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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四爷忽然狡黠地笑了笑,道:“尽管他无时不刻地观察着我,可是我也在观察着他。你知道我用什么方法观察他么?”童四爷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充满威严,“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做这种蠢事。千万不要去观察别人。你的眼睛看到别人时,别人的眼睛也一定在看你。”
阿超抬起头,目光中露出钦佩之色。
童四爷一字字道:“了空一直住在教堂。”
阿超愕然,半晌道:“教堂可是……”
童四爷哼了一声,道:“那只是表面现象,外国人在这个时候来中国,没安什么好心。他们需要利益,霍天弃便给他们利益。”
阿超垂下头,静静地听童四爷的教诲。
童四爷森然道:“如果有机会……”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他本是想让阿超在机会下连杜弃一起杀掉,可是杜弃的行踪不定,时常出没,可是却偏偏没有具体的停留地点。
童四爷叹了口气,因为杀死了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他这样做,只是想把霍天弃激出来,可是如果真的将她激出来,他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呢?
阿超没有问童四爷未说完的话,童四爷既然不想说,一定有他的原因。
阿超只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碰到狄杀,我怎么办?”
童四爷沉吟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有阿超这么一个杀手,如果撞上狄杀,狄杀一定可以一眼看出。看出,竟未着阿超的身份就会暴露。
阿超显然也是因为这个问题,他看着童四爷。
童四爷狠声道:“杀。”
阿超忽然有些担心,道:“我听说他能躲过子弹。”
童四爷沉下了脸,道:“你怕了?”
阿超摇头道:“不是。”
童四爷道:“在暗处开枪是绝对没有人可以躲过的。”
阿超点了点头。
童四爷道:“万事小心,如果没有成功……”
阿超嘎声道:“不成功,便成仁。”
童四爷摇了摇头,道:“成仁是错的,你不可以成仁,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莫要轻易地扣到扳机。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只有活着就会成功的机会。”
只是这种机会却不会太多,童四爷明白这个道理。
阿超起身,喝过童四爷递过的酒,童四爷也破例喝了一杯。
童四爷忽然对转身的阿超说道:“装好你的枪,不要让人第一眼就看到你擅长什么。否则你失败的机会更大。”
阿超点头。
童四爷摆摆手,道:“去吧。记住,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回来。因为我——需要你。”
第九十二章 谁与谁的战
无论如何,霍忌离开教堂,可能对许多人都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一个人却绝对是一个惊喜。陈中良这几天过得很充实,吃饱喝足之余,还可以和阿雅聊聊。虽然阿雅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她的精神似乎在这几日都花在了依着门扉向外张望。
陈中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远远地叹口气,然后便一脸笑容地过去寻找有意思的话题。阿雅总是附之一笑,渐渐地她开始明白陈中良的心。可是她却没有接受的打算。
忘记一个人并不是随口说一句就能从脑海中消失不见。
也许是惭愧地原因,陈中良有时也会在触到阿雅的目光后变得心神不安。而阿雅却似乎已经超然物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话语也少了许多,只是一天淡淡问了一句陈中良道:“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陈中良吓得不轻,急得摇头摆手,阿雅笑了笑,便没有去再理。她也是一个特务,即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前天陈中良鬼鬼祟祟地跑出教堂外,尽入阿雅眼中。
奇怪的是前天晚上那一轮奇怪的枪声,像传统春节的鞭炮一样,劈里啪啦一番,却没有伤着一个人。
枪声过后,来教堂祈祷的人更加少,甚至连许多名流也不来了。
这几天的教堂冷清的只有寥寥几个外国人来,而且他们也失去了原先的虔诚模样。
别人也许听不出杂乱的枪声是谁出的手,可是有一个人却很奇怪,他不仅听出了枪声,而且还知道是谁的人。
曾有阔绰人用七十支枪去换取陆云徵月一夜,结果他只是看了一夜,虽是看,这个人也觉得值得。
这个人就是神父。
外面杂乱的枪声,说明至少有七个人在外面活动,可是非常明显的是,这些人并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恐吓什么。
神父听着枪声,对一直跟他讨论关于《圣经》和《佛学》的了空道:“这枪声针对你而发,有人已经发现了你在这里。”
了空沉吟半晌,道:“也许并不是发现,而是……”
神父摇头道:“这里是教堂,没有敢在这里开枪,除非是不想要命的人。”
了空道:“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有人告诉他人我在这里。”
神父一愣,有些尴尬,道:“你实在不应该怀疑我。”
了空笑道:“神父那里话,我是指你那个来路不明的朋友,陈中良。”
神父皱眉,良久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了空低头,默然不语。神父的头上却已经泌出汗珠。
了空抬头看了一眼神父,道:“如果我想杀他,几天前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神父松了口气,感激地把桌上的酒杯倒满。
了空喝着酒,忽然问道:“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就此罢休?”
神父肯定道:“不会。”
了空微微点头道:“我也觉得不会,而且我坚信就算是有人来找麻烦,也肯定不是这些人找麻烦,而是一个可怕的人。
神父动容道:“可怕的人?”
了空点头。
神父忽然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离开?”
了空摇头,道:“如果离开我可能真的就会危险,在这里反而安全的多。”
神父不解。
了空徐徐道:“过不了多久,杜弃一定会来。他得到的许多消息都是通过我……”了空看了一眼神父,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已经太多了。
神父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该知道的话绝不多嘴去问一句,他明白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没有利益。
教堂外。
繁华的大街还像往日一样,喧嚣而又有着奇特的宁静,大腹便便的阔佬,身无分文的乞丐,往来交织的车鸣,吆喝不断的黄包车。刚刚走进世界的青年,已经在世界中走过半辈子的老者,在这条街上便被分了出来。
晚风轻吹,吹弹着十里洋场的诱惑。艳丽的灯光如同灯红酒绿中的女郎一样,无论你如何行走总可以看到总可以遇到。
在这条纸醉金迷,情愿糊涂的街上,有一个人十分与这里的一切极不协调。他没有坐车,只是一步步走来,一脸的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车鸣擦肩而过,车夫吆喝着向远处跑去。
天空中似乎还飘荡着风骚女人的歌声,如同被撕裂一般。
阿超慢慢地停下脚步,灯光放肆地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向教堂张望,默然伫立片刻,向着教堂走去。
走向教堂,他却没有走进教堂。
教堂里似乎一片寂静。
一名女子虔诚地跪在那里,从穹顶垂落的白幔掩盖了她的脸,她背后那些安静摆放的桌椅上坐着一个关心他的人,陈中良。
她的言语含糊而不清,陈中良竖着耳朵很想听清楚,可是他一句也没有听清。
听不清,在他认为便成为了秘密,这个女人心中的秘密。他有些不好受,可是却也没有将这种不好受放至脸上。
阿雅口中念念有词,她在为一个人祈祷祝福,希望那个人真的能和她在一起。也为自己的过错忏悔,以求得原谅。
阿雅紧闭双眼,泪水在她模糊的言语下一点点流出。脸色煞白,似乎大病初愈。除了陈中良,还有一个人在很细致地打量。
了空,隐身于白幔之中,静静地如一幽灵,一动不动地盯着阿雅。
鸽子飞来飞去,咕咕叫个不停,似乎饿了,似乎感觉到今夜的气氛不对。
神父忽然在二楼向一直端坐的陈中良招了招手,陈中良看一眼阿雅,向招呼他的神父走去。
阿雅的祈祷完了,她睁开眼睛,心理上很欣慰,精神上得到安慰。在陈中良的诉说下,她有了信仰,就是刚才听他祝福的上帝。她幸福地笑了起来,擦掉泪痕,喃喃道:“每天我都在为你祈福。”
幸福的笑容忽然变成了苦涩,她摇摇头,缓缓转身,然后被吓了一跳。一个身着灰衣灰裤的人,没有头发,也只有一只耳朵,不知何时就立在了她的旁边。一直听她说话,直到她说完这些话,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阿雅忍不住有些脸红,自己心中的秘密被人听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空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听过阿雅的话,便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了空开口问道:“你很喜欢霍忌?”
听到这句话,一向很警惕的阿雅忽然失去了警惕,脸上幸福地笑着,也没有犹豫,向了空点头。
了空表情古怪,喃喃道:“那他为什么要让我杀你呢?”
阿雅没有听懂,问道:“你说什么?”
了空道:“他喜欢你么?”
阿雅忽然变得黯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失神道:“应该喜欢吧……也许他心里只有那个死去的人,或者说是另一个活着的人……应该不会是我。”
了空怔住,打量在忽然之间似乎历经沧桑的阿雅。
了空手中有一把短刀,如果这柄刀从阿雅的头上插进去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空在犹豫,前几天他放过了陈中良,今天忽然想把阿雅也放掉。
这不是他的风格,已经成名江湖二十年的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和这种犹豫。
也许真的是老了,老人一般都会犹豫,而且是一种善良的犹豫。
他缩手把短刀放回袖中,长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人痴情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阿雅淡淡地笑着,这句话是否正确,总之,对她而言,她是没有怨言的,因为今天的局面都是由她一手造成的。
不可原谅的错误,甚至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尽管这样,她还是有一点点的幸福,因为曾经快乐过。
虽然快乐时光短暂易逝,可终究快乐过。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阿超的枪已在手,他的手很稳,他跟杜弃这样的杀手不同之处,在于他的功夫不高,可是他的手却很稳。
他为了训练一双稳而有力的手没有牺牲什么,没有刻苦的训练。
可是却绝对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这双手。
他训练的方法有些奇特,因为他用的方法是别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因为训练他手的——是女人。
如果你的手在碰到女人高耸的乳房而不抖,如果你碰到她长而结实的大腿而不抖,如果你碰到她樱桃般的嘴唇而不抖。
能做到的没有几个,可是阿超做到了。
为这个做到他也付出了代价,他对女人竟然已经没有感觉。无论女人用何种手段,他始终坐怀不乱,即便他脸上有笑容,也绝对不是因为女人而兴奋的笑容。而是他故意流露出的笑容。
扣动扳机,了空就一定会倒下。
阿超自信自己的枪法,如果说要打你的左眼,绝不会让你的右眼流血。
可是过了很久,他仍旧没有开枪,因为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走路很慢,但身体却很笔直的人。杜弃,很冷的目光,他站在了空的身边,一言不发。
他有些地方变了,可是对他认为永远比不上他的人态度却没有变。
他看了空的眼睛有些奇特,似乎有着愤怒的恨意。他给这个人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是这个人却没有做出一点让他舒服的事,甚至成为霍天充的狗。
杜弃本来是想让了空做自己的狗,可是这条狗,会自己找主人。
了空看到突然出现的杜弃,忽然慌乱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杜弃是来做什么的,他是来看阿雅到底死了没有。如是已经是死人,那么他会回去向霍天弃报告。如果没有死,他仍然会回去。只不过这样性质就不同了,性质不同,结果自然也就会变得不同。
结果就是:如果阿雅不死,那么他了空就得死。
杜弃忽然奇怪地笑了,这一声笑令了空毛骨悚然。
杜弃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把目光移向依然跪在那里的阿雅。他依然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等了空开口。
了空深吸一口气,道:“我永远记得你。”
杜弃道:“哦。”
了空道:“记得你救了我一命。”
杜弃冷笑,这虽不是笑话,可是比所有的笑话都让人感到可笑。杜弃道:“我也不会忘记你。”
了空苦笑。
杜弃道:“她还没有死。”
了空忧虑地看了一眼茫然无知的阿雅,道:“她没有错。”
杜弃奇怪地看了一眼了空,道:“今天的怪事实在太多了,但最怪的要属你这一件,一个从来只杀没有错的和尚,竟然会说出别人没有错这句话。”
了空的脸色不停变化,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