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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念头在各人心中俱是一闪而过,“神手”战飞冷冷一笑,将手中油灯,放到桌上,回首笑道:“那兄与吴兄既如此说,那么……”
五煞莫北双眉一轩,突然接口道:“成兄、那兄俱都不必出去,还是我兄弟出去的好,反正此地地方大小,身手也施展不开。”一拂衣袖,大步向门外走去。
那绝美女子微一定神,亦自冷笑道:“你若喜欢到外面去死,也未尝不可。”莫南亦自大步前行,此刻突地驻足问道:“姑娘与我等究竟有何仇恨,不妨先说出来,也许……”
那女子冷笑接口道:“‘北斗七煞’不是贪淫好色,就是穷凶极恶,我早就想除去你们这批祸害了,哼!你们怎配与我有什么仇恨。”
五煞莫北一展双眉,冷叱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话犹未了,突地双手一扬,身形却电也似的窜出门去。“神手”战飞低呼一声,倒退三步,只见十数点银星、闪电般自眼前掠过,击向那绝美少女的身上。
就在这同一刹那里,莫南亦是跺脚纵身,掠出门外,反手、挥,银星电射,这“北斗七煞”他以名扬天下的‘北斗七星针“,端的非同小可,他弟兄二人发出时虽有先后,但众人眼前只觉得银光百搂,却根本分不出先后来。那绝美女子柳眉一扬,纤腰轻折,轻轻滑开五尺。吴鸣世方自暗叹一声:“好快的身手。”目光动处,却见这数十点银星余势丰歇,此刻竟齐地击向那卧在床上、兀自晕迷未醒的裴珏身上。
他大惊之下,脱口而呼,但那“北斗七星针”本是以机簧弩筒射出,是何等惊人的速度,莫说他此刻远远站在旁边,就算他站得远,较此刻近些,也万万无法将这数十点银星一起挡住。
眼见这三筒二十一口“北斗七星针”,便要齐地打在裴珏身上,裴珏纵然功力绝世,也无法禁受得起,何况他根本武功平常,此刻更是晕迷未醒,这二十一口银针若是击在他身上,怕不将他击得有如蜂巢一般。
“神手、战飞亦自心下大惊,暗道一声”罢了。“吴呜世已大叫着扑了过去——哪知那女子目光动处,脸色亦是一变,脱口叫道:“原来是你。”身形已在这一叫声之中,倏然一折,后退着的身形,竞又突地向前一掠,微抬纤掌,双掌一圈,那数十口电射而前的银针竟也突地转变了方向,投入那绝美女子的一双罗袖之中,有如泥牛人海,晃眼便无踪迹。
吴鸣世全力而扑,身形如离弦之箭,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砰”地扑到裴珏身上,心里只望自己的身形能比那数十口银针稍快一步,须知他虽然生性飞扬跳脱,灵巧机变,却是至情至性之人,此刻但求救得裴珏性命,却已将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
哪知他感觉之中,那些银针不但没有击在裴珏身上,却也并未击在自己身上、心中方自一愣,耳畔但听得“神手”战飞与“七巧追魂”齐声惊呼道:“万流归宗。”
他心中不禁又是一愕,微一扭腰,回首望去,只见那“神手”战飞与“七巧追魂”并肩而立,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绝美女子,面上满布惊讶之色,而那绝美女子却呆呆地立在床头,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裴珏身上,面上竟也满布惊讶之色。
这一切变化,在当时确是有如在同一刹那间发生,须知这些武林高手的动作反应,俱是快如闪电,绝非常人能够想象的。
但此刻一切动作竟突地全部凝结住了、吴鸣世、战飞、那飞虹,一动也不动地立在当地,呆呆地望着那绝美女子,而那绝美女子却也是一动不动地立在当地,却是在呆呆地望着卧在床上的裴珏,彼此心中,各各惊讶交集,只是彼此心中惊异的原因不同而已。
吴鸣世、战飞、那飞虹呆呆地愣了半晌,不约而同地轻唱一声,齐地跨前一步,道:“阁下可是冷月仙子?”
哪知这绝美女子却也轻唱一声,低语道。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吴鸣世、战飞、那飞虹不禁又齐地一愣,却见这绝美女子缓缓转过头来,冷冷说道:“你受的是什么伤?怎么受的伤?他是你们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拼死救他?”她说头两句话时目光望着战飞、那飞虹两人,语气冰冷,后两句话却说得温和无比,目光也已转到吴鸣世身上。
吴鸣世定晴望去,只见这身怀武林之中无上内功心法。“万流归宗”、“摄金吸铁”的绝美女子目光之中,此刻竟是满含关切之意,心中不禁大奇!暗中忖道:“我这裴珏兄虽然生性智慧,都大异常人,但却是个幼遭孤零的少年,武功又极平常,却又怎会和这名满天下的武林异人冷月仙子有着关系。”须知裴珏以笔代口,向他自叙身世之时,井未将自己和冷月仙子艾青间的一段遭遇说出来——他又怎能说出来呢?
是以吴鸣世此刻,心中自是大为奇怪,竟愣愣地忘记答出话来。
“神手”战飞目光一转,大步走了过来,向这绝美女子当头一揖,哈哈笑道:“在下不知道阁下就是艾仙子,却也不知道艾仙子竟是我兄弟的盟主大哥裴大先生的朋友,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真是该死,真是该死。”那绝美女子突地一愕,低语道。
“盟主大哥……裴大先生……”目光惊异地在战飞等三人面上一扫,缓缓转回头去,望着裴珏,亦自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绝美女子正是草莽武林之中,唯一能得到那“万流归宗”心法传授,十数年来,被武林中人称羡不绝的神仙侠侣中的冷月仙子艾青。
那日她玉掌轻挥,十四口“北斗七星针”原物奉回,将“北斗七煞”中的三煞莫西击毙之后,回到房里的床上,还以为床上睡着的是裴珏,是以心中毫无半点防范之心,哪知她身侧的人轻轻一动,她竟发现那不是裴珏,而是她这数年之中,无时无刻不在逃避着的一人,只是她发觉已晚,便在惊骇之中,被那人点中穴道,带着她掠出窗去。
那时天色尚暗,她被那人抱在怀中,连半分挣扎之力都没有,心中急恼交集,却也无可奈何。
等到那人解开她穴道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她武功不及那人,心智更不及那人奸狡,但那人百密一疏,却又被她乘隙逃走——试想能使冷月仙子终日逃避,连抵抗都无法抵抗之人,又该是何等角色,这其中又该包含着一个传奇复杂的故事,只是这故事冷月仙子自己若不说出,别人也无法知道而已。
冷月仙子艾青虽然武功绝世,对此人却是不但厌恶,而且畏惧,逃走之后,昼伏夜出,生怕自己又落到那人手上,这数月以来,她食不知味,寝不安席,时时幽怨地暗问自己:“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怕他的纠缠呢?”只是这问题她却连自己也无法答复,只是暗暗祷告苍天,让那人快些死去。
除了逃亡之外,她还想找到裴珏,那却并不是完全为了那两本今天下武林中人垂涎不已的武功秘笈,而是她对这生具天性的孩子,不知怎地,竟然有些怀念,只是人海茫茫,她又怎能找到那像是一片浮萍般在人海中飘泊的裴珏呢?
这日她深夜之中,孤身而立,看到前面的一间房子,在夜已如此深的时候,还有灯光,她心中有些奇怪,纵身掠了过去,但心念转处,不禁暗骂自己:“艾青呀艾青,你此刻已落到如此下场,怎地还想多管人家的闲事。”
一念至此,她便倏然顿住身形,转身欲去,哪知目光动处,却突地望到这问茅舍的柳木门板之上,竟画着一个白粉图记,星月之光,斜斜地照在这门板上,她便清清楚楚地望见这图记竟是一个七角之星,心中不禁一动:“原来是‘北斗七煞’在这里。”转念又忖道:“若不是那三煞莫西,我怎会落到那该死的人的手上。”暗咬银牙,纵身而入。只是她却再也想不到她无处可寻的裴珏也在这茅舍里面,更想不到裴珏竟会变成“盟主大哥,裴大先生”。
此刻她心胸之中,惊疑交集,愕愕地站在床前,竞将那莫氏兄弟都忘记了,缓缓俯下身去,在裴珏的伤处仔细望了几眼,轻轻一叹,道:“伤得怎么这样重,只怕连骨头都碎了。”
“神手”战飞哈哈一笑,反手取下插在背后的折扇,刷地展了开来,轻轻摇了两摇,一面笑道:“裴大先生伤势虽不轻,所幸只是外伤而已,在下虽不才,对治这筋骨之伤,还有三分把握,艾仙子只管放心好了。”
冷月仙子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方纯白手帕,轻轻抹了抹裴珏额上的汗珠,一面摇首微唱道:“世事变化,真不是人们可以预料得到的,我初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到处受人欺凌的少年,想不到仅仅几个月的日子,他竟变成了你们这些成名人物的盟主大哥。”
她语声微顿,又自转首向吴鸣世含笑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短短几个月里,他到底有着什么奇遇?”
这真是教人心里奇怪得很,语气轻柔,竟和方才的冰冷肃杀,截然而异。
吴鸣世微一定神,沉吟半晌,方待答话,哪知目光转处,门外突地人影一闪,他语未出口,那冷月仙子已自冷叱一声:“你们还没有走呀?”柳腰轻折,衣袂飘飘,吴鸣世只觉眼前一花,便已失去她的踪迹。
“神手”战飞一摇手中的折扇,缓步走到门口,门外夜色将尽,晨曦微明,一片鱼青之色中,三条人影,电射而去。
他冷冷一笑、回过头来、道。
“这莫氏兄弟两人倒真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明明已可逃走,好生生的却跑回来作甚,此番落人这位女魔头手中,只怕——哼哼!”目光一转,皱眉又道:“吴兄,你和裴大先生既属知交,可知道他究竟是何来历,怎的和这位女魔头亦是素识?”七巧追魂冷然接口道:“这只怕连吴少侠也不知道吧?”
语声方落,门外突叉人影一花,众人一起转目望去,只见那冷月仙子艾青竟又问电般掠了进来,面上竟然满带惊惶之色,娇躯一转,极快地关上房门,突又反手一挥,风声一凛,桌上的油灯便应手而灭。
众人眼前一暗,心中一愣,只听门外一个森冷的口音,带着冷削的笑意一字一字他说道:“想不到吧,又让我扶着你,其实你又何苦如此苦苦逃避,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难道我还会找不着你。”语音起处,仿佛还在很远,说到一半时,众人只听得房门“砰”地一响,一条人影,穿室而过,可是等到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却又已去得很远。众人面面相觑,房中静得连呼吸之声,都清楚可闻,冷月仙子和那穿室而过的人影,却都走得不知去向了。
东方虽已泛出鱼青,但房中却仍暗得很,众人呆呆地愣了半晌,各自心中,还是思潮倏乱,惊疑交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手”战飞干咳一声,缓缓道:“那兄,你可带着火折子,唉,近年来我的确老了,目力已非昔日可比,你年纪尚轻,你可看清后来那人的身形吗?”
只听吴鸣世长长一叹,半晌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那七巧追魂却已走到桌旁,将桌上的油灯点起来了,只是此刻晨光已现,油灯虽然点起,却已远不如夜深之时的明亮了。
一阵风吹过,吴鸣世只觉身上微有寒意,转首望去,只见房门洞开,两扇门板,一左一右地倒在地上,门环之上,整整齐齐地印着一个掌印,深陷入木,仔细一看,才知道方才那人竟将这厚达三寸的柳木门板,击得对穿,此刻留在门板之上的,竟是个掌洞。
方才那人声到人到,显见脚下绝未停步,乡下人门户最是谨慎,这门板自是极为厚重,此人脚下未停,随手挥出一掌,却已将这厚重的门板击穿,这种功力不但惊世骇俗,就连吴鸣世这种武林高手见了,心下都为之骇然。
目光转处,“神手”战飞面上亦是满布惊骇之色,目光再一转,七巧追魂那飞虹一手拿火折子,手中的火折子却在微微颤抖着,三人口中虽然都未说话,心里却不约而同他说道:“此人是谁?竟有如此惊人的武功。”心下各自惊悸不已。
只听身侧床板轻轻一响,三人理智一清,齐地转过身去,走到床前,却见那已晕迷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裴珏,此刻竟缓缓张开眼来。
吴鸣世心中一喜,脱口道:“你已醒了。”两人相顾一笑,哪知那方自苏醒的裴珏,嘴角亦自泛出一丝笑容,嘴角动了两动,星未说出话来,但嘴角的笑容,却极为开朗。吴鸣世心中奇怪:“怎地他人一苏醒就笑了起来?”心念数转,却也猜不出裴珏笑的是为着什么。
裴珏悄然闭起眼来,耳畔兀自搅绕着:“他已醒了……他已醒了。”这虽是极其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裴珏一生之中所听到的最最奥妙的音乐,因为,他终于又能听到世上的声音了,那么这四个字对他而言,又是多么美妙呢?
“我终于又能听到声音了。”他狂喜地暗忖道,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