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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麟道:“不错,这枝玄英铁笋本该属于雪儿……属于钟离世家。”他将“雪儿”这两个字说得甚是含糊,马上改口为钟离世家。
钟离剑阁在大喜之下,却没留意这个小小的口误,大声说道:“阁下相赠奇宝,我岂能无所报答?钟离世家别的没有,名剑利器倒收藏颇丰,你看中了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萧青麟哈哈一笑,道:“恕我直言,钟离世家藏剑虽丰,照我看来,这些藏剑都加起来,也抵不过这枝玄英铁笋。我若是有所贪图之人,也不会将玄英铁笋交赠了。”
钟离剑阁道:“好,刚才的话算我没说。钟离剑阁深感盛情,愧无以报。既是如此,请受我一拜。”说着,他身子往前一倒,双膝跪地。
萧青麟吃了一惊,急忙跪倒相扶,道:“钟离掌门何必如此?”
钟离剑阁道:“玄英铁笋乃是江湖异宝、铸剑神品,当年我大哥钟离剑阑为寻求此宝,远下南疆,不幸身中瘴毒,含恨而终,直至今日,他的墓碑上也无名剑镶嵌。我钟离剑阁身为一家掌门,未能寻到玄铁,完成大哥的遗愿,我……我真是愧对大哥的亡灵,愧对寡居的大嫂,也愧对钟离世家的列祖列宗……”说到这里,他已是目中蕴泪,说道:“今日阁下赠我玄英铁笋,将弥补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此恩此德,实是重逾泰山。罢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钟离世家的地方,但请招呼一声,我钟离剑阁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万死不辞。”
萧青麟见钟离剑阁说得斩钉截铁,心中也不禁赞了一声:“好,此人重情重义,算得上一条好汉子。”他抱了抱拳,朗声说道:“钟离掌门的话我记住了,咱们后会有期,今日就此别过。”他既已交出玄英铁笋,便觉此间再无留恋,转身向堂门大步走去。
哪知,当他走到大堂门前,还未跨过门槛之际,忽听背后有人大叫一声:“阁下请留步!”
萧青麟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见群豪中走出一人,正是铁衣山庄的少庄主薛冷缨。他用目光冷冷打量着萧青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阁下的这枝玄英铁笋让我等大开眼界,烦请交待一句,这件宝物是从哪里得来的?”
萧青麟尚未答话,钟离剑阁先道:“这枝玄英铁笋现在已是钟离世家之物,薛少庄主何必打听得那么清楚,铁衣山庄未免管得太宽了吧。”他极是反感薛冷缨狂妄自大的模样,因此冷语相讥。
薛冷缨冷声道:“薛某在江湖中虽是碌碌无为之辈,却也没将一枝铁棒放在眼里。我只是替钟离掌门担心,不要贪图宝物,却中了人家的圈套,到头来助纣为虐,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哼,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钟离剑阁双眉一竖,说道:“什么助纣为虐?什么身败名裂?请薛少庄主说明白些。”
薛冷缨不理钟离剑阁,径自走到萧青麟身前,说道:“阁下还未回答我,这枝玄英铁笋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萧青麟淡淡说道:“这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薛冷缨道:“好!你既然不说,便让我来替你说吧。”他回身走到大堂正中,朗声道:“数月之前,我铁衣山庄得到信息,有人盗掘高昌王古墓,窃得这枝玄英铁笋,将它卖到波斯大贾赛义德的商队中。哪知此事被一个江湖恶徒知晓,竟狠下毒手,将宝物强抢而去。说也凑巧,当那恶徒行凶之时,正被我铁衣山庄的岳二先生撞见,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知却遭那恶徒暗算,十指尽碎,武功全废。岳二先生是我的开手师傅,此仇此恨,我是非报不可!”
“钟山铁指”岳二先生在江湖中的口碑极好,虽已退隐多年,但提起他的名字来,仍有许多人赞赏称道,这时听说他的武功被废,登时群豪哗然,不少人忍不住拍案咒骂。
薛冷缨见群情激愤,嘴角浮现上一丝恶毒的冷笑,盯着萧青麟道:“那抢夺玄英铁笋的恶徒不是旁人,乃是‘江湖第一杀手’萧青麟。”
萧青麟听他念出自己的名字,脸色却平静如常,依然淡淡说道:“那又怎样?”
薛冷缨大声喝道:“装什么糊涂?你便是萧青麟!”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每一个人都为之色变,人人全将目光集中在萧青麟的身上,顷刻之间,嘈杂喧哗的百剑堂中变得寂然无声。
作品相关 第九章 剑慑群豪
百剑堂中,静寂无声,但沉默之中蕴含着一重又一重的杀气,压迫得堂中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萧青麟蓦地仰天大笑,笑声激荡回漾,逼得左右的烛光忽烁不定,朗声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萧青麟便是我,我就是萧青麟!”
群豪中顿时一阵骚动,虽然人人都猜到萧青麟的身份,但此刻由他口中亲自承认,众人仍觉得心中怦怦而跳,明知己方人多势众,若是一拥而上,萧青麟定然难逃一死,但此人威名实在太大,孤身而来,一付有恃无恐的模样,实猜不透他怀着什么奸险阴谋。
一片静寂之后,薛冷缨首先说道:“姓萧的,江湖中都说你大胆妄为、肆无忌惮,今日一见,果然邪得可以。你竟敢孤身来赴试剑大会,到底怀得什么险恶用心?”
萧青麟道:“试剑大会乃是武林中一场盛会,萧某不齿于江湖豪杰,岂敢厚颜前来赴会?今日献上玄英铁笋,即便告辞。”
薛冷缨恶狠狠地说道:“你既然来了,还想走得了么!”将手一挥,数十名铁衣山庄的门人弟子呼的一下子散开,各持兵刃,将大门挡住。
萧青麟道:“薛少庄主,你挡我去路,想怎么样?”
薛冷缨道:“有薛某在此,岂容你说来便来,说去便去?今日若让你生离此地,堂中这几百豪杰都不用再在江湖做人了。”
萧青麟道:“你言下之意,是想替天下英雄出头,要与萧某为难了。”
薛冷缨昂然道:“不错,你这等凶徒贼子,人人当诛。我铁衣山庄在江湖既执牛耳,当以天下大任为己任,第一个不能放过你!”
萧青麟蔑然道:“你想借萧某的人头收揽人心,对不对?这几句话是说给四周的群豪们听的,你以为这么一来,不论出手胜败,各派英雄都将铁衣山庄视作了生死之交,臣服在你的威名之下,对不对?”
薛冷缨心中正是这个意思,被萧青麟一语道破,不禁又羞又恼,怒道:“胡说!你死到临头,还不认罪服法?少时将你乱刃分尸,看你还敢信口雌黄!”
萧青麟哈哈大笑,道:“萧某便是血溅百剑堂,给人乱刃分尸,那又算得什么?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萧某也没将这颗头颅看得太重。不过,你们对我侮辱诬蔑,并不为难,要出手伤我,未必有这么容易。”
薛冷缨道:“我们这里有数百豪杰,或许单打独斗无人能赢你,但若并肩冲杀,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萧青麟不屑道:“群殴烂打,便是江湖群豪的风范么?薛少庄主,你不要再替天下英雄丢人现眼了。你若是一条汉子,咱俩人单挑,你今日拦得住萧青麟,姓萧的不用你动手,在你面前横剑自刎。”
薛冷缨脸色铁青,口中只道:“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要出手与萧青麟斗剑,终究不敢。
萧青麟提气说道:“萧某在江湖中声名狼藉,在座诸位皆欲杀我而后快,但萧某把丑话说在前面,谁敢出手挡我,别怪我剑下无情。”说到这里,他手臂一展,将腰间佩剑解下。
群豪一见萧青麟解剑,只道他要出手,不约而同地呼喝一声,数百柄利剑同时出鞘。堂中诸人都是各派使剑的高手,所用佩剑虽然长短各异、轻重不同,但均为江湖罕见的利刃,这几百柄利剑拔出鞘来,大堂中青芒闪动,威势非同寻常。
萧青麟掌中只是一柄普通青锋剑,但他面对数百宝剑,脸上毫无惧色,朗声说道:“萧某孤身独剑,怎敢与天下英雄为敌?诸位只要轮番死战,终必能将我格杀。只是最先出手之人必成我的剑下之鬼。”说罢,将长剑往下一插,连鞘刺入地下。
见他如此举动,旁人也还罢了,钟离世家的门人却都面面相觑,心下骇然。百剑堂的石板乃以莫干山独有的青石铺成,厚达一寸,坚硬如铁,百余年人来人往,亦无多少磨损,萧青麟随手将剑一插,竟然深陷逾尺,这份内劲实是世间罕有。
萧青麟说道:“今日萧某只求全身而退,希望诸位英雄赏我一个薄面,别逼我拔剑。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他抱拳向堂中众人团团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群豪见他弃剑而去,越走越远。一时,大堂静寂无声,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眼看萧青麟就要走出百剑堂的大门,突然间一个人影飞扑而出,运掌直击萧青麟的后脑。
原来薛冷缨见群豪慑于群豪萧青麟的威名,畏缩不前,心中暗想:“眼下姓萧的手中无剑,又有何惧?我若能乘此时机,出手毙了这个恶徒,定然名动天下,今后江湖中提起我薛冷缨来,自当挑大指称赞。”想到此处,他的野心压倒了惧意,悄然绕到萧青麟身后,突然发难,使出一招“飘风寸劲”,发掌直击萧青麟要害。
这招“飘风寸劲”是铁衣山庄掌法中的绝学,出掌轻如飘风,直到对手身畔一寸之处方才发劲,因此听不到丝毫的激荡之力、破空之声。这招掌法本是用于夜战,黑暗中令对方难以听声辨器,事先绝无半分征兆,掌力已然加身,此刻在白日背后偷袭,也令人无法防备。
萧青麟大步向前走着,对背后的偷袭恍若不觉。眼看薛冷缨这一掌就要得手,突然间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伸了过来,横在萧青麟头顶,剑刃竖立。薛冷缨这一掌倘若继续拍落,还没碰到萧青麟的头皮,自己的手掌先得在剑锋上切断了。他一惊之下,急忙收掌,只是收得急了,身子向后一仰,退出三步,险些摔倒。饶是如此,他仍觉掌心隐隐疼痛,提掌一看,只见一道极细的剑痕横过掌心,渗出血来,不由得又惊又怒,心想这一下只消收掌慢了半分,这只手掌岂非废了?怒目向出剑之人瞪去,见那人白衣青巾,长剑已经收鞘,在堂中一站,气度潇洒,风采过人。
此人正是狄梦庭。他见薛冷缨背后偷袭,招法甚是凌厉,唯恐大哥不慎遇险,立刻出剑相救。这一下长剑横出,乃是四谛岛剑法中的高招,看似平淡无奇,其实他长剑轻轻一递,出招之快、拿捏之准,剑上的造诣实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倘若剑锋高抬一寸,薛冷缨闪避得再快,手掌也定然被卸下。只是他心地仁厚,不愿伤人,因此剑下留情,用剑锋在薛冷缨的手掌划了一下,小示惩戒,指望他知难而退。
萧青麟回过身来,向狄梦庭摇了摇头,道:“二弟,方才我已嘱咐过你,不可现身助我,你为何不听?为何还要拔剑出手?”
狄梦庭微微一笑,道:“大哥,你要我避在一旁,是怕别人知道我是你的义弟,便将我视为仇敌,一并诛杀。可是咱们兄弟结义之时,说什么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慷慨赴义,生死不渝!今日大哥身陷重围,兄弟焉能苟且偷生?”
萧青麟听狄梦庭这么说,便不多言,两人都是重义轻生血性丈夫,口头的道谢反而显得多余。他冷眼扫了一眼四周的群豪,淡淡说道:“这些人均要置你我于死地,我既不想血刃,又要全身而退,你有何妙策?”
狄梦庭摇摇头,道:“人不犯我,我不伤人。人若犯我,血洗剑锋,在所不惜!”
萧青麟道:“大丈夫原当如此!”
一众豪杰都不识狄梦庭是何许人,见他自称是萧青麟的结义兄弟,决意与萧青麟联手对敌,这么一副文弱儒雅的模样,年纪又轻,自是谁也没将他放在心上。
只有薛冷缨怒气勃发,方才狄梦庭长剑横空,只是一瞬间之事,除了萧青麟看得清楚、薛冷缨心中明白之外,旁人都道薛冷缨掌底留情,故意撤下杀招。可是薛冷缨心中惊怒之甚,实是难以形容,一转念间,心道:“我一身家传绝学,在庄中苦练十余载,当世已罕逢敌手。这小子就算从娘胎里练武,也决无可能一招败我。是了,想必这小子误打误撞,刚好将剑横在我的掌下。天下十分凑巧的事,原是有的。倘若他真是有意伤我,在我后撤之时,胸腹间空门大开,为何不下杀招?哼,瞧这小子弱不禁风的模样,能有多大气候,岂能胜得过薛某的手段?”心念及此,豪气又生,对狄梦庭说道:“阁下助纣为虐,公然与天下英雄为敌,薛某也不与你客气了!”左掌突然穿出,勾拿狄梦庭的右肩琵琶骨,右掌同时虚拍,一记“劈空掌”,暗袭狄梦庭的胸口。
这一招藏二式,端得令人防不胜防。薛冷缨一击出手,志在必得,嘴角浮现出一丝狰狞的毒笑。哪知,狄梦庭这时周身真气充盈流转,宛若实质,薛冷缨的“劈空掌”击到,撞上了他体内真气,掌力一滞,便从他身侧卸开。薛冷缨大吃一惊,变招也真快捷,立时化掌为指,一招“金灯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