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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上官文凤如此从容,原来她有恃无恐。
刚见她出现在小舟上,瞬眼间已到了现场,太快,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朱媛媛看来与她是素识,笑着招呼道:“司徒姐姐,你好!”
司徒美春花般的笑了笑,走近上官文凤,把手往她肩上一搭,脆生生地道:“怎么回事,你们是约好了来的?”
那种亲呢之状,令人侧目。
田宏武很宽奇怪,到底司徒美知不知道上官文凤也是女儿身?邑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当着别人这样亲热,便不成体统了。
上官文凤淡淡一笑道:“这位马公子指我横刀夺爱,要杀我哩!”
马公子的脸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眸中妒火熊熊,狠盯着上官文凤,那样子恨不能要把她一泡口水吞下去。
司徒美移开了搭在上官文凤肩上的手,乜斜着眼,向马公子道:“马大哥,是真的?”
马公子像发了寒栗,簌簌抖个不停,老半天才进出一句话道:“有这么回事!”
司徒美道:“哟!马大哥,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我与这位上官少侠交往,是因为彼此情投意合,并不碍你的事,为什么要横岔一枝?”
马公子口唇发颤,一张脸成了关云长,激愤地道:“司徒美,你知道害臊么?”
司徒美娇笑道:“马大哥,你是教训我?”掠了掠鬓边被风吹乱了的散发,又道:“武林儿女,道义交往,发乎情、止乎礼,这有什么不对?再说,我喜欢和什么人来往,是我自己的事,也不劳你过问呀?”
马公子的脸孔,扭曲成了戏台上的小丑模样。
田宏武突地想起数月前,也是在开封附近,初见师妹与司徒美在一道,她曾说,天下最丑的,莫过于充满妒意的脸谱,现在看起来,实在是不错。
如果她是故意,便有失厚道了,但话说回来,像马公子那份什么人也瞧不起的神气,应该让司徒美这等女人挫挫他的锐气。
久久,马公子才开口道:“司徒美,别以为你很了不起,我只是……”只是什么,他没说下去。
司徒美道:“马大哥,我不是常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这样想不开?无论男女,一个人只能爱一个人,不能爱尽所有的人,是么?”
这话,已说得十分露骨,谁也听得出来言中之意。
朱媛媛与丁香互望了一眼,作了个会心的微笑。
马公子突地改变了态度道:“大妹子,我们自小一块长大……”
司徒美截断了他的话道:“我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之交,不必你提醒我,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吗?一个人一种性格,小时候可以互相适应,长大了便不然,性格不合的人在一起,是最痛苦的事,何必作茧自缚,钻牛角尖呢?”
马公子的脸色由红转白,咬着牙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不来?”
司徒美道:“你自己应该很清楚的!”
马公子抿抿嘴,道:“很好,我马之章等着找你们算帐,再见了!”说完,转身便待离开……
“且慢!”田宏武开了口,声音冷得使人发颤。
司徒美这时才真正注意到了他,那脸孔使她的秀眉登时锁了起来。
马公子一昂首,道:“什么意思?”
田宏武缓缓向前挪了两步,道:“马之章,有人托在下办件事!”
马公子冷傲地道:“你算什么东西?”
田宏武一披嘴,道:“至少比你这东西强了些,看你一表人材,说话却其丑无比。”
马公子目中迸出了杀芒,他正一肚子气,正好要发泄,阴声道:“别人托你办什么事?”
田宏武一字一顿地道:“在你脸上做一个像在下的记号,再加……”
马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连变,把田宏武看了又看,但他记忆中没有这个紫棠色的疤面脸色孔,大声喝问道:“你是谁?”
田宏武道:“疤面人!”
马公子道:“本人不认识你!”
田宏武冷哼一声道:“不必认识我,你只要记住数月前,一个丧失了功力,被你无端毁容的人就成。”
马公子惊怔退了一步,这一提,他当然记起来了,但眼前疤面人,说什么也不是那被毁容的白衣书生,他记得对方很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被毁了容的人,委托替另一个被毁容的人讨帐,天下有这等奇巧事?
田宏武被毁容,现场只丁香一个人知道,但她没吭声,也设特殊的表情,可能她没想到那里去,因为眼前人根本不是田宏武。
马公子完全傻了,如果说眼前人便是被自己毁容的白衣书生,戴面具便会掩去疤痕,而那肤色像是天生的,那他该是谁呢?
司徒美冷冷地道:“马公子,你对一个没有功力的人下手,这与你平日口头上说的不符吧?”
马公子咬着牙道:“当时我不知道对方丧失了功力。”
司徒美一点也不放松地道:“那下手的原因又是什么?你也不问问对方是谁?”
马公子设开口,他怎能说出为了谁呢?
田宏武怕泄露行藏,也不说破,手中剑连鞘一横,道:“在下要出手了!”
马公子栗声道;“你与那托你索仇的人是什么关系?”
田宏武道:“密切得像是同一个人。”
马公子面上又布起了傲岸之色,口角一拉,道,“本公子今天不想杀人,你自量些把!”
田宏武“嘿!”了一声道:“可是本人今天定要在你脸上划个十字,让你尝尝容貌被毁的滋味!”
马公子手中剑一斜,道:“你定要找死,也是没办法的事,出手吧?”
他那起手式,与田宏武一样的诡异。
蓦在此刻,一骑马泼风也似的奔了来,人未到,声音已到:“公子,大事不好!”
马公子回过身去,冲着来人道:“什么大事不好?”
来人下了马,是个跟班打扮的小伙子,只见他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道:“老爷……老爷他……”
马公子面色一变道:“老爷怎么样?”
跟班带着哭声道,“老爷……等公子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马公子的面孔起了抽搐,栗声道:“老爷的旧疾复发了么?”
跟班的用袖子擦了擦汗水,道:“是的,据太医说,至迟拖到今晚,小的……找了您一个早晨了。”
马公子回顾田宏武道:“我们的帐改日再结!”说完,狠狠瞪了上官文凤一眼,带着跟班,上马匆匆驰离现场。
田宏武本已横剑待发,一听对方生父垂危,父子要见最后一面,这是常伦大事,如果毁了他的容,便有失仁道,反正这笔帐不愁讨不回,所以他没阻止对方。
司徒美笑向上官文凤道:“我们也该走了?”
上官文凤点了点头,向田宏武道:“疤面兄,后会有期了!”
田宏武心头涌起了一阵幻灭的悲哀,深深望了她一眼,颔了颔首。
一对假风虚凰飘然而去。
田宏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再没有可以亲近的人了,但是,但是,自己这份容貌,还是让人遗忘的好。
想着,他也开始挪动脚步。
朱媛媛幽幽地道:“丁香,多像他?”
丁香道:“看背影,似乎就是一个人!”
朱媛媛叹息了一声,道:“走,我们继续找他……”
田宏武听得清清楚楚,他只有暗自苦笑的份儿。
口口口口口口
月色如银,普照大地,一切的人和物,都沐浴其中。
同样的一个月亮,但给人的感觉却各自不同,有的踏月夜游,有的望月思乡,有的期待月圆,有的悲伤月缺。
月亮不会改变,也毫不偏私,照着欢乐的人,也照着流泪。
田宏武静静地站在凤凰庄故址的老神树下。
树荫遮去了月色,人变成了一条黑影。
他是来重温失去的梦,还是想从回忆中寻求安慰?
人说,老年人活在回忆中,因为他不再有希望,也没有未来的憧憬,只有过去的才属于他,而一个被现实排挤的人,也常常会从回忆中寻求慰藉。
田宏武此刻的心情正是如此,他仿佛又看到了一对大眼睛,扎着蝴蝶结的辫子,在草地上晃动,飞扬……
从大眼睛,他不期然地想到了丁香,但丁香绝不是小秀子,小秀子已经长眠在风凰庄的废墟里,活在另一个不可知的世界中。
现实是残酷的,只有回忆最美好,可惜,除了儿时的片断,回忆是一片空白。
追凶,他决心要追查这桩发生在五年前的血案,他觉得自己本身所蒙受的冤屈已不重要了,因为自己被逐离师门,也被师父追回了功力。
为小秀子一家报仇,这是他义不容辞的事。
他出奇地想:“如果小秀子还活着,她会爱自己这个疤面人么?”
月光下,一条人影歪歪斜斜地奔了来,手里还抱着东西,胁下扶着拐杖,略不稍停真入废墟。
田宏武不由心中一动,这人影来得古怪,莫非与凤凰庄血案有关?他当然不愿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于是弹身跟了过去。
那人影停在废墟中央的半堵残墙下,撇开了地上的枯草败叶,把带着的东西摆开,是一坛子酒,一大包烧肉,拐杖横在一边。
蓬首赤足,形同乞丐,田宏武立即认出是“宇内狂客”胡一奇,记得数月前,自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半老妇人胁迫离开这开封一带,是他现身替自己解了围,自己还在醉仙居请他吃喝了一顿。
现在已经明白那半老妇人是马公子一路的,原因是阻止上官文凤与司徒美交往,因为自己身着白衫,所以被误认为小师妹。
“宇内狂客”来此何为?赏月么?即使朝了相,对方当已认不出自己是谁了。
“哈哈哈……呜呜呜!”
“宇内狂客”仰天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这古怪的动作,使田宏武惊诧不已。
接着,只见他拍开酒坛子的泥封,然后伸出手笔,手心对着坛口,一股亮晶晶的酒柱,吸上掌心,一震,酒水泼了开去,月光映照下,像撒出一把珍珠。
田宏武大是骇然,这怪人的内功,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宇内狂客”泼完酒,口里大声道:“欲访知交今何处,且将浊酒吊英表!”声如金石,激荡夜空。
田宏武的血行不由加速起来,莫非他是姨父生前的故旧?
“宇内狂客”就地坐了下去,张口一收,一股酒箭,射入口中,有如长鲸吸水,这种喝酒法,世上还真少有。
田宏武心里在转看念头,该不该现身探问一下?心念未已,只见“宇内狂客”咂了咂舌头,口里嘟囔道:“一个人喝酒多乏味!”
说着,朝田宏武隐身处抬了抬手,道:“朋友,来陪我喝上几口,免费招待!”
田宏武暗吃一惊,想不到对方早已发现自己,当下现身走了过去,拱手道:“前辈见召,不敢不陪!”
“宇内狂客”打量了田宏武几眼,阴阳怪气地道:“老夫一向是吃别人,今晚设办法,只好破例请客,坐下吧!”
他对田宏武的疤面,似乎毫不惊奇,可能他见过的怪人怪事太多了。
田宏武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中间隔了个酒坛子。
“宇内狂客”道:“没碗,小哥你将就着凑合,就瓮口喝吧!”
田宏武面上一热,他不知道能否依样画葫芦,他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在以前,他绝不敢尝试,因为功力还不到这等境地,现在情形有些不同,古墓百日,得金丹之助,功力已平增了几乎一倍。
想了想,隔尺许对着瓮口,用力一收,一股酒箭,射入口中,由于初次尝试,没把握控制,呛得他连连大咳,泪水直流。
“宇内狂客”抚事道:“妙啊!小哥还有这一手,也不算白糟蹋,不过,这有个诀窍,用力不宜过猛,酒水入口,应立即闭喉,然后再吞下。”
田宏武擦擦眼泪鼻涕,尴尬地一笑道:“承教了!”
照着“宇内狂客”的指示,果然得心应口。
没碗也没筷,菜只有用手抓来吃,好在烧肉是干的,没汤水,不然就够受了。
吃喝了一会儿,“宇内狂客”道:“冲着你这个喝酒的能耐,老夫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田宏武心念一转,道:“疤面人!”
“宇内狂客”漂了他一眼,点头道:“好好,很贴切!”过了一会,突地扬眉道:“啊!
你竟不问问老夫是谁?”
田宏武淡淡地道:“前辈是‘宇内狂客’,知道了何必再问。”
“宇内狂客”瞪眼道:“你怎么知道的?”
田宏武道:“凭前辈的名头,见了面准认得出来。
“宇内狂客”打了个哈哈道:“说得好,你拍马屁的工夫还不差。”顿了顿,又道:
“这么晚了,你来这荒郊野地做什么?”
田宏武正愁没法开口探问,立即乘机道:“可能与前辈的来意一样!”
“宇内狂客”动容道:“你知道老夫的来意是什么?”
田宏武沉静地道:“前辈在刚到此地时所念的‘欲访知交今何处,且将浊酒吊英灵’业已充分地说明了前辈的来意。”
“宇内狂客”动容道:“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