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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俱芦洲,妖族北海行宫。
妖族少主陆压与妖师鲲鹏在听得四大妖帅讲述后,一脸沉重的相顾无言。陆压鲲鹏二人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以燃灯为首的佛教上古七佛已经尽于燕京城外丧生,其中燃灯更是魂飞魄散。
地藏、镇元子、燃灯,下一个丧生的准圣又是谁?
“妖师,前方探子来报,说是宋军将在燕京城休整一月后,继续进攻北俱芦洲!”陆压顿了顿道:玄木岛显然是不给我等妖族退路了,我等却要如何处之?”
事到如今,宋金之战谁胜谁负已是明了。陆压鲲鹏二人想的只是如何保全妖族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少主,黄龙一战乃是此次封神量劫最后一战,我等既然牵扯了进来,怕是退无可退了。”鲲鹏沉声了良久,却是抬头望向那虚空,才缓缓道:“这一战不外两个结果,或是玄木岛获得胜利,或是玄木岛从此与通天教主截教一般,在天地三界被划去名头。”
陆压直观的认为第二种可能性要大很多,但心里又隐隐有着几分迟疑。这玄木道人自从出现在洪荒三界以来,在他身上发生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
玄木道人首创的分身修行**,连那号称道祖鸿钧之下圣人第一的太上老君也只能依葫芦画瓢;五庄观外,当时还是籍籍无名的玄木道人便将那称雄洪荒亿万年的父亲妖皇帝俊打败、凭着一条拐杖,和叔父东皇太一地混沌钟相持不下……
也许是因为父亲与叔父的缘故吧,陆压隐隐觉得玄木道人或将能逃脱这四圣的联手绞杀。在陆压的心中,一直都认为父亲与叔父乃是这世界最为厉害之人,终其父亲与叔父一生,也只有在玄木道人身上没有讨得便宜。陆压在心中并不愿意这样一个能与父亲叔父并列的人物就如此的陨落。
鲲鹏与陆压亿万年的师徒,见得陆压的神情,如何不知道陆压又想起了妖皇帝俊与东皇太
鲲鹏在心中暗叹一声,这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身,却从小被宠坏,直至自己惹下了滔天大祸,家破人亡后才幡然醒悟,开始立志承担起自己为人子、为族尊的身份与责任,开始了寻找家族那过往地无限荣耀地孩子啊!
不管我们能否成功,我们要对得住我们身上流淌着的古老血脉……
妖师鲲鹏那从来都是阴狠凶残地眼光中突然出了无限的和蔼慈祥。
“少主,道祖鸿钧天道变幻莫测,以我们的修为实难窥得其中一二!”在鲲鹏想得良久,才缓缓道:“少主不如前去拜会女娲娘娘,以女娲娘娘圣人之能,定能为我们指点一二。”
在鲲鹏的心中,其实是认为玄木岛断无逃过三教四圣联手打击的可能,本来想建议陆压将妖族牢牢的绑在佛道两教的战车上,与玄木岛一决生死,但是鲲鹏方才一番感触之下,便改变了主意。
并不是鲲鹏认为玄木岛将获得胜利,而是鲲鹏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这样对正沉浸在父叔辉煌中的陆压太残酷。
陆压想了想,朝着鲲鹏点点头,飞身一闪,便望那天外天娲皇宫飞去。
鲲鹏看着陆压的背影,突然自嘲的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么?
天外天,娲皇宫。
陆压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娲皇宫前,心中突然便情不自禁的升起了一股温情。在那自己最黑暗脆弱的一段人生里,在那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自杀谢罪的岁月里,是这娲皇宫,以她如母亲一般的胸怀,接纳了自己,点化了自己。
陆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待上去敲门间,那娲皇宫紧闭的大门却是自己冉冉打开,里面出现一个身着三尺红绫,背着一个金色项圈的乖巧小孩,正是那女娲门下童子,上一商周封神量劫的先锋大元帅哪吒(灵珠子)。
哪吒与陆压也是熟人,虽不拘束,道:“十太子,娘娘知你要来,特命我前来迎接!”
八二节 絮絮叨叨
娲皇宫内,妖族圣人、人族圣母女娲娘娘一直没有开怀过,皱着眉头在那静坐,数百年来一动不动。
陆压进得大殿,却是一眼便瞧见了女娲脸上的憔悴,心中蓦地犹如被针扎了一般,好不让陆压酸楚。
圣人不死不灭,如何会憔悴?定是女娲见得地界人妖两族纠缠不休,内心倍受煎熬所致。陆压“噗通”一声跪下,拜道:“不肖弟子陆压见过娘娘!”
女娲缓缓的睁开眼睛,朝陆压点了点头,示意陆压站起来说话。
“你之来意我也知晓,然我对于未来之事,却也不比你知道的多,我昔日便与你说过,妖族的前程,不在兄长(伏羲)的九九八十一卦之中,便无天机可寻。”女娲苦笑一声,抬头望向那茫茫的虚空,道:“黄龙一战后,怕是无论胜败,妖族,都将再不是以前的那个上古妖族了。”
陆压好一阵沉默,心中越发的没底起来,复又拜道:“还望娘娘指点迷津。”
“你昔日与鲲鹏一起前去那北俱芦洲之时,出手算计东胜神州人族,便当料到因果循环,有如今这个局面出现,我能指点你甚?”女娲却是又闭上眼睛,彷佛不欲继续交谈下去,道:“去吧,既然不知未来,你也无需想得太多。天无绝路,你日后行事,别再为那有损功德气运之事便可。”
陆压若有所思。
佛教,灵山。
万佛之祖如来端坐在莲台之上,正在舌灿莲花,与着一众佛子诵经讲道,一声声佛音梵唱从如来的口中飞出,在空间凝聚成一个个金色的“”字,让得一众佛子听得如痴如。
自从这一封神量劫开始后。如来好久都没有如此庄重的讲过佛法了。
如来眼光又缈到了身边空着的上古七佛的位子。心中就情不自禁的涌起了一股兔死狐悲地感情。
不论我与燃灯以前一起在三清道教;还是后来我们都一起进入了佛教。我们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只是一个竞争对手。以前争那三清道教圣人以下地第一人,后来争佛教圣人以下的第一人。
如今燃灯不在了,再没人与我争了,我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寥。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
如来看着那一众虔诚地佛子。凛了凛心神,又继续开口讲解那佛教无上妙法《金刚般若波罗密》。
封神量劫未定,道祖鸿钧天道幽眇,今日坐在这里的人,指不定下次就要上那封神榜,再难有见面的机会,佛教既然讲求缘法。便让我等好好珍惜这一段相处的日子吧……
天庭、紫霄宫。
如果说这地界宋金之战,宋军的节节胜利推进,除了妖族感觉大难临头之外,还有人有同样的感觉话,这人便是那号称天地三界之尊地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二人了。
两人心中清楚的很,如果玄木岛取得胜利,佛道两教败退。那张百忍与白素贞完成封神之事后,接下来的动作,便是在李松的支持下。来天庭的凌霄宝殿抢自己的位子了。
“夫君,玄木岛定难逃脱这黄龙一劫,那些个圣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等还是宽心便是。^^^^”王母见得玉帝闷闷不乐,便劝解道。
不提起圣人还罢,一提起圣人玉帝心中更是烦闷了。我身为天地三界之尊,却还不过是蝼蚁无异,都是那可恶地圣人啊!当初我初掌天庭时,若是没有圣人的掣肘。如今哪里能得到那玄木道人如此欺压于我?
我得不到的。我也一定不会让别人得到。
玉帝眼睛从那天庭蟠桃园上瞟过,暗暗的在宽大的袖袍中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佛教。须弥山。
接引准提两人遥望那地界北俱芦洲,慈悲的脸上满是疾苦之色。
“南无阿弥陀佛,这场封神量劫终于也行将结束!”接引唱了一声佛号,那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无限的解脱,道:“师弟,转眼间我们自洪荒以来,便快要度过四次量劫了。”
四次量劫,分别是第一次远古飞禽走兽三族之争,第二次巫妖之争,第三次商周封神和这一次的宋金之战。
“南无须菩提佛,师兄说地正是,想三族之争时,我们二人还未成圣,不敢参与其中,只躲在这须弥山上无日无夜的修炼;巫妖之战时,我们虽然成圣,可巫妖两族势大,我们也只能远远的旁观,后来商周封神时,我等便已参与其中。****”准提那枯瘦的脸上现了无限缅怀的神情,道:“如今的宋金封神,我们佛教已经是那量劫的主角了。”
准提的声音里有无限的感慨,却也有无限地自豪。
是啊,西方贫瘠,无论是天地灵气,还是宝贝良才,都远远地不如东土。可接引准提二人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埋头苦修,相互扶持,那亲兄弟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反目成仇,可不是亲兄弟地接引准提二人,却从来没有争吵过一句。
终究是苦心人、天不负,两人成就那普天之下只有六尊的不死不灭的圣人之位,又两人一手建立的佛教(西方教),也是遍布四周,为洪荒三界之翘楚。
两人在这一路上所受的艰辛,又有几人能明白?
接引的脸上突然出一个会心的微笑,道:“师弟,还记得我们当年闯荡洪荒,在不周山脚遇见的那一条欲吞噬我们的大蟒蛇么?”
“那一次我差点便丢了性命,幸亏师兄你替我挡了那大蟒蛇致命一击,准提如何会不记得?”准提突然便提高了声音,加快了语速,道:“那时我们才有金仙初期修为,我们看上了那条大蟒蛇守护的灵芝瑶草,便与之抢夺,那大蟒蛇也真厉害,浑身铜筋铁骨,刀枪不入,一口毒气还真是腥臭!”
“可不是,那一次我身受重伤,后来即便服用那那灵芝瑶草,我也是养了千年才好!”接引自嘲道:“我等师兄弟向来眼光甚准,可那一次却亏了大本!”
“还有一次……”
接引准提便如此絮絮叨叨的讲起了两人一起闯荡洪荒的趣事来,这一刻,两人都不再是那圣人之尊,不过是一对才踏入洪荒,傻乎乎的兄弟罢了……
昆仑山,玉虚宫。^^^^玉清圣人原始天尊手中紧握着一条金黄的绳索,心中感伤不已。
这条绳索正是自己以前赐予拘留孙的后天灵宝捆仙索,拘留孙在自杀前,深觉无脸面对元始天尊,是故在上封神榜时,并没有带走捆仙索,将之交还了元始天尊。
唉!傻徒儿,你又何必如此,为师若是要取回你的捆仙索,这天下谁人又难得住?那观音的玉净瓶、文殊的遁龙桩(七宝金莲)、普贤的吴钩剑,我不都没有取回么?
这时候,有白鹤童子来报,说是十二金仙中的黄龙真人求见。
原始天尊昔日立阐教成圣后,于洪荒行走想要收得门徒,却是在经过黄河之时,一条修炼成蛟龙的金蛇前来拜师。原始自诩盘古正宗,对门下弟子的出身看得甚重,见金蛇为妖,是故不允,那金蛇苦苦哀求,原始欲拂袖而去,金蛇道:“圣人如今没有那代步之物,小蛇既然无缘拜在圣人门下,愿为圣人坐骑!”
金蛇遂抽去自己修炼了亿万年的那一根蛟筋,做了一架九龙沉香辇与原始,原始感金蛇心诚,终将金蛇收与门下,这条金蛇便是黄龙真人。
黄龙真人因为没了蛟筋,修为一直难以寸进,为十二金仙中最低。再加上原始始终不喜黄龙真人,是故每次讲道分宝只时,总没有黄龙真人的份。
日复一日,黄龙真人越发的孤僻起来,在上一商周封神中,十二金仙唯有黄龙真人没有招得门人弟子,和这些也不无关系。
黄龙真人进来见得元始后,还是那般的萎萎缩缩的向着原始行礼。原始感叹一声,问道:“徒儿前来,却是所为何事?”
黄龙听得原始的声音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愈发的心中不安起来,战战兢兢道:“弟子启……启禀老师,弟子想出去走……走!”
原来封神量劫开始后,原始怕众弟子出事,便唤众弟子全部来到玉虚宫中。黄龙真人向来被师兄弟看不起,又没有什么朋友,觉得甚是烦闷,便想回到自己的二仙山麻姑洞去。但是又怕原始责骂,一直不敢开口,今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原始点点头道:“去吧!”说罢便将那手中的捆仙索递与黄龙真人道:“为师亿万年来一直没有赐予宝贝于你,如今拘留孙已去,这捆仙索便交给你吧!”
原始突然的改变,让黄龙真人很不适应,犹疑的望着原始不敢伸手去接,却是见原始的目光中满是鼓励。
就在黄龙真人快要出得玉虚宫时,原始突然道:“徒儿,为师乃是圣人,无须代步之物,那九龙沉香辇为师已经用功德炼化,你去将那蛟筋取回吧!”
黄龙真人的眼睛瞬间便红了……
八三节 孔宣成圣(上)
却说那大宋伐金几十万将士在燕京休养生息一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