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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皇上来不及!〃左明舒一叹,〃那不如就出来吧。〃
〃世伯此话怎讲?〃
〃城内被围,不防出了这个圈子,至少还是自由身。到时民心所向,如能妥善处理麟州的问题,以及利用匈奴之兵,那么,一切就有转机了。〃
〃多谢世伯!〃
〃不用谢我,我不过也是在还一个人情罢了。〃左明舒淡淡转开了眼,细长的鱼纹似是刻在眼角一般,那么深,记载了许多沧桑。
一个月后,萧水天终于步上回程。已是谷雨时分,天终于放晴,四处漂散着雨后泥土的潮湿气,让人嗅着心旷神怡。田园里一片青青,时有采桑女采桑养蚕。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萧水天索性将车帘撩起悬着,一时暖煦的春风便扑面而至。路边俱是农田,有劳作的成人壮丁,亦有玩耍的孩童。几个孩子站在道边看着他的马车驶过,手拍手地唱着:〃谷雨麦结穗;快把豆瓜种;桑女忙采撷;蚕儿肉咚咚。。。。。。〃
萧水天不禁微微一笑,但转瞬便即隐没。如此盛世太平,却怕是战祸即至。。。。。。他叹了声,将一封印着麟王印信的密函捂在胸口,缓缓合上眼。他得快些赶回天都了,愈快愈好!
〃再驶快些!如能在日落之前赶到陈州,我加你钱!〃
〃好咧!大老爷您可坐稳啦!〃马夫长声一吆,刷地一鞭下去,车立时飞驰起来,疾行的颠簸带起黄尘,将那副青青麦草的田园转瞬抛在后头。
〃许落野、郑冠元、贝重湖这三个的位置要动了动了。〃妫语看着手中的折子,头也未抬地吩咐着。
〃是。臣已安排妥了。〃岳穹将一本中书令的官员请调的本子呈了上去,〃臣以为当前主要是在天都,天都府尹这一职可不能再让闻党的人做下去了。〃
〃你觉着郑冠元不错?〃妫语点了点头,〃不错,就这么安排吧。呃,对了,岳穹,你对于刘郢华如何看?朕好像听说,闻党近日与昭南王走得颇近啊。〃
〃回皇上,刘郢华此人有谋有识,重恩重义,臣觉着闻党如此用心并不能动摇其心志。皇上如若此时对其如常以对,信任不变,是上策。〃
〃嗯。到底是岳穹啊!〃妫语笑着朝他一颔首,〃思虑缜密!朕差点就要差人去召他来提点提点了。〃她微微叹了口气,神情转肃,〃在天都,应该有番大变动了!你吩咐施前动手吧。〃
〃是。〃岳穹躬身一诺。施前为人严酷,于审案上自是分毫不留情分,只要确有罪证,必要时亦不避严刑拷打,堪为一代酷吏。由他掌刑狱,皇上这步棋可步了许久了。
〃哎,萧水天还有几日回都?〃妫语在翻阅到萧水天投递来的一本上奏所查瀛州事项的折子时,忽然发问。
岳穹微微估算了下,〃呃,再三天应该到了吧。〃他朝女皇瞧了眼,〃皇上,左明舒。。。。。。〃他不能肯定,这个左明舒到底站在哪边。他更不明白,左明舒到底作如何想。敌方能投女皇,自是最好,但左明舒没有理由啊!麟王待他不薄。。。。。。不过话说回来,老麟王待他也不薄。
〃你放心,左明舒事麟王,不过是想寻找一个适宜他生存之地。他的骨子里,还是有着当年的豪情。〃妫语抬起脸,眼望着窗外的丽丽晴川,神色沾着一丝回忆。
〃对了岳穹,既然刘郢华堪为信任,那么就把闻谙的案子交给他来办。施前审的可作为副线,不防把矛头指的明确些!〃
〃是,臣这就去办。〃
流年faye 2007…03…29 19:18
第二部 庙堂篇 第三十六章 黄沙百战穿金甲
大 理寺与刑部一着手审查闻氏,立刻在天都掀起滔天巨浪。闻氏身为女皇血亲,素来都是荣宠有加,此番忽然查问,这举动让朝中大臣心中大骇。联系着前些日子景海 城迁兵一事,眼前这整便不是偶然了。各人心中虽存疑虑,但事实已明白昭示,这是真的对峙了,比之承建六年那次禁军之争还要尖锐上十分。一时朝中心神惶惶, 天都的气氛骤紧,冷冷逼出有别于天候的寒意来。
先是文章邺首告王修远贪赃枉法,立案审查;再是何秉纠查闻谙于整治华水期间,收受贿赂;一切 都不是大案,因尚有转机澄清,所以并不会狗急跳墙,但真挑上了,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笔糊涂帐。所以,案子查下来,虽不至于动到闻氏根本,然其党羽俱是牵 连在内,调职的调职,免官的免官,一时间闻氏隐约有垮台之忧。但瞧着闻氏却并不心慌,只是冷眼相看,似是胸有成竹,这让岳穹不得不心存提防起来。但因一时 不知根底,无法言明,他也只能压于心底。
已是谷雨二候,斑鸠始鸣,天候欲暖,春日融融,便是晚间,亦有暖风阵阵袭人。闻府里连夜来俱是灯火通宵,有别于外间的神色,这里每晚亦是密议整夜,不敢有丝毫懈怠。
〃曾霜,那边真的妥当了?〃闻君祥心中焦急,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有府兵在院外守着的书房禁地,阒无声息,只是时传虫吟,于静中又添几分迫人的紧张。
〃闻公请放心。〃曾霜朝窗外瞧了眼,鼻端嗅着海棠清幽甜腻的馨香,再补了一句,〃应该。。。。。。就快有消息了。〃
〃哎呀,现在可不能再只说'应该'了!他们都查到我头上了,再下去,我只怕也要被请到施前的刑部大牢里,好好吃他一顿苦头了!〃闻谙不禁抱怨,〃曾霜啊,你到底有没有十成的把握啊!唉!〃
曾 霜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微恼。这类谋反之事,最忌泄露。偏偏闻府里搞得沸沸扬扬,生怕别人不知似的。眼下又来怪他!也不想想,现在双方势均力敌,谁胜谁负还 有待一搏,这世上哪有什么十成把握可以笃定全胜的谋反?〃左丞大人不必心急,据我估算,再过三日,北边当有消息。〃他顿了顿,再道,〃萧大人前些儿不是已 经传来消息,说是已与麟王约合好了,只待瀛州情况一变,便立即出兵。呃,还有,〃他忽然压低了声儿,〃闻公,小人还有一计!〃
〃别卖关子,讲。〃
〃是。小人觉得,不久之后,匈奴四面扣关,朝廷大将必定需要四派边塞御敌。那么不防把瀛州给腾出来,咱们安排一个借刀杀人之计。〃曾霜的眼神如同一潭冷泉,冷冽而深沉。
水扬波端着茶的手一顿,目光倏变,但也只是一瞬,他依旧稳稳当当地端着茶往唇边送,抿了口后,放下。〃曾兄,你的意思是让女皇亲征瀛州,逼麟王动手?〃
〃不错!〃曾霜在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之时,浅笑着应下。
〃主意不错!〃水扬波颔了下首,话说得很缓,如同他往日的作派,〃可是,要如何调虎离山呢?虎踞山头,岂会轻易离去?〃
一句话让众人由惊悚后的雀跃立时坠入谷底,曾霜皱着眉沉吟了会,再抬起头时两眼添上一抹极亮的光彩,〃小人有个主意!〃
〃哦?〃
天边一片云彩遮住了皎洁的月光,使得这一方庭院忽然间暗了几分。浓重的阴谋的意味,使得海棠滴露的芬芳亦被压制下,只浅浅地散在风中,一吹即散。
懒懒的春日,几近消弥了风雨欲来的紧张。安元殿偏殿一处庭院里,开满了二头的瑞香,花是最上等的金边瑞香,其嗅馥郁,百里飘香。
喜雨靠在廊柱上,望着这金边瑞香有些走神。知云正巧从正殿过来,瞧见他在这儿,便上前说话,〃咦?今儿没事?长光呢?〃
喜雨懒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单手反过背去敲打脖颈。〃你还没去过殿里吧?皇上派长光去听审了。这一回查得颇大呢!〃
知云站到身后替他捏着颈子,〃哦,我进去时刚见着召见甪里大人呢!就没进去。。。。。。也该动动斧子了,眼下不正是时机么?〃
〃嗯,按皇上现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只要在审闻谙的案子时拔出萝卜带出泥,就差不多成了!〃
知 云替他按了半天,觉得手酸了,便也在一旁坐下来。他朝外间的瑞香花瞅着,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意绪。他们都是在那一年为了闻氏而提到女皇身边的,十年了,由储 皇到登基,由摄政到亲政,一路行来,他们也可算是患难与共,共同经历了许多。眼下,就在这个共同的敌人快要被除去之际,他的心头忽然间有些莫名的失落,虽 知不应该,但总觉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喜雨见他忽然间不说话了,便朝他瞅了眼,见他这副神情,知他心思,却也只是微微一叹,便把眼光 转开了。这一转,便让他瞧见了立在对庭瑞香花海里的甪里烟桥,也不知立了多久。只见她眼望着这边,因隔着有些距离,喜雨瞧不清她的面容,只是在这春阳下, 她虽是一身浅素的官服,但映着这花海一看,便分外透出些女儿的娇态来,很清灵,很纯净,也很美。
喜雨捅了捅发呆的知云,朝那儿努努嘴,知云便顺着他往那方看去。〃咦?原来她出来了呀!〃因他与甪里烟桥接触颇多,亦知她底细,当下也无避讳,便把眼光放了过去,还轻轻颔了下首,转出一抹笑意,算作招呼。
但谁知甪里烟桥见得他也朝自己看来,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发慌,似是猛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举步便跑。
喜雨与知云瞧得极是讶异,知云讷了半晌,才转向喜雨,〃她这是怎么了?〃有急事去么?那怎么方才还发那么久的呆?
喜雨看着甪里烟桥跑得没影儿的方向许久,眼神渐渐有些深邃起来。
〃怎么了?〃知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喜雨朝他深深地看了眼,神色间有一抹不忍,当下只是叹了口气,缓缓吟出一句诗,〃外著明霞绮,中裁淡玉纱。森森千万笥,旋旋两三花。小霁迎风喜,轻寒索幕遮。香中真上瑞,花麝敢名家。〃
知 云一笑,〃怎么倒想着这首咏瑞香的诗来?真个附庸风雅哩!给皇上听见,怕不会责你太过清闲了吧?〃忽然间他笑意一顿,脸色大变,目光紧紧地瞅住喜雨,一手 指着他的脸,〃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起身敛袍就走,口中兀自喃喃不休,像是极力想抹去些什么,某些触及隐痛的预示。
已近三更,妫语才在小秋的劝说下回床去睡,但也不过相隔半个时辰,喜雨神色苍白地奔入煦春殿,见着守在外间的小秋,又瞅了瞅里面明黄轻软的帷幔,忙问:〃皇上睡了?〃
〃是。刚刚睡下不到半个时辰。〃
喜雨犹豫了会,一咬牙,道:〃去通禀一声吧,就说。。。。。。边塞急件!〃他语声有些艰涩,仿佛已预料到了艰难。
小秋一惊,知晓厉害,忙打起帷幔进去通报。
妫语正自有些迷糊,忽然听得耳边有极小声的轻唤,〃皇上?皇上。。。。。。〃她一下子惊醒,晕黄的烛光里,她模模糊糊看到小秋的身影,〃什么事?〃她揉着有些涩的眼,坐起身。
〃回皇上,边塞急件。〃
妫语一怔,神志顿时一清,〃更衣。把喜雨叫进来回话。〃
〃是。〃
明黄的帷帐外,喜雨语声沉重地道,〃皇上,北边来的密报,纪州广武营、横山堡、三关口遭匈奴兵袭,俱已失守。羽州外关、榆泉塞、宁武关虽有常将军把守,未曾沦陷,但匈奴大兵压境,羽州亦是吃紧。还有。。。。。。〃殿里一片寂静,喜雨在这重重压力之下,忽然有些说不下去。
小秋在系着玉带时的手都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妫语咬着唇闷了会儿,猛然将面前的黄幔一把掀开,〃说下去!还有什么!〃
〃是,是。〃喜雨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洛州来报,在营峰口一带亦有匈奴兵活动;还有安平府的峪关一带,岳州一带胡前将军处也是军情紧急。〃
妫语闭了闭眼,心中有股激怒奔涌而出。好个闻君祥!居然通敌卖国!他想要让她屈服么?他怎么敢?!〃还有哪儿是没军报的?〃
〃呃。。。。。。 瀛州与麟州。〃喜雨眉色深沉,久处政事的他,多少已能猜到闻府的动向。这一手,下得比皇上快,也比皇上狠,皇上若执意要现在处置闻家,那匈奴兵破塞防,到 时碧落国势颓危,只怕不救。可是,如果现在不动闻家,这又让人如何甘心?!十一年的布局啊!成功在望,却不想事到此步还要暂且放下。这一放,便是时机错 过,不定还让闻家占了先机,功亏一篑。
妫语一声冷笑,〃这就是腾给我的位置吧?哼!那就试试看!〃她一步跨出帷幔,长长的秀发散在肩头,因动作过猛,发丝随之一摆,泻在身前,柔弱处自见凌厉。〃喜雨,估计北边的简书什么时候会到?〃
喜 雨瞧着她的面色,有些惊心,皇上的意思他明白了,只是,外夷入侵,朝局大乱,这是极不智的。如若能在短短几天内一切平息,那便无事;但眼下的情势来看,要 在这么仓促的时间内收拾闻家,那是不可能的。〃皇上。。。。。。〃他开口欲言,却在接触到妫语凌厉有别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