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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老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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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儿江湖上的人物,还有衙房里的哥儿们。头儿跟最低微的走卒。禁子同衣同住,同甘共苦。

吃一样的粥,啃一样的馍,跟他们一样睡在地上,不另设床,办案行军时徒步行走,不但不骑马,还一样背负行囊。还替士兵肩粮,分担士兵的辛劳。我们班房里有人病倒,他亲自喂药照料,连看大夫的钱,他都代垫,他自己病倒了,却没有看病的钱。牢头梁往下,他害了眼病,眼看要瞎了。成天躺在床上,背上匪出了瘫疮,要不多走动便要渍烂,头儿便在办完公事后,抉着他走动到天明,衙里有个老庶长。叫陈上下,因长年骑马走报,得了痤疮,溃烂灌脓,奇臭无比,痛得死去活来,头儿每天便为他吸脓刮毒——你大概连陈上下。梁往下这些小人物也没听说过吧?”

红猫接逍:“我是小人,更是小人物,大人您就别嫌我这小人物多嘴、多事。武功一地,本来就一直任用大人你的亲友在重要的职位上,但后来是头儿逐步将户位素餐。拿钱不做事的闲官调走,请能干的人取而代之,而且采取刚烈的手段,来打击罪犯,用严厉的手法,来取缔上享劣绅,更以维护律法的精神和行动,谁仗势行为,知法犯法,他一定厉办不赦,使县里的百姓活得比邻县和睦平安。在这之前,民声怨道,民怨不得伸,而今,人人拍手称庆,说大人是青天父母官。衙里兄弟,个个能打,差官皂快,无不守法,是以连知府高阳大人都对本县另民相看,可是,头儿迄今,也只任职总捕,还是个候补,稍有出头,就给打压,要不然,大人就先调升唐将军,以压制头儿……………你说,大人你这是对头儿算好,还是算坏?是重用,还是轻用?到底是恩人,还或也跟我们一样,只不过是小人?

谢梦山听得脸色发黄。

他现在是真的打从心里认为:这两个不适抬举的家伙当真是多嘴,多话,多舌,多是非!

……………不过无论怎样,他都得熬过这关再说!要真让这些人造反得成,只怕今儿就是自己的末路了!

所以他干笑如干咳……………真的干笑得好象他的干咳一般的的笑道:“庄捕头,你当然是个能干的人,所以我才重用你呀!庄捕头当然是个得人心的人,所以才会有那个多拥护他的部下啊。。。。。。这点嘛,可见下官没看错,摁,的确没看错。”

铁手说话了。

他忍不住要说几句话。

说几句衷心的话。

他先叹道:“庄兄。”

庄怀飞忙道:“铁兄。”

铁手道:“就这么听来,庄兄来这儿任事不过数载,有这样的非凡成果,可真是不容易的事啊!”

庄怀飞道:“却是说什么,也比上上铁兄。铁兄办的是大事,破的是大案,我的却是区区小事耳:你做的好事都有人留意,传诵天下:我做的善行不足挂齿,最多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心知。”

铁手道:“这不对。庄兄是真正建立地方上的治安,维持百姓平静的生活,这才是最实在的,最需要办好的,也最了不起的。”

庄怀飞道:“但我先是在高处做事,在亮处行事,无论做了什么,当即传诵天下,事半功借。当然铁兄是有实力、有才干的人。可我是在低处着手、暗里办事,做什么部分外吃力,事倍功微。”

铁手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庄兄这般比较不公平。也不公道,且太自贬了,为民请命,身先士卒,这点庄兄做得比我出色,县里民生安泰,庄兄居功至伟。行善不讲求人知,方是真正的善行。”

庄怀飞感唱的道:“可不是吗?所以,我却还只是个县城里的小捕头。”

铁手截道:“可是,却人心拥戴,部属皆鹰效死命的领袖——这一点,铁某人这点虚名虚势,就远远比不上你!”

谢梦山摘口道:“这便是了。若不是我的扶植与栽培,今日他岂能龙游大海,尽展所长?——他却是这样对待他的恩公!”

铁手这次忍不住了,直斥道:“你常在口头上说栽培他、扶植他的,事实上,他没有你,会不会更成功?你没有他。会不会更槽?你到底是在真心扶植、培育,还是在打击。压杀?你对他好多,还是坏多?你是功大、还是过大?”“可是……”谢梦山期期艾艾地道:“我还把女儿嫁给他呢!”“可是,”铁手冷然反驳:“你刚才以为已制住他的时侯,还说才不会把令千金嫁给一个贼!”

谢梦山顿时变脸,怒不可竭:“铁游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非要揭下官的疮疤,激庄捕头杀我不可吗!”“你只是贪心。虚伪,却罪不该死。”铁手忽然觉得身上好像有些异动,好像烧热了的水,即将在壶时喷出热气似的,他沉住了气,把话也下去,声不变音,调下变节,“我却认为庄兄仍是不该做这样的事!”

红猫一听便叱道:“铁手,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何尔蒙也阴们例地道:“铁二爷,而今,你也自身难保了,还是省省吧。”

庄怀飞脸上没什么;眼里却出现了一种戒备的神色,道:“没关系,你只管说说。”

铁手道:“吴铁翼作奸犯科,罪无可恕,你维护他,那是害了自己,也误了大事。”

格楞格登,外面传来一阵急风,山风。

斜急。

太白山下,本就气候不稳定,常伴有急风斜雨,招人愁思。“愚缸”之外;有许多密集的四方竹子,山风袭来,分外潇潇。

庄怀飞正色望着铁手:“你可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扳助我的?”

铁手摇摇头。

——摇摇头时他才发现,他的脖子已能动了。

难道他中的毒己然逐步解除了?

如是,庄怀飞等人为何没有觉察?

——是他们高估了这药性、毒力?

既然他自己渐有活动能力,却不知谢梦山。唐天海等人是否亦然?

庄怀飞可有防范?

风更急,悲回哀还,小雨密且寒。

如泣如诉。

如诉泣。“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栽培过我。他是真的下了功夫。敛抑我的锐气,培养我的志气,训练我的武功,磨练我的耐力。我能当上衙差,并且几次国办案而得罪当朝掌权者而不死,便是因为他保住了我,那一次你师兄无情要抓我,还是吴大人阳阴奉违,不了了之,我若在一处得罪了权贵,他便设法在上疏通,调我他去。”“我明白,他是识英雄于微时。”铁手沉重地道,“可是法理人情,毕竟不能混为一谈。你是捕快,更不能因询私情全小义而误法纵罪。”“我娘吝目,一直因他之助,我才能放心出去办事、办案。”庄怀飞充满感情的说,“他是知法犯法,子人放火,劫财夺宝,甚至还植毒殆害,残杀同党——可是,其实,只要他叫我一道,我也一定放下一切,陪他卖命——但他还是不想我惹祸上身。”

铁手长叹了一声,心想:可能他还防着你,不让你参与吧!但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也不知该不该说,说出来会不会伤他的心。”“就算我能来武功县里任事,也是由于他的力荐,”庄怀飞缅怀的说,“他常常来看我,由于他面子,谢大人也只好对我礼待——毕竟,他仍为官的时侯,好歹都是谢大人的上司。”

这点倒是铁手也不知道的。

却见何尔蒙这时向庄怀飞点了点头。

庄怀飞也向红猫颔了颔首。“何况,”庄怀飞说下去,“吴大人现在已走到了穷途——

”“那是末路。”庄怀飞的语音在山风来条里充满了悲情,“一个人在这个年纪面临绝路、我怎忍心将他舍弃,还在此时此境背叛他呢!”“那是英雄床路啊!”

庄怀飞又叹了一声,眉蜂似积了雪花似的,用手掌拍着双膝。“是未络,但不是英雄…

…”铁手更正道:“庄兄,我有事要相告。”“你说。”“你要小心。”铁手告诉他,“我感觉到我的功力已差不要……”

话未说完。

因为说不完。

唐天海己似杀人鲸一般,发动了狂飙式巨大的攻袭。

他左手“飞”出了一大块黑压压的泥浆也似的事物,才一出手,便有一股浓浓的苦味。

他右手却“炸”出了一团白光,且“虎”的一声。

一面斧头!

这都是他的杀着,一招两式,两路并进,同时施为!

他要拼命!

他要一击必杀。

——因为如果失手,这也可能是他的“末路”了!

他竟比内力深厚的铁手更快恢复战斗力!

第三部末路狂风

第一章刀剑笑一笑

他的斧便是剽窃自余默然的“大苦头”!

他已吃过苦头。

这一次,他要他的敌手吃吃他的苦头!

——斧头!

他的斧头一黑一白,一个暗沉沉的,一个在发亮,一把回旋析出,一把独劈华山,一面带风挟啸,一面寂然无声,但无声的却比有声的更势凶,有声的要比无声的更刁钻,都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齐齐夹攻。急取庄怀飞!

他要他的命。

唐天海已恨绝他了!

他要庄怀飞也吃吃他的“苦头”!

若庄怀飞没有准备,那么,碎然遇袭,而且还是这般凌厉的斧头,只怕是非常危险的。

可是庄怀飞却似“等候多时”了。

他一点也不震讶。

亦不意外。

唐大海一动,他就俯身,抄刀,拔剑,然后,刀剑一架,及时格住了双斧!

他一向少用刀,也不使剑。

可是他舞一道刀花,使一圈剑花,有形有格,是威是势,刀剑一交时,星花四溅中,居然在风声中听来如一声尖锐而短促的笑。

他的刀和剑,居然笑了笑:

然后“叮!当!”各一响,硬生生架住了一黑一白二飞斧!

飞斧攻势给瓦解。

但刀折。

剑断。

刀是好刀。

“牧诗刀”。

剑是名剑。

“长老剑”。

但这好刀名剑,居然抵不住这双斧合击。

——唐天海发出的飞斧,功力还不及原创者余默然的二成,要是由余飞斧发招,庄怀飞又焉接得下这两斧?可惜。余默然已给他毒杀。

一击既未能杀敌,唐天海本来还要追击。

——“本来”。

但他没有再进一步攻击。

——为什么!?

这是他大好时机啊!

庄怀飞手上的刀剑已断,而唐天海还有绝活儿。

可是他没有劲。

……………好像一颗流动的珠子,突然给人一脚踩住了。

铁手却动了。

他这时才把他的话说完:“。。。。。。我的功力已差不多复元了,你要当心!”

这时唐天海已跟庄怀飞打了起来,看来庄怀飞是绝对有充分防备的,既然如此。。。。。。他突然劈空一掌,打了出去。

他不是打人。

也不是攻向苑子内。

而是遥劈了苑外竹树丛中一掌。

掌风在狂风中猖了一狂。

竹叶饮狄,但既不落叶,也不伤枝,只在着掌之际,发出如同萧声一般的呼啸。

铁手这一掌似打得莫名奇妙。

而且也似乎打了个空。

空空。

铁手打了那一掌,马上又觉得全身一轻,丹田气海立时又变得空空如也。

这时,夏一跳和何尔蒙左右包抄,几乎同时赶到。

他们一左一右,抉持住他,一个双指取他双目,一个一掌向他天灵盖拍落。

铁手本欲动手,但那一掌既出;换回来是一个大空,然后心头一阵狂跳,耳呜目眩,好一阵的舒泰通素,欢快频传,之后,又回复原来的情状:

他已使不上力。

动弹不得。

看来,他又重新“受制”。

而且,只怕唐天海的遭遇也是一样:

他们一先一后脱险,但却都只有“递出一招”的时间。

——甚至更短。

然后又回复原状。

何尔蒙跟夏一跳对铁手下手都很重,却不是因为他们恨铁手,或与他有私仇,而是因为他们都很“敬重”铁手。

因为他们都知道!

铁手一身内功直修横练,已臻刀枪难人、利器难伤之境地,如果不是攻取其要害,不是尽重拳出击,只怕绝对讨不了好。

是以,夏金中一出手,就一掌向铁手的百会穴拍下去。

何尔蒙则用食、中指与无名,尾指各二指并合,直戳铁手双目——仿佛还怕光是一只手指插不瞎铁手的眼睛、就算铁手的于是铁打的,身于是铁铸的,但无论如何,双目总不可能是对铁眼,而百会穴是人身大穴,就算他有颗铁头也经不起这当头重击。

何况他现在已无还击之能。

也无招架之能。

甚至没有闪躲的能力。

就在这刹间,庄怀飞陡地大喝了一声:

“住手!”

——刚才铁手为他挡掉唐天海施毒的石桌时:他也遂喊了那么一声。

不过,刚寸他喝止的时候,唐天海当然没有收手,铁手也照样动手帮他,而今,何尔蒙及夏金中都一齐突然停手。

庄怀飞一叱两人就收手,看来,他们毕竟没有全力出手。

四指就停在铁手双目前不到二寸处。

手掌就止在他百会穴上。没有拍下去。

铁手没有眨眼。

他虽失去闪避的能力,但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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