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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十之八九正是由这些地方逃难入都,都吃过这些苦,此时听女皇提到,不禁又是辛酸又是委屈,渐渐已有一片呜咽之声。而待到女皇说到,〃藩乱之祸早该彻底惩治〃时都不由高喊出声,〃平了长泉!杀南王!〃
〃收复长泉!〃
妫语冷静地听着群情激愤,不露声色。孙氏一门除了孙须与孙颐,都在场,孙冒庐深思地看着女皇,又望了望不远处的萧氏。这萧氏虽也厉害,只怕仍不是女皇的对手哩!
原来是让麟王失了出兵的民心哪。孙预暗暗点头,这招果然高干!
〃我知道,今日在此的人中有从湘州过来的,有从桐州过来的,更有从长泉、安平过来的。背井离乡,一定吃了不少苦。。。。。。户部尚书项焦炎。〃
〃臣在。〃项焦炎一听传诏,立即挤开人群,在女皇脚下跪倒。
〃从这几日起,离散在天都的逃难的人,可去户部登记,他日战事一了,立遣官员或专员护送,或购马车,或送银两,务必将流民送还家乡。〃
众人听闻都泪盈于眶,伏地哽咽难休,〃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对民众的呼声,妫语微笑着看住项焦炎,〃项尚书可听明白了?〃
这是圣旨,更是民意。项焦炎深吸了一口气。女皇原不掌朝政,但今日却是拿他作了第一个下手点。应了是朝局大动,不应那今日他是别想直着离开这儿了。他伏地大声道:〃臣领旨。〃
这一声,便叫开了女皇亲政的第一步,揽权不再只居幕后,而是光明正大地站了出来。孙冒庐与孙预都皱了皱眉。孙业环则是喟叹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女皇居然越过百官而直达民意。真是出人意表地精明。这告祭本是为了掩饰,如今倒反成一举两得了。
但是只有妫语知道,今日她已在民间竖起自己的威信。萧氏若想往上动一步,只要隔除了自己,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名不正则言不顺。咱们之间的路还有得走。妫语轻轻一笑,这个告祭算是赶巧了。
此次告祭民众空前欢跃,本想借机去'月半楼'的妫语在沿途百姓的叩拜,口呼万岁的盛况下给堵得找不着空。无奈只得嘱咐知云去和项平知应一声。
鸾 驾过处,人皆伏地。的确,这种万民景仰,身处高位的滋味是让人十分受用。难怪那萧氏处心积虑地要这个皇位了。想至此,妫语的眼神不由泛开一丝悲哀。那萧氏 为登高位,不过只对她下手,而自己在这场权利与仇恨的争斗中又何尝手软过?从七年前的除窃事件开始,死在她手中或死在她安排下的人又岂小了?她只求自保, 却是步步以旁人的命来作代价。有些或是罪有应得,可有些却是无辜但不得不死。
意识中有人为她披上长袍。她回头,是去而复返的知云。〃皇上,春日多风,当心感了风邪。〃
她看着他,知云如此忠心待她,可保不定哪日,便死在自己手中。她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知云,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你可悔过?〃
知云四平八稳地笑了笑,〃皇上,今儿怎么想起问这个?知云可从不曾想过。〃
〃那现在想想呢?〃
〃。。。。。。皇上〃知云还真是凝眉思索了会,〃人总是贪心不足,到了手的求着更好的,巴不得能再多点。但人一生走一个岔口就只能选一次,怎么回头也是枉然。倒不如不回头,直往前看呢。皇上,您说是么?〃
不如不回头,直往前看。妫语回味着这句话,似有所悟,再看知云时,颜上已是释然。〃你打哪儿学来的嘴?尽说好听的。〃
〃这可是知云的心理话,也是知云的大实话。知云还有句大实话,不知皇上爱不爱听?〃
〃你说。〃
〃皇上有时也该把心事放一放,整日整夜的心思花下去,劳心劳神,于身体更是不好。〃
妫语看着车窗外,〃这些都是莲儿关照你的吧?〃
〃是。也是知云的心里话。〃
〃知云。你比莲儿要见得多些,在宫里的见识不定比我还要深。。。。。。〃
〃奴才不敢。〃
〃别说敢不敢的,你说。这宫里,又是我这个身份,处在这个位置能不算计?莫说成王在承建二年便有一女,德王两年后也添得一女,其心已异。就是闻氏一门对我也诸多猜忌。若不在朝中掌权,只怕哪天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奴才说话不知轻重,请皇上恕罪。〃知云立马跪下磕头。
〃你起来。〃妫语抿了抿唇,〃知云,我不是怪罪你。我只是要你知道,日后更当再机警些,莫要让我不得不舍弃你。〃
已是五月天了,午后的日头已开始显出些热气,但知云仍感到脊上一阵寒意。
〃是,知云记下了。〃
流年faye 2007…03…29 19:01
第一部 深宫篇 第二十一章 柳歇
瀛州永治。
这日清晨,柳歇与长光换了便服上街晃悠,避开薛炳的耳目,也查探一下永治的实情。说这麟王,还真是沉得住气,一两日过去了,却是丝毫动静也无。
柳歇闲适地四处看看,〃公公,这永治也算是瀛州大郡了。南来北往,虽说上比不得天都繁华,下比不得再北几个榷场新奇,但也算集各所长了。瞧!〃他买下身侧摊位上的一串挂件。〃这串骆驼齿做工倒也精致。〃
长光接过细细看了看,也是微微一笑,〃大人见多识广,此次同行,真是让长光长见识了。〃
〃小公公这话可是在笑话在下了。。。。。。咦?〃柳歇蓦地住了口,顾不得一边的长光,急步走向一家书画店。长光浅浅的目光带过斜对书画店的酒楼。二楼里有个人,长光微微一哂,也随柳歇入了书画店。只见柳歇惊叹地捧着一幅画,小心翼翼地细看着。
〃。。。。。。店家,这幅<湘妃垂泪>怎么个价钱?〃
〃这位先生好眼力,只不过,〃店老板有些为难地开口,〃不瞒您说,这幅画是昨晚一位大爷寄放在这里的。请先生见谅,此画不是小店所有,小店作不得主啊。。。。。。不如,您再看看其它的?〃
柳歇仍是盯着这画不放,〃这可是前朝〃文狸先生〃的大作啊。。。。。。店家,可否告知这画的主人是谁,我自己去问。。。。。。纵使不能得,结识如此雅士也是美事。〃
〃这个。。。。。。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店老板叹了口气,忽然眼前一亮,〃啊!来了,可不就是这位爷。〃
柳歇与长光俱回头去看,来人四十余岁,着一浅灰长衣,满身的儒雅文气。长光眸光微闪,果然来了。这种目光从柳歇入店时便已如影随行。
柳歇也是微微一愕,这人,不就是那日两骑入城与薛炳密谋的人么?若非是。。。。。。左明舒!
〃这位先生哪,有人中意您的画。。。。。。〃
来人轻轻一抬手,止了他的话,〃我知道了,有劳店家。〃
柳歇当下不动声色地一笑,〃敢问先生贵姓?〃
那人一笑,将一锭银子放在店老板手中,又把画卷好,才道:〃柳大人可否移步?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您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先生请!〃柳歇与长光互视一眼,决定将计就计。
〃啊。这样吧。在下已在'飘香楼'二楼雅座包了个间,如果柳大人不嫌弃的话。。。。。。〃
〃啊,先生如此盛情,柳某怎么好意思。〃
〃柳大人不必客气。请。〃
〃如此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柳歇朝长光使了个眼色,长光自是心里有数。
入了二楼雅座,小二送来三盏清茶后便退了下去。长光散慢着眼神看着窗外,竟似对二人说话丝毫不关心。
柳歇见惯不怪,只是笑着喝茶,〃世人素来称道'赤豹书,文狸画',这幅<湘妃垂泪>更是文狸先生大作。先生收藏真是羡煞天下人了。〃
〃难得柳大人也是爱画之人,如不嫌弃,在下便将这幅画赠与大人,不知大人是否赏脸?〃
柳歇很是吃惊,〃先生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不止这幅画,还有当世名家的墨宝一件,也一并送与大人。〃那人从怀中又抽出一封书信,连画一并交给柳歇。
柳歇在接到信时面色一变,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先生贵姓?〃
〃呵呵呵呵。。。。。。免贵姓左,左明舒正是区区。〃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左先生。〃柳歇看着信,〃左先生身事麟王二十年,可是麟王麾下第一谋士,不知今日怎会到永治一游?〃
左明舒看了看一侧依然事事不关心的长光,笑着喝了口茶,才道:〃左某此来,自是为了柳大人。〃
〃哦?〃
〃永治郡守薛炳与麟王相应和,此事大人想必早已知晓。〃
柳歇捏了捏手中的信,并不作声。
〃柳大人以为任区区瀛州一万兵士可抵得住麟王的十五万精兵?不管知不知情,就算柳大人才胜诸葛,恐怕也难吧?〃
柳歇盯着左明舒,却想不透他是何用意,〃那先生的意思是。。。。。。〃
〃左某想与大人做个交易。于我有利,于大人可保住永治,顺利回差。〃
〃愿闻其详。〃
〃呵呵。。。。。。〃左明舒一笑,将详细计划细细说了一遍。
柳歇叹服,〃左先生果真名不虚传哪,柳某佩服之至。〃
〃柳大人过奖。左某不过将军府里一小小幕僚罢了。大人赞誉,实不敢当。〃左明舒说这话时,不知为何竟透出一丝神伤来。
柳歇问道:〃先生客气了。。。。。。对了,先生将此信盗出郡守府,不怕有事么?〃
〃呵呵。。。。。。大人敢盗出书函,仿作伪信,在下这招可是学大人哪!〃
柳歇苦笑,〃先生见笑了。〃
〃大人不必担心。薛炳是个必死的人,就像麟王永远也不可能谋反一样。这都是注定的。〃
〃此话怎讲?〃
〃大人请想,若事败,麟王入关,成王败寇,这谋反之名必不成,而薛炳莫说皇上会要他的命,就是麟王也是第一个要拿他开刀。若事成,皇上要安抚麟州十多万将士,这阴谋陷害的罪名少不得也落在薛炳的头上。如此,薛炳还不是个必死之人么?这信怎么着也得毁了。〃
好个左明舒!
柳歇俊眉微挑,〃先生所言,真是点醒我了。。。。。。〃柳歇突然住了口,因为长光已然立起身,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柄剑,眸中精光顿盛。左明舒也微微皱了皱眉。
柳 歇正待要出口寻问,长光长剑出鞘,凌空一跃,一剑直刺屋顶。柳歇,左明舒只觉寒意扑面,白光一闪便没了动静,再回神时,长光已回复之前的姿势,喝着茶散漫 地看着窗外。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剑仿佛只是梦幻一场,了无踪影。此时屋顶传来一阵响动,一具尸体轰然摔下,砸在柳歇脚边,双目圆睁似是不敢置信,喉咙处一道 口子,血正汨汨流出。柳歇别开头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
长光放下茶盏,扫了眼尸体,〃二位还请散了吧,郡守府衙少了一人,恐怕再迟一步这里就热闹了。〃
左明舒见说,利目瞥了眼尸体,虽然身着便服,但腰间的腰牌可泄了底。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皇上身边竟有这种人物。
〃如此,柳大人,你我日后再联络,左某不便久留,就此告辞。〃左明舒站起身,作了个揖。
〃好。先生后会有期。〃柳歇还了一礼。
二人回了郡守府衙后,柳歇便在长光房里踱了半夜的步。长光也真有耐性,雷打不动地只是坐着,不焦也不躁,看着柳歇来来回回地走,也不出个声,直到他对着窗长叹一声时,才问了句,〃左明舒是个什么样人?〃
柳歇一愣,仿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才道:〃这是天德年间的事了,那时就是先皇都未婚配,难怪公公不知了。。。。。。公公可曾听过'辛酉三才'?〃
长光难得地来了兴致,〃是天德辛酉年间的三甲么?〃
〃不错。二十六年前的事了。我还没出世呢。但家父却极为景仰三才,我幼时便熟读他们三人的诗文了。萧达的沉郁雄浑,左明舒的苍秀健朗,乔运帆的清隽高华,一代风流啊!三人中以萧达最年长,乔运帆次之,辛酉科举时,萧达二十有一,乔运帆刚好弱冠,而左明舒才十八岁。〃
〃乔运帆?可是那个状元郎?〃
〃正 是。萧达夺得探花,那个左明舒正是榜眼。本是少年得志,前途无量,无奈状元乔运帆却惹上一件祸事,不但自己被贬泸州康水,两位好友为他说情,也遭贬黜。乔 运帆一介文弱书生,入了康水那种蛮荒之地,再加心思郁结,两年之后便抑郁而终。萧达被贬羽州,在与匈奴对决时中毒箭身亡。左明舒见二位昔日好友俱死于非 命,心灰意冷便辞官归隐,一时间天下不闻其人。直至十五年后,麟王麾下第一谋士的名号才传了出来,但因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世人多半忘了他的过往了。〃柳 歇说至此处不由也是一叹。
〃大人,各为其主。今日的左明舒早非往昔'辛酉三才'的那般清高自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