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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又被人推开了来……竟是诸葛刚去而复返。
他默立门边,缓缓自怀中取出了一幅丝绢。
白色的丝绢已几乎被鲜血沁透,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些什么东西。
李寻欢皱眉道:“这是什么?”
诸葛刚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将那染血的丝绢打开了来。
娇小的手,已因失血而略泛惨白……这只手明显是属于一个孩子的。
李寻欢的神色虽依然平静,但瞳孔却已骤然收缩!
他缓缓道:“龙小云?”
诸葛刚道:“是。”
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寻欢,淡淡道:“帮主有命,如果你再不接受他的邀请,下回送来的便是龙小云的右手……”
李寻欢叹道:“上官帮主又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他瞥了五毒童子一眼,面上仍带犹豫之色。
五毒童子蓦然睁目,笑道:“我已无碍了,李探花尽可自便,夕瑶那边交给我就好。”
李寻欢微微点了点头,歉然道:“麻烦前辈了。”
他转向诸葛刚,淡淡道:“不知上官帮主现在何处?”
诸葛刚道:“兴云庄!”
李寻欢怔了一怔,忽然觉得指尖有些发冷。
他淡淡一笑,道:“诸葛先生请。”
虽然已过春分,但深夜的寒风却依然凛冽刺骨……李寻欢裹紧了身上的大麾,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指尖。
他必须使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此去故居,恐怕终究难避一场恶战!
上官金虹以逸待劳,固然比他更占优势,但他却也并不是没有胜利的可能!
蓦然之间,惊变徒生!
自两旁的树后转出了两道身影,两柄长剑直直交剪而来,漾起一片寒光!
李寻欢并没有动,只因他已判断出了那攻势并不是针对自己的。
诸葛刚面色骤变,手中铁拐急急扬起,堪堪挡住了其中的一柄长剑,但另一柄剑却是无论如何也闪之不开了……只听“嗤”地一声,那柄长剑竟透胸而过!
他狂吼了一声,终于倒了下去。
李寻欢目光闪动,道:“是你?”
他笑了笑,道:“你的武功进步了很多。”
林仙儿的容貌依旧无比动人,但那满是媚意的眸中,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她随手还剑入鞘,嫣然笑道:“只有武功是自己的东西,不会像你们男人一样靠不住。”
李寻欢淡淡一笑,目光转向她身边的那名异族女子,沉吟道:“这位是……”
林仙儿眨了眨眼睛,娇笑道:“这是我的姐姐蓝蝎子……她是来找你报仇的。”
李寻欢道:“我们有何仇怨?”
蓝蝎子冷冷道:“伊哭。”
她回首瞪了林仙儿一眼,道:“我与你毫无关系,不要和我攀亲带故!”
林仙儿轻轻叹了口气,道:“姐姐你真是狠心,我已经诚心改过了,难道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报仇·身故
蓝蝎子看也不看泫然欲泣的林仙儿一眼,只是冷冷瞪着李寻欢,似乎生怕他逃脱一般。
李寻欢淡淡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似乎不止是蓝姑娘想要报仇,你也很想让我死罢?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是要去何处……让上官金虹动手,岂不比二位亲自动手要方便的多?”
林仙儿沉默片刻,冷冷道:“不错——我的确希望你死,但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她话音方落,手中长剑已猝然挥出!李寻欢虽及时沉身避过,但身上的大麾却依然被剑气割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好厉害的一剑!
他方后退两步,蓝蝎子手中长剑却又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直指他的前心!这二人使的,竟赫然是一套高明之极的剑阵!
李寻欢微微皱起了眉,脚步略错,二人剑招均堪堪贴着他的身体而过,竟无一剑能够伤到他半分。
便在此时,远方的小村里骤然传来了一声鸡啼!
李寻欢面色一凛——他在这里,已耽搁得太久了!
他叹了口气,道:“二位若再不住手,莫怪在下要下杀手了!”
蓝蝎子一言不发,只是咬牙狠斗!林仙儿瞥了他一眼,目中似有幽怨之色,低声道:“李探花只管下手罢……大不了今日我姐妹一同死在这里便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指尖已多了一柄闪亮的飞刀!
“住手!”
李寻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吃了一惊,霍然回首,道:“郭兄……”
郭嵩阳凝视着他,目中神色极为复杂,缓缓道:“抱歉,李探花,我不能让你伤了仙儿。”
李寻欢皱起了眉,道:“郭兄,你可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
郭嵩阳冷冷瞪着他,截口道:“如果你再说下去,我们便不再是朋友。”
他回首望向林仙儿,眸中的骄傲尽化作了温柔,道:“有关仙儿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但……我不在乎。”
李寻欢的眉锁的更深,张了张口,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林仙儿随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冷笑道:“莫非在你眼里,如我这样的女人便绝不会付出真心么?”
李寻欢望着她,淡淡道:“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远方遥遥传来一阵鸡啼,本坐在椅中闭目养神的上官金虹蓦然睁开了眼。
龙啸云本来便已坐立不安,一惊之下更是几乎从椅上跳了起来。他嗫嚅着,低声道:“上官帮主……”
上官金虹道:“来人!将龙小云的右手砍下来,去送给李寻欢!”
龙啸云大惊,颤声道:“上官帮主……还未天亮……他一定是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再等上片刻罢……”
上官金虹冷冷道:“好,那就等到天亮。”
龙啸云方松了口气,上官金虹又缓缓接道:“天亮之时若李寻欢还未来,便连你的右手一起砍下来送去!”
龙啸云面色惨变,颓然跌在了椅中。
便在这时,厅门竟突然被人重重推开了。冲进来的人,竟赫然是林诗音!
龙啸云失色道:“夫人……”
林诗音看也未看他一眼,直直冲向了昏迷在地上的龙小云!
她仿佛不能置信一般轻抚着他的断腕,一行清泪缓缓自面颊滑落了下来。
她低声道:“是谁做的?”
她慢慢站起身来,目光茫然四顾,终于落在了上官金虹身上。
她道:“是你伤了小云?”
上官金虹没有说话,却无疑已是默认。
林诗音怔怔凝注着他,忽然自怀中取出了一柄短匕,向上官金虹直直冲了过去!
这温文尔雅的美人,竟似乎忽然化作了一只愤怒的母狮——母爱本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力量!
但她的武功虽不算弱,却又如何能够近得上官金虹的身?只听“啪”地一声,她已被一掌打得斜斜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石墙上!
龙啸云怔怔望着自己的妻子,竟似乎已被骇得呆了。
上官金虹冷冷道:“试图伤害我的人,都要死!”
他忽然似笑非笑地望着龙啸云,道:“不过她是你的妻子,你倒是可以代她受过……怎样,是你死,还是她死?”
龙啸云面上肌肉不住颤动,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忽听一个少女的声音轻叹道:“如同你这样懦弱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龙啸云面色一变,厉声道:“是谁!是谁在这里风言风语!”
上官金虹忽然笑了,缓缓道:“我也觉得如同他这样的人,活着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他袖中子母双环骤然飞出,直直撞在了龙啸云的前胸之上!
龙啸云猝不及防之下,口中鲜血狂喷,颓然坐倒在地,顷刻间便没了生息。
那少女轻轻“啊”了一声,似乎极为吃惊,自房梁上一跃而下,却正是孙小红!
她急急扶住龙啸云的腕脉,沉默半晌,终于抬起头来,喃喃道:“诗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林诗音目光落在丈夫的尸身上,竟出奇地没有露出悲戚之色。
她扶着墙缓缓立起,吃力地抱起龙小云的身子,踉跄着向门外走去。
上官金虹冷冷道:“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孙小红怒道:“堂堂金钱帮帮主,怎能欺辱孤儿寡母?”
她咬着嘴唇,轻轻道:“你若想引李寻欢来,我在这里就可以了——放他们走!”
上官金虹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不必了,你们都可以走了……李寻欢,已经来了。”
他话音未落,李寻欢已迈进了大门!
他怔怔望着龙啸云的尸首,目中掠过一抹深沉的悲哀。
他凝视着林诗音,凄然道:“诗音,你……”
他垂下了头,目中尽是自责之色,道:“都是我的错……”
林诗音垂首望着龙小云,淡淡道:“他只是在还债罢了……自此以后,你和我龙家各不相欠!”
李寻欢身躯一震,缓缓抬起了头,目中满是震惊和痛苦。
林诗音侧首避开了他的目光,道:“你不必担心我,我还有小云……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她说完这句话,已抱着龙小云大步走出了门去。
父子·欺骗
上官金虹冷冷凝注着李寻欢,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李寻欢苦笑,道:“是。”
上官金虹道:“我们的一战,始终是逃避不了的。”
他双手已缓缓伸入了袖中!
一名帮众匆匆走入,看见此番情景,却又犹豫着不敢上前。
上官金虹皱起了眉,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那帮众咬了咬牙,道:“帮主,少爷……少爷他……。”
上官金虹面色不由微变!
他缓缓回过头去,便看见了停在门外的——棺材!
他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帮众满面骇然,吃吃道:“今日分舵主带人巡视时……在城外发现了少爷的……尸体……”
上官金虹骤然面如死灰!
他大跨步地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棺盖——然后他便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他的衣服上布满了剑痕,已凌乱得不成样子,还沾上了点点的血渍。
他只看了一眼,便抬起了头,望向李寻欢的视线中尽是满满的怒火!
上官飞的武功并不弱,能杀他的人不多,用剑的更少!
更重要的是……又有几人敢冒着得罪上官金虹和金钱帮的危险去对上官飞不利?
李寻欢对上他的目光,便已猜到他心中所想,道:“你难道认为是阿飞做的?”
上官金虹冷冷道:“难道不是?”
李寻欢道:“绝不是。”
他缓步走上前来,拉开上官飞的衣襟——他的身上都很多细小的伤口,但致命一剑,却是自后心刺入的。
他死的并不轻松,他的眼睛甚至到现在还没有阖上。
上官金虹目中悲痛之色更盛,似乎已不忍再看。
李寻欢缓缓道:“若阿飞想要杀他,一剑足以,更不会从后心下手。”
他叹息着,道:“而且……以金钱帮的眼线,应该不可能不知道,阿飞如今不在中原!”
上官金虹瞳孔骤然收缩,霍然抬起头来直视着李寻欢!
如此明显的破绽,若是往常,他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但至亲的死亡,无疑已令他失去了冷静!
如果这一战能够取胜,他固然能除去李寻欢这一心头大患,但若是败了呢?
那时,他甚至连找出杀死儿子的真凶的机会也没有了!
更何况——在看见上官飞尸首的那一刻,他的信心已动摇。
无论他再如何铁血无情,毕竟血浓于水!
出关,入关。
离开中原的时候仍是酷寒严冬,而归来的时候却已立春。空气中满含着春天的芬芳,绿草也已抽出了嫩芽,然则阿飞却无心欣赏——他的一颗心都紧紧系在怀中少女的安危之上。
“阿飞少爷……”
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唤,阿飞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反而腾出右手缓缓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一名老者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看见阿飞怀中的李夕瑶,不禁骇然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阿飞皱眉打量着这名老者,却是在“兴云庄”里见过的。李夕瑶称呼他为“福伯”,似乎是前李园的老仆。
他略略放松了些警惕,道:“夕瑶她身患疾病,我准备带她去求医。”
福伯颤抖着嘴唇,道:“为什么这世上所有的苦难都要她来承担?我是看着她出生的,这孩子从小身体便不好……在我心中,一直将她当作我的亲生女儿……”
他擦了擦眼角,低声道:“若不是龙爷差我来这里办事,我怎么知道她竟然又受了这样的苦……她自幼坚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他仿佛自知失言,慌忙道:“老仆僭越了。”
阿飞见他真情流露,不禁心中惭愧,垂首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的病。”
福伯叹了口气,道:“在这附近有一间庄院是原来李家的产业,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去那里住上一宿,明日再赶路不迟。”
阿飞犹豫了一下,望见福伯目中的殷切之色,竟是有些不忍拒绝。
长途跋涉之下,他也不禁有些困乏了——即使他可以坚持,李夕瑶也是必须要休息的。
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阿飞随着福伯向东走了数十丈,便看见了一间小小的庄园,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