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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度月咬咬牙,强忍着身上升起的异样,反问道:“什么事?”
金凤低道:“他会把我送给人,唉!若非如此,我还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得宠爱的人,想不到,他竟把我视作一件物品似的,随便就可以送人了。”
凌度月道:“姑娘完全是听命行事了?”
金凤道:“不错,登上这牙床之前,我还是奉命行事的人。”
凌度月道:“那,现在呢?”
金凤道:“现在吗?我似乎已有了很大的改变,也正在把自己导入另一个自处的境遇之中……”
凌度月心中暗道:这丫头虽然是有过一身成就,但究竟是女人,缺乏了那一股自主的劲道。
心中念转,笑一笑,说道:“金凤,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个什么样自处的境遇中?”
金凤道:“这个嘛,自然可以,从此之后,我整个的人和心,都已为君所有,还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地方。”
凌度月心中忖道:这丫头心中似已有了改变,倒是不能激怒于她,让她自然转变的好。
但见金凤接道:“我忽然感觉到,我对柳凤山的爱顾,已到尽处,我为她奉献了一个清白的身体,也为他一度死心相随,这些,情若金石的用心,天神可鉴,但由现在开始,我要把这一份贤贞的情意,移到了你的身上。”
凌度月突然抱紧了金凤,道:“金凤,听你讲了这么多话,最担心只有一件事。”
金凤微微扭动,像一条蛇似的,缠在了凌度月的身上,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呢?以后,也好免我触犯。”
凌度月忽然容色一整,道:“金凤,过去的事,咱们不再谈它,但今夜之后,你就是……”
金凤接道:“我明白,不论为妾为婢,我都会尽到心力。”
凌度月道:“男子汉最怕一件事,绿巾压顶……”
金凤摇摇头,道:“凌爷,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过,他柳凤山给我说出了什么话,但我再也不会让他近我的身子了。”
凌度月接道:“姑娘,这话当真吗?”
金凤道:“当真,凌爷,你可以放心,由现在起,金凤一颗心,和我这个残花败柳的躯体,尽是凌爷所有了……”
凌度月左手在金凤肌肤上微移动,只觉她肤凝如羊脂,体若温玉。
但闻金凤接道:“除了你凌度月之外,不会有一个人侵犯到我,我也不会再允许有人侵犯我……”
凌度月接道:“别的人,我自然不会担心,但那柳凤山东主,你怎么能拒他千里之外。”
金凤道:“凌爷你转弯抹角,心中十分不安的就是这件事,对吗?”
凌度月道:“对啊!我确实有这个苦恼。金凤,你知道,男子汉,对这方面的污辱,很难忍受下去。”
金凤道:“不会让你忍下这些窝囊气,你可以看到金凤血溅五步,死于柳二爷的手下,但你不会戴上一顶绿……”
凌度月笑一笑,打断了金凤的话,接道:“也许,他们只是用你来监视我的。”
金凤道:“可能的是,他们真有用你这个心,但他们看错了我……”
目光缓缓由度月的脸上移动过去,接道:“他把我看成了一件物品,但我是谁,他们屈辱我,我感觉中,已经对他酬报了恩情,所以,他们别再迫害我了。”
凌度月低声接道:“金凤,别太激动,有什么事,来告诉我就是。”
金凤双目盯注在凌度月的脸上,无限情深地说道:“我会告诉你的。”
在金凤蛇一般的缠动之下,凌度月几乎无法把持自己。
暗中把自己拧了几下,强自忍住,道:“金凤你是否感觉到,我和柳二东主,有些不同?”
金凤怔了一怔,道:“这个,叫我如何说呢?”
凌度月轻轻亲了金凤一下樱唇,缓缓说道:“金凤,我觉着应该尊重你,我要你感觉到,我和柳凤山有很大的不同之处,我不能轻易地侵犯你。”
金凤嗯了一声,道:“凌爷……”
凌度月道:“别这样称呼我,深闺锦榻,罗帏香被之下,还有这样的称呼吗?”
金凤眨动了一下眼环,道:“那要我如何的称呼你?”
凌度月道:“咱们两个人,谁大一些?”
金凤道:“贱妾今年十九岁。”
凌度月心中一动,暗道:我不能比她年纪小啊!
略一沉吟,道:“那真巧,我也十九岁,不过,我是正月生。”
金凤沉吟了良久,道:“我记不得自己的生日了,事实上,我连自己是否十九岁,都无法肯定。”
凌度月道:“那你这十九岁,由何而来呢?”
金凤道:“是柳二东主告诉我们的。”
凌度月道:“那大概是不会错,总不会是正月生吧!”
金凤笑一笑,道:“我……明白了……”
凌度月道:“明白什么?”
金凤道:“怕我要你叫……”
叫什么,她没有说出来,人却微微一笑住口。
凌度月道:“金凤,你如若愿意,就叫我一声大哥,如是你……”
金凤接道:“能让我这样叫你,贱妾实有受宠若惊……”
忽然间,一阵极轻微和沙沙之声,传入了耳际。
凌度月虽然也听了这种声音,但却感觉到,任何一点夜风,都可能吹出一些这样轻微的声息。
但金凤却听得明白,怔了一怔,附在凌度月的耳边,道:“凌爷,有人来听房了。”
凌度月道:“什么人?”
金凤急急伸出玉掌,堵在凌度月的嘴巴上,附在耳际,道:“别说话,来听的号称顺风耳,听觉之敏锐,天下无双……”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知道,你很尊重我,不愿侵犯到我的身体,但现在,恐怕不由咱们自主了……”
未待凌度月开口,金凤又抢先说道:“他奉命来此,探听一下咱们新房中的动静。”
凌度月道:“咱们应该如何呢?”
金凤道:“你可是练的童子功,不能破了色戒。”
凌度月道:“那倒不是。”
金凤姑娘突然转动身躯,脱下仅余的红肚儿。
凌度月实也无法把持自己。
于是就这样,凌度月初尝到风流的滋味。
金凤似有意卖弄,施出了全身解数,使得初试风流的凌度月,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感受。
几番云雨,一夜风流,使凌度月体会了女人的可爱,也感受到了女人的可怕。
第二天,凌度月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金凤姑娘早已穿齐衣服,坐在木榻旁边,微带羞意,望着他。
凌度月想起了昨夜上床笫间,云雨情沈,忽然感觉到面上一阵发热。
金凤低声说道:“凌爷,起来吧!梳洗一下,吃点东西。”
不知是悲苦或是感慨,凌度月不自觉地叹一口气。
金凤举手理了一下鬓的秀发,低声道:“凌爷,你后悔了是吗?”
凌度月摇摇头,接道:“金凤,我如是早存此念,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金凤的双目一亮,道:“爷……”
凌度月摇摇头,道:“别这样叫我,这样叫起来,我和柳凤山有什么不同。”
金凤低声道:“大哥,那有很大的不同,柳凤山,占去的,只是我的清白的身躯,大哥却拿去了我的心。”
凌度月点点头,道:“金凤,我相信你目下心中,确有此感,而且,也很真实,不过……”
金凤道:“不过什么?”
凌度月道:“如是真的一旦,遇上了在下必和柳凤山一分真章的时刻,你一定很为难。”
金凤沉吟了一阵,默默不言。
凌度月笑一笑,道:“金凤,如是柳凤山要你拔剑杀我,你将如何?”
金凤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凌度月道:“现在,你可以仔细地想想了。”
金凤道:“我会很仔细地把这件事,再回答你。”
凌度月道:“不用回答了,你仔细地想一想这件事,想个明白就行了。”
金凤道:“大哥,会不会真的遇上这样的事呢?”
凌度月目睹金凤流露出的痛苦之色,心中暗暗忖道:十数年的积威,恩情,早已在她心中打下了深厚的基础,一旦要她反抗那柳凤山的令谕,在她而言,那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了。
他深明此理。所以,他没有追问金凤。
金凤一直静静地坐着,双目望着屋顶出神。
凌度月穿好衣服归来,金凤再长长吁一口气,道:“大哥,我想通了。”
凌度月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能够告诉我吗?”
金凤点点头,道:“正要告诉大哥。”
凌度月道:“我这里洗耳恭听。”
金凤道:“如是真有这么一天,我不会听从柳二爷的令谕,去对付大哥……”
凌度月接道:“那时,可以听从我的令谕,对付柳二爷了。”
金凤摇摇头,道:“我想,我也不会反抗柳二爷。”
凌度月道:“啊!”
金凤道:“我会自绝一死,谁也不帮。”
凌度月沉吟了一阵,缓缓转过身去,行入厅中。
餐桌上,早已摆好了丰富的早餐。
凌度月缓步入座。
金凤却随后而至。
但她却没有坐,只是静静地站在凌度月的身侧。
她脸上是一片错综、复杂的神情,眉宇间,满含着深深的忧苦。
长长吁一口气,金凤语气中,带着呜咽的说道:“大哥,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眼看到你受伤害。”
凌度月心中暗道:就算一夜情深,但也无法把柳凤山她们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完全扭转过来。
如是我逼得太紧了,定然会使她焦虑不安,忧形于色。
那岂不是泄漏了她心中之密。
此情之下,自然会引起了柳凤山很大的怀疑。
心中思念转动,立刻放下了一脸笑容,道:“金凤,坐下来……”
金凤很温柔,缓缓依在凌度月的身侧坐下。
凌度月暗暗吁一口气,道:“陪我吃一点东西。”
金凤道:“我吃不下。”
凌度月笑道:“金凤,我只不过是随便给你说一句玩笑罢了,你怎么会这样的认真呢?”
金凤笑一笑,道:“玩笑?”
凌度月道:“是!想那柳凤山柳二爷,能把他心爱之人,割让于我,单是这一份胸襟情怀,就叫我感激不尽,也非常人能及。”
金凤笑一笑,道:“大哥,我仔细地想过了这件事,除非你能很真实忠于柳二爷,总有一天,会造成一种尴尬局面。”
凌度月心中忖道:这丫头,果然是一个极端的聪明的人,稍经启发,她已经思路辽阔,开始想起了很多的事来。
但闻金凤缓缓说道:“大哥,你不提,我想不到这件事,你这么一提,我倒觉着,这是一件很可能的事了。”
凌度月道:“啊!”
第二十二章闺房决策
金凤道:“我怕,柳二爷会下一道令谕给我,要我暗算于你。”
凌度月心头暗震动一下,忖道:这丫头越想越多,固是好事,不过,想她这样挂肠牵肚的想法,如何能瞒得过那柳凤山的双目。
如是一旦被柳凤山瞧出了可疑,那岂不是给柳凤山一个很大的警惕之心。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这个不会吧?柳二爷肯割爱,以姑娘相赐于我,怎会在暗中算计于我。”
金凤道:“大哥,老实说,连我也有些怀疑柳二爷把我赐给你的用心了。”
凌度月替金凤拭过碗筷,道:“金凤,别想得那样坏,柳二东主,是一位很有气度的人,想必早已知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了。”
金凤道:“我知道这句话,但未必对柳二爷适用。”
凌度月替金凤盛了一碗莲子稀饭,笑一笑,道:“金凤,吃饭吧!别想得太多。”
他的体贴入微,使得金凤大为感动,脸上情爱横滥,双手却缓缓端起碗来,轻轻挥动手中竹筷。
凌度月心中也明白,自己面对着一位智计绝世,疑心奇重的强敌,而且,正处于下风。
这需要大智若愚的气势,才能对付危险。
他开始第一步计划,把金凤争取过来。
食过早餐,金凤动手收拾碗筷。
厅中门呀然而开,一阵风似,涌进来全身劲装的佩剑的十二钗卫。
当先一个欠身一礼,笑道:“大姐昨夜洞房花烛,按理说,咱们实不该前来惊扰。”
金凤放下手中的碗筷,道:“银凤,不用转弯抹角了,明白点说吧!他们来此的用心何在?”
银凤道:“咱们姐妹想到了十二生肖剑法,如今少了一个姐姐,不知是否可以练习一下。”
金凤暗里咬咬牙道:“可以。”
缓缓举起长剑,摆出了一幅老大气派,道:“银凤,看到了吗?这是起手第一招。”
银凤笑一笑,道:“大姐,我们是在跟大姐开玩笑,大姐不要真的生气了。”
金凤道:“我虽然被赐为凌爷的从婢,但我并没有脱离开十二金钗,走!咱们练去。”
带着十二个钗卫,离开了大厅。
凌度月看着木桌上零乱的碗筷,正想举手收拾,突闻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怎敢劳动凌爷。”
凌度月转头看去,只见那说话的,穿着一件天蓝色长裤短衫,腰中横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