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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一闪!
那名丫鬟蓦然倒下,溅起一蓬血花!
荆无命默然立在那丫鬟的尸首之旁,缓缓将长剑插回了腰带上。
他的目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狂热……他不但是一名剑客,也是一名杀手!
他与阿飞的剑路相似,两人都同样并不排斥杀人。
但阿飞只杀该杀之人,而他杀人,只是因为他喜欢杀人!
每当他杀人的时候,他仿佛能够感觉到整个身体中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冷冷道:“我来领教你的剑。”
阿飞冷冷地瞧着他……他的目光凌厉宛若剑锋!
当他的目光与荆无命那死灰色的目光对上的时候,其间似乎迸发出了点点的火星!
两人同时拔出了剑!
李夕瑶望着他们,忽然攥紧了右手。
疼痛钻心……她已极虚弱,再难集中精神,唯有这种疼痛能令她保持清醒。
上官金虹负手望着厅中的一幅字画,根本没有往这里看一眼。
他似乎对荆无命极有信心。
荆无命的剑法犀利、狠毒而刁钻,没有任何人能够猜到他的下一剑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阿飞的剑法稳定、迅捷,便如同他的心一般坚定。
这两人间的战斗,倒下的人究竟是谁?
没有人知道。
阿飞的额间已隐隐见了汗珠……荆无命的瞳孔也已经收缩!
但他们都没有动。
高手间的战斗,已几乎不存在“先发制人”这一说法……相反,忍不住先动手的人,在气势上便已输了。
猝然间,剑光爆起!
没有人看清他们是谁先出的手……两人手中的剑,仿佛是同时探出的。
荆无命的剑猝然从他的跨下反撩而上!
这一招极狠极险,难以躲避,阿飞仓促间只得沉剑相格。
只听“当啷”一声,两剑相交!
这两柄剑都极轻、极薄,极易断折……
这两柄并不是适合硬碰之剑……
但如今,这两柄剑却无可避免地相撞在了一起!
荆无命的剑是当今第一铸剑高手古大师费一年之力,集天外陨铁而制。而阿飞的剑却只用一块普通的铁打磨而成的,便是剑柄上的软木,也是他亲手钉上去的。
双剑相交,剑的质地高下立判!
只“喀”地一声,阿飞手中的剑已折断了。
血流下。
是谁的血?
荆无命的瞳孔微缩,满目俱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折断的半截铁片竟赫然插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他竟然败了!
阿飞的剑无情,人却有情……
这是他与荆无命最大的不同之处。
有情的剑法才有灵气,有变化!
荆无命沉吟着,忽然将长剑交在了右手之上。
阿飞那剑刺得很深,他的左臂已废了。
但他并非没有机会胜利!
他在犹豫着。
上官金虹突然动了。
他身形一转,已到了阿飞的身后,双手微屈,袖中的子母双环同时脱手飞出!
这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之一“龙翔凤舞脱手双飞”!
没有人想得到上官金虹会出手偷袭……以他的声名,怎屑于做这种勾当?
孰不料对于一个枭雄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面子”,而是“胜利”!
阿飞想要转身,已然不及!
只听见“铮”地一声,其中一枚金环已被一柄飞刀磕飞……而另一枚金环却只是被撞得偏了一偏,沿着阿飞的右肩急擦而过。
李夕瑶后退了两步,缓缓靠在了桌上。
她在微微地喘息着,鲜血已浸透了绷带,沿着她的右手指尖缓缓滴落在精致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只手本应该连抬起都无法做到……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支持她发出了这柄飞刀?
上官金虹猛然转身,冷冷盯着李夕瑶。
他缓缓道:“你在找死。”
他猝然探出手去,扣住了她的咽喉!
阿飞面色骤变,道:“住手!你不能动她!”
他勉强举起了长剑,但只觉右肩巨痛,又不自禁地垂下了手。
他仿佛想向他们冲过来,但望着上官金虹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掌,李夕瑶那幼细的颈项,又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来援·惊变
上官金虹大笑,道:“谁说我不能动她?”
他的手在逐渐缩紧着……
阿飞目瞪眦裂,嘴唇已咬得沁出了鲜血!
“我说的,你不能动她!”
这声音极熟悉,但却冷若寒冰!
李寻欢!
李寻欢终于来了!
阿飞从未听过李寻欢用这么冷厉的语气说过话……即使是如同李寻欢这般雍和淡漠的人,也有其逆鳞!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一直坚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难倒李寻欢!
上官金虹凝视着李寻欢,忽然道:“你的刀呢?”
李寻欢淡淡道:“刀在。”
他右手一翻,掌心已多了一柄雪亮的飞刀!
上官金虹笑了,道:“好刀。”
他随手将李夕瑶推开,道:“听说你的飞刀例不虚发?”
李寻欢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上官金虹道:“我想试试。”
他是一名枭雄,但同时也是一名武者……此时他体内那武者的精神,正在焚烧着他的灵魂!
他已几乎忘却了一切。
这这一瞬间,他目中只有李寻欢掌心的那柄飞刀!
李寻欢轻轻抚摸着刀脊……自他习刀,已二十年,没有人避得开他出手一刀!
不知上官金虹是否是个例外?毕竟他的双环排名更在小李飞刀之上!
阿飞已奔上前去,扶住了李夕瑶,急声道:“你如何了?”
李夕瑶勉强一笑,想要说话,却又忍不住呛咳了起来。
她委实已经太虚弱,太疲倦。
阿飞撕下了衣襟,将李夕瑶右掌的伤裹好。
他这时才注意到她左腕处的夹板,面色不禁又是一变。他几乎想象不到她究竟受了怎样的折磨,怎样的苦?
李寻欢与上官金虹对峙着……他们都没有动。
李寻欢已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愤怒过……他的心中蓬勃着无比强大的战意,这是一种已几乎被他忘却的感觉。
但他并没有失去应有的冷静。
他在打量着上官金虹。
他似乎周身都是破绽,但李寻欢却偏偏找不到机会出手。
仿佛他的一切,都是“空灵”的!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已是接近“神”的境界!
上官金虹,不愧是上官金虹!
李寻欢的掌心已沁出了冷汗。
若在平常,他自然能够毫无顾忌地与上官金虹一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于一名武者而言,战败并不能算是耻辱。
但现在他的身边,却还有李夕瑶和阿飞!
李夕瑶已身负重伤,阿飞亦右臂受伤,无法再战……
如果他败了,将会如何?
他简直不敢去想。
“愤怒”和“信念”都是一种极大的力量……但在决斗之前,一个人心中若有了胜败之念,便已先落了下乘。
此时的他,还能战胜上官金虹么?
上官金虹微微眯起了眼,忽然向前跨了一步。但荆无命却忽然闪到了他的身前!
他了解上官金虹,便如同了解自己……
或许上官金虹的武功的确在李寻欢之上,李寻欢的飞刀,可能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但上官金虹确有一个致命的破绽……他太自信,或者,可以说是太自傲。
他一直不肯相信李寻欢飞刀的神奇,一个人如果小觑了对手,便已输了一半。
如果他能先看一次李寻欢的飞刀,他或许便不会再犯这轻敌的错误。
上官金虹冷冷打量着荆无命,目光落在他已无法抬起的左臂之上。
他忽然笑了,道:“你要替我对付李寻欢?”
荆无命没有说话。
他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这个秘密,他本来不愿让上官金虹知道……这是他最大的杀手锏,也可能是最后的保命手段。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
上官金虹点头道:“不错……你的确很忠心。”
荆无命依旧默然,但那死灰一般的眸中也不禁露出了痛苦之色。
上官金虹大笑着,忽然抬起了脚,狠狠踢在了荆无命身上。便如踢开一只街边的野狗。荆无命猝不及防,被他踢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
上官金虹凝视着他,一字字地道:“一只掉了牙的狗,即使它再忠心,我也不需要!”
荆无命的目光由最初的不可思议,渐渐变得空洞一片。
没有生气,甚至没有灵魂。
他缓缓放下了手,抬步走了出去。
上官金虹面色丝毫不变,缓缓转过头来面对着李寻欢,道:“我们可以继续了。”
便在此时,从门边传来了一个略带诧异的声音道:“你们在做什么?”
上官金虹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官飞!
只要是人,就有骨血亲情,上官金虹亦不例外……
方才他有胜利的信心,是因为李寻欢有破绽。
李夕瑶和阿飞,便是李寻欢的破绽!
但此时,他也同样有了破绽……
他虽不怕李寻欢的飞刀,但如果李寻欢转而对付上官飞的话,又该如何?
他不能冒险。
他长长吸了口气,道:“你们走罢,我们改日再战。”
话音刚落,他已扯着上官飞向后堂走去。
李寻欢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的确并不是决斗的好时机。
他走到李夕瑶身旁,望着她双手的伤口,苍白的面色,不禁紧紧皱起了眉。
他从阿飞的怀中接过了李夕瑶,向外走去。
方一出门,他便看见了林仙儿!
她依然笑得极美极媚……她的容颜仍然是那么美丽,宛若天上的仙女。
但她的眸中,却似乎多了一些什么情绪。
李寻欢蹙起了眉,径自与她错身而过,阿飞更是目光直视着前方,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这么一个人。
但在此时,他们却听到了一个极轻极淡的声音。
“这是我还给她的人情。”
阿飞猝然转身望向林仙儿,却见她微垂着头,似乎根本没有开过口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出门去医院了,要是发现有错字的话请帮忙留一下言‘‘
ps:这几天实在没有找背景和音乐的心情,见谅‘‘
卷四:关东纪事
打击·小镇
耀目的夕阳斜斜洒在床头,泛起一片温柔的莹光。李夕瑶方一睁开双眸,便看见了阿飞那略带疲惫的脸。
李夕瑶凝视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伸出裹着绷带的右手,轻轻贴上他的脸,低声道:“抱歉。”
阿飞垂下了头,道:“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我实在不该离开你身边的。”
他轻轻回握住了李夕瑶的手,低声道:“你的手我们已请大夫来诊治过……”
他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大夫是否说我的手伤太重,难以痊愈?”
阿飞咬了咬牙,缓缓点了点头。
李夕瑶笑了笑,道:“我曾从梅二先生那里取得了‘断续胶’的方子……放心罢,没有大碍的。”
阿飞大喜过望,直直跃了起来,道:“我去告诉李探花……”
李夕瑶瞥了半阖的木门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已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她望着从门外走入的颀长身影,微微皱起了眉,道:“你又喝了酒?”
李寻欢尴尬一笑,却并没有辩驳,向后退了一步,道:“我知道你讨厌酒气……我这便去换件衣服。”
李夕瑶凝视着他满是褶皱的长衫,微红的双眸和似乎已经几天没有打理的胡茬,轻叹一声,道:“抱歉,我又令你担心了。”
李寻欢笑了笑,柔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阿飞忽然道:“等到你的伤好了,我们便离开这里去寻药引罢。”
李夕瑶微笑着,道:“好。”
阿飞沉吟着,缓缓道:“不知在关外是否可能会有那几种药引?”
李夕瑶道:“那木灵犀性寒,即使在苦寒之地也可生存……”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道:“你去关外可是有什么事么?”
阿飞道:“我的母亲葬在那里。”
他说完了这句话,又低下了头。
转眼之间,已是立秋时节。
秋风席卷着窗上的纱帘,给小室内注入了淡淡的凉意。
李寻欢轻轻替李夕瑶解开了腕骨处的绷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凉的药气。
阿飞凝视着她的手腕,面上带着紧张之色,低声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十日了,你的手究竟如何了?”
李夕瑶轻轻蜷了蜷手指,淡淡笑道:“并无大碍,略略有些不灵活,过些日子便会好的。”
阿飞松了口气,展颜笑道:“那就太好了。”
李夕瑶却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可是,恐怕我以后再难发出飞刀了。”
李寻欢吃了一惊,道:“莫非你的手……”
李夕瑶轻轻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柄飞刀擎在指尖。
刀光映着烛光,在墙上印上了斑驳的影子。
她的手,竟然在轻轻地颤抖着。
她淡淡道:“那天我用飞刀对付上官金虹,结果失了手。”
李寻欢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却没有说话。
阿飞忽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