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抬起头来,只见‘冷谷双木”正并肩立在他身前,而”龙形八掌“却早已走了。冷寒竹默然凝注着他的眼睛——眼眶中的泪痕,沉声叹道:“你在想什么?”
裴珏凄然一笑。缓缓道:“往事,我正在想着往事。”
他忽然大声问道:“你们可曾也回想过往事么?”
冷氏兄弟对望一眼,各自默然点了点头。裴汪缓缓道,“每个人都有往事,有的人往事甜蜜,有的人往事痛苦;而甜蜜的往事,就像一宗财宝一样,只是财富可以散尽,而往事却谁也无法夺走;贫贱者的往事,也有时会比富贵者的往事值得珍惜得多,你说是么?”
冷氏兄弟齐地长叹一声道:“正是!”
裴珏茫然接着道:“有的人奋斗一生,终于得到了他所需要的声名、地位与财富,但回首前尘,往事却充满了卑贱与痛苦,有的人碌碌终生,但等到老年时将要死去的时候,却有许多甜蜜的往事值得回忆。这两种人,到底是哪一种较为幸福呢?”
冷氏兄弟默然半晌,突听一阵朗笑之声,划空而来。
裴珏心头一震,霍然转身,沉声叱道:“谁?”
只听一高朗的口音哈哈大笑道:“裴大先生,别来无恙?”
笑声未歇,远处黑暗的山石问,已疾地奔来一条人影,身法矫健,快如闪电,晃眼间便已到了近前。
裴珏目光动处,只见此人身形高大,长髯飞舞,虽已深秋,但他左掌之中,仍拿着一柄折扇,竟是那一别经年的“神手”战飞。
火光闪烁中,他身形大现,群豪方自送走了“龙形八掌”檀明,此刻见到“神手”战飞竟翩然而来,不禁又是一阵惊呼,谁也想不到这“浪莽山庄”的主人,竟真的由江南来到中原。
这仿佛已证实了方才他们在暗中猜测的事。
江南“飞龙镖局”五十五条人命,的确是死在“神手”战飞手上!
“神手”战飞身形顿处,目光一扫,哈哈笑道:“好热闹,好热闹,兄弟真想不到在这荒野之地,能见到这许多朋友,当真教兄弟高兴得很。”
他仰天大笑数声,目光忽地重落到裴珏身上,上下打量了裴珏几眼,又自朗笑不绝地接口说道:“最令兄弟高兴的,还是方才亲眼见到我‘江南同盟’的盟主大哥,在三言两语之间,惊退了‘龙形八掌’檀明,哈哈——这当真是大快人心之事,‘龙形八掌’竟在中原地上,栽了跟斗。”
他笑声之中,的确是充满了高兴得意之情。
裴珏怔了一怔,道:“原来战庄主早已来了。”
“神手”战飞哈哈笑道:“兄弟的确早已来了,但是不忍见到‘龙形八掌,那副窘态,是以一直没有现身,哈哈——从此以后,我’江南同盟‘在武林之中,的确可以扬眉吐气了,因为我们有如此一个盟主大哥。”他强调“龙形八掌”乃是被裴珏武功惊退,旁观群豪之中,正有许多“江南同盟”中人,此刻便齐地发出一阵欢呼。呼声激荡,声震四野,只听呼声之中隐隐夹杂着“裴大先生,扬威天下,江南同盟,永霸武林!”这呼声就正如野火一般,晃眼便烧遍了武林……
第十二章
夜风激荡,烈火飞扬,满山一片欢呼,裴珏心头也不禁升起一种热血奔腾之感。
这一声声欢呼,就有如浪潮冲击着山岩似的,冲击着裴珏的心房,浪花冲走了山岩上的污秽与青苔;欢呼冲去了却是裴珏心中的阴霾与悲哀,他眼中渐渐露出了眩目的光彩。
“神手”战飞凝注着他面上表情的变化,就正如一只正待扑人而噬的野兽,突然发觉自己的目标已变成个优秀而老练的猎人时一样,一丝一毫也不敢放过裴珏面上表情的变化。
欢呼之声,渐渐平息,“神手”战飞以手捋须,哈哈笑道:“以今日欢呼雷动之势看来,他日之武林,何愁不是裴兄之天下。”
他仰天而笑,让人无法看出他目中的含意。“冷谷双木”此刻虽然也替裴珏高兴,但意气似乎十分消沉,兄弟两人默然走了开去,到对面西方山石上。裴珏微微一笑,道:“战兄之言,在下实在愧不敢当,檀总镖头之离去,不过只是念在昔日与我的情义而已。”
“神手”战飞仰天狂笑道:“裴兄,你大大地错了,想那‘龙形八掌’檀明,是何等人物,即使真与裴兄有所情义,今日之局,他也断不会为了情义而自损威望,此人做事一向有始有终,赶尽杀绝,若是他也有所情义……··哼哼!”
他冷哼两声,笑声突顿,沉声道:“裴兄,在下今日使是为了要告诉裴兄,那‘龙形八掌’檀明,到底与裴兄有何‘情义’,只是此刻仍未到说话之时,再过半晌,裴兄就会知道那‘龙形八掌’檀明对兄台是如何的有情有义了。”
裴珏双眉微皱,心中大是疑惑,诧声道:“战兄,你方才所说的话,在下实在未能完全明了,不知——”话声未了,突见“神手”战飞浓眉一扬,厉声叱道:“就是这几人么?”
裴珏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山下人丛之中,突地涌出了数十条黑衣大汉,有的手待刀剑,有的却以擒拿手法,扭着一些武林豪士的手腕,前呼后拥地将他们自欢呼着的人群中推了出来。
这些武林豪士有的尚在不住挣扎,有的只是默然垂首而行,面上各各带着惊奇、愤怒与畏惧之色,还有的还在惶声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驴追风”贾斌,亦在这群人之中,他面容一片苍自,脚步踉跄,似乎已受了暗伤。
两个面色阴沉、身躯高瘦的中年汉子,一人双手分特着一对“判官双笔”,紧紧跟在贾斌身畔,另一人腰悬豹囊,脚步轻健,双手虚握,掌中似乎不知扣了些什么暗器,却远远站在这群人五尺开外之处,目光炯炯,紧紧监视着他们的脚步。
这两人面目十分生疏,似非“浪莽山庄”的门下,眉宇间一片剽悍阴鸷之气,却显见俱是架做不群的武林豪强。
裴珏心头一动,大惑不解,亦不禁脱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神手”战飞微微一笑,道:“这些人俱都未将‘裴大先生,看在眼里,兄弟好歹也得给他们一些教训,教武林中人不要忘了’裴大先生‘的威望。”裴珏皱眉道:“但……”
话声未落,“神手”战飞笑容已敛,沉声道:“陆老弟,再无别人了么?”
那腰悬豹囊的瘦长汉子,脚步一抬,轻轻掠了过来,躬身道:“山下千百人中,一听裴大先生之名,俱在拍手高呼,除了这十余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神手”战飞冷“哼”一声,颔首道:“那姓贾的镖头怎地了?”
腰悬豹囊的瘦长汉子沉声道:“他一见庄主现身之后,便想自人群中乘乱溜走,我和二弟立刻追了过去,他还想动手,被我以‘七卉梅花’,击在他后股上,二弟也赶将过去,赏了他一掌‘玄鸟划沙’,他才乖乖束手。”
他神态虽对“神手”战飞颇为恭敬,但言语间却仍带着一种桀傲之气,显见是对自己的身手武功,极为得意。
裴珏满心惊疑,皱眉道:“这些人难道仅是为了不肯对我拍掌欢呼,就被战兄埋伏在人丛中的兄弟抓出来了么?”
“神手”战飞只作未闻,哈哈笑道:“你看,我竟忘了为裴兄引见两位得力的弟兄。”
他大笑着向这腰佩豹囊的汉子一指,接口道:“这位便是成名川、滇一带的独行侠道‘巴山双煞’中的大哥,人称‘无影梅花鬼见愁’的陆天驿。这位‘裴大先生’,想必你也已久仰盛名,毋庸我再多加吹嘘了。”
裴珏心中虽有满腔惊疑愤慨,却也不愿扫人面子,只得忍住话头,微一抱拳,微微含笑道:“久仰久仰。”
他口中虽连称“久仰”,其实却从未听过这“巴山双煞”两字,自不知道这兄弟两人在黑道中实在久有盛名,两人独来独往,俱是心狠手辣,染下满手血腥,最近忽然被一个极为厉害的仇家苦苦追踪,他两人虽然凶狡狠辣,怎奈这仇家亦是机警无比,武功尤高,竟将他兄弟两人逼得无处容身,才不得不去投入“浪莽山庄”门下,“神手”战飞正值用人之际,自然是大为欢迎。
此刻这“无影梅花鬼见愁”阴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虚伪而冷削的笑容,微一躬身,道:“我兄弟两人已投入‘江南同盟’,从今以后,便是‘裴大先生’的属下,‘裴大先生’只要吩咐一句,我兄弟两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神手”战飞捋须大笑道:“好,好,裴兄,不但这位陆兄弟,是条义气汉子,便是那边的陆二弟,也是条江湖少见的热血男儿。”他向那边手持判官双笔的汉子,指点着道:“那位便是‘巴山双煞’中的‘追风铁笔震江湖’陆天骥陆二侠,这兄弟两人不但俱是一身硬软功力,而且还有一掌神鬼皆惊的独门暗器,此番亦投在裴兄手下,‘江南同盟,何患大事不成?”裴珏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仍未忘转回恬头,沉声道:“战兄,这些人若真是——”“神手”战飞面色一沉,道:“小弟此举,自有深意,裴兄稍等一会儿,便可知道了。卜”黑驴追风“贾斌目光一直狠狠望着这边,此刻放声大喊道:“姓战的,你要拿你贾老子怎样?”
“神手”战飞冷笑一声,缓步走了过去,冷冷道:“你且猜猜我要将你怎样?”
“黑驴追风”虽已受伤,但剽悍之气,却丝毫不减,虽然痛得龇牙咧嘴,但仍狂笑着道:“我倒看看你敢将你贾大镖头怎样,除非你以后不想在江湖上混了!哈哈,‘飞龙镖局’镖师们,便是被人砍下脑袋,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只是,姓战的,你敢吗?你敢——”话声未了,“追风铁笔震江湖”突地冷笑一声,掉转笔锋,以那判官笔的铁柄,在他肩上轻轻敲了一下。
贾斌一声惨呼,扑地倒在地上,陆天骇这一笔实已用六分真力。
看来虽轻,其实已将他肩肿大骨击碎。
这种其痛彻骨的痛昔,便是铁汉也忍受不住,“黑驴追风”贾斌更是痛得满头冷汗涔涔而落,挣扎着坐了起来,口中仍大骂道::‘姓战的,你有种就将贾大爷切了,若再要这样零零碎碎地折磨你贾老大,莫怪大爷我要骂你祖宗八代了。“他到底是自幼便是混迹江湖,耳濡目染,江湖习性颇重,此刻急痛之下,口中便忍不住说出江湖中的粗野之话。”神手“战飞面寒如水,目光如刀,冷然望着他,冷冷道:“我们要看看你如何骂法!”
掌中折扇一摇,“追风铁笔”陆天骥双眉扬处,又是一笔敲下。
这一笔用的力道更大,不偏不倚地敲在他另一边的肩胛骨上,贾斌又是一声惨呼。
“追风铁笔震江湖”陆天骇冷笑道:“你骂吧。”
但贾斌双肩俱碎,痛彻心腑,早已晕了过去,哪里还骂得出半个字来。
四下群豪,俱都被“神手”战飞如此狠毒的手法所惊,人人面色大变,裴珏更是看得无法忍耐。
他一步掠了过去,方待出手劝阻,哪知人丛中突地大叫一声,如飞奔出一条红衣大汉来,竟是那“鸡冠”包晓天。他如飞掠到贾斌身侧,双手一张,向“神手”战飞瞠目大喝道:“战庄主,你难道真要打死人么?”
“神手”战飞冷冷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可是‘金鸡帮’中的‘鸡冠’包晓天?”
“鸡冠”包晓夭道:“正是,战庄生,这姓贾的人并不坏,也没有做什么错事,还对我有些恩惠,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他?”
他性情鲁莽,言语粗豪,竟敢对“神手”战飞如此说话,“巴山双煞”面上齐地泛出一片杀机,群豪亦自耸然动容。
裴珏却在心中暗叹一声,忖道:“此人倒是条热血汉子,受人恩惠,至死不忘。”
口光转处,只见“神手”战飞面上仍是一片冰冷,沉声道:“你身为‘江南同盟’的兄弟,竟敢无端受别人恩惠,已是一罪;此刻居然敢在‘裴大先生’及我面前张牙舞爪,我倒要问问你,你自以为何人?敢在这里如此说话,难道也不怕死么?”
他言语中亦含蓄着一片杀机,“鸡冠”包晓天大声道:“我还要怎样说话?难道要我跪下来么?”
话声未了,陆夭骥掌中双笔一闪,包晓天只觉膝弯一麻,其痛彻骨,身不由主地跪了下来。
裴珏心头一动,暗踏吃惊:“这姓陆的好快手法。”
只听“鸡冠”包晓天大喝一声,似待站起,“追风铁笔”出手如风,双笔齐飞,在他“肩井”、“曲池”两处大穴之上,各各点了一下,包晓天喝声还未完全出口,便已有如石像般被人点在地上,身躯不能动弹,连嘴巴都合不拢来。
“神手”战飞冷笑一声,道:“想不到,金鸡帮‘中,也有这般败类,今日我倒要替向一啼管教管教你这奴才了。”他浓眉扬处,向“巴山双煞”微一示意,”巴山双煞”兄弟两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