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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沉吟着,道:“故人?”
丁麟道:“那名故人,叫做丁白云……”
李寻欢吃了一惊,道:“丁乘风之妹?”
丁乘风是丁家庄的庄主,也是丁灵琳的父亲!
丁麟没有说话,但目中的痛苦之意更盛。
以白天羽的倾世武功,如何会轻易被人所杀?
参与十五年前那个计划的,远不止马空群和萧别离两人!
挚爱的妹妹被人始乱终弃,丁乘风自然想要报复……他实在没有不出手的理由。
他思忖了半晌,缓缓道:“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可见过白夫人的真面目?”
李寻欢沉吟着,道:“没有。白夫人是妇道人家,若与其对坐未免不合礼仪,因此我与她两次相见都是隔着竹帘……”
他皱起了眉,道:“有什么问题么?”
丁麟迟疑着,缓缓道:“我在马空群房中看见了白夫人的灵位……”
李寻欢道:“哦?”
他那永远睿智的目光中也不禁现出了一抹茫然之色,喃喃道:“竟会如此?”
他忽然叹息了一声,道:“抱歉,这个问题我恐怕也没办法给你答案……只是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只要我再听到她的声音,一定可以将她认出来。等到此间事了,我再陪你去一趟白府罢。”
丁麟笑了笑,道:“多谢。”
李夕瑶和阿飞回到销金窟时,看到的只有萧别离已经冰冷的尸身。
销金窟中的宾客早已作鸟兽散,毕竟谁都不愿惹上麻烦。
阿飞盯着萧别离胸腹上那道狰狞的刀痕,怔怔停驻当地,竟而呆住了。
沉默半晌,他终于开口,道:“是他下的手。”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李夕瑶没有说话,她已说不出话来。
阿飞沉默着将萧别离的尸身埋葬在了一棵大树之下……他轻轻抚摸着那棵大树,淡淡道:“他是我母亲的朋友。”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但李夕瑶却已明白。
或许阿飞的母亲并没有接受萧别离,但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对阿飞而言,萧别离实在不仅仅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但如今傅红雪却杀了他!
李夕瑶轻轻咬了咬了唇,低声道:“那么,你想怎么做?”
阿飞竟然笑了,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忽然躬身狠狠一拳击在了地上,黄色的泥土立刻被印上了一个黑褐色的痕迹。
李夕瑶嗅着自他掌间传来的淡淡血腥气,心中一痛,却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才好。
她沉默半晌,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道:“我虽不希望你杀了小傅……但你如果一定要报仇,我也绝不会阻止你。”
她忽然笑了,一向温暖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迟疑。
她轻轻道:“我说过,对我而言,你和哥哥才是最重要的……我会尊重你的愿望。”
阿飞苦笑着,低声道:“我的愿望?”
他坚定的身躯也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语声低沉犹如梦呓。
“我希望让他活转过来,可能么?”
话音刚落,他已大步跨出。
李夕瑶黯然望着他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跟随上去。
她静立半晌,忽然淡淡开口道:“不要躲着了,出来罢。”
翠浓怯怯自一棵大树后走出,轻轻揉搓着衣角,不时抬起头来偷偷瞥一眼李夕瑶。
李夕瑶微微皱起了眉,道:“有事?”
翠浓迟疑着,低声道:“我知道傅少爷去了哪里……”
树林往西十里,是一片广阔的草原……清亮的牧歌远远传来,令人身心都不由为之一畅。
然而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之时,李夕瑶的心却又不禁渐渐沉重了起来。
傅红雪的身旁是一块小小的青石碑,上书八个大字。
“白天羽,白夫人之墓”
他望着那块墓碑,正在怔怔地发着呆。
李夕瑶目光微黯,道:“小傅……”
傅红雪沉默不语,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他又矗立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道:“我杀了人。”
他忽然笑了笑,道:“我知道他是阿飞的朋友……但他却也是我的仇人……”
李夕瑶凝视着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现在的你,笑得很难看。”
她话音方落,面色已变了。
前方的树林中,赫然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虽然知道以阿飞的追踪能力迟早会找到这里,但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阿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直直望着傅红雪,冷冷道:“萧别离是你所杀?”
傅红雪深吸了一口气,道:“是。”
他自然知道阿飞剑法的可怕!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逃避!
阿飞道:“拔你的刀!”
傅红雪沉默着,拔出了手中的刀,刀上甚至还有未曾消没的鲜血。
阿飞望着那染血的刀刃,瞳孔忽然收缩!
他腰间的长剑,骤然间已到了傅红雪的咽喉之前……
傅红雪的刀距阿飞的心脏还有三寸……
一招之间,高下立判!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回来,我真的可以在8月底完结么?望天‘
再次强调‘‘偶已经脱离鸟原著了
决定·留言
虽然傅红雪资质高绝,又极其刻苦,但与他人动手的经验毕竟还是少了几分……现在的他,实在还不是阿飞的对手。
眼见阿飞的剑尖便要刺入他的咽喉!
剑忽然停住!
阿飞望着挡在眼前的人影,目中掠过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道:“你要做什么?”
听见他那带着淡淡嘶哑的嗓音,李夕瑶不禁心中一痛。
她缓缓垂下了头,低声道:“抱歉,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阿飞微微睁大了眼,忽然放声大笑!
他边笑边喘,终于声音渐低,一字字地道:“你对我所说的话,难道都是欺骗么?”
他忽然抬起了头,深邃的目光似乎直刺进她的心底!
他缓缓道:“我早该知道,在你心中,我根本不像你所说的那般重要!”
他收剑转身飞掠而去,一向稳定的步伐甚至有几分蹒跚。
李夕瑶微垂着首,强自抑制着胸口那宛若撕裂般的痛楚……过了半晌,她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
她淡淡道:“小傅,有些事情,现在我已不得不告诉你了……”
她凄然一笑,道:“但是……或许,已经有些晚了。”
听了李夕瑶的述说,傅红雪竟而怔住了。
他忽然紧紧握住了李夕瑶的手臂,厉声道:“你说慌!母亲她怎么会……”
李夕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傅红雪松开了手,踉跄后退,整个身躯都开始颤抖……
他知道李夕瑶决不是会说谎的人,他无论再怎么挣扎和逃避,也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怔怔站立,目光中已渐渐露出了癫狂之色!
李夕瑶凝视着他,目光微黯,道:“若是我早些对你说,你今日也不会……”
傅红雪忽然大笑!
他今生今世都几乎没有像这样笑过。
他缓缓道:“你有什么错?你告诉了我真相,又救了我的性命……若不是因为我,你和阿飞又何至如此?”
他咬紧了牙,一字字道:“我应该恨的人,是叶开!”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为复仇而生,但如今忽然发现他根本已完全错了,他又该如何?
连唯一的血亲,也一直将他当作复仇的工具……
他恨错了,也做错了!
但他却又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去怨恨花白凤的!
李夕瑶身躯微震,忽然紧紧握住了衣襟。
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道:“你似乎恨错了人……”
傅红雪道:“我恨错了人?”
李夕瑶静静凝视着他,柔声道:“你应该恨的人,是我。”
她轻轻的声音,有若呢喃,但却如一柄锋利的刀尖一般直刺入了他的心中!
“小叶虽与哥哥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因此我也不禁动了私心……”
“他一直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是我极力劝说他不告之你真相……我实在不忍他的手沾上血腥。”
“我之所以治好你的病,也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给小叶报仇而已。”
她浅浅地笑着,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所遭遇的一切不幸,也全部都是自作自受,你竟然还感激我,真是好傻……”
傅红雪木立当地,似乎已经呆了。
他终于开口,哑声道:“那现在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李夕瑶偏过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道:“毕竟我也是人,也是有同情心的。”
傅红雪盯着她,面上不可思议的神色渐渐转为了冰冷的阴霾。
他缓缓开口,冷冷道:“再见你之时,便是我杀你之时!”
他一步步跨出,冰冷而低哑的嗓音遥遥传到了她的耳边。
“因此,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李夕瑶凝视着他的背影,忽然倚在了身旁的树上,轻轻环住了自己的肩。
她不仅很疲惫,而且很冷。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深寒。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自后轻轻搭上了她的肩。
李夕瑶微微一惊,回首瞥了一眼,不禁露出了一抹讶然之色。
沈凌风!
这少年应该已经返回了海外,却又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他的神情很凝重,甚至唇角的笑容也已消失。
他缓缓道:“你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又何必要如此骗他?”
李夕瑶凝视着他的目光,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一个因仇恨而生的人,若是骤然失去了仇恨,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如果他一定要恨一个人才能活下去的话……那,我宁愿他恨的人是我。”
沈凌风凝注着她,目中的神色渐渐由凝重转为了温柔。
他笑了笑,道:“要不要随我去海外一游?”
李夕瑶怔了一怔,喃喃道:“虽然这样难免要见到那个家伙……”
她忽然淡淡一笑,道:“但是这样,似乎也不坏。”
傅红雪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走着。
他的步伐极沉重……先迈出左腿,然后右腿再慢慢地拖过去。
他来到关东,是为了报仇。
杀死所有的仇敌——然后回家。
他希望当他远行归来之时,母亲能亲自下厨为他做一顿饭,或许——还会向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的心愿一直便只有如此简单。
可是如今这个渺小的愿望却已永远无法达成了。
花白凤不是他真正的母亲,而那个他居住了十几年的小屋,也再已不是他的家。
“傅少爷……”
身后传来翠浓急切的声音,傅红雪虽没有回头,但脚步却已停下。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花白凤的手下……在他心中,其实还是隐隐渴望能与花白凤有着一丝半分的联系的。
翠浓轻轻摇着唇,道:“白凤夫人有话命我转告你……但夫人交待,您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傅红雪的身躯忽然僵硬!
他沉声道:“你说!”
明月·对战
翠浓迟疑着,低声道:“白凤夫人说,无论怎样,她都将您当作是她真正的儿子。”
她悄悄瞥了傅红雪一眼,道:“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您这件事,只是因为她认为您有替白大侠报仇的义务……无论如何,白大侠也算是您的父亲。”
傅红雪终于缓缓转过了身来。
他的目中虽然尽是震惊和希冀之色,但却还是没有摒弃应有的警戒。
他缓缓道:“此地距苗疆,何止万里……短短一日之间你是如何得到这个口信的?”
翠浓道:“白凤夫人在之前就交待过我,如果你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便将这些话告诉你……”
她垂下了头,低声道:“白凤夫人很担心你会误会她,所以才……”
傅红雪那暗如深夜的眼眸忽然又闪起了光!
他霍然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翠浓望着他的背影,目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却还是快步随了上去。
苍穹,明月。
淡淡的月光撒落在地面上,将整片草原都映上了淡淡的金色。
李夕瑶凝视着天空中的明月,忽然道:“你可知道什么是‘月神’?”
沈凌风毫不犹豫,道:“‘月神’是五十年前江湖上最可怕的杀手。”
他淡淡一笑,道:“被月神盯上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下场。”
这个下场,当然只有死。
李夕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她淡淡问道:“那个月神,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沈凌风道:“没有人看过他的武器……但所有被月神杀死的目标,都伤在咽喉!”
李夕瑶沉吟着,右手一翻,掌间已多了一柄金炳的飞刀……这柄飞刀正是李寻欢自慕容明珠的尸体上拔下来的。
她的手指轻拂过刀身——刀极细,又如琉璃一般透明。
刀刃的模样很奇特,形作六棱,便如同一块天然的水晶。
她旋转着刀刃,唇边忽然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或许这所谓的“月神飞刀”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中那般神秘。
风拂过,枯黄的草原在北风的呼啸下瑟缩着。
乌云掩住了明月,当明月再度露出脸庞的时候,朦胧的草原上已骤然多出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