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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愣在这儿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像一根根木桩似的插在这儿碍眼,叫人看了就生气!”
龙泉山无极门的正殿内,蔺长春冲着随他返回的本门弟子和投效过来的那些武林人士大光其火,其横眉怒目的暴躁之态令那些本就沮丧透顶的残兵败将们更是噤若寒蝉,战栗不已。
“大师兄!”姚枫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袖,忙不迭的地替他安抚众人道,“这一趟出云谷之行,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事盟主会派人去通知你们。现在都散了,散了吧!”
于是,那些别派的武林人士纷纷如蒙大赦地起身告辞,无极门的弟子则个个垂头丧气又小心翼翼地离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惟恐惹恼了气头上的蔺长春,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瞧他们那点出息!”蔺长春余怒未息地在桌上重重捶了一拳,随即心力交瘁地颓然坐倒,“唉,真是没想到,计划得好好的一次行动,竟会落得如此收场!真是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
“大师兄,你不必灰心!”姚枫在他身旁坐下,低声安慰道,“我们这次虽没有实现预期的目标,但他们折损的人手比我们更多,实际上吃亏的还是他们。至于四冥使那边,也不过是跑了个水芊芊,幸亏你有先见之明,让他们每人训练了一个得力的副手,跟水芊芊的那个晁昆资质颇佳,足以补缺,我马上传令给牟中岳,让他继续操练天地四方阵,再加上若干变化,那姓钟的也未必能破得了。要卷土重来,我们还是有大把机会的……”
“机会?”蔺长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苦练了那么久冥王老儿留下的幽冥大法,甚至不惜用毒物来增进功力,可到头来连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还能有什么机会?真没想到,《易天心经》里的武功竟会这么厉害!”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想起了儿子的背叛,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难看:“说来说去,都怪那吃里扒外的小畜牲!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他的将来铺路?可他却为了冷清秋那个贱人把我给卖了,我真恨那时下手太慢,没来得及一剑捅了他!”
“哎,大师兄,你这可就是气话了吧?”姚枫摇头道,“你要是真想杀他,一眨眼的工夫,那一剑不就刺下去了吗,哪还等得到冷丫头来救他?其实……”
@奇@犹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道:“冷丫头伤了你那会儿,涵侄不也有阻止她对你下手的意思吗?依小弟之见,骨肉相连、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什么都比不上的,他纵然一时被女色所迷,终有一日也定会迷途知返的!”
@书@蔺长春不由得一时语塞。姚枫的确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尽管儿子的所作所为让他恨得牙痒痒,可他还是该死的下不了手。苦笑着叹了口气,他黯然道:“但愿如此吧!但愿……等他迷途知返的时候,我还没有死在那小贱人手里!”
“大师兄,我正想跟你说呢,冷丫头那事……我怎么觉着有些蹊跷啊!”姚枫蹙眉思索着,眼中掠过了一丝疑色。
“蹊跷?怎么说?”蔺长春一怔,不解地看向姚枫。
“你想,冷伯坚是死在你手里的,那丫头能不恨你?就算她可以为了涵侄不杀你,那……至少也得把你逮起来,送给逍遥子去发落吧?可她却那么轻易地就把你放走了,你难道不觉得这不合情理吗?”
蔺长春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也许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杀我,只不过是在摆空城计唬人?”
姚枫点点头,却又谨慎地补充了一句:“我也只是猜测!”
“好,好,猜测得好!”蔺长春顿时精神一振,“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亏得有你啊,否则我还真就这么糊涂下去了。有你的,真有你的!”他拍着姚枫的肩膀仰天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起身来来回回地踱了几圈,恢复了冷静的头脑飞快地转动起来:“不管她是假仁假义也好,虚张声势也罢,既然他们还没有行动,我们可得抓紧时间了。五师弟,一会儿你帮我传个口信给牟中岳,让他尽快摸清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情况,能收服的就收服,收服不了的及早铲除,以免留有后患!”
“是,大师兄,我这就去!”见蔺长春颓态尽散,完全恢复了以往的雄心壮志和敏捷头脑,姚枫欣慰地吁了口气,立即领命而去。
* * * * *
薄雾朦胧的清晨,一身绿衣的小翠背靠大树,两眼望天发着呆,手里的长剑被她当作支撑身体的器具拄在地上,头上的小半截已没入她脚前的一个泥坑里,令人见之颇有暴殄天物之感。
“小翠姐姐?小翠姐姐?”
身旁一个门卒打扮的少年一迭声地唤她,直喊了五六声,小翠才“啊”的一声惊醒过来。
“什么事,阿力?”捋了捋头发,她面颊微烫地问道。
“什么事?”那名叫“阿力”的少年冲她一撇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道,“我说你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放着好好的内务不干,偏要来守什么门!就你这副模样,别说有敌人来你发现不了,我看就算有人把你扛到集市上去卖了,你恐怕还在发梦呢!”
“这是什么鬼话?嗯?”小翠立刻瞪起眼睛,乍开双手,一脸“凶相”地朝他逼近过去,“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呢,竟敢教训小姑奶奶我?你们老大没教过你要尊敬前辈吗?”
“是是是,晚辈错了!前辈饶命!前辈饶命!”看出小翠即将发飙的兆头,阿力赶紧连连干笑着举手投降。
“算你识相!”轻哼一声,小翠收回作势要掐他脖子的双手,转身走回了自己原先站的位置。
面对阿力时,她始终是一脸看似凶恶实则玩笑的表情,可一背过身子,她的脸就立刻垮了下去,向来清澈灵动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生平罕见的愁云惨雾。
昨日一场恶战之后,仙宫部属受伤的不在少数,许多担任守卫之职的门人因伤重无法到岗,本该负责布阵护宫的钟笑离又不知所踪,剩余的防守力量不免有些薄弱。好在仙宫门下几乎人人都会武功,所以清秋就临时调派了一批原本负责内勤的门人去站外岗。
小翠原本并不在被调之列,是她自己吵着非要去,而且还要去最外围的谷口岗,清秋如今是百事缠身,也无心去查究她的“动机”,见她坚持也就答应了。
有谁会想到,让小翠如此“自告奋勇”的起因竟是一个男人,那个初来时曾被她“欺负”得吐血,后来却让她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着的男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蔺宇涵。
自被海棠说破了心中的秘密,小翠就一直是魂不守舍的,大战结束之后,她听说蔺宇涵又负了伤,明明心里担忧,可还是躲着不敢去见他。
蔺宇涵是宫主青梅竹马的情人,这个她再清楚不过,就算对他再有好感,她也不可能去和自己敬之如师如姐的宫主相争,可她偏偏就是控制不住地早也想他,晚也想他,想得神魂颠倒,血脉贲张,这叫她如何是好?
这个曾经天真烂漫,从不知愁为何物的单纯女孩生平第一次陷入了无从排解的烦恼之中。把自己关在房里苦思一夜之后,到底还是对宫主的忠心占了上风。于是,她决定把自己调去守门,尽量避免和蔺宇涵见面,免得让那不合规矩也不合道义的感情再胡乱滋长下去。
意外之乱(二)
只是她的人走开了,心却走不开,站在清新的晨风里,她胸中的抑郁却依旧难消,这就是她新任门卒以来始终目光呆滞作魂游太虚状的全部原因。
与小翠一同当班的阿力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自然是无法了解她如此复杂的心思的。看着她痴痴呆呆,脸色阴晴不定的样子,他是一肚子的纳闷,但又不敢问,只好凭着自己的人生阅历去有一搭没一搭地猜测,所能想到的也仅是“银子丢了”,“挨宫主骂了”之类幼稚的原因。
就在两位“门神”各自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前方的草丛里发出了一阵“悉悉瑟瑟”的声响,两人虽然都想着心事,但毕竟有功夫在身,又是职责所在,警觉性总是要比常人强些的,因此一下子都回过了神来,四道目光齐向声音来处射去。
那声音似乎来自左前方的草丛中,此时雾气正浓,那草丛本又茂密,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小翠眼珠一转,俯到阿力耳边轻声道:“你呆着别动,我过去看看!要是有什么意外,你马上发信号通知其他兄弟!”
“还是我去吧?”阿力皱眉。虽说他的年纪比小翠小,可好歹也是个男孩子,没理由让人家大姑娘冲在前面充英雄,自己缩在后面当乌龟吧?
“去你个头!”小翠一拳捶在他额头上,“服从前辈,听到没有?”
阿力龇牙咧嘴地捂住头,想叫又不敢叫,怕惊动“敌人”——虽然是不是敌人还不知道,或许就是只野猫也说不定,但……正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作为守卫人员,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看着小翠凶神恶煞的表情,他最终只有点头。
做了个要阿力放心的手势,小翠横剑护身,蹑手蹑脚地潜行了过去。随着与假想敌之间距离的不断缩短,她渐渐看出是有个身穿赭色衣衫的人半蹲在草丛里摸索着什么。
因为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不好贸然出手,且考虑到仙宫中人行事应光明正大,她便停下脚步,放开嗓门喝了一声:“喂,是谁在那里?”
草丛里的背影蓦地一抖,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瞬间的默然后,那人把身子伏得更低,结结巴巴地应道:“姑……姑娘,等一下!别过来,千万别……别过来……”
听声音,对方显然是个男人,而且是她不认识的陌生人,看行为,鬼鬼祟祟的,似乎不像好人。小翠身有武功,倒也不惧,闻言反又踏上了一步,冷笑道:“草丛里的那位,人家问你话呢,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回答,缩在那里算什么?”
“不……不……不是啊!我是不能……”那人更慌了,边说边从地上捞起些什么,然后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
见他也不出来说明身份就想逃跑,小翠愈发肯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站住!”娇斥一声,她双足一点纵身飞掠过去,眨眼的工夫就到了那人身旁。还没来得及施展她那虽不算太强但也并不太差的身手,她便因眼前的景象惊得呼吸停顿了一瞬。
这……是什么情形?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四肢着地作爬行状,这也就罢了,毕竟穿什么样的衣服,选择什么方式走路,是由各人的经济能力、生活习惯以及身体条件所决定的,旁人无权干涉,但再穷困潦倒,不拘小节,或者是身体不便,也不能不成体统到……连条亵裤都不穿吧?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心思太乱出现了幻觉,但……再次证实的结果斩钉截铁地告诉她,那是再鲜活生动不过的事实。
“啊——”
清醒过来的她顿时捂住眼睛,跳着脚尖叫起来,而对方也在同一时刻发出了与她同样惊恐的叫声:
“啊——”
这两声叫喊把不远处的阿力吓得不轻,他以为小翠遇到了什么危险,赶紧从立足处奔了出来。
别看他年纪小,处理起事情来可是训练有素,只见他在跑出这几步路的过程中右手一转拔出背后的佩刀,左手抓起胸前的哨子吹了一长两短三声向宫里和附近的同伴发出讯号,两件事同时完成之后,他的人已经到了小翠身旁。
小翠面对着他,背对着草丛,身姿僵硬,五官扭曲地站着,这样子……是有些诡异,不过看她站得笔挺,应该是没有受伤。稍稍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翠抬手朝背后指了指,似乎是叫他自己去看。阿力一头雾水地走过去,紧接着,他的嘴倏地张大,下巴都几乎掉了下来。
在那儿的自然还是那个混账男人,只不过阿力看到的是,那个人已经全身瘫软地匍匐在地上昏迷过去,未着寸缕的部位呈梅花状地插着五枚银针——那是小翠最拿手的暗器,用具有麻醉作用的药物淬炼过的迷魂针。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如此荒唐可笑的场面,还真是他生平仅见,这叫他……说什么好呢?
* * * * *
看着小翠、阿力,以及另外两个听到讯号声赶去支援的门卒神情古怪地把那个昏迷不醒的俘虏抬进来放在地上,清秋和紧随在她身后的众位护法、堂主们都不禁愕然地拧起了眉。
刚听到阿力吹出的哨声,他们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强敌,可是,几个小卒子就能摆平的角色,怎么看也不像有多“强”吧?那么,有什么状况值得他们发讯号报警呢?
“怎么回事?”清秋直接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小翠。
除了她,其他几人都有站外岗的经验,知道按规矩,只要遇到的情况自己能够处理就不需要发出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