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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滑稽的措辞和故意配上的夸张动作让蔺宇涵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咳一声,他恢复了惯有的温和明朗之色:“好了老哥哥,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待我如何,我又岂会不知?”
说着,他把桌上的盘子往醉叟面前一推转移了话题:“赶了那么多路,你也该饿了吧,要不要来点?吃完了咱们就回去,免得秋妹在家等得心焦。”
看到他的小兄弟情绪恢复了正常,醉叟终于放下心来。
“哎,不用不用了!”笑着摆了摆手,他庄起脸色道,“说正经的,刚刚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找人替我那事,姓常的小子哭着喊着非要去,冷丫头也只好答应了,不过依他对韩大小姐那紧张劲,留他一人在那儿难保不会出乱子。所以我想,你要没什么问题就自个儿回吧,我还是赶过去看着他比较保险。”
“那倒是!”蔺宇涵深以为然地点头,“那你只管走你的,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于是,两人互道珍重就此告别。看着醉叟走远,蔺宇涵唤过店小二付了酒菜钱,随即也起身走出了酒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他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脚步陡然一顿,瞬间困惑的凝立后,他的神情渐渐变得冷硬起来,眸中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光芒……
* * * * *
“宫主,您每天又要练功,又要处理一大堆事情,吃得这么少,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看着清秋面前那盅没动几口便被搁置一旁的鸡汤,过来收拾碗碟的海棠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开了口。
“我真的没胃口!”清秋郁郁地苦笑。
蔺宇涵离开仙宫已有月余,至今音讯全无,虽然“虎毒不食子”是个得到过普遍印证的真理,但在蔺长春这丧心病狂的恶魔身上适不适用就没人敢保证了,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会有心思享用什么美食呢?
海棠自然是知道清秋的心思的,难受地叹了口气,无言以对的她只能端着收拾好的东西默然退出了屋外。
“宫主,宫主!”
出门刚走了没几步,便见小翠满面笑容地欢呼着飞奔过来,海棠眉头一皱,迎上去轻斥道:“没轻没重的丫头,喊什么?不知道宫主心情不好吗?”
“哦,宫主心情不好,我这些天难道就很开心了?”小翠停下脚步一叉腰,冲海棠噘起了嘴,但她似乎真的是很兴奋,以至于连气都生不起来,所以,马马虎虎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后,她的嘴很快又咧了开来,“我这个样子,当然是有原因的嘛,你看那边!”
困惑不解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海棠立刻瞠大了眼眸,随即便也兴奋地喊出声来:“蔺公子?”
那在陶晟的陪伴下沿着回廊走来的青衫男子可不正是蔺宇涵?看见她们,蔺宇涵微笑着点头致意,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抹纤影已似疾风般飘来,霎时间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和心神。
目光的交缠,无语的凝噎,其实只是瞬间,却仿佛一生一世那么长,抑下直冲眼眶与鼻腔的酸热,蔺宇涵终于找回了失落在凌乱心跳中的声音:“秋妹……”
下一刻,他便被包裹在一片柔暖馨香之中,滚烫的泪滴缓缓淌进他的颈窝,濡湿了他的衣衫。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柔柔的,怯怯的语声带着一丝哽咽飘入他的耳中,怀里的她脆弱得就像个一碰即碎的瓷娃娃,若是不了解她的人,几乎难以相信她是个武功卓绝,更执掌着一派大权的女中豪杰。
“傻瓜……”他哑声低叹,安慰地抬手轻抚她流云飞瀑般的秀发。嘴上虽责备着她的傻,可他心底也觉这一刻的重逢恍如隔世,能再次拥她入怀,不啻是上天的恩赐。
将计就计(二)
眼前的场面让一旁的海棠和陶晟又是感动又是欢喜,惟独小翠在为他们高兴的同时,心里多少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所以,在身旁两人知趣地打算离开的时候,她还愣愣地杵在原地,最后被海棠和陶晟一左一右架着拖走,海棠还很不人道地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想发出几声抗议都不能够。
回廊中那对久别重逢的爱侣可没空理会周遭的变化,只顾旁若无人地缱绻缠绵着。不知过了多久,清秋才仰起螓首,抚摩着面前那明显憔悴的脸庞,眼波迷离地低喃道:“你瘦了……”
“你不也是?”蔺宇涵微微敛眉,语声中有着一丝爱怜,一丝责备,“我离开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胡乱操心……”
“我是胡乱操心吗?”清秋微嗔地反驳,随即冷不防地托起蔺宇涵的手肘,把他的衣袖往上一抹,“这是什么?就算你不说,可我的眼睛又没瞎……”
虽然已过了些时日,但他腕上被镣铐擦出的伤痕尚未完全褪去,心疼地轻揉着那圈淤青,她哽声问道:“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或许我不该那样说,但……我太了解他了,没有人在妨碍了他的利益以后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即使那人是他的至亲至爱……”
按说,忆起父亲软硬兼施对自己“逼供”之事,蔺宇涵多少是该表现出一些难堪、伤感或是悲愤之情的,然而,低头看着那只在自己腕上温柔摩挲的纤纤素手,他的目光却突然变得空茫淡漠起来,就好像她正在说的话,做的事全都与他无关。
随后,他的眼底倏地泛起一星异光,那透着慑人寒气的锐利光芒利箭般射向清秋颈项之间,简直像是要把那纤细的颈子盯出个洞来。幸好,不过是片刻的工夫,那令人心悸的寒光便又消失无踪,他的神情复归茫然,其间似还夹杂着几许恐惧和厌恶之色。
清秋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受伤的手腕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已是须臾数变。半晌听不到他的回答,又隐约感觉到掌心中的手臂僵了僵,她怜惜一叹柔声道:“你要真不想说,那便罢了。总之,回来就好……”
话音未落,忽见钟万棠面色凝重地疾行而来,她只得煞住话头迎了过去。此时,蔺宇涵的神情已恢复了正常,见清秋的属下来到,他习惯性地想要走开,清秋忙一把捉住他的手,微笑摇头以示自己没有任何事情需要避着他,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再动。
钟万棠对此显然也并没有什么异议,神色自如地趋前躬身道:“宫主,各派群雄听说蔺公子已安然而返,纷纷聚集在翠微阁外要求开始商议……对付蔺长春,营救韩大小姐的大计,逍遥前辈也认为时机已到,现在只看您的意思了。”
清秋怔了怔,心中禁不住好一阵后悔,早知他要说的是这事,她就不该留蔺宇涵下来的。无心回答钟万棠的话,她扭头望向蔺宇涵,忽闪的明眸中有着明显的担忧和歉疚。
蔺宇涵的脸色果真如她所想般黯淡下来,沉默了片刻,他苦涩一笑道:“罢了,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深吸口气,他反手握紧了清秋的柔荑,“走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如果你希望我在你身边,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涵哥哥……”感觉到布满他掌心的汗水带着沁入骨髓的凉意在自己的皮肤上蔓延开来,清秋心一抖,眼前瞬间飘起了一片朦胧的雨……
* * * * *
这天下午,在听过各派代表的意见之后,清秋又召集了宫中副堂主以上的成员商议行动细节,作为与此事关系最密切的人,逍遥子、蔺宇涵、陶晟以及鹰扬帮的洪英杰也都在场。此时发话的,是被指派主持营救行动的钟万棠。
“宫主,既然天地四方阵已有法可破,而蔺长春暂时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韩大小姐的下落,那么自然是越快动手越好,以免迟则生变。另外,属下认为,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将讨伐蔺长春之事也同时进行,否则,我们攻打地宫的消息传到他耳中,让他有了防备,要取胜就更不易了。”
“钟堂主言之有理!”听完了钟万棠的中肯分析,清秋肃然点头,略一思索后又沉声续道,“关于破阵之事,你真有把握了吗?救人自然重要,但也须谨慎行事,不能拿一众武林同道的性命去冒险。”
“属下明白!”钟万棠躬身禀道,“根据醉叟前辈提供的线索,属下已与贱内定出破阵之法,自信绝无差错。如今所虑惟有一点,即双方主阵之人身手的高下也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牟中岳的武功远在属下和简副堂主之上,两相对峙时,我方难免吃亏。”
“那该如何是好?”
一听这话,洪英杰不禁急了。钟万棠忙解释道:“洪副帮主且请少安毋躁,在下只是说出存在的问题,并不意味着事情不能解决。”
说着,他又转向清秋道:“依属下之见,白护法的身手绝不会输于那个魔头,届时属下告诉他一些基本的破阵技巧,让他做我的副手专门对付牟中岳,应当就足以应付了。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听他提起白天武,清秋的面色不由得黯了黯。自莫红绡出事之后,他的情绪一直很不好,以如此状态去面对强敌,叫她怎么放心得下?
似是看出她的心事,钟万棠轻笑道:“宫主怕是关心则乱。白护法岂是不知轻重,没有担当之人?大事当前,属下相信他必会放下儿女私情全力以赴,宫主实在无须过虑。”
一句“关心则乱”顿时让清秋粉颊飞红,偷眼看了看身旁的蔺宇涵,见他并无任何不悦之色,她这才放下心来。然而,钟万棠的后续之言却又让她心惊肉跳起来。
“其实,属下最担心的倒是宫主。宫主纵然才智过人,但毕竟修练心经时日尚短,与蔺长春单独抗衡还是太冒险了。关于此事,属下曾与逍遥前辈议过,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便强人所难……”
说话间,他先看了看逍遥子,逍遥子叹息着没有接口,他目光一转,又意味深长地落在了蔺宇涵身上,蔺宇涵慌乱地避开了他的注视,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一片。
奇钟万棠的意思,他当然懂。其实,早在他去无极门之前,逍遥子就已暗示过他,希望他能在清秋与蔺长春对决之时助她一臂之力。他自幼和清秋一同习武,又陪她钻研过《易天心经》,彼此间的默契自不待言,若撇开他与蔺长春的关系,的确是与清秋联手的最佳人选,但逍遥子也明白他的立场为难,因此说过一次后便没有再提,只由他自己去考虑决定。
书这些日子,他始终苦苦挣扎于矛盾煎熬之中,私心里幻想着必须作出抉择的一天永远不会到来,然而,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而且来得这么快。面对着钟万棠充满期待的目光,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冷到了冰点,死死掐着座椅扶手的双掌用力到指节泛白,嘴唇只是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着他面无人色的样子,清秋的心都快碎了,正想寻个借口帮他开脱,却听门外忽地传来了一声清朗的长笑:“钟堂主,你向来智谋过人,可惜这次却是计算错了!”
白衣飘动间,只见白天武缓步而入,其潇洒从容的仪态让满屋之人无不心折。
“白大哥?”清秋惊喜万分又难以置信地站起,“你……你怎么来了?”
因为体谅他的心情,这段时日她一直有意识地避免烦扰他,即使今日商议这般大事,她也暂时没打算让他参与,没想到他竟会主动前来,而且颓态尽去,容光焕发,似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自信。
“对付蔺长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属下一份呢?”白天武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地道,“宫主,你忘了吗?我和红绡合练的‘流云剑法’,你也曾研习过的,如果我们联手,相信也会有很好的默契!”
“你的意思是……”清秋心中一动,柳眉微拧。
“这套剑法蔺长春见过,也曾破解过,再见必会轻敌……”似是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不慌不忙地侃侃道来,“届时,如果宫主把《易天心经》的武功穿插其中,来个似是而非,出其不意,他再用旧法应对,就非吃亏不可。至于破天地四方阵……”他看了看蔺宇涵道,“蔺公子略懂阵法,应该比我更能领会钟堂主的指点。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换个差使的好。”
将计就计(三)
他的话固然句句在理,但对付蔺长春远比对付牟中岳要凶险得多,更何况,蔺长春恨他入骨,如有机会,定会置他于死地。他的提议免除了蔺宇涵的为难,却把自己推入了险地,清秋和蔺宇涵都颇为震惊地看着他,一时无语。
“怎么,宫主信不过我?还是觉得,如今的我已成废人,不堪重任了?”白天武没有看蔺宇涵,只凝眸盯着清秋,眼底闪烁着气势迫人的光焰。
“我……”
清秋顿时语塞,竟不知如何招架才好。以往,无论作为属下还是朋友,他在她面前向来是温和、体贴而顺从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强势的样子,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简直是容不得她道半个“不”字。
犹豫了一下,她只有点头:“那好吧。”想来,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无论如何总比让蔺宇涵亲自去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