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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腰悬单刀,挂了百宝囊,骠悍之气毕露无遗。
第一眼见暴眼骑士踏入亭中,瞥了一眼中海,向第二名虬须骑士说:“二弟,把这家伙
赶出去可好。”
虬须骑士应喏一声,走近中海拉开大嗓门叫:“喂!小子,你听见没有,爷要在这儿办
事,滚出去。”
中海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徐徐站起,扫了众人一眼,将剑囊挟在胁下,懒洋洋地出
亭,在亭侧的树下坐了,食物包和剑囊放在身旁,倚坐着假寐,定神倾听五骑士谈话。
五骑士有眼不识泰山,他们无法看到中海的夹袄内所藏插飞刀的皮护腰,更不知青布包
里着剑,赶走了中海,五个人占据了五里亭,团团坐下,打开带来的食物包,将五个酒葫芦
和肉脯、爆蚕豆、五香豆、花生等下酒物摊放在亭桌上,一面吃喝,一面向北眺望,打开了
话匣子。
暴眼骑士咕噜噜灌了几口酒,嚼了一条烤兔腿,用不高不低的嗓音说:“咱们兄弟被派
来打头阵必须仔细些,黑旗令主的人在县城监视,咱们如果让鱼儿漏了网,岂不灭了咱们汝
州五霸的威风,所以必须认真些,免得走了眼丢人。”
虬须骑士接口道:“大哥,如果咱们发现了正点子,可不可以动手擒下,大功一件哩?
暴眼骑士摇摇头,正色道:“那怎么行,如果发现,咱们只负责飞骑传书,其他一概不
问,不能自找麻烦。”
“难道说,咱们汝州五霸只配做飞骑传书的走卒,五霸联手,武林一流高手照样可以打
听,未免大小觑咱们兄弟了。”另一名缺了门牙的骑士愤然地叫。
“三弟,稍安勿躁。”暴眼大哥平静地说,稍顿又道:“如果咱们五霸足以应付,还待
出动所有的人做什?千万不可乱了步骤,妄自称雄有百害而无一利,抓不到正点子不打紧,
打草惊蛇被正点子知警溜跑,咱们吃不消兜着走,也许会送掉老命,划不来,老三,丢掉你
的怪念头,少废话。”
“好,不说就拉倒,不过,把咱们当小跑腿差遣,可真不是滋味。”缺门牙老三嘀咕地
说着,神色愤然。
第四名骑士左颊有一道三寸长的疤痕,粗眉深锁地说:“许州的弟兄尚未派人前来禀
报,咱们是不是来早了些呢,难道说,正点子还没有消息么?”
“有消息还用得着劳师动众么,那家伙神出鬼没不可轻视哩!”最后一名吊客眉骑士接
口。
暴眼大哥用手向北一指,说:“来了一辆大车,留心些儿,大概是来自开封府中原车马
店的长途客车,南下的第一批客人到了。”
倚坐在树根下假寐的中海不住忖道:“汝州五霸结义五兄弟,在武林中小有名望,怎么
做起跑腿的人来了,他们的主子是谁?”
他对武林动态十分陌生,找不出答案,只好静观其变,半闭着眼睛留意着五霸的举动,
他认为施姑娘可能易了男装,决不会乘车南下,所以对往来的车辆毫不注意。
车声辚辚,越走越近,确是中原车马店的长程客车,两侧开窗,车后设门,轴向两侧伸
出,单车辕特长,有两段辕扣,所以可驭四匹马,单车座位相当高,两个赶车的伙计挥动着
长鞭,四匹健马轻快地奔驰,轮声隆隆,近了。
亭中五骑士出到路中,一字儿排开,暴眼大哥高扬马鞭,舌绽春雷地大吼道:“停车检
查。”
马车徐徐地停下来,车座上的赶车把式含笑道:“诸位爷们有何见教?”
暴眼大哥掏出一块锡腰牌扬了扬,也不管对方是否看清便纳回腰中,说:“咱们是巡检
司的巡捕奉命缉拿要犯,叫乘客下车。”
遂平地当往来要冲,治安素称良好,并不曾设有巡检司检查行旅,赶车的人岂有不知之
理,赶车伙计一怔,问:“诸位爷是那一个巡司的……”
“废话!下车!不然治你个妨碍公务之罪。”
跋车大汉见状只好乖乖地插上长鞭挂上,一跃下马,疾趋车后放下踏板,拉开车门陪笑
道:“诸位客官请下车,巡检司的官兵要缉拿要犯,委曲诸位一下,请下车。”
车厢分为两段,前一段是女眷,中间用木板隔开,留了一扇门,这是长程客车必须设有
的隔厢,便于分隔男女客人,后段是男乘客,全都迷惑地携带着小包里下车接受不速之客的
检查,女乘客瑟缩在车中,她们不下车。
汝州五霸在五名男旅客前后仔细用目光搜视,五个旅客全是中年人,没有任何岔眼之
处。
“女客也下来。”暴眼大哥怪叫,声如打雷,嗓门奇大,语气凶暴。
四名女客跌跌撞撞地鱼贯而下,两名穿着素的中年妇人,一个老太婆,一个年方二八的
小村姑小村姑花帕包头,穿两截夹花衫,弓鞋长仅三寸,怯生生地躲在老太婆身后,清秀的
脸蛋上泛着惊恐的神情,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手中挽了一个小包里,神情惹人爱,发育匀称
的身材,令男人看了怦然心动。
暴眼大哥双目精光四射,先在两个中年妇人浑身上下狠狠地打量,蓦地伸手扣住一名妇
人,另一个大指头在女人眼角一抹。
中年女人失声惊叫,极力挣扎。
一名中年人愤怒地抢出,怒叫道:“岂有此理!清平世界……”
“住口!退回去!你想死不成?”虬须老二大吼,手按着刀把逼上。
中年人惊得脸色发白,恐惧地后退。
暴眼大哥的手指放开,女人眼角的笑纹恢复原状,这证明她不是经过化装易客术掩饰本
来面目。
连老太婆也经过暴眼大汉的详细检查,轮到小村姑了。他一把将小村姑从老太婆身后拉
出,小村姑一声尖叫,惊得膝盖发软,摇摇欲坠。
暴眼大哥似乎经验丰富,左手扣住小村姑的右肩井,假使对方有反抗的企图,大拇指便
可扣入制死肩井穴。
他将人向身前拖,叱道:“乖乖地静下来,太爷又不把你吃了,鬼叫个什么劲?”
虬须大哥拦在小村姑身后,沉声道:“先制她的气门试试,便可知道她是不是正点子
了。”
暴眼大哥桀桀怪笑,得意洋洋地说:“愚兄有更妙的办法对付雌儿,少不了她得露出马
脚。”
说完,拧住了小村姑的粉颊。
“救命啊……”小村姑尖叫。
树下的中海站起来了,抓起身旁的剑包,一步步向路中走,虎目中神光似电,看了不平
事,他把自己的事署诸脑后了。
“啧一”声响,暴眼老大在小村姑的颊上亲了一记暴吻,哈哈狂笑道:“如果是正点
子,岂甘受辱?”
虬须老二接口道:“明知必死的人,些少耻辱何足道哉?她会忍下来的。”
暴眼大哥略一沉吟,说:“贤弟所说大有道理,再试上一试。”
声落,一把抓住了小村姑的衣领,食中指已从衣领内深入,接触温暖腻滑的胸肌。
小村姑像是失了魂,一双小手拚命打着暴眼大哥的胸膛,一面嘶声尖号:“畜生!放
手!放…救……救命……”
跋车大汉无名火起,抢出大叫道:“住手!你们没有任何理由侮辱妇女,更不该折辱敝
店的客人的……”
“教训他!”暴眼大哥吼。
吊客眉老五一声不吭,从赶车大汉身后冲上,飞起一脚,“噗”一声闷响,赶车大汉向
前栽出。
有刀疤的老四恰好伸手将人接住,往上一带,“砰”一声来一记钩拳,钩中赶车伙计的
下颔,放手大笑道:“记住了,赶车的人不可管闲事,这是规矩。”
跋车伙计晕头转向,“叭”一声仰面便倒,手脚朝天,吃力地在地上挣扎呻吟。
暴眼大哥手指再动,拉断了小材姑的领钮,手指再住下探,快接触到乳峰了。
“天啊……我……救命……”小村姑嘶声号叫。
老太婆号叫着奔上,咒骂道:“天杀的!你们这些强盗……”
话未完,虬须老二一把将她抓住,信手一带,冷笑道:“老大娘,你活腻了?”老太婆
踉跄跌出倒在丈外号哭。
蓦地,路旁传来中海愤怒的吼声:“狗东西!你们才活腻了。”
汝州五霸似乎一惊,想不到会是被他们赶出亭子的人出头管闲事,来得太突然,五人似
乎一时还不该怎么办才好,都未有所举动。
中海已在这短暂的疑惑间到了,叱道:“还不放手,你们好大的胆子。”
缺门牙老三迎上,吼道:“王八蛋!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管记太爷们的事来了,你好大
的狗胆。”
中海沉住气,冷笑道:“先别问太爷们是什么东西,你们是巡检司的巡检么?”
“是又怎样?”
“拿来。”中海伸手叫。
“拿什么来?”缺门牙老三气势汹汹地叫。
“代表身份官阶的腰牌。”中海冷冷地答。
“你配?去你娘的蛋!”老三怒吼,一拳疾飞。
“老三小心。”吊客眉老五大叫,急冲而上。
叫晚了,中海已用剑包拨开老三的来拳,一拳斜飞,“噗”地一声正中老三的左颊,顺
势反拳猛带,“噗”一声闷响,老三的左颊又挨了一拳,满口的牙齿全部松脱,狂叫一声,
喷出含血的牙齿,倒撞出丈外,跌下路旁的深沟挣扎。
吊客眉老五恰好到达,一声怒吼,拔刀出鞘,来一记“力劈华山”,疯狂上扑。
虬须老二也撤下钢刀,飞步赶上叫:“毙了这狗东西,上!”
中海退出路旁,招手道:“来来来,太爷要你们爬着离开。”
暴眼大哥丢了小村姑,冲上叫:“纳命!那儿走?”
有刀疤的老四去我救三,其余三人狂追中侮,中海为了避免惊扰行旅,要引他们到亭后
的树林旁草坪动手。
跋草的两名伙计相当机警,火速着男女客人上车,鞭声暴响,大车向南飞驰。
北面尘头大起,两辆大车和八匹健马如飞而来,第二大车中,施姑娘扮成了一个少年流
浪汉,倚窗假寐。车经过五里亭,由于她的座位在近亭一边,面向相反的方向,加上正在闭
目养神,蹄声和轮声扰乱了她的听觉,未发现亭后的恶斗。
中海退入亭后树林,向侧掩出草坪,冲着衔尾挺刀追来的吊客眉老五冷笑道:“跪下讨
饶,发誓洗面革心,今后决不欺凌弱小,此刻还来得及,不然悔之晚矣!”
吊客眉老五用行动作答覆,一连五刀,奋勇冲仆,钢刀劈风的厉击啸风动人心弦,刀招
不但凶猛而且防护得亳无空隙,可知这家伙在刀上下过苦功。
虬须老二随后赶到,截住中海的游走方向,攻出一招“青龙入海”,扎向中海的下盘,
暴怒地叫道:“大爷要剁你一千刀,着!”
中海在闪闪刀光中闪动,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在刀光霍霍中游走,恍如蝴蝶穿花一
般,凶狠的钢刀在他身前身后弄影,他毫不在乎。
他一面避招,一面问:“诸位伪装公门中人惊扰行旅,侮辱妇女,罪不可恕,恶行法理
不容,从实招来,你们到底是何用意?”
暴眼老三江湖经验丰富,已看出中海的艺业十分惊人,居然在两把钢刀中游走自如,赤
手空拳如入无人之境,冷静沉着,神定气闲,心知今天遇上高手了。
当下不由心中发毛,横刀喝道:“阁下高姓大名,为何插手汝州五霸的事?”
中海一声长笑,身形一晃,鬼魅似的脱开两把钢刀的威力圈,沉声道:“我,大地之
龙。”
暴眼大哥吃了一惊,向已放下老三奔来的老四叫:“四刀联手,毙了他。”
老四一击暴喝,飞扑而上,四把钢刀形成合围,分四方各占方位。四把钢刀齐伸,侧身
碎步迫进中海。
“大地之龙,你的末日到了。”暴眼大哥沉喝。
中海屹立中心,弹开布囊口,徐徐拉剑说:“太爷却不愿你们死,每人留下一条右臂,
免得你们日后为造孽而死在侠义英雄的剑下,所以大爷今天替你们消灾。上吧,还等什
么?”
声落,向前疾射。前面是老大和老四,两把钢刀一上一下凶猛地攻出,连人带刀疾旋而
进,发挥了拼命单刀的威力,但见刀光疾闪,风雷隐隐。
后面,老二和老五同声怒啸,火杂杂地上扑,双刀向两侧一张,突然凶狠地聚合。
上下左右四刀齐聚,声势惊人,用一把轻灵的剑在四刀聚合中相抗,不啻以卯击石,毫
无侥幸之理。
快!快得如同电光一闪。中海一声长笑,人影倏动,不进反退,突从右后方冲出,紫色
的剑影疾闪,笑声未落,已从右后方老五冲上的方向掠出,刀光剑影乍合,像是两人错肩擦
过,人影倏止。
鲜血飞溅,一把钢刀划出一道翻滚着的光团,斜剌里飞出三丈开外。擦过左前方老四的
身侧。
“铮!”艺业不凡的老四一刀挥出,击落了飞来的钢刀,要不是手急眼快,几乎被飞来
的钢刀击中,待至看清了刀影,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铮!”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飞坠在老大身前。
刀阵瓦解,风暴徐息。
老五冲前两步,还不知右臂已失,猛地向右大旋身,想一刀砍向掠过身侧的中海背影。
没有刀砍出,他却“哎”一声厉叫,踉跄地向外急逃。
中海在丈外转身,左手抓着包了剑鞘的布囊,右手紫光闪闪的追电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