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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玉如目光一扫赵钰、潘莎、云野鹤等三人,摇头冷笑说道:“昆仑派这一代中,专出谋夺掌门名位之人,知非子曾经害我母亲陆琳,谋夺掌门名位。如今向飘然竟又暗害知非子,谋夺掌门名位!”
这一番话听在赵钰、潘莎、云野鹤耳内,宛如晴空霹雳,震响当头,一齐目注那位号称“昆仑逸士”的向飘然师叔,惊诧欲绝。
向飘然则怒视鹿玉如,咬牙说道:“你不要含血喷人,妄肆挑拨。”
鹿玉如冷冷说道:“那封密函的字迹分明是你所写,难道我还认它不出?”
向飘然目射凶光,眉腾杀气,厉声叫道:“你若拿得出证据,向飘然从此埋名隐姓,永绝江湖。否则我非把你连同这夏小狗,碎尸万段不可!”
鹿玉如一声冷笑,伸手入怀,取出一张信笺,递向赵钰、潘莎及云野鹤等。
向飘然一见这张信笺,不由面色惨变,蓦然一式“潜龙升天”,斜拔数丈,转化“神龙渡海”,纵向一片密林之中,遁迹不见。
赵钰、潘莎、云野鹤等,见柬上字迹果是向飘然所书,加上他这羞愧一走,事实更属显然,遂不禁相顾默然,摇头苦笑。
鹿玉如也感慨不禁地长叹一声,说道:“赵师兄、潘师姊及云师兄不必难过,向飘然羞愧一走,昆仑派中老辈人物全数凋零。三位师兄师姊好好召集同门,慎选掌门人,闭关吉练功力,莫涉江湖恩怨,十年二十年后,昆仑一派定可更新气象。小妹则本身恩怨纠缠,尚不知何时方了,我们就此分别了吧。”
赵钰、潘莎、云野鹤等,如今对鹿玉如已无敌意。不禁各自互道珍重,在一种惜别伤离的情绪之中,黯然而去。
鹿玉如目送这三位昆仑门下去远以后,俯身拾起地上散落的九枚“天荆毒刺”。向夏天翔笑道:“你怎会凑巧跑来,帮了我一次大忙?”
话音方了,目光一注手中的“天荆毒刺”,愕然说道:“向飘然好不狠毒!他大概因为我身有‘天荆毒刺’的解药,故而在这毒刺之上,又复加了其他毒物。”
夏天翔听她这样说法,果见那“天荆毒刺”紫黑色的刺身之上,又加了一层暗绿的光芒,不由摇头说道:“这位‘昆仑逸士’向飘然委实歹毒,他分明立意要把你置于死地。”
鹿玉如秋波一转,看着夏天翔,含笑说道:“你怎会单独一人?我那霍秀芸小妹呢?”
夏天翔觉得鹿玉如温言笑语之下,亦颇柔媚可人,遂应声答道:“芸妹回转峨嵋,把震天派订定明年二月十六为开派之期,邀请举世武林人物参与盛典一事,禀报她师傅玄玄仙姥知晓,并传告罗浮、少林等派去了。”
鹿玉如哦了一声,又复目注夏天翔问道:“我有一件事儿,始终存疑心中,要想问你一问。”
夏天翔问道:“什么事儿?是与我有关的么?”
鹿玉如点头笑道:“自然与你有关,你为何一再查问我是否骑过青马,到过九疑山,及杀过‘祁连四鬼’呢?”
夏天翔脸上飞红,嗫嚅难答,只好岔开话头,手指祁连派掌门人“九首飞鹏”戚大招的那匹千里菊花青说道:“你当日骑的,是不是这匹马儿?”
鹿玉如点头笑道:“戚大招把这匹千里菊花青视同性命,向不借人,但对我却属例外。当日我骑它路经九疑山麓,便因此马,引起‘祁连四鬼’误会,拦道喝问,口出秽言,才一齐死在我的昆仑刺下。”
夏天翔蹙眉问道:“你展眼间连杀四人,心中是否有些不忍?”
鹿玉如摇头笑道,“那‘祁连四鬼’平素邪淫残暴,不是好人,这种东西要多杀几个,江湖中才安静得了。”
夏天翔见她分明与戚大招等沆瀣一气,但如今语意之内,却又对祁连群凶不满,不由莫明其妙,好生疑诧。
就在此时,那匹通灵龙驹千里菊花青,突然声音悲厉地仰首长嘶,并走到鹿玉如身旁,举起前蹄,向她轻轻扒拨。
夏天翔失声赞道:“这匹龙驹,也颇通灵,它像是有什么话儿,要对你说。”
鹿玉如点头笑道:“它真是一匹通灵异种、千里龙驹,你要不要骑上一骑,试试脚力?”
夏天翔摇头苦笑说道:“不要,不要,我在黄山巧遇‘九首飞鹏’戚大招时曾经骑过,结果被它摔下来两次,跌得不轻。”
鹿玉如听得掩口笑道:“你不要怕,我先向它打个招呼,它就不会摔你了。”
夏天翔闻言,蓦然想起自己曾向仲孙飞琼学过几句兽语,如今正好一试是否灵验,遂对鹿玉如含笑说道:“先打招呼之事,我自己会来。”
鹿玉如意似不信地盯他几眼,笑道:“你真多才多艺,居然还懂兽语?”
夏天翔讪汕笑道:“你且慢夸奖,我只学会两句,是否灵验,还靠不住呢。”
说完,手抚千里菊花青长鬃,向它耳边颇为诚恳地低声说道:“哈叽里摩,摩叽里哈,哈叽摩摩古龙。”
说也奇怪,那匹千里菊花青,本在瞪着两只马眼,怒视夏天翔,但听了他这几句话儿以后,眼中敌意忽收,换了一种和蔼亲善的神色。
鹿玉如惊奇无已,娇笑说道:“你这几句活儿真灵,它已经对你好啦!”
夏天翔更是满腹得意,手拉丝缰,轻轻跃上马背。
千里菊花青果未丝毫倔强,但马头一抬,又向鹿玉如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
夏天翔知道宝马通灵,千里菊花青两度长嘶,嘶声凄厉,决非无故。正欲与鹿玉如就此事相互推敲参详,但目光注处,忽见鹿玉如面色惨白,手抚右肩,业已摇摇欲倒。
这种突然发生、毫无声息的奇异变故,不由使夏天翔大吃一惊,慌忙下马,向鹿玉如问道:“鹿……鹿姑娘,你……你怎么啦?”
鹿玉如银牙紧咬,右掌一翻,自右肩头上,起下一枚紫黑中微带暗绿的加毒“天荆毒刺”,蹙眉说道:“我,我中了向飘然的暗……暗算毒手。”
夏天翔这才想起自己隐身洞内之际,曾听“昆仑逸士”向飘然身有十枚“天荆毒刺”,先前用“红云蛛丝网”御敌收在网中的只有九枚,原来向飘然并未远去,藏在暗处,留了一枚加毒“天荆毒刺”,对鹿玉如突下毒手。
千里菊花青大概早已发现敌踪,才两度长嘶示警,可叹自己与鹿玉如均过份疏神大意,致有此失。
夏天翔思犹未了,三数丈外的小林之中,业已腾起“昆仑逸士”向飘然宽袍博袖的矫捷身影,带着得意凶狂的笑声,驰登高崖,电疾而逝。
夏天翔虽颇痛恨此人卑鄙无耻,但因鹿玉如身中“天荆毒刺”,急待救援,遂顾不得追击向飘然,眉梢深笼忧色,向那正自取药服食的鹿玉如问道:“鹿姑娘,你眼药以后,感觉怎样?是否……”
鹿玉如抬手微掠云鬟,凄然微笑说道:“我大概还可以再活两个时辰。”
夏天翔失惊说道:“怎的这等严重?”
鹿玉如苦笑答道:“向飘然是昆仑一派中的用毒专家,他又蓄意要把我置于死地,故在‘天荆毒刺’之上所加的剧毒,定然厉害无比。除了你在祁连山绛雪洞所见的那两位黄衣长发老人,大概无人能解。”
夏天翔看了那匹千里菊花青一眼,瞿然说道:“这匹千里菊花青是罕世龙驹,脚程绝快,我骑它送你到祁连山绛雪洞去好么?”
鹿玉如好似业已支持不住,缓缓卧倒在石上,摇头说道:“这样安安静静的,或许可以活上两个时辰,倘若在马背奔驰。则连一个时辰也难活。再说祁连山绛雪洞离此千里迢迢,这匹马儿的脚程不论如何快法,也无法在我未死之前赶到。”
夏天翔天生情种,眼见自己曾为她远赴岷山蔷薇坟、祈求蔷薇愿力的这位绝代佳人,即将奄奄待毙,不由急得满面通红,搓手说道:“那……那……那便怎么办呢?”
鹿王如虽然身中毒刺,性命在呼吸之间,神情反比夏天翔镇静得多,叹了一口长气,幽幽说道:“你若肯帮我的忙,便找个洁净的山洞,抱我进去,让我死得比较安静舒服一点。”
夏天翔想起自己适才藏身的山洞颇为洁净隐秘,遂把鹿玉如轻轻抱起,极为小心地进入洞内。
鹿玉如星眸闪动,一扫四周,似乎对这所山洞颇为满意,气息微弱地向夏天翔低声笑道:“你这人还算不错,居然替我找到了一个颇为洁净安宁的埋骨之处。”
夏天翔听她这样说法,心中好不凄然!目注鹿玉如,眼眶红润,柔声问道:“鹿姑娘,不要这样想法,你虽身中剧毒,或有解救之策,也未可知。”
说到此处,忽然眉头深皱,急急问道:“鹿姑娘,你所中‘天荆毒刺’之处,是在右肩,可曾将通心血脉闭死?”
鹿玉如道:“我若不封闭通心血脉,早已身人重泉,魂游地府。”
夏天翔眉梢微现喜色说道:“既然如此,则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拼着舍去一臂,性命总可保住。”
鹿玉如知道夏天翔是劝自己断臂求生,不由螓首微摇,凄然一笑道:“女子生性爱美,除了本来丑陋,无法可想之外,谁不以绝代容光自负?有道是:‘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倘若少了一条手臂,便令我活上八千岁,八万岁,又复何趣?”
夏天翔见她这般执拗,不禁愁锁双眉,深自思索可有其他解毒妙策?
想来想去,想不出丝毫可为鹿玉如解毒续命之法,遂自急碍在洞中负手徘徊,连连顿足。
鹿玉如看着夏天翔,讶然问道:“当初在昆仑山下,我曾用‘天荆毒刺’对你暗下毒手,你怎么不记仇恨,反倒如此关心我呢?”
夏天翔无可奈何之下,遂向鹿玉如问道:“鹿姑娘,你要不要听段故事?”
鹿玉如点头笑道:“我生存在人世的时间业已不多,听段故事也好。但我对武林间的剑影刀光,腥风血雨,已感厌倦,请你把这段故事说得美丽缠绵一点。”
话音刚了,突然呻吟一声,娇呼说道:“哎呀,我身上怎的这等冷法?”
一面说话,一面业已冷得禁受不住,不但娇躯急颤,连满口贝齿均在捉对厮拼。
夏天翔见状好生不忍,知道是毒力使然,遂席地而坐,解开自己所着的青衫,把鹿玉如的娇躯抱在怀中,默运神功,以本身纯阳真火,化成温和热力,为她驱寒取暖。
约莫一盏茶时过后,鹿玉如抖颤稍止,目注夏天翔,以一种极为感激的神色,凄然笑道:“你对我这样好法,我愿意和我霍秀芸小妹一样,叫你翔哥哥了。”
夏天翔本就对鹿玉如有些爱好,何况在她这样气息奄微的遗留之际,自然不肯令她加深任何刺激、伤心,故而闻言之下,连连含笑点头,并把鹿玉如的娇躯抱得更紧一点。
鹿玉如在夏天翔的怀抱之中,好似感觉异常安慰,慢慢阖上双目,有点倦然欲睡的光景。
但双目才阖,忽又微睁,看着夏天翔,自娇靥之上浮起一丝天真的笑意,缓缓说道:“翔哥哥,你要讲给我听的故事呢?再若不说,我可能便听不见了。”
夏天翔起初因鹿玉如手下极辣,对她未免有些又爱又怕,但如今见她这副天真无邪的婉娈神情,与霍秀芸简直毫无二致,不由爱意滋添,好生怜惜,把自己在九疑山麓对她一见钟情,苦于不知姓名来历,无法互通款曲,遂远赴岷山蔷薇坟,求取蔷薇愿力之事,细说一遍。
鹿玉如听得睁着两只大眼,凝注夏天翔,凄然笑遁:“翔哥哥,你真会安慰人,但这段故事编得虽颇美丽缠绵,却有点令人难信。”
夏天翔此时因对鹿玉如所中的剧毒无法解除,眼看她片刻之间,既将香消玉殒,自然心中又怜又爱,听她不信自己所言,不由急得满面通红,剑眉紧蹙。
鹿玉如见他这般神色,婉然笑道:“翔哥哥,不要急,我相信你这段美丽的蔷薇故事好了。”
“蔷薇故事”四字提醒了夏天翔,遂自身边取出那瓣新近才由“巫山仙子”花如雪交还的“紫玉蔷薇”,递在鹿玉如手中,含笑说道:“玉妹请看,这紫玉蔷薇花瓣,便是那位主管蔷薇愿力的‘蔷薇使者’赠我之物。”
鹿玉如玩弄着那瓣“紫玉蔷薇”,忽然极为婉娈地向夏天翔微笑说道:“翔哥哥,这紫玉温润得多么令人可爱,你转送给我好么?”
夏天翔眼看玉人无救,心情凄悯已极,哪里还忍拒绝鹿玉如所要求?伸手微抚她如云的秀发、点头说道:“当然可以送你,但玉妹所中的剧毒是否确已无法解救?你自己怎么一点也不担忧呢?”
鹿玉如见夏天翔肯把那瓣“紫玉蔷薇”送给自己,立刻持向唇边,不住亲吻,仿佛高兴已极。
但听见夏天翔继续往下一问,鹿玉如脸上的神情又由高兴已极,转变为凄凉不堪,星眸微阖,自睫毛中涌出两行泪珠,幽幽说道:“翔哥哥,我生来孤苦,所行所遇,又复奇异绝顶,矛盾不堪,根本无甚生趣,怕死则甚?”
说到此处,泪眼微开,用那两道足以令人心醉神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