剑哪至于要了我的命?”
星罗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那剑上淬着毒,只因为无色无味,你从表面看不出来。昨夜你中剑后是不是觉得浑身麻痹,昏昏欲睡,感觉不到疼痛?”
“是。”温如玉恍然明白,为什么当时只觉得特别疲惫,却没有疼痛的感觉。
“这毒便是让人感觉不到疼痛,无声无息地死去。”
温如玉又忍不住微笑:“这种死法倒比较仁慈,我喜欢。”
景浣烟气极,若不是星罗在旁边,她真恨不得要捶上去了,咬住下唇,愤然道:“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玉哥哥,你能否对自己的生命重视一点?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星罗王子医术高明,这会儿你早就没命了。那大夫根本瞧不出是什么毒,天那么晚……我一个人差点急疯了……幸好王子及时回来,给你服了解毒的药……”
说着眼圈便红起来,泫然欲泣。
温如玉一下子慌乱起来,连声道歉:“对不起,浣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星罗见状,又好气又好笑,道:“王妃莫急,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温如玉没事,你也可以放心了。”
景浣烟有些不好意思,瞪一眼温如玉,道:“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们谈。”
转身出去。
星罗在椅子上坐下来,脸色却未稍缓。
“毒虽解了,到底伤了身体,何况那一剑刺得颇深。你撞开王妃时又碰到了右臂伤口,差点功亏一篑。我现在给你把裂开的地方补好了。你再不可乱动了,知道么?”说到最后一句时脸色有些严厉,倒把温如玉吓了一跳。
歉然道:“对不起……辛苦你了。我也不想的……”
星罗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冲动,缓了口气,道:“你从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可也得想想家人。为了他们,你也需保重。”
温如玉凝眸看他,微微勾起唇,道:“初次见你时只觉得你神鬼不近,现在看来,你竟是极有人情味的。”
星罗失笑道:“神鬼不近的人该是你吧?总是固执地守着你的君子之道,没有半点妥协和转移。有时候想想难怪你们皇帝总要恼你,他只是个普通人,毛病多得很,偏偏有你这样认真的人在他面前,时时提醒他的毛病,他能活得不累么?”
温如玉噎住,半晌无语。
星罗见他又要想得出神,连忙岔开话题,道:“这次事件分明是个阴谋,幕后之人不仅心机深,而且对你的举动了如指掌,看来是花了好大的心思在监视你了。他算得很准,先到酒楼纵火,造成混乱,知道你必不忍,必会派出府中侍卫去救火。然后他便让杀手袭击你。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还要保护王妃,形势实在是危险到了极点。”
顿一顿,盯住温如玉,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你在幽篁馆时必定早已猜到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放心好了,我不会鲁莽行事的,你不让我去替你杀人,我绝不轻举妄动。”星罗笑,笑得有些调皮。
温如玉感激地看他:“你什么都为我考虑到了。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
“又来了。我们是朋友。”星罗不给他表达谢意的机会,马上截住他,“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我猜……是兵部尚书林靖余的兄弟林靖中。”
星罗轻轻吐一口气:“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王妃跟我讲了令尊被杀的事。所以,今天早上趁你在昏迷中,我为你作主办了一件事。”
“什么事?”温如玉困惑道。
“昨晚我在谪仙楼前抓了个可疑人,怀疑是纵火的嫌疑犯。回来后见大夫已将那个行刺你的杀手救醒,我逼问他受何人指使,属于什么门派,他死活不肯说。我便让乔统领今天早上将他们押进宫去,交给张大人。希望张大人能问出他们的口供来,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为你报仇了。”
“报仇?”温如玉苦笑,无声地叹息,“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知道你又不忍心了。”星罗无奈,“你总是宽容别人,可对自己呢?”挥挥手,气极难言,“我不说了,你……本性难移。”
温如玉无语。
星罗转身,为他倒好一杯茶,递到他手中。
忽然想到什么,脸上漾起笑容,雾蒙蒙的眼睛闪闪发亮,道:“我有些羡慕你。”
“什么?”温如玉不解。
“你有个好儿子。真让人骄傲。”
“你是说寒儿?”
“是啊。小小年纪,胸襟气度都象极了你。”
温如玉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昨夜有一个女孩被困在楼里,他竟然不顾危险,冲进火里去救她。所有在场的百姓都夸奖他。后来他还代你向在场的乡邻致谢,举止优雅、风度翩翩,我看……他长大后绝不输于你。”
温如玉听着,湖泊般的眼睛里充满笑意。
眉展开,苍白的脸上一下子焕发出光彩。
忽见管家林安匆匆奔进来,躬身禀道:“王爷,皇上来了。”
话音未落,景剀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
第一百六十九章 皇恩浩荡
温如玉和星罗都不*一呆。
温如玉刚刚与皇帝吵过一架,此刻他突然到此,不知为了何事?他该如何面对他?虽然在景浣烟面前说得坦荡,但自己内心却并未释怀。
“你……从此不许踏进香雪宫一步!”景剀狂怒的话在耳边回响,字字如铁锤砸在他心上,痛到麻木。
人到情多情转薄,原是因为无奈,并非真正淡薄了感情。
家国天下、知己晴人,哪一样都负不得,却总也不能周全。
总要失去什么,总要牺牲什么,孰轻孰重?他分不清。只是事到临头,便全凭心去作主了。
星罗站起来。
他对景剀素无好感,但此刻狭路相逢,碍于温如玉的面子,又不能失了礼数。
景剀乍见星罗在此,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和,竟然微笑起来,先向星罗打招呼:“原来星罗王子也在,真巧。”
星罗躬身施礼道:“下臣来此已有数日,只因忧心王爷身体,无暇旁顾,故未曾朝拜陛下,还望恕罪。”
温如玉心中涌过一股*。
象星罗这样骄傲的人,若非顾着温如玉,不想令他为难,是绝不愿委屈自己,向他不喜欢的人行礼的,所以他上次来时便不曾上朝拜见景剀,只是见了温如玉。
景剀向星罗摆手:“王子不必多礼。朕知道你是如玉的好朋友,一心为他着想。朕很感激你。”
星罗有些*。这个人如此和蔼可亲,看来今日是带着善意来的。
略略放心,道:“陛下有事与王爷谈,下臣先告退了。”
景剀道:“王子不是外人,无须避嫌,请坐吧。”
转向温如玉。
温如玉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力不足心,颓然倒下,脸色愈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