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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兆奎牙关一咬,点头答道:“正是这两个武功比我高得太多的‘阴阳双魔’,范兄想,我若不调教出一只奇毒无伦的‘金钩蝎王’,怎能敌得过杨叔度、楚绿珠夫妇的‘血影神针无影剑,消魂宝扇夺魂钩’呢?”
范龙生叹道:“薛老五,你为什么不找我呢?别人惧怯‘阴阳双魔’,我范龙生倒还敢和杨叔度、楚绿珠夫妇,斗上一斗。”
薛兆奎愧然说道:“我被‘阴阳双魔’百般折辱,并剁去双足,哪里还有颜面,再见故人?遂由一位生平至友,救入苗疆,获得一册‘五毒经’,并发现这颇称幽秘的‘五毒谷百花潭’,收了四个徒儿,糊里糊涂地,自号‘赤发真人’,作起‘拜蝎教主’,三十多年以来,除了搜寻奇毒蛇虫,苦心调教之外,便是镇日向天祷祝,祈求冥冥上苍,保佑杨叔度、楚绿珠夫妇,长命百岁,并有与我薛兆奎再见之日!”
范龙生听得点头笑道:“薛老五,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冥冥上苍,或许果能使你得趁心愿,那杨叔度、楚绿珠夫妇双魔,不但未死,并还再出江湖了呢!”
薛兆奎目光一亮,含笑说道:“既然杨叔度、楚绿珠夫妇,再出江湖,则薛兆奎在‘野人山离魂谷’的‘天南大会’之上,定可得偿大愿。”
范龙生大吃一惊,扬眉问道:“薛老五,你也要参与‘天南大会’?”
薛兆奎点头笑道:“前些时,‘寰宇九煞’中的‘铁掌笑仙翁’尉迟景,及‘九毒徐妃’了玉霜,偶入此间,邀请我与下面‘百花洲’上的‘百花公主’夹谷妙,参与他们的兄妹盟约,补足‘九煞’之数,我已经一口应允,还成了‘天南大会’的主持人呢!”
范龙生皱眉说道:“薛老五,你怎么这样糊涂!‘寰宇九煞’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
薛兆奎不等范龙生话完,便自摇头笑道:“范兄,我不糊涂,我之答允加盟,完全是为了料想杨叔度、楚绿珠夫妇,倘若未死,必将参与‘天南大会’,可以借机报仇而已,范兄若与‘寰宇九煞’有仇,我薛老五还可作为内应,帮你斗他们呢!”
范龙生闻言“心中慰然地,指着薛兆奎那一头红发,含笑问道:”薛老五,你这一头红发,又是什么花样?“
薛兆奎目光微注自己的两条残腿,黯然神伤地,苦笑几声,缓缓说道:“范兄,薛兆奎不仅已是双腿成残之人,我所欲报仇的对象,又是号称无敌的‘阴阳双魔’,故而总得别出心裁地,练上一两桩冷僻杀手!”
范龙生“哦”了一声笑道;“我倒真想不到你这一头红发,竟是苦心锻炼的复仇利器?”
这位既号“赤发真人”,又称“拜蝎教主”的薛兆奎,低声微叹,略一摇头,便自头上飞起三根红发。
发疾如矢,一飞两丈有余,在一株山壁古树之上,打落了三片树叶。
树叶离枝之际,青翠如常,但等坠及地面,却已成了枯黄色泽。
这种现象,不仅显示了薛兆奎能够随意飞发伤人,并显示。出他是用奇毒药物,把头发染成红色。
范龙生点头笑道:“薛老五果然下了苦功,你这一头能飞毒发,设想颇为出奇,在威力方面,不弱于‘七柔阴魔’楚绿珠那件‘七柔血影衣’上的‘血影神针’呢。”
薛兆奎微笑说道;“范兄,你初见小弟,颇为吃惊,自然不是为我而来,却因何甘冒奇险地,寻到这‘五毒谷百花潭’内?”
范龙生含笑答道:“我虽然不是为你而来,却是为你苦心豢养的那只‘金钩蝎王’而来。”
薛兆奎好生惊奇地,讶然问道:“这‘金钩蝎王’凶毒无伦,除非懂得对它克制之道,及深通它惯性之人,恐怕无法运用……”
范龙生不等薛兆奎往下再说,便自摇头笑道:“薛老五不要着急,我不是想要你的‘金钩蝎王’,只是想要你这只‘蝎王’的一点蝎毒,及一片‘绿叶红茎草’而已。”
薛兆奎失笑说道:“范兄若要‘蝎毒’,及‘绿叶红茎草’,却极为现成,小弟立可奉赠,但不知范兄有何用处?”
范龙生遂把“玉美人”慕容冰,被杨叔度用独门“颠倒阴阳截脉手法”,点了“哑穴”,再被“点苍”掌门“流云仙子”谢逸姿,误加解救,致受重伤,喉音难复之事,向薛兆奎详述一遍后含笑说道:“我曾经读过一本怪书,名叫‘奇病奇医’,知道慕容冰如此情形,是喉间结有厚膜,可能连杨叔度亲自下手,都难使她恢复喉音,只有用‘绿叶红茎草’,包住‘金钩蝎毒’,命慕容姑娘咽到喉头,莫令下腹,然后再由我凝聚功力,隔体施为,才能帮助她打通喉间闭塞。”
薛兆奎听得抚掌笑道:“这个法儿真妙,‘蝎毒’裹以‘绿叶红茎草’后,伤人之力已失,腐物之力犹存,再加上范兄的绝世神功为助,哪怕还打不破慕容冰姑娘的喉间闭塞?使她恢复语音。”
范龙生伸手笑道:“薛老五,你不要仅赞成我的办法,要紧的是到底肯不肯送给我这两件需用之物?”
薛兆奎点头笑道:“一来范兄与我是数十年知友,二来慕容冰姑娘被‘三烈阳魔’杨叔度所害,与我是敌忾同仇,故而薛兆奎不仅肯送‘蝎毒’,肯送‘绿叶红茎草’,并还想多送给慕容冰姑娘一件宝物。”
范龙生闻言,轩眉怪笑说道:“薛老五如今毕竟身为一教之主,颇为大方,但那位慕容冰姑娘,是朵傲视武林的罕世奇葩,又与我关系密切,你不送她东西便罢,若是送时,普通之物,却拿不出手呢!”
薛兆奎面含微笑,伸手入怀,摸出一只长约七八寸的翠绿玉蝎,递向范龙生道:“范兄,你看看这只玉蝎如何?”
范龙生失笑说道:“你这‘拜蝎教主’,委实名不虚传,怎么除了调教豢养了那多罕世毒蝎以外,还弄了一只‘玉蝎子’呢?”
话完,便把那只“翠绿玉蝎”接过,仔细观看。
薛兆奎微笑说道:“这只‘翠绿玉蝎’,是我入居‘五毒谷’后,偶然击裂一方巨石,在石腹以内,发现之物,分明除了玉质绝佳以外,尚具妙用,可惜薛兆奎见识浅薄,懵然无知,但就算将其赠送给慕容冰姑娘,作为一件珍奇玩物,亦无不可。”
范龙生见这“翠绿玉蝎”,不仅玉质温润无比,周身更满镌形似奇古文字的柽异符号,遂知薛兆奎所说不错,确实尚具其他妙用。
但蝎身文字,非篆非籀,连这位自负学渊如海,曾经博览群书的“云雾仙客”范龙生,也只有瞠目摇头,无从辨识。
薛兆奎见他目注蝎身奇文,遂含笑问道:“范兄文武两途,均比薛兆奎高明百倍,你大概可以辨认出蝎身所镌的奇异文字意义?”
范龙生摇头笑道:“薛老五不要客气,我也和你一样,对这蝎身奇字,有目如盲,但这只‘翠绿玉蝎’,确非俗物,我代表那位慕容冰姑娘,谢谢你了。”
一面说话,一面把“翠绿玉蝎‘,收入怀中,但忽又想起一件事儿,向薜兆奎讶然问道:”薛老五,你既然答允’铁掌笑仙翁‘尉迟景、’九毒徐妃‘丁玉霜之请,参与’寰宇九煞‘盟约,却怎的还不前往’野人山离魂谷‘?应该知道’天南大会‘会期,业已近在目前了吧!“
薛兆奎闻言,伸手连搔红发,脸上忽然笼罩了一片愁云,双眉深蹙地,点头苦笑说道:“小弟自然知道‘天南大会’会期,也已近在目前了,但究竟去不去‘野人山离魂谷’,却还首鼠两端,尚未拿定主意。”
范龙生听得好生不解地,扬眉问道:“薛老五,你不是想在‘天南大会’之上,向‘三烈阳魔’杨叔度、‘七柔阴魔’楚绿珠夫妇,报复茹恨多年的削足深仇么?
怎会又起了不去之意?“
薛兆奎神色黯然地,垂头缓缓说道:“我有些怕!”‘范龙生伸手一拍薛兆奎的左肩,哈哈大笑说道:“薛老五,你不要怕,杨叔度、楚绿珠等’阴阳双魔‘,凶名虽著,武学虽高,但范龙生却愿……”
薛兆奎摇手说道:“范兄,你弄错了,我怕的不是杨叔度与楚绿珠双魔。”
范龙生越发惊奇地,目注薛兆奎问道:“薛老五,你不怕杨叔度、楚绿珠夫妇,却是怕谁?当世中好像还找不出比‘阴阳双魔’更为凶恶的邪魔外道。”
薛兆奎伸手向上一指,面容严肃说道:“我是怕这威震显赫的冥冥苍天。”
范龙生“咦”了一声,皱眉问道:“薛老五,你欲报削足深仇之举,并非恶事,‘阴阳双魔’夫妇,更是全身罪孽,你杀之正属顺天,却还怕天则甚?”
薛兆奎长叹摇头,满面愧色答道:“范兄有所不知,我豢养这多毒物,经常需用生人血肉,供其饮食,多年以来,所造孽累,委实不少,何况昔年养毒之初,又曾对天沥血,立下重誓。”
范龙生问道:“薛老五,你立的是什么誓儿?”
薛兆奎应声答道:“我立誓不再出这‘五毒谷’,只一出谷,愿遭天谴!”
范龙生闻言,因知各种邪教在创教之初,无不立有重誓,其誓并极为灵验,往往才一背誓,天谴便至,故而听完话后,默然皱眉,不便再劝这位‘拜蝎教主’薛兆奎,前往‘野人山离魂谷’,寻找‘阴阳双魔’报仇雪恨。
薛兆奎双目大张,目中厉芒电射地,狂笑说道:“范兄,小弟在见你之前,对于去不去参与‘天南大会’之事,委实犹豫难决,但如今却已有了定见。”
范龙生看他一眼,含笑问道:“薛老五,你拿定主意了么?到底是去或不去?”
薛兆奎厉声狂笑说道:“三十余年茹苦含辛,穴居野处,薛兆奎所为何来?我自然非去参与‘天南大会’,向杨叔度、楚绿珠夫妇,报仇雪恨不可!”
范龙生道:“你难道不怕犯了誓言,惨遭天谴?”
薛兆奎脸上的狞厉神色忽收,换了一种惭愧神情,低声说道:“这些年来,小弟虽深居幽谷,但自知孽罪颇多。纵遭天谴,也是应得果报,故而我不是怕天谴忽来,却是怕遭了天谴以后,无法再对杨叔度、楚绿珠报仇,身在九泉。犹难瞑目而已!”
范龙生嘴皮微动,方待发话,薛兆奎又复苦笑说道:“如今既与范兄相会,我自然决定甘犯誓言,试行出谷,万一天威显赫,报应真个临头,也可由范兄代我完成复仇雪恨的未了大愿。”
范龙生点头说道:“薛老五放心,假若一切真如所言,范龙生誓必手刃‘阴阳双魔’,使你在九泉无憾。”
薛兆奎双眉一挑,哈哈大笑说道:“范兄既有这千金一诺,薛兆奎更复何虑?”
话完,便向所居洞穴之中,高声叫道:“天雷徒儿,取两片‘绿叶红茎草’,及一粒‘蝎王毒丹’给我。”
天雷道人在洞内应声,并即把薛兆奎所需之物送到。
薛兆奎接过毒丹草叶,向天雷道人笑道:“天雷徒儿,你去告知你天风、天云两位师兄,就说我已决心出谷,你们立即准备一切,在申末酉初时分,击破后洞山壁。”
天雷道人闻言,带着满面高兴神色,领命退去。
薛兆奎先把那粒深绿色泽,梧桐子大的“蝎王毒丹”,及一片“绿叶红茎草”,交与范龙生,然后便自怀中取出那只内贮“金钩蝎王”的金钩扁盒,慢慢开盒盖。
范龙生瞥眼偷窥,只见适才那只猛恶凶毒无比的“金钩蝎王”,如今却在金色扁盒之中,一动不动地,僵伏如死。
薛兆奎打开盒盖以后,便将余下的一片“绿叶红茎草”,覆盖在那只“金钩蝎王”身上。
范龙生因方才业已见识过这种动作,不禁失声问道:“薛老五,你这是做甚?‘金钩蝎王’身覆‘绿叶红茎草’后,不是又要发作凶威了么?”
薛兆奎关起盒盖,并扣好盒外金扣,向范龙生点头笑道:“范兄说得不错,‘金钩蝎王’身覆‘绿叶红茎草’后,凶威便发,必须饱吸活人精血,才会再复醉睡,但在这盒盖未开之前,它却任何威风,都发不出呢!”
说完,便把这只金色扁盒,捧在手中,恭恭敬敬地,向范龙生身前递去。
范龙生虽知“金钩蝎王”的凶毒厉害,心中微觉怙慑,但却不肯示怯地,接过金盒,扬眉问道:“薛老五,你把这只内贮‘金钩蝎王’的金色扁盒交给我,是何用意?”
薛兆奎黯然神伤地苦笑说道:“万一薛兆奎破壁出谷之时,当真惨遭天谴,便请范兄把这金盒,携去‘野人山离魂谷’,在‘天南大会’上,代交‘三烈阳魔’杨叔度,就说昔年被他削去双足的薛老五所赠,问他敢不敢开启盒盖?”
范龙生扬眉笑道:“薛老五,亏你想得出来,这倒真是一桩妙策,‘天南大会’毕集群雄,畅叔度自负神功,定不示弱!”
薛兆奎又自怀中取出三粒紫色丹丸,递与范龙生道:“范兄。只要‘三烈阳魔’杨叔度,及‘七柔阴魔’楚绿珠一死,便不可再把那只毒性太重,可能为患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