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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没有定心,怎能成高手?!”圆亮的眸子瞪起,孙玉如大声斥责。
众人低下头,默默练功,无人敢出声辩解。
见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再看孙玉如绷着玉脸的模样,萧月生心中大觉有趣,看来,这个温婉秀美的孙玉如,平常也是个严厉的师姐呢。
“好好练功,不准再分心!”孙玉如大声喝斥,圆亮的眸子用力瞪了一下众人。
她转过身来,面对萧月生时,马上变成了温柔的笑脸,轻声道:“先生,咱们去看看罢?”
萧月生紧抿着嘴,免得自己笑出来,竭力严肃的点头,举步迈脚,向烟霞阁走去。
小箭跟在二人身后,落后两个身子,眼皮耷拉着,不看两人,只盯着脚下,免得自己伤
他们步伐甚快,转眼的功夫,迤逦而至烟霞阁。
烟霞阁外站着六人,两个道士装扮,四个俗家衣衫,在门外走动巡逻,双眼精芒四射,神情警惕。
看他们各自脚步沉凝,气质雄浑,沉稳如山岳,颇有泰山派弟子的气势。
数十年修炼某种武功,潜移默化的,心性与气质必受其影响,泰山派武功威严厚重。巍巍如泰山,他们的气质也沉稳大方。
孙玉如盯着这六人看了看,迈步往里进。六人向前一站,挡住了大门。
“你们做甚么?!”孙玉如弯细的眉毛一挑。圆亮的明眸睁大。神情不悦。
“三位施主,此乃派中重地,不经允许,不得擅入!”一个青年道士稽首一礼。
他眉清目秀,温和有礼,没有一丝倨傲之气。
孙玉如眉毛蹙起来,不悦的道:“这里是烟霞派!……我是奉师命而来,为何不能进?!”
“施主请稍候。容我前去通禀!”青年道士再次稽首为礼,温声说道,不瘟不火。
萧月生虚虚一拦,出声说道:“玉如,算了,就让这位小道长通禀一下罢。”
孙玉如不解地望向萧月生。
在她的印象中,萧先生可是傲气得很。容不得别人冒犯,但有犯之,必是百倍奉还,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怕泰山派了?
想到此,她忙又否认不迭,萧先生可不会怕泰山派的,那为何会如何好说话了?
她心中思忖,慢慢推测,颇是费神。
很快,青年道士轻飘飘出来。稽首一礼:“三位施主。请…………”
小箭跟在二人身后,狠狠瞪了六个人一眼。这里是烟霞派,何时轮到他们指手画脚了?!
大厅之中,气氛庄肃,没有声音,齐齐看着三人。
孙玉如圆亮地眸了一扫,师父吴婉云坐于主席,下面是天松道长,正抚髯看着这边,目光凛凛,神态威严。
天松道长下边是几个道士,几个道士的对面则坐着自己地三位同门,正襟危坐,神态端重。
她向前裣衽一礼,乖巧地道:“师父。”
“嗯,这是天松道长,你是见过的吧?”吴婉云淡淡点头,指了指天松道长。
孙玉如转身,抱拳一拱手:“见过天松道长,……道长神采照人,更胜往昔。”
“呵呵,孙女侠过誉了!”天松道长抚髯大笑,露出亲切神色,美女的赞誉令他极是受用。
“坐下罢。”吴婉云淡淡道。
“是。”孙玉如乖巧的应了一声,坐到李天勇旁边,杨光远让出的座位。
萧月生一言不发,径直坐在她身边,杨光远又让出一位。
天松道长扫了萧月生一眼,眉头挑了挑,不动神色,心下却暗自不悦。“吴掌门,贵派果然人才济济!”天松道长抚髯打量一眼厅中诸人,呵呵笑道:“上一次滇南大寇诸无由授首,全靠贵派出力,掌门特遣我们致谢。”
吴婉云淡淡摇头:“武林中人,惩恶扬善,本就是份内之事,天门掌门何须客气?!”
“呵呵,这倒也是。”天松道长呵呵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个吴掌门,说话淡漠,委实令人下不来台。
他扫了诸人一眼,呵呵笑道:“诸无由乃滇南大寇,极难对付,贵派弟子如今已经无恙了吧?”
“有劳挂心,他们已经恢复了。”吴婉云淡淡说道。
他对这个天松道长,也是腻味得很,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得人浑身难受,一看即知没安什么好心。
“贵派实在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烟霞派之名,轰传天下!”天松道长呵呵笑道:“唉……,我跟掌门说时,他还不信,说凭着贵派之力,绝无可能杀得了诸无由,我也替贵派不平!”
吴婉云蛾眉动了动,淡淡笑道:“我烟霞派向来默默无闻,也难怪天门道长如此想!”
心中无名业火却是“腾”地一下点燃,在胸口翻涌滚动,他们这是怀疑此事,实是对烟霞派的蔑视!
理智尚存,泰山派乃山东境内第一剑派,不能得罪,否则,处境艰难,很快便会被吞并。
只是,他们的话委实太过气人!
她性子暴烈,看着天松道长笑吟吟的神情,怒火不停的往上蹿,一波一波,宛如海浪。
毕竟是一派掌门。胸中有城府,她挤出一丝笑意,淡淡道:“道长。泰山派的剑法,精奥奇微。我久仰已久。今日机会难得,不如,让劣徒跟贵派高弟切磋一二,让我几个劣徒开一开眼界,如何?”
“哦…………?!”天松道长诧异的望她一眼,见到她冷冷地目光,心中便明白几分。
“如此甚好!”天松道长心中暗自冷笑,点头道:“我这些弟子们也向来自傲自大。不知旁人地不凡,也让他们长长记性!”
吴婉云玉脸上的笑意敛去,淡淡道:“我共有四大弟子,让他们逐一与贵派高弟切磋一二罢!”
“甚好!”天松道长点头,回头扫一眼座下弟子,摆了摆手。
建除四个人站起身,稽首一礼:“请多赐教!”
然后坐下来。建除一人仍站着,走上前,抱拳道:“贫道建除,领教哪位高招?”
建除已经是中年人,气势雄浑,双眼精芒四射,太阳穴高鼓,显然非是寻常的高手。
对此人地底细,烟霞派上次已经弄清,知道他是天门道长嫡传弟子。一身剑法尽得泰山派的精妙。
李天勇扫了一眼左右。心思一转,“腾”地站起。向吴婉云抱拳拱手:“师父,弟子请战!”
吴婉云清冷地目光一瞥他,缓缓点头:“嗯,去吧,只是切磋,莫要伤人!”
“弟子遵命!”李天勇沉声应道,郑重点头。
建除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这个姓吴的好大的口气!莫要伤人,难不成,自己如此不济?!
小小地烟霞派,竟如此狂妄,本只是想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便成,如今看来,非得来点儿厉害地!
吴婉云心中笃定,这个二弟子行事向来稳重,极有分寸,由他打头阵,自己也放心。
“道长先请!”李天勇转过身,抱拳对建除一礼,手按剑柄,双眼眯起,越来越亮。
“那我便不客气了!”建除呵呵一笑,拔剑出鞘,一抖剑身,忆出一朵银光灿灿的剑花,剑上地功力尽显无遗。
李天勇目光一凝,心中一沉,已然想到对方剑法不俗,却不想竟如此高明,自己怕是差了一些火候。
但事已至此,无法可退,唯有硬着头皮,勇往直前,以命相搏,闯出一条路来,不能丢了烟霞派的脸面,否则,自己师兄弟二人拼着性命搏杀诸无由得来地一点点名声,尽付流水中“请…………!”李天勇沉声道,横剑于前,周身内力鼓荡,双眼精芒吞吐。
孙玉如见状,有些担心,歪头向萧月生,低声细语:“二师兄要拼命了!”
萧月生点点头,闻得到她鬓发传来的幽幽清香,这股处子的幽香令人心旌摇荡。
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中,吴婉云清冷的目光在孙玉如跟萧月生身上一掠而过,皱了皱眉头。
建除脚步移动,身形绕着李天勇转动,长剑竖于胸前,脚下游走,宛如八卦游龙掌一般,越走越快。
李天勇竖剑于胸前,身子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双眼微阖,仅露一条缝隙,缝隙之中,精芒流转。
“嗤!”建除身法如蛟,蓦然出剑,刺向李天勇正面,他不屑袭其背后。
李天勇双眼陡睁,精芒大放,旋臂拧剑,“叮”的一声,两剑相交,格了一下,各自荡开。
他身子一动不动,建除脚下仍旧游走,毫不停滞,接着游走。
李天勇再次微阖双眼,仅露一条缝隙,这是他的动手经验,睁大眼睛,不如这般余光扫视,视野更加宽阔,感觉更加敏锐。
两圈之后,建除的身法更快,靠得他更近,他就像绕着李天勇走同心圆,慢慢靠近。
“嗤!”一剑刺出,宛如电光火石,奇快无伦。
“叮”李天勇双眼陡睁,精芒四射,旋剑相格,两柄剑撞到,声音更加清脆响亮。
建除身形不滞,一剑不成。抽剑便走。
李天勇却是顺势而上,长剑一递,“唰”地一声。刺建除的背心,剑势极快。
但建除的身法极快。面对长剑时。毫不在意,脚下接着游走,差之毫厘的躲过长剑,剑尖几乎便要刺到。
建除冷笑一声,转眼之间已来到李天勇身后,顺着身法,长剑刺出,借助了身法之力。
“叮”李天勇再次挥剑格挡。
噔噔后退两步。李天勇脸色涨红,双眼精芒四射,怒火熊熊,似乎如见杀父仇人。
他只觉血气浮动,浑身内力仿佛将要失控一般,不由暗惊建除的内力深厚。
“啊…………!”他仰天长啸,脖子贲起一条条青筋。似是一条条蚯蚓,状颇骇人。
孙玉如忙转头:“糟了,二师兄这次真的要拼命了!”
“去阻止他罢!”萧月生低声道。
“可是……”孙玉如看了一眼师父,见她面沉如水,紧盯着二师兄,却并无举动,心下犹豫。
她扭头,圆亮地睁子望向萧月生:“师父她……?”
“你师父她糊涂,你快去阻止罢!”萧月生沉声一哼,面沉如水。冷冷说道。
孙玉如犹豫不决。这般情形,若是自己贸然阻拦。实在唐突冒昧,给人不知礼节之感,给烟霞派抹黑。
萧月生横她一眼,笑了笑,不再多说。
天松道长看了看吴婉云,见她不说话,心中冷笑一声,也不阻拦,成心想给烟霞派一个好看,免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太过狂傲。
李天勇脸庞涨红,身体似乎高大了几分,猛的一挺剑,直直一刺,“嗤”的一声厉啸,如布帛撕裂声。
建除见他地阵势,早有准备,见其刺来,侧身避开,脚下游走,回刺一剑。
李天勇毫不躲避,亦是一刺,朝其左胸。
建除微微色变,没想到这个李天勇竟是拼了老命,即使刺中他,自己避不开这一剑,同归于尽。
无奈之下,只能撤剑避开。
两人你刺一剑,我刺一剑,各自避开,却拿对方无可奈何,建除不停地游走,李天勇定定不动,两人一动一静,僵持起来。
见到此情形,天松道长轻咳一声,在寂静地大厅里颇显响亮。
建除听到,瞥了天松道长一眼,心中明白,师叔这是提醒自己要速战速决。
这个李天勇确实难缠,本想速战速决,却不知不觉被他拖了这么久,传出去,也足以令烟霞派扬名了!
想到此,他再不客气,剑法蓦然一变,迅捷轻快,宛如小溪自山上欢快地流下。
李天勇一剑刺出,对方已然划出三剑,如此一来,高下立分,相差甚远。
“嗤嗤嗤”三剑齐出,李天勇竖剑相格,却只抵住一住,其余两剑尽数落到他身上。
他左肩与右肩同时中剑,“当啷”一声,长剑落地,鲜血涌出。
孙玉如见势不妙,飘身而出,嘟着嘴唇,骈指如剑,疾点他肩头附近穴道,将血止住,又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揭开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伤口。
看上去,她是因为二师兄落败所致,其实心中另有想法,却是埋怨自己,没有听萧先生地话,不能当机立断,否则,二师兄也不会受伤,自己真是个笨丫头!
“二师兄,回去罢!”她轻扶着李天勇,转身便要走,看也不看建除一眼。
建除脸色一僵,却仍遵从礼节,大派的风度维持之下,道了一句:“承让!”
李天勇面色苍白,他刚才使用了催发潜力之法,如今散功,浑身血气翻涌,周身空虚无力,脸色白如雪。
“师父,惭愧,弟子丢丑了!”李天勇脚步不动,自孙玉如手中挣开,转身对吴婉云道。
吴婉云脸沉如水,摆摆手,淡淡说道:“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日后努力用功就是了!”
“是,弟子谨遵教诲!”李天勇躬身点头,双臂垂着。不能弯曲,难以抱拳行礼。
“呵呵,李少侠。你手臂的伤重不重?”天松道长抚髯微笑,摇了摇头。回身瞪建除一眼:“建除师侄。切磋比试,何必太过较真,你下手重了!”
“是,弟子知错!”建除躬身,随即抱拳向李天勇一拱:“李少侠,失礼了!”
李天勇咬了咬牙,脸色更白,却是努力挤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刀剑无眼,难免有差池,……是在下技不如人,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