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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园子,与外堂喧闹的馆子相对,是一栋小楼,妫语环视四周,对项平笑道:〃难为你找得着这么个清幽的地方。〃
项平在一旁恭身答道:〃公子喜欢就好。〃
知云忽然一指那栋小楼,〃公子,您看,莲姐姐他们已候着了。〃
妫语顺着知云指的方向望去,三人俱倚在栏杆上向这边眺望,莲儿更是摇着手绢。一别几月,乍见时到底心中一喜,〃可不是。。。。。。〃妫语噙着笑意回望上去,莲儿竟似要跑下来。
〃莲姐姐怕是要跑来接应呢!〃
〃成了亲的人了,这性子也不见改改。〃
项 平在一旁听着这主仆二人的轻快笑语,眼神却是直看住萧水天,那样的惊喜兴奋,怕已是情根深种了吧。反观女皇,面上虽有淡淡欣悦,但在看向萧水天时,眼角却 带锋棱,细密如针,仔细寻去,又见温和。身在帝王家,即使女皇才过十五,毕竟已浸淫了七年多呀。才思忖着,莲儿已奔下楼,着妫语便要下跪问安,〃皇。。。。。。〃
妫语忙上前一步扶住,〃今日随意些,本公子可是来补喝喜酒的。〃
〃公。。。。。。公子?〃莲儿微一怔愣,妫语颔首微笑,抬眼看着萧水天与沈显也立在一旁。
萧水天气息微喘,看着妫语的眼神复杂又激动,〃公。。。。。。公子安好?〃
妫语笑容不变,只是多了份沉静,她点了点头,〃萧先生别来无恙?〃
〃多谢公子挂怀。〃
此时沈显突然在一旁跪下。
〃沈显?你这是。。。。。。〃
〃公子,您对小人一家恩同再造,小人一桩姻缘也由公子玉成。大恩无以为报,今日就让小人给您磕三个头吧。〃说着便给妫语'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妫语也不避让,就这么受了,待他磕完头,示意莲儿扶起他,才轻快道:〃好了好了,这安也问了,恩也谢了,总该让我进去坐坐了吧。〃
说得大家都一笑,连忙让进小楼。妫语入了座,遍看桌上,却只放了几盏清茶,她微挑秀眉问:〃怎么?莫不是我这个媒人错过了婚礼,连杯喜酒都不能喝了?〃
小二一听忙要应口,却被莲儿抢先,〃公子身体不好,还是喝茶算了。〃
妫语失笑,〃今日我作东,客随主便,小二。来上两斤。〃
〃好咧!客倌,您要什么酒?小店里的'月露'、'忘味'、'樨香'都是上等的好酒。〃
〃呃。。。。。。就来两斤'樨香'吧。〃萧水天吩咐,又对女皇解释道:〃这是上等精酿的桂花酒。味清而甜,较为绵厚,不伤脾胃。〃
妫语眼神微瞟莲儿,莲儿见萧水天如此说,也只能作罢。
待酒菜上齐之后,妫语擎起第一杯酒,〃莲儿,沈显,这杯酒本该在几个月前便敬的,只是那时身不由己,一切只能从权。今日,我以此酒代罪,祝你俩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公。。。。。。公子,〃莲儿眼眶一红,看着女皇一口干掉杯中酒。
〃怎么还是这副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性儿?成亲了也没个长进。〃
〃公子。。。。。。〃莲儿脸红,嗔了一句,惹得其余三人都笑了。
妫语与二人说了会话才看向萧水天,神色间已多一份沉静,〃萧先生,你身处险地,劳若功高,本可位列朝堂,如今却。。。。。。是朝廷负你。。。。。。〃
〃公子,萧某无怨亦无悔。〃萧水天说得平淡,却让所有人都觉出里面的认真来。这是一句承诺。
项平心中一动,看向女皇却是若有所思。
〃萧先生功在社稷,胸怀天下,想必也不是那些争名逐利之辈。当初果然是没看错你。〃
萧水天与妫语直视,眼中微闪过一丝失望,却没表露什么,〃为国为己,萧水天敢不竭力?〃
〃好。萧先生是真君子,今日这第二杯酒,敬萧先生。〃
萧水天不无惊讶地站起,连项平都有些愕住。妫语一饮而尽,面上微微泛红,桃红的色泽平添一份娇慵,直把人眼光都吸了过去。〃坐,坐啊!萧先生,今科会试的日子近了,想以先生之才,必能再次高中,到时入朝一展抱负,定当将蹉跎了五年的时间给补回来。〃
〃谢公子。〃萧水天此时已是激动异常。这一句话已点明了他必能高中,且前途看好。萧水天毕竟仍是一名文士,入仕为官一直是人生一大追求。如今既能得偿所愿,又能每日见到心中之人,他怎能不欣喜莫名?
坐在一旁的项平忽然想到这恐怕也是女皇对他的暗示吧。今年主考之位,是非他莫属了。
傍晚回到宫中,妫语已是有些疲累了,才坐下翻开奏本,喜雨已至殿前。〃皇上,岳穹大人已候驾多时。〃
〃哦?〃妫语眉一凛,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岳穹不会如此之急,〃快宣。〃
〃岳穹参见皇上。。。。。。〃岳穹一听宣,立时快步入殿。
妫语摆摆手示意免礼,〃什么事?〃
〃监军大人的信断了。〃
〃断了?〃妫语霍地站起,〃断了是什么意思?〃
〃启禀皇上,北边的人已三天未收到长光公公的信了,据打听。。。。。。〃岳穹颇有犹豫。
〃怎么说?〃难道麟王已动?
〃五月初十夜,郡守府起火,之后,长光公公再没露过脸。〃
妫语面色一沉,〃是死是活总该有个交待。。。。。。那柳歇呢?〃
〃安然无恙。这便是臣不敢妄下判断之处了。〃柳歇与长光,拴在一起的蚂蚱,长光若出事,柳歇不会毫无动静。可若无事,为何长光音讯全无?
〃若是使计,依长光能耐,断不会连信也不送一个。若是降了麟王。。。。。。〃妫语声音一冷,目光刹时凌厉无比。
岳穹斟酌了下,〃。。。。。。皇上,臣以为使计的可能较大。永治郡守薛炳叛国已由柳大人密报于皇上,如今他就算要投靠麟王也不会做得如此明显。平将军处也不好交待。臣以为多半是将计就计,引麟王上钩。〃
〃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只凭瀛州永治区区一万多人马,怎么抵得住麟王十五六万铁骑精兵?〃
〃皇上,且等一等,若真有妙计安排,何妨给他二人些时日。何况现在情势,麟王只要一动,永治必不能保。。。。。。〃
妫语深吸口气,看着安元殿的龙椅不语,岳穹知道妫语的心思,却也不想多说。一旦事情走到这一步,至少也还得保住实力以图将来。于是他又提了一事,〃皇上,户部尚书项焦炎处已多制肘,是否要再多些压力?〃
〃等孙预也入了彀中一起收吧。〃妫语说得阴郁,终是连他也要算计在内了。
〃皇上圣明。〃岳穹一点就明白,给户部一项苦差无非是想让项焦炎这位先皇的股肱之臣下台,省得再添女皇亲政的阻力,而如果能事涉摄政王失职的话,筹码是更高了。
〃最近王熙怎么样?〃
〃王大人年轻有为,办事果敢而缜密,少有纰漏。〃岳穹答得保守。
〃别净说好听的。〃
〃是。回皇上,王大人处事秉公直断,但似乎仍顾忌着什么,显是一些事仍未看明白。〃
妫语的眼光看过来,岳穹精锐的眼里丝毫不动,〃不必提点他,王熙是个人才,但若执意糊涂,便是自寻死路了。〃
〃是。臣记下了。〃岳穹答得公事公办,对于有才之士,他自是喜爱,不为所用无妨,但若会绊手缚脚,那就非除不可了。如果王熙还不明白,那动闻家之日,便是王熙受死之时。
〃你跪安吧。〃妫语挥手示意岳穹退下,纷乱的头绪一时间蜂涌而至。妫语纤手抚住眉心,轻揉着,以稍缓头部的隐隐作痛。
〃皇上。。。。。。〃知云端来一碗参茶,见妫语皱眉,知是头疼,便双手轻抵妫语太阳穴,揉按起来。
妫语微闭上眼,许久,才问,〃长光武艺如何?〃
〃回皇上的话,是我们兄弟三人中最好的一个。〃知云轻答,避开话锋,声色不露。
〃那在瀛州呢?〃妫语毫不放松。
〃。。。。。。自保不难。〃知云有些迟疑,但主子毕竟是主子,奴才也仍是奴才。
妫语轻吁口气,〃那便好了。〃
知云讶然望着妫语略带笑意的丽颜,抿了抿嘴,还是开口,〃皇上,长光不会。〃
〃呵呵〃妫语笑张双目,〃我又岂会不知?依长光那种个性,麟王会收买得去才怪呢!〃
〃啊?〃知云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禁笑出声,〃皇上这是调侃知云呢,知云可是担心了半天。〃
〃一个个都明里暗里的,在我面前有话就直说。以为自己长本事了?一套不露声色的面皮就是摆给我看的?〃
知云连忙陪笑,〃那还不是怕皇上您不高兴么?这回奴才记住了,下回决不再犯。〃
妫语看他一眼,却是低叹一声,〃我也只有如此说,岳穹才会往设计的方向去想,否则依他万事谨慎不留一丝后患的个性,柳歇一家怕是难保了。〃
〃皇上。。。。。。〃
〃人心易变哪!项平是何等样的人物,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心思了。。。。。。〃
知云看着妫语疲惫的容色,想起午间席上的笑语,心底里微微一个哆嗦。
孙 预皱眉翻着手中的报表,户部送流民回乡的用度预算也报了上来,项焦炎已尽其所能抵住各方压力,做到最好了。那么大邦子人,能缩略到这个数目委实不易,但还 是难啊!光是天都流民还乡就需白银一百万两,若是再算上其他几个州县的,那这笔数目,他想都不敢想。偏偏这事还缓不得,战事一定,便是令行之时,到时只要 稍有延误,失信于民,不但罪责难逃,于民心稳定更是一害。
女皇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行得太不高明!。。。。。。等等,孙预忽然觉到什么,才要细想,却听孙泉来报,〃三少爷,老太爷来了。〃
〃哦?快请!我就来。。。。。。〃
〃不必了,爷爷我这点路还是识得的。〃才说着,孙冒庐洪亮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孙儿给爷爷请安。〃孙预连忙行礼,扶老太爷坐了,才问,〃爷爷今儿好兴致。〃
〃好兴致?嗯,恐怕过不了几天,孙府上下都会这般有闲有兴致了。〃
孙预心中一动,〃爷爷这话的意思是?〃
孙冒庐紧紧看住孙预,〃预儿啊,你事事看得明白,可为什么一涉及皇上的事就那么糊涂?〃
孙预眼神一闪,〃孙儿不明白爷爷的意思。〃
〃不 明白?好,我问你,你于半月前将解常一家老小接入府中是什么意思?一个老大夫,有什么是要你以此相胁的?皇上好好的,怎么突然来了个告祭?还唱了这么一出 勤政爱民的好戏?。。。。。。也罢,这两桩事多,想你也不会自找麻烦到这个地步,但你敢说这与你没有丝毫干系?还有你爹,尽日不知在想什么,真是生生要看孙氏败落 才甘心!〃
孙预一听,马上跪下,知道爷爷已一切了然,〃孙儿糊涂。。。。。。〃
孙冒庐一叹,老脸上也显出一丝无奈,〃预儿,你要明 白,孙氏至你已是第五代,摄政王如此显赫,世为权臣,其间风险这些年来你也清楚。一旦失势,那便是覆巢之危,明君圣主哪里容得下权臣在朝堂上耀武扬威?圣 祖是看其儿女少有野心,怕王朝覆灭才设的摄政王,但同时也定下摄政王可由皇上罢免这一条,为的就是明君亲政之便与我孙氏纂逆之防。说句不敬的话,圣祖以后 除了明宗天德女皇,少有能干政的主儿,但依我看,便是明宗也难与当今皇上相比。十五岁,十五岁有如此雄心,如此机谋,那日告祭,情势已相当明了。预儿,一 族性命可是全背在你身上啊!〃
孙预一震,闭了闭眼,不错,他身为权臣,是女皇亲政的最大干扰。他可以赌女皇对孙家的另眼相待,可以赌自己的才干,可以赌闻氏必败,但却不能赌孙氏一族数百口性命。他看不清女皇的心,便是这一点,让他不得不选择对立。
〃孙儿明白了。〃
孙冒庐知他已下了决心,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说,起身准备回去,〃户部那事还是尽早脱身吧。。。。。。〃
〃。。。。。。是。〃孙预抿了下唇。
孙冒庐看着他,长叹一声,摇着头走了。
孙 预送走他后,便坐在案前发怔。一切是那般无奈与不得以,什么都是不得不做。孙氏与闻氏,摄政王与女皇,无论哪一边,都是必定对立,没有选择。他无奈,想必 她更无奈吧。孙预双手一按桌沿,立身深吸口气,唤道:〃泉伯,备马车,入宫。〃将手头报表奏章一理,揣入怀中。明日朝堂便是针锋相对了。
孙泉看看烛火,已是亥时二刻。
〃小秋,皇上睡下了么?〃知云在煦春殿外悄声问着。
〃回公公的话,皇上刚睡---〃
〃外面是谁呢?〃妫语掀开帐帘,探身问着。〃什么人来了?〃
知云见问,只好道:〃摄政王有事求见。〃
〃摄政王?〃妫语眼一眯,沉默了会,〃宣他进来吧。〃小秋连忙上前伺侯更衣。
这是孙预第三次见到非正式衣着的妫语。第一次是风华绝代。第二次缠绵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