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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求助。”
范龙生笑道,“杨叔度的‘颠倒阴阳截脉手’法,确极精妙,慕容冰姑娘被点‘哑穴’,又已甚久,我虽然自告奋勇,但是否真能解救,此时尚难断言,必须等见了慕容姑娘仔细诊视以后,才有几分把握。”
三人一面说笑,一面下得山峰,到了那座萧瑛旧友所居的洞府之外。
这时,慕容冰因被萧瑛在“黑甜睡穴”以上,细加按摩,下了功夫,故而仍自睡得香甜已极。
范龙生替她细诊脉息以后,悄然退出洞外,蹙眉深思,神色沉重。
萧瑛虽被慕容冰拔去了一半头发,并嚼食了一只眼珠,但却仍对她爱如亲生女儿一般,见了范龙生脸上神情,不禁失声问道:“范兄!难道我这冰儿的所失喉音,业已永无复原之望了么?”
范龙生叹息一声,向谢逸姿苦笑说道:“谢仙子,慕容姑娘被‘三烈阳魔’杨叔度用‘颠倒阴阳截脉手’点了‘哑穴’之事,本来已非外人所能为力,加上你又曾误加解救,遂成为难上添难,连杨叔度亲来也……”
谢逸姿不等范龙生话完,便自愧然叹道:“倘若慕容冰小妹,从此永远失音,则谢逸姿便将抱憾终身,愧与相对的了!”
萧瑛闻言,正待向谢逸姿略加慰解,范龙生却又双眉一轩,微笑说道:“此事虽难,但尚未完全绝望……”
谢逸姿听得双目一张,神光电射地,接口叫道:“范兄请指示怎样才能使慕容冰小妹恢复喉音?此事无论如何艰难,谢逸姿一人独任!”
范龙生微叹一声,说道:“要想使慕容冰姑娘恢复喉音,只有功力药力,双管齐下,功力方面,范龙生可以效劳,但所需罕世奇药,却极难找呢?”
谢逸姿皱眉问道:“范兄所说的是什么罕世奇药?”
范龙生含笑答道:“药要两样,一样是腹下有十二红点的‘金钩巨蝎’蝎毒,另一样则是‘绿叶红茎草’。”
谢逸姿听得秀眉深蹙地,苦笑说道:“腹下有十二红点的‘金钩毒蝎’,已自难寻,何况还要加上什么‘绿叶红茎草’……”
范龙生截断谢逸姿的话头,摇头笑道:“这两件东西,其实等于一件,因‘绿叶红茎草’是‘金钩毒蝎’嗜食之物,换句话说,就是有蝎之处,必然有草。”
谢逸姿仍自愁眉不展地,苦笑说道:“虽然‘金钩毒蝎’与‘绿叶红茎草’,同在一处,但‘金钩毒蝎’又到哪里去找?何况‘天南大会’必须参与,我们也不能穷极天涯海角地,跑得太远。”
萧瑛任凭谢逸姿与范龙生互相谈论,毫未插言,只在一旁垂头蹙额,仿佛有所思索。
谢逸姿见状讶然,向萧瑛问道:“萧大姊,你在想些什么?”
萧瑛微笑说道:“我想起一件事儿,仿佛与‘金钩毒蝎’有关,但因这是多年以前所闻,时日太久,过耳匆匆,其中祥情,却记不清了。”
谢逸姿大喜问道:
“萧大姊想起了什么事儿?”
萧瑛答道:“我仿佛听说过当世武林之中,有一种人数不多,武功特异的邪教,名叫‘拜蝎教’,但却想不起主持人物是谁?以及教坛设在何处?”
范龙生听得摇头说道:“我与武林中隔绝太久,二度出世以来,见闻未广。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拜蝎邪教’。”
萧瑛苦笑说道:“范兄与谢仙子请想,这邪教教名‘拜蝎’,则必然是以罕世毒蝎,当作拜奉神物,若能寻得此教,岂不也就可以寻得‘金钩毒蝎’了么?”
谢逸姿脸上忽然现出一种颇含希冀的笑容说道:“萧大姊,我们可以走趟‘贵州苗岭’,试试机缘。”
萧瑛诧然问道:“谢仙子,你知道那‘拜蝎教’的教坛,是设在‘苗岭’以内么?”
谢逸姿含笑答道:“我被萧大姊一言提醒,想起年前曾闻云游归来的‘点苍’弟子报称,在‘贵州苗岭’的‘五毒谷百花潭’附近,发现几名身着红色道袍的神态怪异道人,并在所着红色道袍前胸,及后背之上,各自绣有一只硕大无朋的‘金钩巨蝎’!”
萧瑛听得眉飞色舞地,点头笑道:“对了!对了!这些穿红袍,绣巨蝎的怪异道士,就是我昔年所听说‘拜蝎教’中人物。”
谢逸姿扬眉笑道:“贵州与云南邻省,路不太远,我们尽力去往那‘五毒谷百花潭’左近,仔细探寻,也不愁会耽误了聚歼群魔的‘天南大会’。”
说到此处,转面向范龙生含笑问道:“范兄有无其他要事……”
范龙生不等谢逸姿往下再说,便自摇头笑道:“我东西南北,到处游行,只是想寻我那独孤老弟,互相畅叙,其他别无要事,故而不仅愿意奉陪谢仙子及萧圣母,同作‘苗岭’之游,以期获得‘金钩毒蝎’蝎毒,及‘绿叶红茎草’时,好替慕容冰姑娘,疗治喉音,并愿意一同参与‘天南大会’,在杨叔度、楚绿珠夫妇,肆虐逞凶之际,略效微力。”
谢逸姿闻言,自然喜出望外地,向萧瑛笑道:“萧大姊,你快去把慕容冰小妹叫醒,为她引见范兄,并问清她在‘野人山’中的受伤经过。”
萧瑛含笑入洞,不多时后,便与慕容冰手挽手儿地,一同走出。
谢逸姿见她们母女之间,神色亲热异常,遂大感安慰地,向慕容冰含笑说道:“冰妹,你如今既已洞悉自己身世,以及一切前因后果,从此便该归宗‘慕容’,并好好孝顺我萧大姊呢!”
慕容冰连连点头,向萧瑛的半秃头皮,及那只眇目,看了一眼,忍不住惭愧交迸,珠泪双落地,偎入萧瑛怀中,呜咽不止。
萧瑛一面神情慈爱地,轻轻抚弄着慕容冰的如云秀发,加以安慰,一面向她低声笑道:“冰儿,不要伤心,且先见过这位范老前辈。”
慕容冰拭去泪痕,盈盈起立,向范龙生深施一礼。
范龙生含笑说道:“慕容姑娘请莫为你失音之事悬忧,我们立时赶去‘苗岭’寻药,便可疗治。”
谢逸姿也折了一段竹枝,递与慕容冰向她笑道:“冰妹,你先画地为书,把怎样在‘野人山离魂谷’中脱险,及受伤经过,详细告诉我们。”
慕容冰点头领命,接过竹杖,遂把所遇所经,画地为书地,向范龙生、萧瑛、及谢逸姿等相告。
画到她险被“三烈阳魔”杨叔度暴力玷污,及惨遭独孤策怒掴等处,不禁使得这位原本性格刚强的“玉美人”慕容冰,又自无限伤心的涟涟泪落。
谢逸姿看完以后,好生惊奇地,讶然说道:“我独孤表弟,是大悲尊者弟子,人品胸怀,绝对可以信任,似乎不会与‘绿衣幽灵’田翠翠,发生私情,但冰妹在‘野人山’亲眼目睹,又复决非虚事,这倒真正令人难解了呢?”
萧瑛笑道:“独孤策是你表弟,田翠翠则与我交情极好,只要在他们两人之中,找到一人,不就可以问知究竟,打破这闷葫芦了么?”
范龙生点头笑道:“独孤老弟既然未在‘罗浮山冷云峰’的绝壑之下,惨遭劫数,足见范龙生眼力无差,但我们是否应该后去‘苗岭’,而先到‘野人山’中找找独孤策呢?”
谢逸姿摇手笑道:“不必,不必!我独孤表弟如今业已远离‘野人山’,不知去往何处?”
萧瑛“咦”了一声问道:“谢仙子怎会判断得这般肯定?”
谢逸姿笑道:“我这不是判断,却是曾经亲眼看见我独孤表弟,远离‘野人山’而去。”
众人闻言,自然越发惊奇,谢逸姿遂将适才洞口闲眺,看见青雕乘人之事,叙述一遍。
“我当时以为是看错了人?但如今经冰妹告知‘野人山’内各情之后,自然可以断定青雕背上所坐两人,必是独孤表弟,与他那位由书童转为师弟的独孤兴了。”
范龙生叹息一声说道:“三十多年未见大悲尊者与‘三奇羽士’南门卫等‘释道双绝’以为他们功行完满,早脱尘缘,想不到仍然逗留浊世?”
谢逸姿笑道:“范兄不必感慨,我们如今应该去‘苗岭’了。”
范龙生含笑点头,一行四人,便自“高黎贡山”东行,扑奔贵州“苗岭”。
但等他们到了“苗岭”,几乎搜遍全山,也不曾寻着什么“五毒谷”,及“百花潭”的所在。
谢逸姿皱眉叹道:“可惜昔日我听门下报告此讯之际,因认为无关紧要,未加注意,不曾探询所说的‘五毒谷百花潭’,究在‘苗岭’何处?
以致今日才难于找到。“
萧瑛深思片刻,含笑说道:“这类‘拜蝎邪教’,多半避人,所居之处,自难寻找,依我看法,这‘五毒’及‘百花潭’,听来虽似两处地名,实则定是互相连接的同一地域,可能藏在森林深处,或是什么秘洞洞底?”
范龙生表示同意地,点头笑道:“萧圣母所言有理,这‘苗岭’地域不小,其中洪荒未辟森林,及幽秘古洞颇多,我们应当费些精神,分头探察,必有所获。”
萧瑛笑道:“范兄打算怎么分法?”
范龙生指着萧瑛与慕容冰,含笑说道,“萧圣母与慕容姑娘母女,合为一路,专探亘古未辟的洪荒森林,范龙生与谢仙子则分为两路,专探各处幽秘古洞。”
谢逸姿微笑说道:“范兄这种分法极好,但我们分路探寻之前,似须先约定一项会晤方式,才好把彼此所得。互相传告。”
范龙生点了点头,在放眼四顾以后,含笑说道:“我们如今立足这座峰头,形势奇特,宛若巨釜凌空,极易辨认,不如就把它定为相晤之处!彼此不论有无所得,均在四日后的中午时分,赶到峰头会合。”
谢逸姿与萧瑛母女,一齐应诺,遂遵照范龙生所说,立即分头寻探。
范龙生艺高胆大,与众人分手以后,遂上下于危崖绝涧之间,专向那些形势奇险的洞穴之中,深入穷探。
“苗岭”中罕世毒物极多,不仅蛇兽虫豸,各具奇形,连一些藤树花草,往往都会有杀人力量!
范龙生专探幽洞,所遇不少,但他一身武学,业已出神入化,自可履险如夷,转危为安,有次误入蛇穴,被穴内所藏苗疆中极厉害的毒蛇“七星钩子”,生生缠住,也吃他运用内家罡气,把那条猛烈无比,力能束石立碎的“七星钩蛇”,震成数段而死!
费尽苦心地,一连寻了两日,依然毫无所获,范龙生因再过一日夜后,便须与谢逸姿,及萧瑛母女会合,遂不敢更复走远,改向山峰阴面,折回寻找。
忽然,范龙生在山涧之旁,看见了一只怪物!
这怪物是只长约五尺有余,粗如水桶的血红壁虎,正在涧中饮水。
范龙生自入“苗岭”以来,所见巨大蜥蜴虽多。但像这样长大粗巨的血红壁虎,却还是初次看到。
他因人在对涧半崖,遂索性隐身石后,对这只显然具有奇毒的罕见爬虫,仔细注目。
注目未久,第二只怪物,又复出现。
这第二只怪物,是只硕大无朋的黑色蜘蛛。
蜘蛛虽是黑色,但那八只钢钩似的脚爪之上,却生长了不少闪闪金毛。
仅看蛛腹,便有面盆大小,倘若连那蛛腹两侧的脚爪算来,简直大得有些令人见而生怖。
蜘蛛是从涧水下流出现,它竞似练过蜻蜒点水的绝顶轻功一般,在水面上八足齐划,逆波而来,如飞向血红壁虎扑去。
范龙生知道这等毒物,多半生性相克,——场极精彩的罕世恶斗,立将发生,自己可以隔岸观火的大饱眼福。
谁知黑蜘蛛摸到血红壁虎面前,两只凶恶毒物。竟未相斗,血红壁虎也不再饮水,与黑蜘蛛同向一个深黑洞穴之中,慢慢爬入。
范龙生方自大为失望,忽然灵机一动,暗想这两只极为巨大的血红壁虎,及金毛黑蜘蛛,均系罕世毒物,如今既然一同进入那深黑洞穴之中,可能会与遍寻不得的“五毒谷”,有些关系?
想到此处,索性暂时不动,且耐着性儿,再看看有无其他异状?
范龙生这一等待,竟被他等出端倪,约莫一盏茶时过后,又出现了一条形状更觉狰狞可怖的罕见毒虫。
这条毒虫,是一条长度足有三尺以上的紫色蜈蚣。
这蜈蚣的每一骨节,都有茶杯大小,两只凶睛,厉芒若电,从对涧一片乱石之后出现,百足齐划,宛如凌空飞渡一般,也自进入那深黑洞穴以内。
范龙生喜上眉梢,低声自语说道:“已经有三只毒物,进入洞内,倘若再有两只,赶来凑趣,自己便可断定这深黑洞穴,必与‘毒谷’有关,而应甘冒奇险地,入内一探。”
自语方了,第四只毒物,果然又复出现。
但这只毒物,却不像前三只那般凶恶可怖,它的长相,颇为滑稽突梯!
它是一只约莫四尺方圆的绝大虾螟,色呈苍土,全身都是癞包,看来除了身体特大以外,别无足奇,但范龙生神目如电,早看出它所经之处,草色立枯,显然毒性极重,尤其那全身癞包之中,更蕴藏着随时可以喷射人的奇毒汁液!
癞虾蟆形状虽颇笨拙,行动却极敏捷,后足微微一蹬,便能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