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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得一响,沙丘像是被巨大无比地利刃削过,整齐光洁,丘顶平平飞起,化为飞沙,落到了那些尸首之上。顺势掩去了他们的身体,埋在了沙下。虽然草草而已,却也算是入土为安。
不远处。殷梨亭与灭绝师太他们几人正飞身赶至,远远看到了林晓晴三人的壮举,不由目瞪口呆。
殷梨亭虽知水云派的武功强横无比,却也没有想过,林晓晴这般娇弱女子,内力竟已浑厚如斯,简直不似凡人。
来至静静默立的三女跟前。灭绝师太僧袍飘飘,开口问道:“这些人究竟何人?”
贝锦仪转身,走上前,摇了摇头:“应是中原别的帮派,不知如何知道了风声。”
灭绝师太倒吊眉微微轩动,脸色沉凝。大是不喜,除了六大门派,这次攻打光明顶。并未通知其它帮派,不知如何,竟泄露了消息,怪不得受伏击不断!
林晓晴默立半晌,转头左右,明眸顾盼,找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伸出纤纤玉指,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做为墓铭。
这是一块历风霜而结实依旧的长方青石,在她的玉指之下,宛如豆腐一般的柔软,石粉簌簌而下,几个字一气呵成,似是毫不费力。
得益于萧月生逼着她们练字,林晓晴地字迹娟秀优美,几个字阴刻其上,深盈五寸,犹如以大锤凿刻。
一旁的静玄悄悄摸了摸石头,心下暗自咋舌,这般坚硬地石头,即拿剑,也只能划出浅浅的痕迹,以指力刻下如此深地字迹,其内力之深,委实令人惊叹。
站在石碑前看了半晌,他们继续启程,走了一天的路,忽然见到天空响起一道蓝焰。
“是我武当派遇敌!”殷梨亭忙道。
灭绝师太一挥手,全体加速而行,直朝西北而去。
翻过了一座沙丘,眼前一片开阔,似是盆地,两帮人马正在对峙,各约有近百人,中间隔着一片,却是两个人正在拼斗厮杀,并不是大队人马混战,令温玉冰大舒了口气。
灭绝师太蓦然发出一声清啸,自马背上跃下,施展轻功,风驰电掣,向那边疾驰而去。
峨嵋派众人依照此法,跃下马背,跟了上去,踩着浮云步,奋力追赶灭绝师太。
“崆峒与华山派也来了!”贝锦仪与周芷若低声说道,她们一直走在灭绝师太身边,紧随静玄身后,另一侧则是温玉冰与林晓晴。
“嗯,只差少林一路了。”周芷若轻轻回答,她们功力深厚,即使施展轻功,仍不耽误说话。
转眼之间,已到了近前,场中动手的两人,一个是俊逸的青年公子,另一个则是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使的俱是剑法。
武当派大弟子宋远桥将目光移开,忙走过来,抱拳迎接,随后是崆峒与华山派两派掌门。
温玉冰与林晓晴皆面覆白纱,风情无限,崆峒的唐文亮并未认出,只以是峨嵋不问世事地隐秘弟子,仅是扫了两眼,不敢太过失礼,便不再多看。
华山派弟子当中,岳敬亭与宋玉婷赫然位列其中,这一段日子,在外人看来,一直鲁钝的岳敬亭仿佛突然开了窍一般,剑法突飞猛进,竟有后来居上之势,令人目瞪口呆。
宋玉婷一直跟他在一起,耳濡目染,也是剑法大进,两人在众弟子当中,已有佼佼出群之态,故这一次,虽然危险,华山掌门鲜于通仍带上了他们。
这样的大事固然凶险,却也是难得的阅历,即使一辈子也难遇一次,最是能锻炼人。
岳敬亭与宋玉婷曾在水云派住过几日,温玉冰与林晓晴二女虽然戴着面纱,浑身却皆散发着独特的风情,他们一眼便认出,忙在人群中躬身见礼。
温玉冰与林晓晴也见到了他们,只是淡淡点头,算是受他们的礼,并不说话。
宋玉婷机灵过人,见此情形,忙一把拉住了师兄,岳敬亭正想过去正式拜见,否则心中难安,也想问问萧月生是否来了。
崆峒派地人未认出温玉冰她们,武当派的人却一眼看出,纷纷见礼,气氛融洽。
俞岱岩不由呵呵笑道:“温掌门,为何不见萧先生的身影?!”
“他贪逸恶劳,正在后面地马车里呢!”温玉冰对于他的热情似是视而不见,淡淡回答。
俞岱岩不由一笑,往后望去,面对蒙着脸的温玉冰,他能够自如一些,否则,在她盈盈的目光下,他晕晕乎乎,说的话自己事后都记不得。
唐文亮脸色一变,终于知道了温玉冰的身份,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却又不能多说,只好将恨意埋在心底,装作不认识。
灭绝师太不耐寒暄,仅是抱拳说了两句,便不再理会儿,望向场中的两人,皱眉问宋远桥:“宋大侠,那是天鹰教吧?”
“正是天鹰教,让师太见笑了。”宋远桥抱了抱拳,目光望向场中的俊逸青年,蔼然之色洋溢。
“哦 ̄ ̄?!”灭绝师太目光闪了闪,望向场中的俊逸青年,认了出来,却是宋远桥的公子宋青书。
上一次,宋青书曾亲上峨嵋送信,灭绝师太见过他一面,却未看这他的剑法如何,如今看来,倒不愧是名门子弟,虽火候差了几分,架子不差,隐隐有大家风范。
见灭绝师太微微颌首,宋远桥心下喜悦,他知道灭绝师太性子高傲,目空一切,很难有人入其法眼,青书能够得她点头,实是难得。
张松溪面色沉着,目光离开场中相斗的二人,扫了几眼峨嵋派的众人,不由开口问道:“师太一路是否顺利?”
灭绝师太望着场中,微微摇头:“遇到了五行旗,接了两仗。”
此话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张松溪微讶,再次扫了一眼峨嵋派众弟子们,并未见他们神情有何异样,不像是折损了人手。
“当”的一响,金铁交鸣之声,正在打斗的二人两剑相交,随即剑光陡亮,出手变快,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不妙啊……”俞岱岩转过头,看了一眼,不由摇头,对于宋青书不甚看好。
武当虽也有快剑,但最擅绵里藏针,后发制人,似缓实疾,给人错觉,像宋青书这般狂风暴雨,便失了武当剑法的精髓。
俞岱岩虽卧榻多年,只能修练内功,但眼力犹在,甚至不输于宋远桥他们,他无事可做,便在脑海里研习武功打发时间,专心于此,时日一久,自是不凡。
宋远桥也看了出来,面露担心,却又不能出手,只能干着急。
中年男子长剑一横,宋青书恰直刺其面门,气势凌厉,神气完足,被对方剑身一磕,剑上的力道怪异,乃是“震”字诀,猝不及防之下,长剑不由一偏,身体不由前冲。
“嗤”的一声,长剑划空,快如闪电,瞬间已至宋青书颈前,直欲削断其喉咙,一剑毙命。
第211章 出场
宋远桥心忽的一提,右手不由按上剑柄,温和的目光陡然锐利,蓄势待发。
宋青书确有几分本领,面对夺命一剑并不束手待毙,前冲的身体蓦的一仰,大违规律,右手抽剑上撩,身在半空,剑已挡在身前。
“当”的一响,两剑再次相交,借着反震之力,他身形一顿,顺势斜斜掠出,脱出剑光笼罩范围。
这两下虽略狼狈,也颇显机智灵活,周围诸人不由暗自喝彩,果然不愧是武当调教出的高弟。
宋远桥放下右手,手心已满是冷汗。
灭绝师太暗自摇头,宋青书虽隐隐有大家风范,但心性太浮,若不能戒除,怕是进境有限。
“青书,回来罢!”宋远桥扬声招呼。
宋青书心下不愿,被人逼得这般狼狈,想要扳回一城,但父亲的话却又不能不听,只能怏怏的抱拳,脚尖一点,奔至这边。
刚要跃至宋远桥身边,身形却蓦的一顿,俊逸的脸庞忽然色变,目光怔然,死死盯着某一处。
他目光所望之处,乃灭绝师太身边,贝锦仪与周芷若正在低声说话,明眸如水,不时瞥一眼身后,瞧一瞧那辆淡紫的马车是否过来。
对于宋青书的目光,周芷若并未发觉,跟贝锦仪谈得颇欢,不时抿嘴微笑,貂裘洁白如雪,将其脸庞趁得宛如一块白玉,脸颊微染红晕。秀雅中夹杂几分娇艳,惹得周围男弟子们不时偷瞧一眼。
“哈哈……,虎父无犬子,宋大侠的公子,果然不凡。”对面天鹰教中有人说话,未开口先是一通豪迈的大笑。
只是此话听上去甚为古怪,似是夸赞,若是恶意揣摩,却又感觉如同讽刺。
宋远桥脸上挂着温和地微笑,抱了抱拳。拱手道:“犬子火候尚浅,能得前辈赐教。也算是莫大的福分!”
对面再次发出哈哈大笑:“宋大侠,张真人的武功老夫一向佩服。不知诸位得了几分真传,来来,咱们这些老骨头活动活动吧!”
说罢,一人自众人中站了出来,跨前几步,来至中间,却是一位秃顶老者。白眉极长,垂至眼角,雪白如霜,鼻子微微钩曲,宛如鹰嘴,双目冷电闪烁。神威凛凛,气势不凡,却是武林鼎鼎大名的白眉鹰王殷天正。天鹰教教主。
“呵呵,既是鹰王技痒,在下自当奉陪。”宋远桥温雅一笑,轻轻一拍身前怔怔而立的宋青书,越过他,跨前一步,便要上前。
“杀鸡焉用牛刀,宋大侠,这一阵便让给老夫罢!”旁边又有人大笑,却是自崆峒派走出一人,乃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
殷天正双目电芒一闪,扫了唐文亮一眼,笑而不语,身旁站出一人,长笑一声:“素闻崆峒派七伤拳威力绝伦,在下倒想领教!”
此人与殷天正略有几分相肖,却年轻许多,声音尖细,颇为刺耳,听着不甚舒服。
但此人目光炯炯,神采湛然,一看即知,也是难得的高手,却是天鹰教的少教主殷野王。
殷野王年纪虽不大,但一身武功修为极深,与其父殷天正相差仿佛,令殷天正大有生子仲谋之自豪。
唐文亮紧紧盯着殷野王,笑了一下,神态睥睨,自信满满,似是一拳便可将殷野王击倒在地。
“师妹,大哥来了,咱们过去吧!”贝锦仪抬头看了一眼,对周芷若低声说道。
“嗯。”周芷若忙转臻首,往后看去,见到了那一片淡紫色,细腻如瓷的嘴角不由微翘,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贝锦仪低声对灭绝师太禀报了一声,装做无意地抬头扫了一眼,挽着周芷若的玉臂,转身而去。
贝锦仪早已看到了宋青书地目光,发觉了其异样,生怕他再生出什么事来,在六大门派面前丢人,也伤了武当的颜面,有心让师妹回到马车里躲上一躲。
“大师兄,萧先生过来了。”殷梨亭向宋远桥笑道,抬手指了指缓缓而来地淡紫长马车。
阳光之下,那四匹骏马宛如身披黄缎,光泽闪烁,玛瑙般的双眼精芒闪闪,倒像是武林高手一般,神骏异常。
车上无人驾驶,它们轻翻马蹄,缓缓踱来,不紧不慢,步伐间带着一种韵律与优雅,灵气十足。
宋远桥转头,对武当其余四侠呵呵笑道:“既然是萧先生过来了,咱们先去迎接吧!”
几人皆点头,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向那边迎了过去。
宋青书呆呆不动,一直盯着淡紫的马车,颇为显眼,被俞岱岩在肩膀拍了一巴掌,方才醒过神来,方才发觉伊人已杳,不见了踪影,心下怅然,隐隐作痛。
武当派既然出动,华山派自然不能大喇喇的呆在原地,只能跟着,崆峒派与水云派有隙,自不会去迎接,李若云折辱了班淑娴,昆仑派也自不会动弹。
四匹骏马缓缓停下,整齐划一,动也不动,似是雕像。
车门慢慢打开,萧月生一袭青衫,飘然而出。
“呵呵,宋大侠,久违了!”萧月生目光温润如玉泽,脸上带着温煦的微笑,抱拳拱手,呵呵笑道。
“萧先生倒是风采如昔啊!”宋远桥也呵呵笑着拱手,话中不无玩笑之意,在他这个恂恂儒者身上,殊为少见。
其余诸人亦是纷纷寒暄,华山派的鲜于通精于算计,聪明异常,也是曲意接纳。
李若云与贝周二女从车上缓缓下来,落地无声,仪态曼妙万方,李若云虽白纱覆面,仍容光逼人,与贝周二女不相上下。
周围地声音一顿,顿时肃然,微风的呼啸之声清晰入耳。
落在人群之后的宋青书不由一震,目光再次穿过人群,落到了梦牵魂绕的女子身上。
周芷若站在丈夫身边,明眸微扫,盈盈眼波宛如一道清泉一掠而过,见到了宋青书炯炯的目光。
她心下暗自一蹙眉,生出了几分苦恼。
自己虽已嫁为人妇,但看宋青书的模样,并未死心,若是再闹起来,丈夫地颜面何存,万一弄不好,会伤了夫妇的感情。
“青书!”宋青书身边忽然有人轻唤,转头一看,忙勉强笑道:“六叔……”
却原来是殷梨亭,他心细,早已发觉了宋青书的异状,暗中观察,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武当六侠之中,虽不凡心细之人,如张松溪,俞莲舟,但对于儿女情事,却并无什么经验,唯有殷梨亭,受刺激其深,对男女之情地厉害深有体会。
宋青书喜欢周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