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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而知,这是间岩窟石室。
靠边就是岩石斧凿的石床,床上铺了兽皮,很暖和,田宏武就躺在这石床上。
他惊异地坐起身来,心想:“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这里?”
刚刚苏醒,脑里仍是昏迷迷的,思绪有些紊乱,他慢慢地回想所发生的事,最后,他判断自己在毒发坠马之后遇救了。
救自己的是谁。
显然毒已解了,不然再不会醒转。
试运功力,身上并没感觉什么异样,他喜极欲狂,又一次死里逃生。
突地,他敏感地想到是否又是“复仇者”重施上次古墓的故技?
他下了床,身上穿的仍是那袭紫衣,摸摸脸,疤痕触手,面具是被除去了,长剑和锦袋,好端端地尚放在床头。
从室门外望,黑黝黝的,像是间更大的石室,隐约中可见也是石桌石墩等摆设。
正在惊疑不定之际,一条人影,出现室门外透的光晕中。
他倒是骇了一大跳,定睛望去,现身的是个五十左右的老者,身着黄葛布长衫,五绺长须垂在胸前,一脸正气,望上去有些仙风道骨,只是神色很冷峻,使人望而生畏。
“你醒过来了?”这是老人的第一句话,声音很冷。
田宏武深深一揖,道:“敬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人冷漠地道:“不必谢,说不定老夫又会杀你!”
说着,进入石室。
田宏武打了一个冷嫩,怔住了,这老人说话太古怪,与他的相貌完全不相称。
老人径自在石床上落座,道:“靠近些,老夫有话问你!”
田宏武向前挪了两步,他本来有很多话要问,但被老人古怪的性格逼住了。
老人,端正地坐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叫田宏武。
“因何中毒倒在山中?”
“这……”
“说实话!”老人目中陡射奇芒,像要看澈人的内心。
田宏武定了定神,他当然不能说出“复仇者”来,心念一转,道:“晚辈前来南召参加剑会,一时技痒参加挑战,失手毁了会主,被对方手下暗器攻击,所以……”
老人一抬手道:“够了,都是实话么?”
田宏武有些心虚,但仍应了一声:“是的!”现在,他已推翻了刚刚的想法,这老人与“复仇者”无关!
老人点了点头,道:“你与‘武林王母’是什么渊源?”
田宏武不由一窒,老人怎会问出这句话呢?自己与“武林王母”什么关系也没有,这锃号仅是听说过,当下期期地道:“晚辈与‘武林王母’什么关系也没有。”
老人目芒一闪,道:“胡说!”
田宏武打了一个哆嗦,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老人再次道:“你真的与她毫无渊源?”
田宏武道:“是的!”
老人睁眼道:“你再应一声是的,老夫毙了你。”
田宏武如坠五里雾中,茫然失措地道:“要晚|奇…_…书^_^网|辈如何回答?”
老人怒哼了一声道:“你身上为何有‘武林王母’的信物,她的东西是不轻易给人的,说?”
田宏武惊愣地退了一步,道:“信物?晚辈不知道……”
老人目芒连闪,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简封,扬了扬。
田宏武一看老人手中的简封,登时明白过来,这简封是当初“辣子仙姑”司徒美充当鲁仲连,调解自己与马公子之间毁容的怨结,赠送自己的,要自己持这简封,找武林一代神医“生死手”褚玉山,求他施术复容,自己并不在意,一直没打开看过,司徒美是“武林王母”
的孙女,想不到她把祖母的信物放在封柬里……
这么说来,眼前人是“生死手”褚玉山了?
这真是巧得不能再巧的事。
可是据说“生死手”久已不露江湖,年事已高,眼前的老人是他的传人么。
心念之间,容色一霁,道:“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老人声音近乎冷酷地道:“是老夫在问你!”
田宏武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晚辈刚才想起来,这封柬是‘武林王母’的孙女司徒美姑娘所赠,晚辈没打开过,所以……”
老人还是严峻不改地道:“她的孙女为什么要送你这东西?”
田宏武把经过的情形说了,一遍,又道:“请问前辈可是……”
老人的神色一缓,道:“老夫正是‘生死手’!”
田宏武又深深行下礼去,声音微激地道:“得遇老前辈,真是天下的幸事!”
他随即想到“生死手”既是一代神医,有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神技,能驻颜不老,应是意料中事。
“生死手”道:“你认为持有‘武林王母’的信物‘王母令’,老夫便会施术么?”
田宏武呆了一呆,坦然道:“晚辈设这样想法,也不急于复容,所以连看都不曾看过。”
“生死手”道:“现在你想么?
田宏武朗声道:“如果老前辈肯施回春妙手,晚辈当然求之不得。”
“生死手”面色一冷道:“如果老夫不肯施术呢?”
田宏武不假思索地道:“晚辈当然不敢强求!”
墓地,此刻又一条人影出现门边,田宏武转目一望登时心神俱颤,像乍逢鬼魅似的,失声惊叫起来。
现身的,是个面有胡须的中年人,田宏武失声惊叫,似把他唬了一跳,皱起眉头,呆呆地望着田宏武。
“生死手”道:“怎么,你认识他?”
田宏武似乎没听见“生死手”的问话,圆睁双目,直勾勾地望着这中年人,久久,才迸出一句话:“二师兄,你……怎会在这里?”
中年人茫然道:“我……是你的二师兄?你是谁?”
田宏武呼吸为之一窒,对方分明是在洞庭君山坠岩的二师兄上官一雄,自己为了他的坠岩失踪,蒙上了弑师兄的罪名,而被废除武功,逐出师门。
洞庭距此数千里,他是怎么来的?
他怎会不认识自己?
是看错了人,但天底下哪有这等完全神似的人?
“生死手”摆摆手,道:“你下去歇着吧,这里没的事!”
那中年人默默地转身退走,并不多望田宏武一眼。
田宏武激动得全身发颤,心想,这是梦么?
“生死手”捻着长须,沉声道:“你说他是你二师兄?”
田宏武侧转身来道:“是的,与晚辈的二师兄上官一雄,完全一模一样,但……”
“生死手”脸上掠过一抹怪怪的表请,道:“他不会认识你的,不但是你,谁,他也不认识!”
田宏武栗声道:“为什么?”
“生死手”徐徐地道:“因为他脑部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
田宏武语不成声地道:“那他……他……真的是晚辈的二……师兄?”
“生死手”道:“这得等他回复记忆之后才能证明。”顿了顿,又道:“那就真的是太巧了,你且把他的出身及过往说给老夫听听?”
于是,田宏武以激动的语调,把一切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生死手”沉吟着道:“你真的没出手把他迫落岩底湖中?”
田宏武激动无已地道:“没有,晚辈百思不得其解。”
“生死手”道:“照你这么一说,他是在坠岩时头部撞击到岩壁,才丧失了记忆……”
田宏武道:“他能复原么?”
“生死手”凝重地道:“老夫平生医治过不少疑难杂症,但像这种丧失记忆之症,还是第一遭,老夫参阅各种歧黄秘笈,正在炼制一种丹药,尚须百日,便见分晓。”
田宏武吁了口气道:“晚辈可以请问敝师兄何以数千里迢迢,能来到此地呢?”
“生死手”道:“这我可以告诉你,老夫有位知友,也是岐黄名手,有次畅游洞庭烟波,船由君山脚下经过。你师兄正巧坠落船中,经过救治之后,发现他已丧失记忆,无法道出乡里姓氏,老友把他带返南昌,经过一段时日医治,劳而无功,所以就把他送到老夫这里来,由于脑部受伤,不但记忆丧失,人也变得迟钝。”
田宏武的眼圈湿润了,他庆幸二师兄没有死,百日之后,如果他能复原,真相便可大白,弑师兄的污名,便可洗刷了。
“生死手”接着又道:“言归正传,如果你没碰上老夫,或是时辰上错过一些,你早已毒发身死了,既然凑巧碰上,便是缘法,你安心住下,老夫明天为你施术复容,四十九天之后,你便可以下山。”
田宏武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激动地道:“晚辈谢过老前辈!”
“生死手”冷冷地道:“起来,老夫不喜欢磕头虫!”
口口口口口口
枯寂乏味的日子虽然难挨,但一天过一天,还是挨过去了。
四十九天的时限到了,田宏武的心情,忧喜参半。
人,总免不了患得患失的,他庆幸得遇神医被毁的容貌得以恢复,但又担心是不是大疤去了留小疤。
包扎的布条解去了,田宏武觉得一阵轻松,因为他的疤斜盖了大半个脸,所以包扎的时候只有鼻与嘴露在外面,每七天换一次药,在换药时才能让眼睛看看东西,其余的时间,都在暗无天日之中。
“生死手”望着他的脸,不断地点头微笑,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从“生死手”的表请,田宏武知道施术已成功,但成功到什么程度,他看不到。
“生死手”敛了笑容,道:“收拾你的东西,下山去吧!”
将近两个月的相交,他连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田宏武倒是不在意,他知道这类异人,大部分有古怪的性格,当下恭谨地道:“是!晚辈不知如何报答老前辈的大恩……”
“生死手”面无表情地道:“这是老夫自己愿意做的,谁要你报答,快去收拾!”
其实,田宏武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剑一囊,什么穿的也没有。他换回了白衣儒衫,挎上锦囊,抓起剑,便算停当了。
“生死手”沉声道:“记牢三件事……”
田宏武躬身道:“请老前辈吩咐!”
“生死手”道:“第一件,此地的一切不许泄露。第二件,‘王母令’送还其本人。第三件,两个月之后的十天内,你再来此地一次,记住,如果你不按期来,后果将很严重。”
田宏武道:“晚辈一定准时来。”
“生死手”目注上官一雄道:“你送他出去,到谷口回头!”
上官一雄木然地点了点头。
田宏武叩别了“生死手”,与二师兄相偕出洞。
洞口高地三丈,藤萝遮掩,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洞外是一条峡谷,流水潺潺,林木阴翳。
将近两个月憋在洞里,一旦重见天日,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
他迫不及待地跑到水边,俯身一照,只见脸上只剩下一条若有若无的淡淡红痕,只要再经过些时日,风吹日晒,这红痕定会消失。
这种妙术,真可以说夺天地之造化。
他又回复了往昔的英俊,他笑了,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
一路上,他不断地找二师兄说话,希望能勾起他一丝记忆,但二师兄毫无反应,十句话不回答一句。
回答的也只是莫明其妙的嗯哼,这使他有说不出的难过。
如果他不能回复记忆,岂非是人间悲剧,比死了还要惨。
当事人无所谓,但亲人情何以堪!
到了谷口,田宏武黯然神伤地道:“二师兄,你请回吧,两个月之后,小弟再来看你!”
不知上官一雄听懂了没有,傻傻地一笑,转身走了。
田宏武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感慨万端,造化弄人,实在无法想象,究竟二师兄当初是被什么人暗算?为什么毫无所觉?
如果说是他自己失足,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没有癫痫一类的宿疾,要是宿疾发作,应该有征兆的。
这讯息,应该立即通知小师妹,由她转禀父母,以解除师父母丧子之痛。
他被师父追回了功力,逐出门墙,但他心里一点怨尤也没有,没按门规把他处死,已经是相当宽厚了,师恩深重,半点都不曾报答,这桩公案水落石出之后,便可重返师门,身上的污点,便可除去……
如果“生死手”炼制的丹药不能使二师兄恢复记忆,他便不能说出当时的情形,那自己弑上的污名,仍无法除去。
他不愿再往深处想,只祈祝二师兄能康复。
蹒跚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
田宏武重振精神,白衫飘飘,向前奔去。
由于二师兄尚在人间,他心头上压积的冤郁重担,减轻了一半。
奔出没多远,忽然发现一株树身上,贴了一张告白,好奇地停下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字示复仇者,尔之同路人修缘女尼业已成擒,限旬日之内出面,否则杀之。”
后面署的是威武镖局全体镖师告白。
田宏武登时心头大震,他记得“修缘”便是第二个上台向黄镇山挑战的妙龄女尼,她是怎样落入对方手中的?
人是自己杀的,却拿她来背黑锅。
她被指为“复仇者”的同路人,连四大堡也不会放过她。
剑会距今已将近两个月,这告白不知什么时候贴的,如果是剑会后不久的事,几个旬日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