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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射在唐尧舜的头发上,微微泛出浅蓝色的光彩,象极了宝刀的锋芒,他依然迈着优雅的步履,缓缓走在静谧的街道上。
那是一条落寞悠远的长街。
梨花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使人觉得仿佛徜徉在梨树园子里,美味香甜的梨子到处都伸手可及。
黄昏的风还是有些料峭的寒意,片片花瓣自空中温柔地飘落,唐尧舜衣袖上沾到一片娇嫩脆弱的白色花瓣,它带着星星点点凄迷的艳色,那是一种太苍白的冷艳,像冰霜雪玉……
忽然,一阵清风吹起了他青巾下泼墨似的长发,瞬间也带来了更多的白色花瓣和一片雪意,一道苍白冷冽的剑光,以一种疲倦厌世无欲无求的剑意,幽幽地刺至眉心。
唐尧舜似乎仍目迷五色,沉醉在漫天落花与袅袅清香之中,右掌却不知何时撮指成刀,侧劈向剑锋近柄处。
“啊!”漫天花雨后突袭的剑客惊呼了一声,倏地象被一阵风吹起似的,食指与中指夹着的那柄五光十色的小剑,连续不断地封杀八十一剑于身前,然后才发现唐尧舜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手一般,他渊嵉狱峙地卓立原地,傲慢地道:“虽然你冒犯了我,但是我却不会杀掉你,因为你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剑法不错的女人。”
花瓣散尽,满地霜白。
一名紫衫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气鼓鼓地瞪视着唐尧舜。她牛奶般白皙嫩滑的玉颊,已因娇嗔而嫣红,瞧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她恨恨地道。
唐尧舜这回都懒得回答了,不屑地笑笑,自言自语道:“看来你比我刚刚说的差了许多,估计你的师父,或者师祖尚可与我一战!”
紫衫少女忍无可忍,终于一怒拔剑。
五光十色的小剑,瞬息间化作数十柄璀璨夺目的剑影,从四面八方同时刺来,空气中赫然“嗤!嗤!”的剧烈破空之声。
唐尧舜笑眯眯地瞅着薄怒的紫衫少女,身体有如一片枯叶般在剑与剑的缝隙中飞“舞”,那不是简简单单的“舞”,他的“舞”甚至带动了剑招、剑气、剑意,一切……紫杉少女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跳起“舞”来。
最后,“舞”得精疲力竭、香汗淋漓的紫杉少女,终于不支地坐到了地上。
唐尧舜微笑道:“小姑娘,你跳得很好看哩!嗯,很有跳舞的天分哦,以后要多多练习,它可以让你减少暴戾之气,增加优雅气质。呵呵,女孩子嘛,还是温柔一点的好!”
第十三章 绝战
蓦然,斜刺里传来一把阴冷的嗓音道:“说得好!”
唐尧舜头也不回,丝毫不感意外地道:“你们八人白天挨了打,晚上想从我身上讨回来吗?”
此言一出,那人不禁大吃一惊,紫杉少女则狠狠地剜了一眼唐尧舜走到那人身后。
唐尧舜这才转过身来,正面对着白天的中年人与那七名个个身藏绝技的奇特汉子。
中年人脸色恢复正常,淡淡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是‘沙龙’的人!”
唐尧舜轻笑道:“随便你怎么认为!”
中年人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道:“凭你的武功,即使在‘沙龙’中至少也是‘绿发’级的首脑,如此闪烁其辞地不敢承认,岂非大大地有失身份?”
唐尧舜嘻嘻一笑,猛然暴喝道:“天底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儿!”十二个字宛如十二道狂雷,浩浩荡荡地炸入中年人耳中。他身躯剧震,一晃两晃三晃……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眼耳口鼻同时溢出蜿蜒血蛇,形象凄厉可怕到了极点。
中年人身后的七名高手齐齐一惊,出手。
刹时间,一把两寸暗蓝色小刀,一双拳眼满是老茧的拳头,一颗青灰色泥丸,一条红黄相间的斑斓长鞭,一双比寻常宝剑宽一指、长半尺的白银巨剑,一双颀长硕壮的铁腿,一口黑乎乎的大锅,铺天盖地地同时袭至。
殊料,此时唐尧舜骤然像疯了似的双目尽赤,右手从宽袖中倏然伸出,遂化作一种晶莹剔透的明黄色,如同悬挂中天的圆月般斜斜地拍出七掌。
“蓬!蓬!蓬!蓬!蓬!蓬!蓬!”劲气爆炸声不绝于耳,七名汉子根本来不及闪避,就一个接一个中掌颓然倒地,而七种武器也步后尘,在唐尧舜身前三尺直挺挺地无力坠地。
中年人看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口中呢喃/惊愕/干涩/呻吟地道:“阴——晴——圆——缺——月!”
那赫然是,传说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一的萧晚所创之天下最神奇的掌功。
一旁紫杉少女也吓得快要哭了,刚刚睁开美眸,忐忑不安地望向那名恐怖无比的魔鬼时,却蓦然发现唐尧舜已像透明空气般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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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石盟主杜笑斑,听罢中年人的陈述,再参照紫杉少女的详细描述,命画匠绘出了唐尧舜的相貌后,一贯深沉内敛的他都不禁勃然变色。还有一个月就要进入盛夏了,可他却仿佛置身在冰窖雪窟之中,浑身血液都快冻僵了。
经过短暂的调整后,他一口气连续发布了三道命令。
“飞鸽传书给‘龙王’柳鸣蝉,‘小将军’朱小笳,‘小楼一夜听春雨’萧广寒,三日后,在鱼玉桥相见!”
“请章二先生率领焚琴堂三大长老同行,巡视天下各地分舵,小心戒备!”
“准备提前对付‘沙龙’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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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舜在七人一齐出手的刹那,蓦然忆起鱼玉桥上那记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同时也“看”到了浴血奋战中的自己和鬼三。
这一刻,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狞皇’谢谢你……鬼三哥,我一定要给你报仇……公主,你现在何处啊?”
天地清明一片,晴朗得像是有人精心刷洗过似的,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唐尧舜只身一人进入了洛阳城,不过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却不像一个人,倒像是统领百万大军压境一般,因为他终于找回了自己。
这世上最能使人自信强大的方法莫过于,认识自己。
唐尧舜准备赶赴半城山庄,那里正有数也数不清的杀手在等着他。几日的整合,使得各大势力拧成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威慑,死死地笼罩了整座洛阳。这一次,目标已不止是他,连“沙龙”都被包涵在计划之内了。
曹公公打算一网打尽。
唐尧舜经过烂狮谷,看到了一棵枯萎的树。
唐尧舜跃过十磨坊,听到了两条蛇在交欢。
唐尧舜飞过狗愁涧,感觉到涧底有一条盘踞蛰伏的老龙。
然后,唐尧舜抵达了半城山庄。
“杀了他!”曹公公亲自坐镇在六分半楼上,身畔站着四个人,朱小笳、柳鸣蝉、杜笑斑、萧广寒。
他终于发出了绝杀令。
“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掉唐尧舜,赏黄金五十万两,官封万户侯。”
这一役五大势力已倾尽全力,誓死杀掉唐尧舜,这位越来越可怕的年轻人。
这一役共参加了七万六千多名杀手,两千余名好手。
这一役唐尧舜还能活下来吗?
这一役难道已是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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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惊涛骇浪般汹涌而来的红巾蒙面杀手。
他听到震天撼地的喊杀声直破云霄。
他感到铺天盖地充斥乾坤的凌厉杀气。
他知道也许这一生已到了尽头。
他明白,或许这也是一生中最富戏剧性的转折点。
他早知会有一场杀伐大战,却不知来得竟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如此之厉。
枯树、双蛇、老龙告诉他需要准备一把刀,他就准备了一把。一把被人遗弃在林间空地上,锋刃有两三处缺口,残旧得满是锈迹的柴刀。
一个盖世豪杰,一把破烂柴刀,面对无边无际的敌人,这是何等的威风和煞气?
现在他知道时候到了,是,绝战的时候了。不是决战,而是一劳永逸的绝战,所以他拔出了那把锈刀,那把即将与他生死与共的杀戮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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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刀锋切入和削出,因为那把锈刀忽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片雪玉似的刀光,像漫天飞扬的雪花,雪沾上人体就变成了血,漫天雪花也就是漫天血花。
只凭肉眼,人们竟也分辨得出什么叫做真正的刀法,即使是不谙武功如曹公公,此时也看出唐尧舜的刀法,已臻达天下无敌的境界。没有人经得起他一刀,一个照面后,管你是杀手,还是好手,全扑倒在地永远爬不起来。
地上的尸体已比他一辈子看过的蚂蚁还多,人命在这里,早变得一文不值了。
刀势乍一开始就翩翩起舞,那是唐尧舜的“舞”。
他开始“舞”的时候只是一个小漩涡,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舞”牵掣了一切事物,把“一杯酒”心法发挥到了极限,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都被吸进了他的“死亡之舞”。
曹公公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被吸了进去,幸亏朱小笳即时拉住了他,否则这一去绝对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
柳鸣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狂烈如擂响了的震天鼓。
萧广寒头晕目眩,气血翻涌溃散,浑身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杜笑斑丹田经脉紊乱,真气乱窜,似有即将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们同时想起了一个人——唐歌舞。
这莫非就是唐歌舞研创一生,却一次也未曾用过的那个——“舞”?
唐尧舜不但练成了“阴晴圆缺月”,居然还练成了“舞”。
“舞”已经开始变成“舞海”,你见过一个人舞海吗?
静谧神奇得不可思议的刀气,摧枯拉朽地屠杀着一切生灵,那么多人居然都不堪一击,可惜唐尧舜手中只是一把锈刀,而不是“二王刀”或“冷艳锯”,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刻,柴刀蓦然碎成了铁屑,连刀柄都承受不住巨大压力而荡然无存了。
“舞”止。
跌跌撞撞的杀手、好手、又疯狂地扑了上来,唐尧舜却已消耗了一半以上的真力,他开始夺刀,中刀,挥刀,杀手的利刃和好手的锋刀,使他开始受伤,人死得更多了,他体力也消耗得更快了。
到此为止,整个半城山庄已是尸山血海组成的地狱,触目即是残肢断体,抬眼就见肝胆淋漓。
两千名好手被他杀了八百余名,伤了七百以上,可是还有近五百名好手围攻他,还有那永远也数不清剩多少的杀手们。
唐尧舜先用“风雪之刀”、后跳“死亡之舞”,此刻继以“放下屠刀”心法、“碧血丹心”刀、“伶仃洋”刀、“长寿刀”、“碎纸•;十万道藏”刀、“雾”刀、“忘”刀、“心”刀……一时间漫天刀气纵横,谁也不知他究竟用了多少种刀法,使了多少记绝招。
唐尧舜杀到后来,突然发觉手中握的已不是刀,而是一只断臂,他竟以断臂做刀,使出了刀道至高无上的境界——“不无之刀”。
杀戮本是一种让人疯狂的行为,唐尧舜却让杀戮疯狂了。他已开始使用第三十一柄刀。柴刀、雁翎刀、匕首、月牙刀、曲尺刀、斩马刀、三尖两刃刀、断刀、片刀、刀片……直到手中刀寸寸皆裂,他才换第二把。
唐尧舜的布衣变成褐色,再变成深褐色,最后变成了黑色,浓稠的血汁,使衣衫紧紧粘在他身上,还间歇地随着刀光洒出,有些滴到地上死者的脸上,再划出一道血痕,轻轻殷入土壤。
从前中原有一个杀人王,一生中杀人无法计数,在武林史上位居煞神榜榜首,传说他的武器——“龙虎铡”本是万载钢母所制,色泽银亮炫目,可是他临终时,却有人看到“龙虎铡”已变成了鲜艳夺目的血红色。
谁也不知道杀人王本是洛阳人,更是半城山庄的第二代庄主。
唐尧舜从庄外杀入庄内七进七出,每次皆以不同的路线,却始终被困无法突围,敌人似充斥了每寸空间,每个角落。他有时为了利用地形,就笔直冲入房中,再神出鬼没地极快窜出,那栋房子瞬间会被拆得片瓦不留……
直到唐尧舜冲到了半城山庄后的一间平淡无奇的小木屋内,一切才完全改变。
那是一间装满柴草的小屋,唐尧舜一进屋,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强袭。像是沙漠狂啸的龙卷风一般,十二道劲气充斥了整座木屋。
唐尧舜呼吸一窒,不假思索地拍出了轻飘飘的一掌。
“蓬!”整座木屋像被万斤炸炸了似的变成支离破碎的土坯。碎片激射,围杀的杀手当着立死。
小木屋旧址静静地躺着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唐尧舜站在尸体前呢喃地道:“大戈壁金风流第一高手公孙十二指!”
此时,杀手好手们已又冲杀上来。
突然,唐尧舜迅捷绝伦地从刚被掘地三尺的泥土中,掀起一块石板,从下面掏出了一个长条形的东西。
在危险迫在眉睫之际,非大定力,大智慧之人,万难怀疑到土中石板可疑。唐尧舜却看到,并怀疑了,所以他迅速一瞥间,已看到手中是一柄连鞘长刀。刀鞘刀柄呈墨黑色,刀身比寻常刀窄了一指,短了半尺。
“杀!”唐尧舜拔刀,刀光银亮炫目,且只见刀影不见刀身,在他十丈内的杀手,皆被他一刀横扫成了两截。没有人相信,连唐尧舜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竟是一把利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宝刀。
“杀死他!”曹公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