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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就姑且信你!〃阮风又踱了几步,复问,〃没有皇上符节,水师如何能动呢?如若到时朝廷怪罪下来,这罪名你我可都承担不起。。。。。。再者,闻党真能到如此地步?〃
木清嘉再度抱拳一揖,〃都督!依下官所见,朝廷的旨意只怕快到了!都督如若真不能决断,何不分两派行动?〃
〃此话怎讲?〃
〃先遣部分水师,北去瀛州,便是朝廷怪罪,也可声称是追袭倭奴。而都督留此暂等,如若朝廷真派人下来,就请都督再做决断!〃
阮风沉吟片刻,头猛地一点,〃好!金相和,本都督命你即领一万水师速去瀛州!〃
〃是,都督!〃
〃你,暂且留下!如若十日之内,朝廷未见旨意,本都督决不会留你到十一日!〃
〃悉听都督安排!〃木清嘉亦答得斩钉截铁。
第二日夜,木清嘉正与阮风坐于堂内说话,忽听兵卒奉上一块金牌,〃禀报都督,门外有一人自称皇上使臣,有急事求见。〃
阮风朝木清嘉看了眼,〃快请!〃
片刻,长光便是满身风尘地被带了进来,手边还提着一个布囊。〃都督,长光奉圣上旨意,速召都督率水师急去瀛州救驾!〃
一听此言,木清嘉与阮风俱是松了口气。木清嘉认得长光,朝他连连施礼,〃皇上料事深远!公公来得可真及时!比之闻党亦快了一步啊!〃
长光淡淡一笑,将手中布囊一扔,〃其实也未快多少,来时途中正赶上此人矫诏欲传都督入都述职,当下便被长光斩于马下。〃
阮风满头冷汗,不禁朝木清嘉感激地望了眼,如若不是他前来,如若长光并未追上闻党之使,只怕他有负圣上所托!〃好!鸣号!即刻点兵起程!〃
五月十四,妫语撇下了众朝臣,乔装简行到了瀛州永治。行在永治还算热闹的街市上,他们一群十数外乡人的行头是极招人注目的。
〃主子大可放心。麟王虽退回了麟州,但瀛州已遍布了他的眼线。不然,早先安排下的人马也不会一个消息也发不出来了。〃知云小声地说着。
〃孙须的兵马到哪儿了?〃
〃已到羽州大次了。〃
〃好。趁着闻诚对于孙须的戒备,正好方便我们动手。〃妫语一身浅蓝的男装,发被高高束起,原本纤白的面上英气了不少,但在众侍卫中,仍显得孱弱三分。〃对了,查得闻诚近日的行踪了么?〃据报,闻诚已多日不在军中办事了。
〃查到了。闻诚现下正下榻于'千金堂'。〃
〃千金堂?〃
〃是一处妓馆,头牌姑娘是一个叫清绮的女子,据说歌唱得极好。〃
〃清绮?〃妫语略为蹙眉,〃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知云一愕,这么一说,他好像也觉得有些耳熟,然而一时却想不起来。
〃走吧。去会会。〃妫语欲叫人带路,却叫知云拦住,〃主子千金之体,如何去得那种地方!〃
妫语朝他看了眼,叹了声,〃我知道你想再等等,可是知云,闻诚的事得尽早解决!否则一旦麟王先得了令符,可就前功尽弃了!〃
〃可 是皇上,离子时尚有五个时辰,或者长光真的能请来水师!那皇上就不必以身涉险了!〃去一个妓馆当然不会犯到什么险,然而,面对闻诚,还得面对他手下的几万 精兵。平执原死后,瀛州的军权可悉数握在他手里,那道调遣军令的符节,在瀛州,可比圣旨都管用!他们十数人在此招摇过市,虽说是为了让左明舒心中有数,但 同时亦是在犯险。闻诚的兵马迟迟未动,半是因为闻诚久久不在军中;但亦有可能他早已知晓,只等他们做出什么举动便下手拿下。自从昨晚初到永治,便已有数人 在盯梢了。
〃主子!摄政王一定也不会同意您这般轻身的!〃知云见她迟迟不应,只好用出杀手锏。
妫语一怔,朝知云颇有些困惑地看了眼,〃他交待你这么说的?〃
〃呃,不是。〃
〃算了!便再等几个时辰罢!〃妫语手一摆,转身走入一家茶楼。
一过酉半,斜晖西沉,不一会儿,天色便暗下来了。妫语将手中的茶碗一搁,淡淡地抛出一句,〃不用等了。〃说即站起身,步出茶楼。
知云再度瞧了眼天色,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一行人转过几条街,便到了章台巷,这儿齐聚了南来北往的客商,自然也齐聚了供人买醉寻欢的秦楼楚馆。'千金堂'正处于巷子的第三家,门庭修得富丽堂皇,朱漆金粉,显是修了没有一年功夫。
妫语在门前站定,抬头朝那大粉金字的'千金堂'瞧了片刻,忽然转过头对知云吩咐道:〃让他们拿着金牌给平执原之子平凯传个口谕:就说,令到之刻,暂行瀛州统将之职,调度兵马,将闻诚部将悉数拿下。〃
知云犹豫了下,〃主子,平凯只怕没那个军威。〃
〃眼下也只得冒一冒这个险了。长光还未将人马带来,平凯再不济,也可拖延些时间。〃
〃是。〃知云安排下去,转眼,身边只剩下两名扈从。
〃进去吧!〃妫语吸了口气,迈步走出'千金堂'。
〃哟!这位客倌。。。。。。〃老鸨远远瞧见他们衣着不俗的四人,一路摇着团扇,轻移款步地过来,谄媚的笑才要把话说完,但在看到妫语有些严肃却绝俗的面容及身后二人的侍卫装扮,面色不由一冷。〃奴家这店可不接女客!几位还是请回吧!〃
妫语挑眉一笑,〃老板娘好利一双眼哪!可是,这双眼居然没瞧出我今儿入了这个地儿,就没想着徒劳而回!〃
〃哼!〃老鸨眼一冷,〃敢情你今儿是来砸场子的?哼!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千金堂'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放话的地儿!〃几句话一摞下,周围立时围上几个打手,四遭一群看客亦是明哲保身地站到一边看戏。
〃哦?〃妫语淡淡噙了抹冷笑,似是存心挑起对方的怒气,以便套出话来。
〃哼哼!告诉你!老娘这店可是有靠山的!知道永治的当家是谁么?〃老鸨提起靠山,表情又骄横上几分,〃今儿他就在着!要是吵着了闻军爷,可小心你的脑袋!〃
〃放肆!〃知云见她已说出了要点,便上前两个耳括子,一把将其双手反剪,压在桌上。
〃啊!你们好、好大、大胆子!〃老鸨猛朝着一旁的打手使着眼色,但瞧见了两名侍卫早已出鞘的刀,知道来真格的,俱一步步往后退去。
〃闻诚在哪间屋子?〃
〃我、我、我不知道。。。。。。〃
妫语凑近她满施了胭脂香粉的脸,声音极低地道了一句,〃你好好瞧瞧我!是不是与你那闻军爷有七分相象?〃
老鸨脸色开始惨白起来,当今世上,与闻诚相貌能像上七分的,又有如此精壮侍卫的,会是谁?会是谁!〃我、我,我。。。。。。〃她抖起来,浑身都开始发软。
〃他到底在哪儿?〃
〃他、他在、在后园的桂堂。。。。。。〃话音才落,老鸨只觉背上一松,整个人顿时瘫在地上。天哪!她怎么会惹上这种掉脑袋的事啊!
一到后园,知云追上一步拦住妫语,〃主子,等侍卫先进去拿下人,再进去吧。〃
妫语微微颔首,片刻之后,屋内便响起几声惊呼与怒叱。接着,声响俱无。妫语这才举步跨了进去。厢房里燃着暧昧的薰香,有些撩人的气息缠在凌乱的床帐上。妫语轻轻坐在知云搬过的椅子上,点了下头。
侍卫这才拿出塞住闻诚嘴巴的布团。
〃你!你居然敢到这儿来!〃闻诚率先吼了出来,但因透着些许色厉内荏而显得中气不足。
妫语冷淡的眼扫过一旁仿似吓得呆了而一直盯着她看的女子,心下也未转过多少心思,只是简洁地道:〃令符交出来。〃
〃你休想!我。。。。。。〃
〃闻诚,我以为你会怕死。〃妫语唇角沾笑,眼神是冷峻而犀利的。
〃我。。。。。。我。。。。。。〃闻诚很想说出什么话来,但面对着知云抵在颈间的寒剑,从头到尾只能吐出一个字。
〃皇上!民女知道!他的令符放在我这儿!一直收在我这儿!〃蓦地,一旁一直不出声的姣弱女子忽然叫出声来。
〃清绮!你这贱。。。。。。〃闻诚刚想大骂便又被塞住了嘴巴。
〃你知道?〃妫语打量她,很清冷的女子,即便在衣衫不整的现在,依旧有一种极稳的眼神。这样的人会因怕死而主动交待什么么?她有些怀疑。
〃可是那个画着虎头纹样的铁牌牌?〃
〃松绑!〃妫语挥了挥手,朝闻诚极冷地看了眼,知云会意,立时将他拖出厢房。转瞬,后园里响起数声尖叫,以及奔走呼号着〃杀人啦!〃的声音。
〃皇上,您要令符,民女自当交付,只是民女有一小小心愿,望皇上能够成全。〃那女子盈盈一跪。
妫语靠入椅背,瞧了她半晌,〃你说你叫什么?〃
〃回皇上,民女清绮。〃
〃清绮?朕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你?〃这女子的眼神太过镇定,一定不是初见她。
〃民女何德何能,自然无福得见皇上。〃
〃你有什么心愿?〃
〃请皇上容民女单独禀明。〃
〃皇上!〃知云欲说什么,却叫妫语拦住。
〃你们退下。〃
知云朝清绮再度看了眼,心中犹疑,但也只能退出屋外。
〃皇上请用茶。〃清绮小步跨过翻倒的椅子,奉上一盏清茶,竟对于满室的凌乱视若无睹。
妫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慢慢端起茶呷了口,入味的是极苦之后的回甜,茶倒是好茶,且有一股异常芬芳的清新之气。她不由又喝了口,忽然觉得这茶颇有些神似其主的神气。〃你有什么心愿?〃
清绮一笑,很浅很媚的那种,〃皇上不要先看看那令符么?〃
〃朕未达你心愿,你会拿出来么?〃
〃会。〃清绮转身就从床头一个梳装匣子里取出一块铮铮发亮的牌子,映着烛光,上头虎头人身蛇尾的图腾,正是碧落供奉的武神。她将令符递上前。
妫语正要伸手相接,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抬不起手来,身子一软,就要滑下椅子。〃你。。。。。。〃一句话都吐得那么吃力,声音微弱,恐怕是不及向屋外的知云呼救了。
清绮上前轻轻将她扶起,继而将她放倒在床上,以一种极轻的耳语在她耳边细细地说着,〃因为民女知道,民女的心愿定会达成的。呵呵。〃
她轻轻一笑,幽幽的气息拂在妫语的颈边,吹起一阵鸡皮疙瘩。妫语看向她,她正慢慢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那把湛然如一泓秋水的利器正缓缓地靠近自己的脸颊。可是,这女子的眼神却是镇静的,手也很稳。显然早有所谋!她到底是谁?
〃皇上一定在想我到底是谁吧?〃清绮依旧轻轻地说着,而这把匕首也随着她的话滑过妫语的额、眉、眼、脸颊,冰凉的触感如蛇一般在脸上蔓延,让妫语头一次感到一种无法抵御的恐惧与恶心。
〃皇上一定不记得承建八年春里的那次微服出行时曾吹的一支笛曲了,当然更不会记得只因你皇家内事,却将一个无辜女子发配瀛州的事了。。。。。。〃她依旧笑得浅媚,但妫语却感觉到脸上的那把匕首,寒意更甚。
妫语紧着牙关,将头别开,在累出一身汗的同时,她亦看到了那把挂在墙头的琵琶,忽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皇 上终于想起来了么?〃她缓缓站起身,取下了挂着的琵琶,〃民女其实有两个心愿,第一是让皇上有机会再听民女弹一次琵琶,第二,就是要看看皇上的心,到底是 红的,还是黑的!〃她很软的一笑,便坐定在床头一边,五指轻勾,丹手一扣,复一捻,一串似幽似怨的曲声便袅袅响起。〃寂寂青楼大道边,纷纷杨花绮窗前。池 上鸳鸯不独自,帐中春帏还空然。屏风有意障明月,灯火无情照独眠。天都春风早吹度,奈何桃李片时妍。我心欲付瑶琴诉,一曲宫词痴心叹。裁就尺笺复饲鲤,传 情鸿来路几千?想君胡如咏《蓼萧》,红烛寒光只梦残。。。。。。〃一曲近尾,却忽地调声一变,曲风更显幽怨泣诉。如果第一折是幽多于怨,第二折便是怨胜于幽了。 〃柳丝难系君征蹄,翻看有情更无情。把情思咏尽,把肠儿望断,空一守孤鸾镜。夜夜相思难成眠,君期未有定。可知花落为谁零?可知红颜只薄命?一朝醉,幡然 醒。不过泪儿空垂,身似浮萍!〃
曲终音不散,清绮唱功的确绝佳。妫语深思地看着她,许多记忆串起,难道她真的喜欢闻谙?
〃皇上,民女心中有人,却不是那闻谙闻诚。民女接近闻谙,不过是想瞧瞧闻家;民女接近闻诚,不过是因他的面貌与一个人相似七分!〃清绮将匕首轻滑过她的衣衫,那把似能削铁如泥的匕首立时将所到之处的衣帛滑开。
妫语只觉胸口一凉,那匕首已抵在心尖。凉气逼入,是湛凉湛凉的,但是肌肤间却流窜过屡屡热流,让这冰冷更为敏感。
〃皇上可知我在那茶中下了什么?〃清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