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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夫点点头,道:“姑娘是江湖中人?”
黄蜂女道:“不错。”
何大夫道:“诊费很高,但我无把握能疗治好你身上的奇毒,只能碰碰运气,我开方子,姑娘先吃一付药试试看,今天晚上,姑娘双手的掌心被药力逼出红斑,明天再来一趟看看,如是不见红斑,姑娘就不用来,不妨好好玩几天,准备后事。”
蛇怪苗奇突然冷冷接道:“大夫是毫无把握了?”
何大夫道:“这位姑娘所中之毒,似乎是一种混合之毒,毒性太杂,很难下药。”
苗奇冷笑一声,道:“这位姑娘,吃过了大夫的药,毒发死亡,那你有点麻烦了。”
何大夫目睹苗奇衣服中蠕蠕而动的蛇身,不禁一呆,道:“在下尽力,也许这付药会有效用。”
凝目沉思良久,才开了一张药方。
黄蜂女打开了小木箱,取出了一颗夜明珠,放在木案上,转身而去。
购齐药物,重回客栈,雷庆立时吩咐店家拿去煮煮。
几人住了一座大跨院,一正两厢,房间很多,各居一室。
雷庆对黄蜂女照顾得很周到,直到黄蜂女服下药物,才回到自己房里。
凌度月住在跨院门口处一间小房间中,杜天龙借雷庆伴着蛇怪、黄蜂女时,借机会溜到凌度月的房中道:“少侠,这一路行来,太委屈你了,如今事过境迁,少侠,也该恢复本来面目,用不着再装扮这趟子手了?”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杜兄,事情似乎是刚刚开始。”
杜天龙一怔道:“刚刚开始,少侠的意思是……”
凌度月接道:“离开中牟县,咱们一直就没有脱离过人家的监视。”
杜天龙吃了一惊,道:“在下和雷兄,都已留心及此,怎的全无发现?”
凌度月道:“他们分扮成了各种不同的身份,分段交错,不特别留心,很难瞧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对方,似是有着很庞大的实力,如是不才没看错,单是这一路监视咱们的人,至少动员有五十个人。进入开封之后,人数似乎更多,每一个路口,都有他们的伏桩,层层交炽,严密无比。”
杜天龙道:“惭愧啊!惭愧,我竟然没有发觉任何一点可疑征象。”
凌度月淡淡一笑道:“他们似乎是太留心到我,才被我发觉他们连络的暗记,唉!如是他们再小心些,也许不才也无法发觉他们,所以目前不才还是不恢复本来的面目。”
杜天龙迟豫着,道:“少侠,他们的用心呢?”
凌度月道:“这个不才也无法预言……”
杜天龙接道:“今晚他们会不会有所行动?”
凌度月道:“大概还不致于……”
沉吟了一阵,道:“万善堂和他们也似是有着关系。”
杜天龙心头震动了一下,道:“当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凌度月道:“杜兄,沉住气,明天不才看情形,查查他们在开封的主要巢穴,这似是一个很怪的江湖组合,表面上看上去,他们还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而且有着各种不同的正常身份掩护,人手众多,实力庞大,他们的力量隐于府镇、闹区。”
杜天龙愣住了,有这么一个奇异的江湖组合,他走十几年镖,竟然全无发觉。
凌度月微微一笑,探手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道:“杜兄,这粒丹丸大概可以疗治好黄蜂女的毒伤,不过用不着很早除去她身中之毒,最好是在她毒发之时。”
杜天龙道:“那要在四五天后,难道咱们真的要和黄蜂女与苗奇混在一起四五天吗?”
凌度月道:“是的,杜兄,你似乎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就以那位自称万年虎的人而言,他的武功高过黄蜂女和苗奇,实不用雇用凶手对付杜兄,但他们又好象有某种原因和顾虑,不用自己的力量杀害你。”
杜天龙点点头,道:“少侠这么一说,使在下茅塞顿开……”
凌度月笑一笑,接道:“但他们一着失错,把一件不太困难的事办得复杂起来。”
杜天龙道:“在下有些明白了,但如非少侠仗义援手,他们早已得手了。”
凌度月道:“雷老英雄帮了很大的忙,合纵跃横,智计过人,不才只是和他配合,我放过那万年虎,也就是想放出一条线,我发觉他们很谨慎,如遇上大挫,他们很可能立刻静止下来,那就很难再找出线索了。”
杜天龙道:“万年虎是什么样一个人物?”
凌度月道:“夜色太幽暗,他又带了一个虎形面具,大约那是一种特殊的标志,杜兄不妨想想这么一个人物……”
杜天龙沉吟了一阵,道:“江湖上戴这等奇异面具的人,很快会传扬于江湖之上,但在下想不出这么一个人。”
凌度月道:“这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又顾虑什么?”
杜天龙叹口气道:“也许他们顾虑到绿竹堡……”
点点头,凌度月接道:“这自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们不愿把绿竹堡欧阳世家中人,再引入江湖,但不才推想,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杜天龙道:“其实,他们的安排不能算错,错的是他们不知有你凌少侠这么一位高手,仗义助拳。”
凌度月笑一笑,道:“杜兄太客气了,不才此次出山,第一件大事就要想法子回报当年王恩兄救助我们母子的大德,杜兄和在下王恩兄情同骨肉,杜兄的事,也就是在下的事。杜兄不用放在心上。”
这时,王人杰也行了进来。
对王人杰,凌度月似是有着无比的尊敬,立刻一欠身,道:“恩兄请坐。”
王人杰一抱拳,道:“兄弟,用不着这样客气,这样反而见外了。”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大哥说的是。”
王人杰道:“兄弟,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特来请教兄弟一下。”
凌度月道:“恩兄只管吩咐。”
王人杰道;“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很复杂?”
凌度月道:“是的,恩兄,对方势力的庞大,出了小弟的意外。”
王人杰道:“他们是怎么样一个组合?”
凌度月道:“小弟还未查清楚,不过,明天我想法子去摸摸他的底细,不过不容易。”
王人杰道:“照兄弟的说话,他们是一个很大的组合?”
凌度月道:“是的,很庞大,也很奇怪。”
王人杰道:“这就是小兄不解之处,杜大哥和我只是一个以保镖为生的镖师,如若保上一趟重镖,他们出手拦截,还可说得过去,但他们志不在此,而且一出手就花上十万银子雇用凶手,金银珠宝全不放在他们眼中,他们的目的呢?难道只是为了想挑了龙凤镖局的招牌?”
凌度月道:“恩兄说的对,他们对付杜总镖头,并非是为了钱,但究竟为什么?小弟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们定有目的,小弟尽快查明,奉报恩兄。”
王人杰道:“别这样叫我,一口一个恩兄,叫人听得别扭。”
凌度月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弟以后改口就是……”
话题一转,低声接道:“黄蜂女和蛇怪苗奇,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是很好的帮手,武功不错,尤其黄蜂女役使的毒蜂。
就算是第一流的高手,也很难对付。杜总镖头和王兄,要好好拉拢他们一下,收为己用。”
王人杰道:“兄弟,明天追查敌人的底细时小心一点,不要太过涉险。”
凌度月道:“小弟知道。”
杜天龙道:“时间不早了,少侠也该休息一下。”
两人退出了小室,凌度月立刻掩上房门。
一宵无事,第二天凌度月一早就离开了客栈。
蛇怪苗奇似是最关心黄蜂女的毒伤,用罢早餐,立刻去黄蜂女的住处。
黄蜂女正望着两只手掌出神。
苗奇大步行了进去,道:“小丫头,手上有没有出现红色斑点?”
摇摇头,黄蜂女叹口气,道:“只怕是很难医得好了!”
苗奇放低了声音,道:“小丫头,咱们可要真的帮助杜天龙等吗?”
黄蜂女道:“自然是真的了,难道还要去帮万年虎不成?”
苗奇道:“好吧!你这么决定了,在下也只好遵从了。”
黄蜂女神情严肃地说道:“苗奇,我告诉你,如是你想走,尽管逃命,留在这里就要诚心诚意地和杜总镖头合作。”
点头一笑,苗奇接过话头,道:“你要医疗好毒伤,咱们合力去找万年虎算帐,要是不幸毒发而死,我一个留在这里,那就太孤单了。”
两人谈话之间,雷庆和杜天龙、王人杰等三个人,鱼贯行了进来。
雷庆道:“黄姑娘,好一些吗?”
黄蜂女道:“没有,我看万年虎无形之毒,很难疗治,好在我还有七日好活,我要尽这几天时间,找到万年虎和他拼上一场?”
杜天龙微微一笑,道:“姑娘,你准备怎么样找他们!”
黄蜂女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到。”
苗奇道:“我有法子。”
杜天龙一拱手,道:“请教苗兄?”
苗奇道:“咱们找一处人多的酒楼,同时出现,那万年虎看你没有死,我也好好的活着,而且又和黄蜂女在一起,用不着咱们找他们,他们就会找咱们了。”
杜天龙道:“苗兄高明,这办法不错。”
想到了凌度月述说的情形,杜天龙也觉得不能让凌度月一个人忙,自己坐着不动,如其让人找上门来,布置好了动手,倒不如想法诱使敌人现身。
杜天龙昨夜中想了很久,但却一直想不出来,万年虎这般人,何以会千方百计要杀害自己。
他心中有太多疑问?很希望能找到万年虎,问个明白。
但见黄蜂女一跃而起,道:“好吧!我身中毒伤如是无法疗好,也该捞他们几个人来偿命。”
于是,五个人计议了一番,离开客栈,行向六顺楼。
六顺楼是开封府有名大饭庄,黄河活鲤,特别拿手。
时间很早,五个人慢行缓走,到了六顺楼,人家也刚刚开门,正在洗刷打扫。
店伙计迎上来,欠身一笑道:“五位早啊!现在还不能上客,五位请打个转再来。”
订了席位,又点了几道温火煨的名菜,杜天龙提议去龙亭瞧瞧。
这时,雷庆已发觉有人盯上了,一面示四人,一面说道:“好!这早去龙亭,大约还没什么游人,办事也方便一些。”
五人早有默契,装作不知,直奔龙亭。
五人行过一堵墙角时,迅速地分散开去,隐起了身子。
果然,一个四旬上下的青衣大汉,急步行了过来。
转过壁角,立时转目四顾,似乎找寻五人的去处。
蛇怪苗奇由一株大树后闪身而出,冷笑一声,道:“朋友,你可是找人吗?”
青衣大汉陡然收住脚步,双目望着苗奇,淡淡一笑,道:“咱们不认识吧?”
苗奇道:“光棍眼睛里不揉砂子,朋友盯了咱们一大段路,也许有个交代。”
这时,黄蜂女、杜天龙、雷庆、王人杰,都由隐身处行了出来,把青衣大汉围在了中间。
目光一转,青衣人已瞧出四方都被堵死,逃走不易。
但他很沉得住气,冷哼一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五位这举动形同打劫,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苗奇怒道:“你小子好硬的嘴巴,老夫倒要掂掂你一身骨头,是不是和嘴巴一样个硬法。”
青衣人道:“好啊!你们找麻烦找到我的头上了……”
黄蜂女接道:“找到你又怎么样?发疯不当死,再硬嘴我就先打落你一口牙齿。”
青衣人道:“反了,反了,你们敢动手,我就立时带你们到衙门,办一个劫财伤人的罪名。”
杜天龙一皱眉头,一面示意黄蜂女不可出手,一面说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人道:“开封府捕快谭五。”
听说是官府中人,五人都有些意外的感觉,武林中人,除非万不得已,都不和官府中人作对,冲突。
杜天龙一拱手,道:“朋友,咱们想看看你有什么证明?”
谭五探手入怀,摸出一块腰牌,红木竹块,有开封府的官印,而且还有号数。
杜天龙道:“谭爷果然是官府中人?”
谭五道:“这是欺君大罪,难道还有人敢冒充的不成?”
苗奇道:“很难说啊!”
谭五道:“府衙离此不远,你们不信就跟我到衙门里瞧瞧去吧。”
杜天龙一抱拳道:“得罪,得罪,咱们看谭兄一路追来,心中不禁动疑,这是一场误会,谭兄请去吧!”
谭五收起牌,冷冷说道:“这是开封府,比不得小地方,一眼就可以瞧出诸位是江湖人物,我希望诸位别在开封府闹事。”
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谭五的背影,苗奇低声说道:“杜兄,就这样放他走吗?”
杜天龙道:“那腰牌竹符,确是开封府中之物,咱们惹不起官府中人?”
王人杰道:“奇怪呀!他如真是开封府捕快,盯着咱们作甚?”
杜天龙低声道:“难道他们的势力,已然伸入官府中了?”
黄蜂女长长吁一口气,道:“万年虎那老匹夫果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