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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钊从那房间摔下,刚稳住了身形,就急忙想重新上去,但无奈道路封闭,无路可寻。
“混账!”廉钊不禁暗咒一句。
“快看,暗道打开了!”岳怀溪惊道。
众人顺着她的声音望去,只见那本来闭合的来时之路,现在已经敞开在众人眼前。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言而有信……”银枭无奈地笑笑,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岳怀溪上前扶着他,道。
银枭摇摇头。
“小小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为什么那些人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岳怀溪问道。
银枭抬眸看了看廉钊,“我看,那些人是觉得我们是无名小卒,杀不杀都无所谓。”
“真的么?”岳怀溪疑惑。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银枭一边说,一边看廉钊的表情。
廉钊却只是抬头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说的话,他自然听见了。发生的事情,疑团重重,匪夷所思,小小刚才的举动更是让他震惊。但此刻,他什么也不想追问,只想救她出来。
四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气氛沉重无比。
“呐……”突然,岳怀溪开口,“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三人听罢,才发现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甘甜,丝丝渗进了血脉。
“这是……驱蛊香?”岳怀溪揉揉鼻子,小声道。
“驱蛊香……”
普天之下,会使用这种香的人,只会存在于一个门派里——神农世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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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师妹?”小小看着那男子,惊讶不已。
那男子缓缓上前,点头笑道:“没错。论起辈分来,尊师是我的师叔,那你自然是小师妹了。”
小小有些茫然。这时,曦远上前,笑道:“左姑娘,没想到还能再见。”
小小更加茫然。怎么?接下去的发展难道不是严刑拷打,而是闲话家常???
“初次见面,刚才那些人的性命,就当是我给小师妹的见面礼。”那男子伸手,笑望着小小。
小小看着那只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碰。
“纤主,魏公子,这是……”沈沉不解,开口问道。
“庄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眼前这位,是‘鬼师’韩卿的弟子,我神霄派的门下……您竟然还要拿她炼蛊,真是不知死活。”曦远开口,道。
沈沉听完,惊道:“左姑娘,先前得罪,还请包涵。”
小小已经僵硬了。什么状况?这是?
曦远上前,笑道:“左姑娘,尊师是天师最心爱的弟子,若天师见到了你,一定高兴。”
啊?小小完全混乱。
“诸位……”陵游开口,打断众人的话,“方才放走的那四人必会搬救兵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销毁证据,速速离开罢。”
“也是。”曦远点头,搀起了小小的手,“左姑娘,走吧。”
走?!去哪里?!神霄派?!不要啊啊啊啊啊……
小小含泪,不是这么邪门吧???
……
三智五猜
小小无奈地走在地宫幽暗的走道上。沈沉挟着沈鸢在最前方引路,而后是曦远和那魏姓公子,陵游走在她身后,最后的,是扛着滟姬尸体的随从以及赵颜。
小小被夹在这些人当中,自然是进退两难。好吧,这才短短几天啊,师叔师兄都有了,等见了天师,不久就能凑齐四世同堂,其乐融融……苍天啊!不是这样的吧?!
小小平复下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认真地思考。师父曾经是神霄派掌门冲和子的得意门生,而后,奉命追查九皇神器下落,此间还任岳飞将军的参军。只是,岳飞将军死后,他便退隐江湖,从此销声匿迹。师父一直漂泊江湖,居无定所……居无定所?不,不是居无定所,而是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
这样想来,师父的做法,是在逃避。而他逃避的人,也许就是……
小小抬眸,看着面前的曦远和那魏姓公子。师父身为冲和子最心爱的弟子,离开神霄派,退隐江湖,又岂是冲和子能答应的?而寻找师父的理由,恐怕与九皇神器脱不了关系。而此时此刻,他们对自己的礼待,也只能是一个原因。
小小仰头,含泪。苍天啊!莫不是他们认为,她知道九皇神器的下落?冤枉啊啊啊啊啊!在半个月前,她可连自己的师父是“鬼师”这件事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只是,这件事,现在绝对不能告诉他们,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啧,若是到了神霄派,她恐怕想跑都跑不了了。唯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等廉钊他们带救兵来了。
小小想到这里,悄悄抬手,封了自己左手腕上内关、郄门、间使三个穴道,然后,蹲下身子,低声呻吟。
众人立刻停了下来。
曦远上前,蹲下身子,问道:“左姑娘,你怎么了?”
小小皱眉抬头,道:“我手腕中曾被银枭下了‘淬雪银芒’,现已是银芒走穴的时辰了……”
曦远笑了笑,“这等小事,左姑娘为何不早说。”她转头,道:“陵游师傅。”
陵游点了点头,走到小小身边,伸手把脉。随后,开口道:“姑娘腕内的银针已断了经脉真气,待老夫为你取出,自会没事。”
小小一脸痛苦地点点头。
于是,众人理所当然地停下,等着取针结束再上路。
陵游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竹罐,打开了盖子。一条金色的小虫缓缓爬出,落在了小小的手腕上。
小小看着那金色的蛊虫慢慢地爬进了她的经脉,不禁心里发凉。
陵游笑道:“姑娘莫怕,此蛊不会伤人。”
只见浅浅的金色在经脉中游走,直至银针隐没出,停了下来。小小只觉得一阵微微的刺痛,随即,那金色又慢慢地移回。只见那蛊虫爬出了小小的手腕,扭动了几下,在小小掌中毙命,化为金色的液体,四散无踪。小小的掌上只留下了那枚淬雪银芒。
小小看呆了。不愧是神农世家,蛊虫竟然还可以这样用。
她正惊讶,未察觉那魏姓男子走到了她面前,从她掌中拿起了那枚银针,笑道:“区区一枚淬雪银芒,就能让小师妹如此困扰。小师妹莫非是没有内力?”
小小叹口气,道:“我只是一时大意,让那强盗有了可趁之机。也不知他用什么邪法,封了我的内劲,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听他差遣?”
男子略微思忖,道:“小师妹果然能屈能伸,叫师兄好生佩服。”
小小站起身子,壮着胆子,道:“师兄过奖,只是江湖险恶,犯不着跟自己的命过不去。现在银针已除,我也要找个地方调息,好恢复真气。不知道,师兄方不方便?”
男子点头,“小师妹开口,自然是方便了。”
他走到沈沉身边,低语几句。沈沉点了头,伸手打开了一个暗门,领着众人前进。
小小心里直叫苦,哇,这次不知道能装多久啊……早知如此,就该学内功啊!
众人走了不久,就到了一间大室,室内床铺桌椅,一应俱全,看来是作为起居之用。而让小小惊讶的,是在室内,还有一个人。不,确切说,不是人,是尸体。陵游那行尸儿子,果然也在地宫之内。
男子吩咐随从将滟姬放上了床,随即,开口道:“小师妹,你就在此地慢慢调息,师兄还有些东西要准备,随后就来接你。”他说完,和曦远一起领着随从离开了。
陵游和沈沉也跟了上去,然后,关上了门。
小小见状,皱起了眉头。
做准备?他们要做的准备出了毁尸灭迹之外,还有什么?而且……恐怕,还有杀人灭口吧……也不知道廉钊他们离开了没有。不对,这里是地宫,沈沉自然有办法困住他们。啧,失策!
小小走到那扇门前,推了推。不出所料,门是紧闭的。她无奈地转头,然后,更加无奈。室内只有三个活人,她、赵颜、沈鸢……这种组合,分明是那男子想试她。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沈鸢开口,对她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是谁?”
小小看看沈鸢,又看看赵颜,想了想,道:“刚才他们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我是‘鬼师’的徒儿,就是神霄派的门下。他们跟我,是同门。”
“原来,你和他们是真是一伙儿的。你根本不是婢女,也不是被掳来的,对不对?”沈鸢的表情沉痛。
“沈大小姐,您这是质问我了?”小小笑笑,道,“对,我是个骗子,但我从没杀过人,跟令尊比起来,我可老实多了。”
沈鸢的脸色瞬间变了。
小小走到一边的榻前,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装成调息的样子,不再多说什么。
沈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李大哥呢?难道他也是……”
小小只觉得心里发凉,怎么办?难道,要把廉钊也拖下水?她斟酌着,正要开口,却听赵颜笑了起来。
“呵呵呵,沈大小姐,你还真有趣。”赵颜走到沈鸢面前,“‘李大哥’?你说的莫非是那神箭廉家的公子,廉钊?”
沈鸢一惊,“廉钊?”
赵颜抿唇,笑道:“真是好笑,原来,你身边每个人都在骗你。你从小到大,到底有没有听过一句真心话啊?”
沈鸢看着她,眼神变得坚定,道:“赵姑娘,沈鸢的确是涉世未深,被人欺骗。但错在存心欺瞒的人,沈鸢以诚待人,并无惭愧之处。倒是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难道就没有愧意?”
“愧意?”赵颜轻轻重复,“沈小姐莫非是忘了,下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袒护的,可是令尊呢。”
沈鸢看了看床上的滟姬,道:“如果我爹不是为了让令堂复活才做这些事,你还会袒护他么?”
赵颜摇头,道:“‘如果’是什么意思?沈小姐何必做这些假设。如今,令尊就是心系家母生死,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让家母复活。难不成,你是嫉妒了?”
沈鸢道:“何须嫉妒?就算令堂复活,也不过是妾。”
赵颜的笑容顿失,空余下了骇人的森冷,“住口!沈鸢,你以为你是沈家大小姐就很了不起么?我告诉你,若不是我娘被那个混账的铁匠换走了,凭我娘的美貌聪慧,早就坐上正室之位了!”她的口气里,带着深切的不甘和憎恶,“沈鸢,你今天的一切,本都属于我!等我娘复活,我便要把一切都拿回来!”
沈鸢的眼神里带着轻蔑,“若你稀罕‘沈大小姐’这名号,我让与你便是。”只是,你须记住,天网恢恢,他日必有报应!”
“报应?”赵颜轻笑,“我被掳来这齑宇山庄,险些被用来活身养蛊,我才是受害者,怎会有报应?”
小小本来听那家族纠纷听得汗颜无比,但赵颜这句话,却让她睁开了眼睛,认真了起来。
“我还当你早就跟他们勾结了,原来跟我一样,是半路出家啊。”小小开口,带着悠然的笑意,道。
赵颜转身,看着她,“也亏得我被掳来,这才见到了我娘。左姑娘不也一样么,事到如今,是好处比害处多吧。”
小小笑着,“还行吧。”小小仔细一想,也的确是好处比较多,这不,连腕中的银针也取出来了。不过,有些事情,可不是得了好处就能作罢的。
“只可惜,左姑娘,你辛辛苦苦救出的人,恐怕也活不长久。”赵颜继续道,“魏公子他们此去,恐怕就是杀人灭口。”
小小叹口气,“生死由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天下又怎会有人傻到与神霄派为敌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颜道,“比起这句,我更想赞左姑娘你左右逢源呢。”
赵颜的语气平淡,但小小就是听出了敌意。小小笑笑,道:“左右逢源?呵呵,你又怎知,这不是我一手安排呢?……你应该也有怀疑了吧?为什么我知道掳走你的是齑宇山庄,还通知了莫允。今天又是因何得到地宫的地图,找到你们的。又是为什么要放走廉钊一行,单独留下来……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齑宇山庄牌匾上那枚翎羽是我插上去的哦,就在我看见你被掳的那个晚上……”
小小这番话下来,赵颜和沈鸢的脸色都变了。
小小暗笑。为什么每次胡诌,别人都会相信呢?而且,每次把自己诌得厉害得这么离谱,都没有人怀疑……这什么世道?难道,她就不能是个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的草包么?
“原来是你……”赵颜惊讶道。
小小眯着眼睛笑,“对,就是我。若非这样,你们怎么会这么草率布局撇清关系,又怎么会露出破绽,让我有机可趁呢?”她从榻上下来,道,“我也懒得骗你,其实我根本不需要调息,我的内力,从来都没被封过。”
赵颜退了几步,“你……”
“如你所说,银枭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不是他差遣我,而是我差遣他。呵呵……”小小笑得奸邪无比,“如今,你知道了一切,我自然不能留你活口。”她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