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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大爷……”小小有气无力道。
“查探的怎么样?”银枭问道。
小小便将所见所闻一字不差地都告诉了他。
银枭听罢,神情变得异常严肃。“‘鬼师’……”
“嗯?银大爷您认识‘鬼师’?”小小问道。
银枭起身,“怎么可能,他名动江湖的时候,我不过还是个孩子。不过,这些事情,若真是他所为,恐怕英雄堡也应付不了。”
小小点点头,又问道,“对了,银大爷,你上次跟我讲的那两个中了淬雪银芒的黑衣人,究竟是伤在何处?”
银枭看了她一眼,“右臂巨骨穴,左腿环跳穴。怎么了?”
果然是手臂和腿脚。看来,她猜得没错,那两具尸体是为了掩饰身份才故意切断其手脚的。而听过那么多人的话,“鬼师”的武功深不可测,如果当夜的人是他,就算是银枭,也绝对不可能只受一掌这么简单。的确是有人栽赃嫁祸,掩饰身份。
这时,银枭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小小回过神来,连连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谅你也不敢玩花样……”银枭看了一眼她的左手腕,道,“你继续查探木匣下落,及时告诉我。”
“哦……”小小叹口气。
怪不得师父常说,趟浑水不要紧,最怕是越趟越浑。
她现在,就是越趟越混吧……
一时猜想
小小坐在桌边,托着脑袋,叹气。银枭则回床上打坐理气。
小小看着他打坐,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银针,无奈不已。所谓内力,源于道家内丹修炼。凡天下高手,无不修炼此法。传说,若是内力修炼得当,还能长生不老,飞升得道。不过,那也不过是传说罢了。如今江湖上修炼的内力,功能有二,一是聚气,一是增力。她小时候也很憧憬内力的修炼,但师父却摇了头。道:内力这种东西,伤人伤己。小小,记着,不从文,不习武,平凡活着,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这种道理,小小自然是不懂。拳法、轻功和点穴,师父都轻松地教给了她,说是强身健体,防患于未然。但内力,师父却怎么也不肯传授。
年纪略长,小小也知道了一点。天下人修习的道宗内力中,太阳流和太阴流内力,一个激烈刚猛,一个寒涩阴柔。修炼这两种内力,只需三年,便有小成。但作为代价,修炼时受到的反噬极大,往往伤敌一百,自损三十。而少阳流和少阴流的内力,则平顺温和得多,只是修炼起来,没有二三十年的光阴,绝看不出成效。
小小也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师父的用心良苦。若是自伤,师父自然不忍。而那二三十年的光阴,对于女孩子来说,又是何等珍贵。师父无意让她涉足江湖,只希望,她能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幸福地活着。
想到这里,小小笑着叹气。只可惜,她始终就是普通不起来啊……
她摸摸自己的手腕,若是她有内力,就能逼出这根银针,然后,远走高飞,自由自在,海阔天空……恐怕是困难了点……
现在,也只有指望英雄堡早日找到凶手,开门放人了。
她不禁想起了那个“文韬武略,天下无双”的“鬼师”来。师父那么会欠钱,说不定连“鬼师”也……那么账本上,就该有线索才是。
她立刻从怀里拿出账本,细细地翻找。然而,师父的账本上,竟然完全没有“鬼师”二字。
小小瞪大了眼睛,抓抓头发。不是吧,有的时候她真的怀疑,师父连皇帝老子的钱都敢欠。怎么现在就唯独漏了这个名动一时的“鬼师”?而且,不仅仅是没欠他钱,就连只字片语的消息都没有,完全不像是师父一贯的风格呐。或是,“鬼师”当真厉害,连师父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
应该也不是啊。师父最拿手的就是下跪求饶了,就算“鬼师”再厉害,也不至于逃跑吧?
她皱起眉头,捧着账本仰着头,思索。
这时,敲门声响起。银枭猛地睁开眼睛,起身下床,一跃上了房梁。
小小会意,若无其事地起身,开了门。
门口的,是几个英雄堡的弟子,见她开了门,几人有礼道,“姑娘,我们是来打扫屋子的。”
打扫?只是一瞬间,小小就知道事情的大致。这根本就变相的搜房么。从昨夜的事情来看,真正的凶手可能是英雄堡内的人,这种情况,是在找替死鬼吧。
“啊?哦,进来吧!”小小笑了起来,引他们进屋。
“其实啊,我一直都觉得,我的房间里好像有老鼠什么的,一到夜里,吵得很呢,各位大哥也帮我看看吧……”她还没说完,就绊到了凳子。她伸手扶着桌子,但那力道太大,桌子一下子翻倒了。桌上的茶壶茶杯应声落下,茶水洒了一地。
小小摔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呃……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茶壶茶杯的钱,我赔就是了……”小小忙不迭道。
那两名弟子虽是奉命来暗中搜查的,但眼前的情况一片狼藉,小小的样子又可怜兮兮的。两人便真收拾了起来。
小小站起了身子,抬眸看了一眼银枭。下一刻,她踩着了地上的茶杯碎片,几个踉跄,撞上了梳妆台。梳妆台连着旁边的水盆架子,一同翻倒,乒乓哐啷的响声不绝于耳。
那两名弟子立刻起身,去扶摔得四脚朝天的小小。
趁着这个空隙,银枭轻巧落下,一闪就出了门口。
小小见银枭顺利脱身,便松了口气。仁至义尽便是这般吧。至于他出去被抓,那也是他自己的运气使然。
她一边尴尬地赔笑,一边从地上起来。“对不住啊,二位大哥,脚底滑了下……”她正说着,却觉得右手背上隐隐生痛。她低头一看,右手背上被地上的碎片割开了一条口子,正淌着血。
啊?见红?完了……今天一定是个倒霉日子……小小想含泪想着。
突然,有人到了她身边,执起了她的手。
小小一惊,然后,就对上了廉钊关切的眼神。
“怎么伤到了?”他开口。
小小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廉钊仔细看着她手背上的伤口,微微皱眉。
小小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尴尬地笑笑,“没事,一点也不疼……哈……”
廉钊看着她,浅浅地笑,“总要包扎一下吧?”他看了看房内的一片狼藉,开口,“到我房里去吧。”
“啊?”小小震惊。
廉钊有些不解,“怎么了?”
“廉大侠,男女授受不清,共处一室……”小小义正言辞。
“你是廉钊未过门的妻子吧?”廉钊笑着,认真地说道。
小小僵住了。
廉钊伸手,扶着她,“走吧。”
小小无语,只好愣愣地跟他走。
英雄堡内的客房,都是一个样子。廉钊的这间房间,和小小那间相比,不过是窗户的位置有所不同罢了。
小小坐在桌前,不知道眼睛该放哪儿好,就只得盯着那扇位置不同的窗户,拼命地看。
“小小,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廉钊一边替小小包扎伤口,一边开口,问道。
小小收回自己的视线,“啊?我?怎么会?”
廉钊抬眸,笑了笑,道,“我突然想留下,也没事先跟你商量过……我还担心,你是不是不高兴。”
小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有种很奇特的感觉。这个神箭廉家公子,怎么会这么……她一时之间找不到词来形容。明明只是一场暗算,就算他是真心的想负责,但现在这样的关怀和体贴,到底算什么?是他的本性,还是……另有所图?
可是,他到底能图什么呢?她的才貌并不出众,身家也是赤贫,就算认识几个戚氏兵器,但看着廉钊两天来的态度,也不像是对这戚氏兵器有兴趣。那就是说,这样的温柔不是作假的?他现在,真的把她当成是未过门的妻子?而且,还努力试着做个好丈夫?
小小呆住了,她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廉钊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
小小立刻摇头,移开视线,“没……”
廉钊也不多问,他包扎完毕。伸手,替小小倒了杯茶。
“只要找到‘鬼师’,我们马上就回去……”他把茶递过去,说道。
小小接过,喝了几口,道:“廉大侠……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这件事情跟‘鬼师’没关系,只是有人冒名,那你岂不是扑个空?”
廉钊道:“也许吧……”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中的憎恶和冰冷又渗出了几分,让小小看着心寒。
“呃……我多嘴问一句哦,神箭廉家和‘鬼师’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啊?”小小捧着茶杯,问道。
廉钊沉默了一会儿,道:“告诉你也无妨。十七年前,鬼师曾闯入廉家。那时,为了阻止他,死伤甚多。我姑丈也因此瞎了双眼……”他看着小小,“廉家是朝廷命官,这样的丑事,关乎‘神箭’的威严,一直以来都不曾对外人提起。虽然当时我还年幼,也没什么印象,但这笔账,始终是要向‘鬼师’讨回来的。”
小小听得一楞一楞的。果然是隐秘啊。江湖上根本就没传过什么“鬼师大闯神箭廉家”的故事。……说起来,那“鬼师大闯太平城”也是今天头一回儿听到呢。这“鬼师”还真喜欢闯啊,而且尽闯些有头有脸的地方。
小小正感叹,忽又想起了三英听见“鬼师”时的表情。莫不是,“鬼师”连英雄堡都闯过?
“鬼师”闯太平城,天下尚有人知,恐怕是因为他最终败在了石析老城主的刀下。而其余的人对被闯的往事只字不提,最大的可能就是面子上挂不住,也就是说,“鬼师”是成功闯入,而且无人能阻。
不过,他究竟为什么要闯这些地方呢?身为岳飞左军的参军,做这种事岂不是有违军纪?难道……小小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鬼师”是天下唯一知道“九皇神器”下落的人,而他的目的可能就是“神器现世,天下归一”。他闯过的三个地方,只可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拥有“九皇神器”?!
小小刚想完,就立刻摇头甩开这个念头。要是真被她猜中了,她的后半辈子就更加不得安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鬼师”要是真闯过英雄堡,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莫允和那木匣是最近才入英雄堡的,那匣中的东西大概根本就不是什么“九皇神器”。真正的“九皇神器”一直在英雄堡内的某处。
如此看来,那个“鬼师”肯定是人假冒。要不然,就是她完全猜错……
呃,那还是完全猜错好了。
小小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想到了别的地方。刚才廉钊说得好像是:这样的丑事,关乎‘神箭’的威严,一直以来都不曾对外人提起。
也就是说,她不是外人?
她抬眸看看廉钊,有些怯意。早知他是这般的死心眼,她就应该一意拒绝啊。这样下去,人情越欠越大,注定还不了了……
廉钊看她略带伤感地看着自己,以为她是被那往事震动,便开口缓和道:“其实,也是些陈年往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小小点着头,“嗯。”
廉钊笑了笑,起身,“如今英雄堡内危机四伏,你就待在这儿罢。别的姑且不论,保护自己的妻子,廉钊还做得到。”
小小捧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我……”
“我去找三英谈谈‘鬼师’的事,晚膳之前就回来。你好好休息。”廉钊轻按着她的肩膀,说完。然后,转身出了门。
“我……”小小想说的话,梗在了喉咙里。她看着手里的茶杯,低声自语,“我还是不嫁了,行不行……”
小小叹着气,放下了茶杯,起身四处走动。随即,她的眼神被床上的一把雕弓吸引。
这是廉钊的随身兵器。弓身赤红,夺人眼球。小小记得小时候听过,历来弓手出征之前,都以鹊血涂抹弓箭,以示吉祥。而这赤红雕弓,无疑是由此化来。她小心地把玩着雕弓,随即,看见了弓身上的两个小字。字乃小篆,笔力清俊,小小勉强认得出来,那两个字,是“霞明”。
小时候,师父也曾把神箭廉家的事迹当成故事讲给她听。神箭廉家,早在前朝就已名动天下。传说,当时朝中侍郎令狐壳士,也写过诗词:“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说的就是神箭廉家的子弟。这把“霞明”大概就是从这诗中取的字罢。
小小伸手,拉了拉弓弦。凭她的力气,弓弦分毫不动,这柄雕弓,起码也有两石的力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厉害厉害……
她正捧着雕弓观摩,却不防一道银光破窗而入,直接钉在了她面前的床柱上。
小小一惊,仔细一看,那是一枚银针,隐隐泛着光。淬雪银芒?……这淬雪银芒怎么也是戚氏铸造,价值不菲。这银枭每天扔来扔去的也不心疼。她叹口气,注意到了那银针之下,还钉着一张字条。
小小拿下字条,看完之后,就含泪站在了原地。
「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