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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瑶接住凌空抛来的小瓶,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一番话不仅引起了众人对她的不满,那一粒解药更能引得堂中众人自相残杀……这慕容明璟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
一时之间,那数百名万马堂弟子均死死盯着李夕瑶手中的小瓶,(奇*书*网^。^整*理*提*供)目中几乎要喷出贪婪的火焰!
慕容明璟笑吟吟地望着众人,忽然低呼了一声,道:“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了……我已在万马堂的水源中下了毒。”
他一言既出,众人望向那小瓶的目光更加炽热急切,有几人身形微动,似乎已想要上前抢夺!
李夕瑶暗暗叹息了一声,将那小瓶递到马空群的手中,淡淡道:“马堂主既为此地主人,这解药自然应该交给阁下处置才是。”
她伸手拉住李寻欢和阿飞,微笑道:“我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三人来到后堂,李寻欢沉吟着,缓缓道:“方才慕容公子说的……”
李夕瑶截口道:“都是实情……我实在不该放虎归山。”
她苦笑着,轻叹道:“此次你们所遭遇的危机都是因我而起,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道歉才好……”
复好·地狱
李寻欢柔声道:“一个人不可能永不犯错,你不需要太过自责。”
阿飞瞥了她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李夕瑶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低声道:“这两粒‘回天丹’虽不能解毒,却可以暂时制止剧毒发作……你们若能在一月内赶到苗疆,请五叔用他新培养的‘莫邪蛊’拔除毒素,或有一线生机……”
李寻欢骤然色变,喝道:“胡闹!”
李夕瑶苦笑道:“难道我们要在此束手待毙不成?”
阿飞忽然道:“‘回天丹’应该仍余三粒才对。”
李夕瑶垂首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低声道:“方才我已给小叶服下了。”
阿飞变色道:“你……”
李寻欢长叹了一声,道:“我早该猜到你必会如此做的。”
李夕瑶轻叹道:“我身有宿疾,即使用了这丹药,也无驱毒之效,因此只能拜托你们……”
阿飞道:“此事李探花一人足矣。”
他出手迅若电闪,一指点上了李夕瑶的穴道,从瓶中倾出一粒丹药塞入她的口中。那丹药入口即化,李夕瑶不及反应,已然不由自主地咽下。
阿飞凝视着她,冷冷道:“距你上次服药已近一年,你莫非真的是不想活了么?”
李寻欢叹息着,道:“你已决定留下?”
阿飞道:“是。”
李寻欢凝注着他,缓缓道:“我一定会早日赶回……你们保重。”
阿飞重重点了点头,一字字道:“我们一定会活下去。”
李寻欢已离开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枯黄的长草之间。阿飞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随手解开了李夕瑶的穴道。
李夕瑶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转,缓缓道:“你——原谅我了么?”
阿飞默然半晌,道:“嗯。”
他背转了身子,淡淡道:“苗疆距此甚远,即使李探花日夜兼程,也需数日时光,我们还是要好好打算一下方可。”
他的语气虽然淡漠,面颊却有些微微地泛红。
李夕瑶怔了一怔,凝视着他的背影,嫣然一笑。
万马堂中的饮水虽已被污染,但万马堂中却还有马!
骏马惨嘶着倒下,新鲜的血液自马颈处汩汩流出。
这匹马是马空群的坐骑,价值何止万金,但事到如今却已无可奈何……马的性命毕竟没有人的性命来的重要。
公孙断将斟满马血的大碗递到马空群面前——这坚强的汉子,目中竟隐隐闪烁着泪花!
马空群哈哈一笑,将马血接过一饮而尽,拍了拍公孙断的肩膀,给予他无言的安慰。
李夕瑶端碗向阿飞虚敬了一下,轻轻啜了一口马血,竟如品尝最好的清茶一般优雅。
马血固然膻腥无比,但如果是为了活下去,这一切都并不重要。
丁灵琳望着手中的马血,只觉腥臭难闻,咬了咬唇,将碗狠狠推到了一边。
丁灵中望着她干裂的嘴唇,皱眉道:“七妹,莫要任性,快些喝了……”
丁灵琳冷冷道:“即便无水,但诺大的万马堂,莫非连酒也没有么?”
马空群和公孙断对视一眼,缓缓道:“虽然有酒,但我们却不敢肯定酒中无毒!”
李夕瑶淡淡道:“若只是验毒,我倒可以效犬马之劳。”
马空群冷冷瞥了她一言,却不发一言。
公孙断跳了起来,怒道:“你还有脸说话,若不是你,我们又怎会落到此番地步……”
马空群皱眉道:“贤弟,今日我们既然同时落难,也算有缘,前事便莫要再提了。”
他虽口中劝阻,但话中带刺,显是对李夕瑶异常不满。
阿飞长身而起,如刀锋般的目光在众人面上缓缓一转,拉起李夕瑶便向厅外走去。
如钩的新月渐渐没于了晨曦之中,地平线上亦泛起了淡淡的曙光。
阿飞斜目瞥见李夕瑶略显黯然的面色,手中不禁微微紧了一紧,低声道:“不要在意。”
李夕瑶缓缓摇了摇头,忽然微微一笑,道:“既然他们不敢喝酒,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我们?”
待日出东方之时,两人已抱着五六只酒坛来到了叶开的房中。此时万马堂内一片混乱,两人长驱直入酒窖之中,竟无一人阻拦。
阿飞望着昏迷不醒的叶开,道:“你上次说他支持不到三日,是真是假?”
李夕瑶将丝绢用酒水沾湿,低声道:“他既服了回天丹,当能多支持几日,但具体时日我也不能断定……”
阿飞微微点了点头,取过她手中丝绢,轻轻碾压着叶开干裂的嘴唇。
他淡淡道:“你已做了你应该做的。”
他倾听着门外隐隐传来的骚动之声,忽然道:“差不多该开始了。”
他话音未落,屋外刀剑交击之声已然响起!
前日千余骏马被慕容明璟辣手所杀,剩余的马匹实在已不够支持数百人一起活下去。
有人能活下去,有人却必将被放弃——但是谁又该活,谁又该死呢?
在马空群派遣自己的亲信将所有马匹圈养起来之时,人们终于爆发了!
顷刻之间万马堂中已有若地狱,枯黄的草场被鲜血染的通红!
难耐的口渴令人们疯狂……突然有人想起,不但马血能解渴,人血也能!
激斗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场饕餮盛宴……不时有耐不住饥渴的人们匍匐在地上,吸吮着同胞尸体中的鲜血,喝饱后再继续咬牙苦斗,便如同嗜血的妖魔!
有的时候人性就是这么丑恶……为了活下去,不惜牺牲一切!
李夕瑶紧紧握着窗沿,背心已被冷汗湿透!
她目光微转,几乎惊呼出声……在那众人乱斗的修罗道场之侧,马空群已抱着马芳铃,悄悄地绕过了众人,纵身跃出院墙,向草原深处狂奔而去!
夺药·暗杀
马空群脚下不停,匆匆自怀中取出了一枚药丸向口中送去,却正是慕容明璟所馈之解药。
便在此时,路小佳忽然自门旁闪出,他反手撩出长剑,直直指向了马芳铃的身躯!
马空群不由骇然,慌乱之下身形急闪,虽然狼狈之极,却还是堪堪避过了剑锋。
他紧紧护住了马芳铃,怒喝道:“你做什么!”
路小佳平剑在胸,冷然道:“把解药交出来。”
马空群面色不由大变!他武功虽高于路小佳,但怀中抱了一人,始终是转圜不灵。若想不伤及马芳铃更是千难万难……他咬紧了牙,冷冷道:“好,我给你……”
他跨上一步,右手微缩,却已悄悄握住了腰间的缅刀。
路小佳骤然后退两步,满目俱是警戒之色,大声道:“你就站在那里,将解药抛过来!”
这少年似乎天生便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着敏锐的感觉……马空群的额上已因愤怒而凸出了青筋,却最终还是将手中的解药抛了过去。
路小佳目中喜色一闪,迅速将药丸吞入腹中,转身便向外冲去。
马空群恨恨啐了一口,抱着女儿返身向内走去。
李夕瑶凝视着路小佳的背影,目中无悲无喜,仿若看着一个陌生人。
阿飞道:“你很失望?”
李夕瑶微微一笑,道:“他是因我而失陷此地……他若真能脱险,也是一件好事。”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那解药究竟是真是假,便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阿飞道:“你既知道解药可能有问题,为何不阻止他?”
李夕瑶苦笑道:“你认为他会相信我么?”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马空群定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是以才轻易放弃那解药……”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窗外,草场边的杀戮已近尾声。但却时不时仍有残肢断臂飞起,溅起漫天血花!
公孙断狞笑着,用锋利的弯刀绞将最后一个敌人的头颅劈作了两半。
他虽浑身浴血,但却没有一滴血是自己的……他的武功的确很高,江湖经验也很丰富,在这样的乱斗中竟没有受伤——这本身就几乎是个奇迹。
他放声狂笑,有若疯癫,右手微震,已将弯刀斜斜插在了地上。
残存的几名亲信弟子呆了一呆,随即大声欢呼了起来……他们毕竟还是活下来了!
公孙断的笑容忽然凝结在了面上!
他缓缓低头,望着透胸而出的剑尖,目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那出手偷袭的弟子唇角掠过一抹诡异的笑容,轻轻揭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却赫然竟是丁灵中!
他冷笑着,缓缓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像你这样的粗人,大概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罢。”
公孙断目瞪眦裂,死死盯着丁灵中,却仍是不甘地跌到在了地上。
丁灵中微微一笑,将长剑上的血渍在公孙断的尸身上擦净,目光缓缓在剩余几名万马堂弟子的身上一转。
那几名弟子骇然跪地,颤抖不已……一名弟子颤声道:“求求公子饶我们一命……杀死小的这样的奴才,只会污了公子手中长剑……”
丁灵中点了点头,淡笑道:“的确如此。”
众人方松了一口气,忽觉颈间一痛,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丁灵中随手将那柄价值不菲的长剑抛之于地,淡淡道:“留着你们,始终是个隐患,不若早早斩草除根!”
他环顾四周,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缓步向大堂走去。
李夕瑶凝注着他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道:“你觉得如何?”
阿飞道:“心思慎秘,狠毒无情,武功亦不弱……这位丁公子实在不简单。”
李夕瑶若有若思地点了点头,忽然微一皱眉,迅速拉着阿飞躲入了屏风之后。
大门骤然被人推开,丁灵琳闪身而入,动作轻巧之极。
她怔怔凝视叶开半晌,终于咬着牙将他扶起,半抱着他向外走去。
李夕瑶和阿飞对视一眼,迅速随在了她的身后,丁灵琳虽武功不弱,但此时心神不宁,一时间竟未发觉二人跟随。
丁灵中喜道:“七妹,你究竟去了哪里?”
他看见丁灵琳搀扶着的叶开,面色不由一变,皱眉道:“这种负情负义之人,你还管他做甚?”
丁灵琳冷冷瞪了他一眼,道:“你莫要管我们的事……你不是说有法子离开此地么?”
她说到“我们”二字时,丁灵中的面色已变了,他沉默了片刻,叹道:“罢了……我也不和这将死之人计较……”
他上前一步,仿佛想要帮助丁灵琳扶住叶开,却骤然凌空一指点上了她的睡穴!
他将软倒的丁灵琳横抱在怀中,又一脚将叶开重重踢了开去。
他望向叶开的眼中满是滔天的恨意,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劳她如此?”
他右手微翻,掌心间已多出了一柄匕首,直直向叶开的胸口插了下去!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他缓缓回首,望向颈间的剑刃,重重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你们定然隐匿在侧的——是我疏忽了。”
他耸了耸肩,随手将匕首抛下,道:“我不会再对他出手……你可以收剑了么?”
阿飞略一沉吟,便将长剑收回。李夕瑶微笑道:“丁公子,得罪了。”
她嫣然一笑,道:“听说丁公子有离开此处的办法,不若说出来我们共同参详如何?”
丁灵中微一沉吟,从怀中取出一粒小指大小的青色珠子,道:“这辟毒珠是天下异宝,佩戴之人万毒不侵……只需佩与骏马身上,我们坐于马车之内,将门窗密封,便可离开此地。”
他笑了笑,道:“我想悄悄携七妹离开,你们一定心怀怨恨罢?”
李夕瑶淡淡道:“你与我们又无甚交情,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
作者有话要说:
再战·三刀
丁灵中怔了一怔,轻轻抚摸着丁灵琳的面庞,沉吟不语,目中的神色却极尽温柔。
李夕瑶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禁微微皱起了眉,道:“你莫非对她……”
她并没有将话说完,只因她已注意到了丁灵中目中的痛苦之色。
这种感情本就不该存在……非但无法得到他人的认同,而且是一种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