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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鹏见他双目直直盯在自己脚下,不由得浑身不自在,将双拳一抱,道:“楚岛主,请了。”
楚寒瑶“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抬起头打量了程青鹏两眼,道:“你踩着他干什么?还不放人。”
程青鹏对四谛岛主着实心畏,不敢开罪此人,但萧青麟是自己拼着性命擒下的,总不能说放就放,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楚岛主,此刻若在四谛岛上,自当尊你之命,但这里却是江南地界,便由不得你发号施令。”
楚寒瑶面色一沉,道:“这么说,你是不把楚某放在眼里了。”
程青鹏道:“不敢。程某身为神龙堂弟子,只奉敝堂莫堂主一人号令。”
楚寒瑶冷哼道:“好一个赤胆忠心的弟子!”右掌一抖,向程青鹏凌空劈了过去,掌力疾吐,便如有一道无形的兵刃,击在程青鹏前胸。
他这一掌意在立威,是以手上的劲力使得十足,只听怦的一声闷响,程青鹏被掌力所激,向后连退十余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殷红如血,强忍了片刻,终于喷出一口鲜血。
群豪大吃一惊,心想楚寒瑶只轻描淡写的一掌虚拍,便有如斯威力,将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震得重伤呕血。众人正沉吟之间,楚寒瑶站上两步,虚空一抓,指间涌出一股气流,激动血衣五僧遗落在地上的一柄戒刀,那刀竟然跳了起来,跃入他的手中。他横刀于身前,高声道:“各位英雄,楚某与萧铁棠有一笔旧怨要了断,此间已没有诸位的事了,请大伙儿都散开吧。哪位若执意要留在这里看热闹,哼,别怪楚某没把丑话说在前面!”一句话甫毕,他一提内力,运劲于臂,呼的一声,将戒刀掷了出去,那刀平平飞出,削向湖畔一块岩石。刀锋透石而入,竟将那巨岩拦腰震断。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半截岩石摔入湖水之中,水花四溅,声势骇人。
岸边的群豪见到这等威势,人人色变,情不自禁向后连退数步。
楚寒瑶将右臂向外一挥,朗声道:“诸位,恕不远送,请吧。”
这时,程青鹏缓缓从地上站起,他自知伤势不轻,不敢提气说话,低声道:“楚寒瑶,神龙堂与你四谛岛没完!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交待完这句话,他向后挥了挥手,带领神龙堂众人默默离去。
萧铁棠也解开钱士权的穴道,冷冷道:“钱护法,你也请吧。”
钱士权满脸羞愧之色,连门面话也无心交待了,率领属下匆匆而去。
神龙堂与铁衣山庄先后离去,余下的众人群龙无首,低声商议了一会儿,便有人陆陆续续地散去,到得后来,数百群豪去得干干净净。
作品相关 第五章 四谛岛主
西湖岸畔,清风微拂,冷月照影,说不出的安宁静谧。
楚寒瑶侧耳倾听,察知群豪确已去远,道:“咱们之间的决斗是为了当年那场情恨,我胜你不算扬善,你胜我亦不算逞恶,无论谁胜谁负,均与江湖诸般恩仇无关。那些江湖汉子杀你之心不死,必定去而复回,我不想让此役的结果落入他们眼中。”
萧铁棠这时已将萧青麟、狄梦庭的穴道解开,拉着两个孩子的手,道:“既然如此,咱们换一个地方决斗。”
楚寒瑶点了点头,道:“上船。”飘身一纵,跃上泊在湖边的小船船头。
萧铁棠带着萧青麟与狄梦庭随后也上了小船,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甚是清静,往东约莫三、四里的水路,进了菱塘,那些江湖汉子便再也找不到咱们了。”
楚寒瑶应了一声:“好,咱们就去那里。”他走到船尾,却并不去提竹篙,而是运掌向湖面凌空一拍,掌风反激到船板上,便仿佛有一股力量推着小船向前驶去。
凄清的月华洒落在湖面之上,在波心中映出一个玉盘般的月亮。楚寒瑶的掌力与湖水一接,搅出一个个细细的旋涡,波心的月亮便碎了,化成一道道的银光,簇拥着小船向前荡了出去。
狄梦庭哪见过这么驶船的,格外新奇。他抬头望去,只见两岸都是遍开的杏花,夜深人静,唯觉轻风拂面,满鼻是杏花淡淡的香气,不住的从岸边飘送过来。
小船在湖中划了一会儿,前方出现好大一片菱塘。其时尚早,塘中荷花未开,莲蓬也未成熟,但水面上生满了菏叶,随风摇摆在清波之上。小船划入塘中,除了水声及菏叶与船身相擦的沙沙轻声,四下里一片寂静。
小船转了几个弯,来到一道矮堤之下,前方再无去路,楚寒瑶停下船,对萧铁棠道:“怎么走?”
萧铁棠站起身,走到船尾,提起竹篙,道:“咱们上岸,大伙儿都坐稳了。”说罢,他将竹篙往水中一撑,低喝一声:“起!”那船虽小,也不下三四百斤之重,再加上船中四个人的重量,怎么说也有八九百斤的分量。但萧铁棠奋力一撑,竹篙一弯一弹,带着小船由水中直飞而起,从矮堤上腾跃而过,落在一片茵茵草坪之上。
四个人从船上下来,走到草坪当中。萧铁棠将萧青麟与狄梦庭带到一旁,道:“我与这位楚叔叔有些事情要了结,你们在一旁看着,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惊慌,更不许轻举妄动。”他兀自放心不下儿子,加重语气道:“青麟,你记住爹爹的话没有?”
萧青麟将头一梗,大声道:“爹爹,您与人交手么?我来帮您!”
萧铁棠怒道:“胡说!”他用手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孩子,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会明白的。今日的事是爹爹欠下的一笔旧帐,只有爹爹自己才能了断,漫说你现在帮不上忙,就是能帮上忙,爹爹也不能答应你。记住,一个男子汉,做过了事,不管是对是错,总要自己来承担,决不能假手旁人!”
萧青麟用力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萧铁棠一笑,道:“好孩子。”返身走到楚寒瑶的身前站定,道:“楚岛主,咱们这便动手么?”
楚寒瑶微微一哼,掌中寒光陡闪,手里已多了一件兵刃,却是一柄短剑,长约两尺四五寸,比寻常宝剑略短,较之匕首却又稍长,通体洁白无暇,宛如白玉雕刻出来的一般,只是寒气逼人,隔着老远,犹能觉出森森冷芒。他细细凝望短剑,说道:“这柄‘寒脂剑’是我在小蝶十五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本以为她会喜欢,哪知她生性不好武道,这柄剑虽为天下罕见的利器,她却摸也未摸过一回。在她走后的十八年里,只有这柄剑伴我度日,其中滋味……唉,不说了。萧铁棠,今日你若死在此剑之下,也不枉了。”
萧铁棠也取出一柄长剑,连鞘握在手中,道:“萧某不会轻易死的。楚岛主,请吧。”
楚寒瑶道:“有僭了。”手臂振处,短剑“嗤”的一声刺出,剑尖直指萧铁棠胸口,出招之快真乃为任何剑法所不及。这一剑距离萧铁棠尚有两尺之远,内劲已激得四周草叶向外荡去,原来这一招乃是先聚内力,逼住对方难以反击,然后运剑蓄势疾刺,一击克敌。
楚寒瑶自知这一招虽然神妙,但对付萧铁棠这等高手决计难以奏功,因此一剑刺出,心中算定了三招厉害后着,只待萧铁棠拔剑还击之际,立刻连环施展,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哪知萧铁望着短剑刺来,竟然一脸坦然之色,既不拔剑抵挡,也不闪避,一付慨然赴死的模样。
楚寒瑶暗吃一惊,眼见短剑就要刺入萧铁棠的前胸,幸亏他的内功已到了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境界,出剑虽快,心念却动得更快,意到手到,猛地往回一收臂,将短剑硬生生地凝在萧铁棠的胸前。
他默默盯着萧铁棠,向后退了几步,道:“萧铁棠,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铁棠道:“你远来是客,我让你三剑。”
楚寒瑶勃然怒道:“休得胡言!楚某是何许人也,谁要你让?”
萧铁棠摇了摇头,道:“我让你三剑,并非是为了你我二人,更是为了小蝶。”
楚寒瑶身体一震,脱口道:“什么?为了……小蝶?”
萧铁棠叹了一口气,道:“我萧铁棠早年纵横江湖,杀人无数,做的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虽然一身骂名,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唯有对你楚岛主,萧某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实是对不起你!”
楚寒瑶脸色一黯,默然不语。
萧铁棠目望苍天,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说道:“我还记得十八年前,我接了一桩买卖,远赴南海刺杀‘神蛟帮’的帮主余海天。那姓余的在海上称霸,自知结下的仇家不少,平日深居简出,甚是谨慎。我在海上埋伏了七日七夜,才逮住一个机会,单人独剑,力毙‘神蛟帮’十三位香主,终将余海天斩于剑下,但自己也中了对方一记‘阴煞爪’,在回途之中,毒发不支,昏倒在海上。”
楚寒瑶道:“那日正逢我与小蝶出船游海,看见你昏倒在无人驾驶的小船上,便将你救了下来。哼,若依我的意思,看你便非善类,任你听天由命罢了。但小蝶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善良的人,纵然见到受伤的小猫小狗也要尽心救治,何况一个人?她根本不听我的话,执意将你带回四谛岛上,哪料到由此竟生出一场情孽。”
萧铁棠道:“你虽然不想救我,却将疗伤圣药‘南海碧珠丹’与我服下,听说此药乃是你采集天下灵药炼治而成,花费了整整九年光阴,仅仅得其四枚。楚岛主,不管你是否情愿,但毕竟待萧某有救命之恩。”
楚寒瑶冷冷说道:“你用不着谢我,那药是小蝶苦苦恳求来的。你若要感激,只须感激小蝶一人便了。”
萧铁棠说道:“是啊,我这一生欠小蝶的实在太多了!在南海上,是她救下我的性命;在四谛岛上,又是她日日临榻探伤,因怜生爱,由悯种情,以心相许;在咱们决斗之际,还是她力劝你我停战罢斗,最终不惜舍弃岛上富足美好的生活,随我浪迹江湖。”
楚寒瑶心头不禁一酸,道:“小蝶将一切都给了你,可是你……你又带给了她什么?”
萧铁棠道:“除了深深的爱之外,只剩下清贫困苦、颠沛流离、江湖中无穷无尽的追杀。”
楚寒瑶道:“我真是好悔,当初若不放小蝶随你离岛,也许事情不会是这样,小蝶她……她也不会死!”他目中泪光隐隐,蓦地向萧铁棠厉喝道:“萧铁棠,是你毁了这一切!是你害了她!”
萧铁棠满脸痛苦,道:“不错,是我害了小蝶!倘若我不带她离开四谛岛,她怎会被那些江湖宵小毒害?倘若我不是早年作恶太多,薛神医又如何不肯施针相救?我……我真是对不起她!可怜她随我受尽了万般苦楚,直到临死前都没有半句怨言,人生得此红颜知己,还复何言!”话到此处,已是泪如雨下。
楚寒瑶恨恨地说道:“亏你也知道小蝶可怜。哼,今日我约你决斗,便是要替小蝶鸣这个不平!萧铁棠,咱们没话好说了,快拔你的剑。”
萧铁棠道:“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小蝶,因此先让你三剑。现在还剩两剑,你刺吧,我决不还手!”
楚寒瑶道:“用不着两剑,我一剑就能要你的命。”
萧铁棠道:“那就将这条命取走吧。若不是为了儿子,早在十六年前,我就该陪小蝶一起去的。现在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我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楚寒瑶道:“你想死,好吧!”他说了“你想死”这三个字后,已将短剑向前指去,待说那“好”字时便刺出一剑,说“吧”字时又刺一剑,两个字刚一出口,便已连刺了两剑。这两剑迅捷无伦,第一剑刺穿过萧铁棠左腋下衣衫,第二剑刺透他右腋下衣衫。两剑均是前后贯通而过,在萧铁棠的衣衫上留下了四个窟窿。剑刃都是从萧铁棠身旁贴肉掠过,相差不过半寸,却没伤到他丝毫肌肤,这剑上的招式之妙、出手之快、捏拿之准、势道之劲,无一不是天下第一流高手的风范。
但楚寒瑶却对萧铁棠更是佩服,眼见自己连刺两剑,每一剑都是狠招杀着,剑剑能致萧铁棠的死命,但萧铁棠始终身子傲然直立,坦然而受,连眉头也未曾颤动一下,这份镇定功夫决非常人所能。楚寒瑶斜退三步,道:“两剑已过,咱们谁都不欠谁了。你拔剑吧!”
萧铁棠应声拔剑出鞘,将长剑指向楚寒瑶,低喝道:“楚岛主,请!”
楚寒瑶横剑漫声吟道:“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肃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吟声凄凉悲切,短剑随声斜削而出,寒光流烁不定,剑式完全融于诗的意境之中。
萧铁棠见这路剑法极为新奇,抖手还了一剑,猛觉对方剑上势道若有若无,自己出剑使实了固然不对,使虚了也是极其危险,不禁暗暗吃惊,忙飘身退开,喝道:“好剑法,是你自创的?”
楚寒瑶道:“十八年刻骨铭心的相思,凝成这一路相思剑法,你来伸量伸量吧。”他口中说话,掌下却丝毫不缓,顷刻间连攻六六三十六剑。
萧铁棠身处对方剑势的包围之中,只见楚寒瑶出剑飘逸绝伦,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