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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写得很好,很工整,写到那个“万”字出现败笔,最后那个“重”字也没有写上去。
那会儿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必然很突然,很重要,以至丁鹤非独写不好那个“万”字,甚至立即放下笔离开。
究竟是什么事情?
龙飞不由自主的俯身拿起那轴横卷。
那个“万”字也已经完全乾透,丁鹤离开书斋显然已相当时候。
什么时候才回来?
龙飞沉吟未已,身后倏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好像有什么束西在爬动。
他应声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冷然站在那面屏风的旁边。
那个人年逾五旬,颧骨高耸,目光刀一样,闪亮而锐利,两颊亦有如刀削,三绺长须,一身蓝靛花绣,无风自动。
他身材出奇瘦长,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支孤鹤。
龙飞一眼瞥见,当场怔住!
那个人不是别人,也就是轻功两河第一,剑下从无活口的“一剑勾魂”丁鹤!
这是丁鹤的书斋,丁鹤在这个书斋出现,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龙飞惊讶的只是丁鹤如何出现。
他虽然不是面门而站,但在他站立的位置,若是有人从门外进来,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现在丁鹤的出现,他竟然全无所觉。
书斋那边的窗户只有两扇开启,但灯也就是挂在那边,丁鹤若是从窗口进来,纵然他轻.功如何高强,身形展动,亦难免带动灯光。
那刹那灯光并无任何变化。
那个窗户与丁鹤现在站立的地方而且又有一段距离。
丁鹤简直就像是本来站在那面屏风之后,现在才转出。
龙飞方才却已经很清楚屏风之后并没有人在。
难道丁鹤竟然懂得魔法7抑或是他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丁鹤看见龙飞在书斋之内,亦显得非常奇怪,半晌才脱口道:“小飞!”
龙飞回应一声:“师叔!”放下手中的那轴横卷。
丁鹤其实是龙飞的师叔,武林中人知道这件事的却并不多。
龙飞的师傅“一鸥子”二十年前已归隐。
丁鹤近这十年来亦已入于半归隐的状态中!
后起的一辈,很多都已不知道有丁鹤这个人,但对于龙飞,却很少有人不知道!
尤其这三年,龙飞的声名更是凌驾任何一人之上。
武林中当然有很多都想弄清楚龙飞的底细,特别是龙飞的仇人。
只可惜龙飞虽然没有隐瞒,在他们来说,大都仍然是陌生得很。
只有很少人联想到丁鹤,知道龙飞的师傅一鸥子与丁鹤乃是师兄弟!
丁鹤上下打量了龙飞一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龙飞道:“才到了片刻。”
丁鹤道:“到来之前怎么不先通知紫竺一声?”
龙飞道:“十天前,我已经着人送了一封信给她。”
丁鹤道:“倒没有听她说过。”
他的说话语声很冷淡,面上亦毫无表情,一反三年之前的那种亲切,在龙飞的感觉,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龙飞在不由自主仔细的打量了丁鹤一遍。
丁鹤比三年之前明显的苍老了很多,也不知是灯光影响还是什么原因,面色异常苍白,眉宇间彷佛凝聚着重忧,瞳孔的深处又依稀隐藏着恐惧。
目光转落在丁鹤那袭蓝靛花绣长衫之上,龙飞那颗心更就怦然一跳。
在那边小楼之中,突然出现在水月颧音之前的那个人不就是穿着这种蓝靛花诱衣裳。那个人不成就是他?
龙飞心念一动,自然又省起了丁鹤的突然出现!
那个人也不是这样鬼魅般出现?
他连随发现了丁鹤的左手用白布紧紧里着。
白布之上血渎斑斑。
他脱口问道:“你老人家的左手怎样了?”
丁鹤一愕,有些狼狈的道:“没什么,方才磨剑的时候一不小心割伤。”
这个时候磨剑?
像他这种老手怎么会这样大意?
龙飞虽然在怀疑,仍然关心的问道:“伤得不重吧?”
“皮外伤,不要紧。”丁鹤好像看出龙飞在怀疑,忙不迭解释。“真是个八十老娘倒绷孩儿,我磨剑三十年,这还是破题儿第一趟。”
龙飞试探道:“师叔这时候磨剑,莫非出了什么事?”
丁鹤打了一个哈哈,道:“你师叔差不多已经有十年绝足江湖,恩恩怨怨早已了断。”
他笑得显然有些勉强,一顿又说道:“不过武功不练,日久难免生疏,剑不磨,日久亦难免生锈,好像你师叔这种嗜剑如狂的人,纵然已退出江湖,武功始终还是不离手,剑也是还要常磨。”
这番解释虽则是甚有道理,龙飞仍然有一种感觉。
丁鹤在说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要这样隐瞒?
龙飞毕竟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尽管在怀疑,也没有追问下去!
他两步走到那边竹榻前,拂袖一扫,连随恭身道:“你老人家快请过来休息一下。”
丁鹤失笑道:“在你面前,我最少老了十年。”这一次他笑得虽然很自然,眉宇间的重忧并没有稍退。
他仍然走了过去坐下,说道:“你也坐。”
龙飞欠身在旁边一张竹椅坐下。
丁鹤旋即道:“这三年你在外面干得实在不错,前些时有几个朋友来探我,提起你,都机不绝口,连‘双斧开山’杜雷都倒在你剑下,年轻的一辈之中,论声名,相信没有盖得过你的了。”
龙飞道:“侄儿并非刻意求名,只是有些事实在不管不快。”
丁鹤道:“好!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一顿又说道:“你这次来得却不是时候。”
龙飞道:“哦!”
丁鹤道:“紫竺去探望她的外婆,要见她,要明天才成。”
龙飞道:“寿伯已跟我说过了,不过我……”
丁鹤笑截道:“不要不过了,师叔也曾年轻过,你们年轻人的心事又怎会不知道?”
话尚未说完,他的笑容便是淡下来,好像忽然触起了什么心事。
龙飞正要回答,丁鹤说话又已接上:“寿伯这时候大概已替你准备好房间。”
言下之意,无疑的就是要龙飞离开书斋。
龙飞脱口道:“师叔,我……”
丁鹤鉴貌辨色,道:“你莫非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龙飞沉吟道:“的确有件事想向你老人家打听一下。”
丁鹤道:“什么事?”
龙飞道:“那是关于隔壁那一幢庄院的。”
丁鹤一怔,瞬也不一瞬的望着龙飞,道:“隔壁那幢庄院怎样了?”
龙飞道:“我只是想知道那是谁的地方。”
丁鹤想想道:“那是萧立的庄院。”
龙飞道:“三枪追命萧立?”
丁鹤道:“正是那一个萧立。”
龙飞道:“听说他与你老人家是很要好的朋友。”
丁鹤无言颔首。
这并非什么秘密,老一辈的武林中人很少不知道丁鹤和萧立情同手足,“一剑勾魂”、“三枪追命”曾经联袂闯荡江湖,所向无敌。
可是现在提起萧立这个人,丁鹤却显得好像不大开心。
龙飞也是现在才知萧立就住在隔壁。
既然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丁鹤何以一直没有提及?
莫非两人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冲突?
龙飞试探道:“不知道那位萧老前辈现在怎样?”
丁鹤缓缓地道:“很好。”
他连随反问龙飞:“怎么你突然问起隔壁那幢庄院?”
龙飞道:“没什么7不过刚才走过,看见奇怪,信口一问。”
丁鹤追问道:“何奇怪之有?”
龙飞道:“那幢庄院好像已荒废了多年?”
丁鹤道:“你如何得知?”
龙飞道:“庄院的门户没有关闭,里头的院子野草丛生……”
丁鹤道:“这几年我也不知道萧立在搅什么鬼,好好一幢庄院弄成这样子。”
龙飞道:“师叔与他既然是那么好的朋友,怎么不问他?”
丁鹤微喟道:“他已经有三年闭门谢客了。”
龙飞道:“哦?”
丁鹤没有再说什么,呆呆的坐在那里,一面的惆怅。
龙飞转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人精于雕刻的!”
丁鹤沉吟道:“萧立的长子玉郎据说精于此道,无论虫鱼鸟兽,在他的刀下,据说都无不栩栩如生,所以有『魔手』之称!”
“魔手?”龙飞的眼前不觉浮现出那个酷似紫竺的木雕美人。
莫非就是出于萧玉郎魔手之下?
丁鹤接着道:“这附近有两间寺院的佛像据说都是出于他的刻刀下,我却是没有见过。”
龙飞道:“紫竺与他认识不认识?”
丁鹤道:“认识,以前他不有时都过来这边找紫竺闲坐,小时候更是玩在一起呢。”
“是么?”龙飞的心头蛮不是滋味。
丁鹤好像瞧出了什么,笑笑道:“你不是在那儿听到了他们两人的什么闲言闲语,所以赶回来一看究竟。”
龙飞慌忙摇手道:“不是不是,完全没有那种事。”
丁鹤道:“纵然有,你也大可放心,紫竺与他话虽说青悔竹马长大,完全不喜欢他这个人。”
龙飞苦笑道:“真的没有那种事。”
丁鹤双眉忽然皱起来,道:“不过他已经三年没有过来这边了,自从萧立闭门谢客,他就好像也都绝足户外。”
龙飞道:“也许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也许。”丁鹤一声叹息。
叹息着他望了一眼窗外,道:“不早的了,你还是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吩咐寿伯就是。”
龙飞欠身道:“师叔你……”
丁鹤道:“我还想在这里坐坐明天我再跟你好好的谈谈。”
龙飞只好告辞。
出了书斋,龙飞心头更加沉重。
不见了丁鹤倒还罢了,见了丁鹤,他心中的疑问非独没有解决,反而增加。
丁鹤的那一袭蓝靛花绣长衫的突然出现,自然使他联想到在那边小楼中突然出现的那个受伤的左手,自然便他联想到小楼中传出来的闷哼声,惨叫声。
丁鹤是否就是那个人?
他的手是否就在那边受伤,屏风上的血是否也就是他的血?
如果都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如何出现?为什么要到那边?那个水月观音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那个水月观音,那个长满了蛇鳞的怪人,那尊酷似紫竺的木雕美人到底是仙神抑或妖魔的化身还是什么?
不是仙神妖魔的话又如何离开那座小楼?
这些问题如果丁鹤就是那个人,纵然不能够完全解答,最低限度也可以解答其中大部份。
当然丁鹤或者有他自己的苦衷,一个问题也不会解答。
也当然他或者根本就不是那个人,对于那些事完全一无所知。
龙飞几经考虑,??容易才压抑住那股回头去一问丁鹤的冲动。
因为他看得出丁鹤现在的心情很恶劣,现在并非说话的时候。
酷肖紫竺的那尊木雕美人若非魔法或者仙术幻化出来,毫无疑问就出于高手刀下。
丁鹤长居于此,附近如果有第二个精于雕刻的人,应该不会只说出一个萧玉郎,那么那个木雕美人毫无疑问就是萧玉郎的杰作。
萧玉郎尽管有“魔手”之称,那把刀出神入化,但是,没有真实的东西为底本,纵能得其形,亦不能得其神韵。
那尊木美人就像是紫竺的化身。
紫竺与萧玉郎既然有梅竹马长大,交情应该不会浅,可是裸对萧玉郎,这岂是朋友之间所能够做出来?
万一真的是如此!
龙飞由心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妒忌。
那真的是妒忌,强烈到他自己也立刻发觉了。
他不由苦笑起来。
毫无疑问他是深爱着紫竺。
没有真爱便没有妒忌。
第六章 魅影
雨终于停下。
夜更深。
一辆马车在凤凰镇西而后一条小路上徐徐前行。
这正是日间险些与龙飞相撞,在龙飞追到萧家庄后门,一旁奔了出去的那辆马车。车厢中仍放着那副棺材,车座上也仍然坐着那个车把式。
一样的白范阳遮尘笠帽遮盖着面目,一样的衣衫装束,控缰握鞭的双手长满了一片片蛇鳞。
不就是那个怪人?
他进入萧家庄之后便不知所踪,现在却出现在这里,仍然驾着那辆马车。
这到底是妖怪还是人?现在他又要去什么地方?
那副棺材中是否又仍载着那个木雕美人?
辚辚车声与得得蹄声划破了深夜的静寂。
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家。
小路在大道的左侧,刚好容得那辆马车驶过。
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幢小小的庄院,隐约有微弱的愤光透出来。
那也并不是人家。
整个凤凰镇只有一个人敢胆住在那里,也非住在那里不可。
因为他是凤凰镇的乡绅出钱来看守那幢庄院的。
他叫做何三,本来是一个仵工,年老无依,也所以非接受这份工作不可。
那幢庄院之内的确只得何三是个活人,却有无数冤魂。
客死他乡,无人认领或者有人认领未暇运返家乡的死人都住在那幢庄院之内。
他们当然是不分昼夜,都卧在棺材之中。
变成僵尸的在深夜或者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