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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金枝玉叶,平日里只有别人给她下跪,她何曾跪过别人?!只是如今为了大哥的性命,只能豁了出去,若是没有了大哥,那诺大的汝阳王府便会彻底衰落下去,自己再强,仍是女子。
她与萧月生乃是仇人,不用此法,怕是根本难以请得动。
温玉冰轻轻一拂,赵敏只觉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住,无法跪下去。
赵敏用了用力,却无法下移半寸。
“唉——!”温玉冰长声一叹,看了一眼赵敏楚楚可怜的面庞,起身站起,看向外面的阳光,背对着赵敏,心中思忖不停。
赵敏虽然没有哭泣,却更能打动人心。用力绞动着衣角,手指已被绞得发红,嘴唇紧咬,已要出了血印,玉齿陷入,似欲将下唇咬烂一般。
“唉——!”温玉冰再次一声长叹,转过身来,无奈的摇头:“我将他找回来便是,至于他是否出手相救,却是你的事情。”
说罢,手心处的玉佩已化为了粉末。
“掌门慈悲,小女子感激不尽!”赵敏忙躬身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温玉冰只是略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紫藤椅中,拿起桌上放着的书本,慢慢观看。
赵敏知机的不去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暗中打量着温玉冰的周围。
果然,如她所料,萧月生的身形蓦然出现在身前,穿着一身青衫,目光温润,带着淡淡的笑意。
第268章 救治
萧月生乍然见到眼前的赵敏,不由微微一怔,望了一眼坐在紫藤椅中的温玉冰。淡淡问道:“师父召我过来,究竟何事?”
“是赵姑娘找你。”温玉冰瞥了他一眼,神情冷然依旧,语气也依旧冷淡,没有丝毫改变,仿佛见陌生人一般。
萧月生心下暗恼,却又无奈。
自从那次之后,温玉冰一直没有再理会萧月生,见到了他,只是当作没有看到,比陌生人更为不如。萧月生找话与她说时,她也只是冷冷看他一眼。不去搭理。
如今,萧月生虽没有掐指去算,仅是按照自己水云派骏马的行程,算到赵敏来去的时间,感觉快要回来,便起身离开,免得被她寻到。
他刚刚到了成都城,在温府中刚坐下,还没等茶水煮好,便忽然感应到了一枚玉佩被揭碎,心下一紧,忙施展奇术,在天地之间寻找,发觉到了正是师父温玉冰手中的那块白玉佩。
感应到了玉佩的粉碎,他不惊反喜。坐在紫山之中,可谓是万无一失,再者,以她如今的武功。武林中几乎无人能敌,揭碎了白玉佩,应该并非事情紧张,而仅是想召自己过去罢了。
故他一脸兴奋,没想到刚到了水云阁中。竟是见到了赵敏。而温玉冰仅是冷冷相对,岂能不令他气愤难言?!
善于赵敏之兄王保保,萧月生已在当初与温玉冰讲过,她应该知道深浅,虽然这次出行。并没有明确告诉她目的,没想到竟做出这般事情,他心中实在恼怒。
“赵姑娘……”萧月生将紧紧盯着温玉冰的目光移开,转到了另一边赵敏的身上,语气淡然,隐隐透着讽刺说道:“赵姑娘不是已经逃出魔窟了吗,干嘛还要回来?!”
赵敏先前对于萧月生可是不客气之极。知道他不会杀自己,却也不会轻易放了自己。索性骂他几句出气。
赵敏眼圈泛红。再次摆出要哭的架势。低身裣衽一礼:“先前小女子无礼,望萧先生大人有大量,救一救我大哥!”
萧月生继续装傻,摇了摇头:“你大哥?……王保保?他怎么了?”
此时赵敏不疑有他,低下臻首,似是垂泪,叹息一声:“大哥他昏迷不醒。却无人知晓他生得何病。小女子想,萧月生若能出手,定能手到病除!”
“在下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敢当赵姑娘这般谬赞!”萧月生摆了摆手,淡淡笑道:“况且。在下对医术也仅是稍有涉猎,你大哥想必已被御医们看过,他们且无法可想。在下更是不成!”
赵敏咬了咬玉齿,下了狠心,盈盈跪倒在地,默然不语。
萧月生任由她跪倒。只是冷冷看着,似是无动于衷,目光淡淡扫了一眼温玉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抹不忍。
“赵姑娘起来吧!”温玉冰终于首次在萧月生面前开口。左手一摆,罗袖微拂,将她虚空扶起。
“秋儿,去救人吧!”她冷着玉脸,转过身,望向淡淡微笑的萧月生,目光却仍在躲闪,不与他的目光相触。
“多谢掌门垂怜!”赵敏低声说道,偷偷瞥了一眼萧月生,忍不住恨恨瞪他一眼,痛恨他的冷血心肠,自己跪倒在跟前。他竟能无动于衷,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萧月生紧紧盯着温玉冰,捕捉着她的目光,他的目光如网。温玉冰的如水目光则如鱼。
“罢了,……秋儿虽然素来行事荒唐。对于救人还有几分本领,暂且放宽心便是。”温玉冰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仍未望向萧月生一眼,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
萧月生放弃了与她目光相触的念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望向赵敏:“要我救人。也无不可,但有几条,却须依得……”
“萧先生请说,只要能救是大哥!”赵敏忙道,心下一喜。
萧月生缓缓踱步。来到榻前地一张紫檀木小圆桌前,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揭盏啜了一口,抬眼淡淡说道:“我素来不喜有人打扰,也不想让人看到我进出汝阳王府,也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
“那……”赵敏点头,迟疑地问。
“请将你大哥移到一处僻静之处,撤下周围的人手,此事你与你大哥也要保密,即使你父汝阳王,也不能知道!”萧月生放下茶盏。淡淡说道。
赵敏微一迟疑,黑白极为分明的眸子微转,随即点头:“好,就依先生!”
“第二条,你大哥与你从此不问武林中事。”萧月生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按住,淡淡望向赵敏。
“……好,小女子答应!”赵敏颇是迟疑。最终仍旧重重点头,咬着牙说道。
萧月生淡淡冷笑,轻哼一声:“你可别想欺我,若是发觉你们违反此约。可莫要怪我无情,将你汝阳王府杀个片甲不留!”
“……萧先生放心便是!”赵敏又气又怒,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好咬着牙。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萧月生点点头,目光温润,微微一笑:“赵姑娘果然是巾帼女子,极是能忍。”
然后,他转过身。望向温玉冰,语气冷淡地说道:“师父,我先去了。”
随后,身形一晃,出现在赵敏身边,右手伸出,揽上赵敏纤腰,随即两人的身影闪动,已是消失在原地。
温玉冰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呆呆不语,冷若冰霜的玉脸神情不断变幻,目光闪烁复杂。良久过后,方才回过神来,起身走到榻前,缓缓靠在榻上。玉脸恢复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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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保保的病,萧月生自是轻而易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得曲折一番。免得惹赵敏怀疑。
此事的原委只有温玉冰一人晓得,萧月生不想让别人知道,即使是李若云她们也不知。
先是到达了汝阳王府附近。然后放开赵敏。让她寻一处僻静清幽之地。自己等在那里,赵敏去将王保保弄来。
萧月生已防备了赵敏的暗算,但倒并不担心,只是趁着赵敏离开布了几个阵法,以便少费几番手脚。
汝阳王对这个女儿颇为信任,任由她布置下去,将王保保带出王府,带到一处清幽之地。自然他也派人暗中保护。
萧月生对这些人不屑一顾。懒得理会,外面的阵法已经足够让他们睡过去。迷迷糊糊,什么也不会知道。
看着王保保缓缓醒来,一旁的赵敏玉手紧握,激动异常,对萧月生颇有几分感激之念,他虽然可恶,乘人之危。却毕竟救了大哥。
萧月生看着两兄妹说话,暗自摇头,无声无息的退去,然后使用瞬移之神通。转眼不见。
前前后后,除了赵敏与王保保,无人见过萧月生的出现,而两人被要求守口如瓶,自然也不会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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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外,古槐悠悠,寺前的石碑雕刻着岁月的沧桑,上面写着当年十八棍僧助唐王之盛语,令少林达到了巅峰。
这一日,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正在寺外扫地,树叶自树上飘落,已积下了不少。他们身形魁梧,正各自拿着一把大扫帚。扫得颇是吃力,大汗淋漓。
这也是少林派弟子入门之法。将要投入少林的弟子,皆需挑水担柴,种地栽树等,要将粗活干上数年,方能真正入得少林门下。
此法颇是独特,一是锻炼他们的身体,强壮体魄,再者增强毅力,磨炼心性。最后却是能够仔细考察,辨其忠奸,免得武功所传非人,为祸天下。
“师兄,师兄!快看……你快看!”两人正埋头扫地。大汉淋漓,左首的那个小和尚忽然睁大了眼睛,死死望着前方,粗糙的右手用力摆动,招呼右侧那人。
右侧之人神情专注,一丝不苟的盯着地面,唯恐落下一片树叶,只是扫地的动作颇缓,听到师弟招呼。慢慢抬起头。缓缓望向通向山下的路口。
他浓眉下的大眼缓缓睁大。嘴也慢慢张开,入目所见,竟是一位窈窕的女子,蒙着白纱,牵着栗色骏马,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仿佛披着一层黄锻。
骏马高大雄壮,女子身形婀娜,走在一起,将女子更衬得曼妙动人,难以移开目光。
第269章 赠书
在两个小和尚的目光中,那一马一人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到了两人跟前。
隔着面纱,她地容颜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但那盈盈如冷泉地明眸却带着致命地吸引力。
两个小和尚很少见到女人,更何曾见过这样的明眸。乍一见到,便不可自拔的陷入其中。
“两位小师傅。有礼了!……烦请通禀,水云派李若云拜见空闻大师。”宛如天簌般的声音蓦的在两人耳边响起,令他们不由精神一振,清醒了过来。
两人急忙收回目光。在心里拼命念了两句阿弥陀佛,两手合什,眼观鼻,鼻观心。澄心凝志。恭声应了一声“是”。丢下扫帚便往寺里跑,两人的脸仿佛蒙上了红布,举止恢恢如惊鹿。
李若云柔荑轻拍了拍骏马地额头,轻轻摇了摇头,清冷的明眸中透出一丝笑意。
粟色骏马的身上驮有一个背囊,绣着一些彩云花纹,颜色以青与白为主,古朴而飘逸,非是凡品。
李若云自背囊中拿出一只长方形的紫漆木匣。约有一本书册大小,匣身泛着幽幽的光泽,透着一股神秘与华贵的气息。
她是诸女之中最大,且性子冷静,亲自登上少林的重任,也唯有她一肩相担。
她刚将木匣拿出,却见刚才跑走地两个小和尚磨磨蹭蹭地过来。两人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拉着僧袍,互相拾掇,似是要上刑场一般的表情。脸上又带着羞涩,对李若云俱是想看又不敢看,只敢偷偷瞧一眼。
马上躲闪,生怕被人发现。
“两位小师傅,不知又有何事?”李若云见这两个小和尚稚嫩地可爱。开口解围。目光平和。
两人这才停止推掇撕扯。唯唯喏喏地走了过来。目光躲闪,仍旧不大敢看李若云。
“不知女施主尊姓大名?”其中一个小和尚眉目清秀一些,似是咬着牙开口问道,在李若云目光笼罩下。再次赶忙双掌合什,垂帘观鼻,以鼻观心,静心止念。禁动妄念。
他们刚才太过紧张,竟没有听清李若云的话,刚跑到一半。忽然发觉到此点,彼此一问,却俱是如此。只能期期艾艾的回来重问一遍,而且,她是一个女子,是不能进寺地。他们身为少林弟子,须得先告知这一点儿。竟也忘了。
李若云心下暗笑,神情清冷仍旧,并未对他们的问题表现出异样。
淡淡说道:“小女子李若云。乃水云派门下。小师傅这般通传。空闻大师自是知晓。”
“原来。原来是李……李施主!”那清秀小和尚双掌合什。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地紧张。放低了声音,减缓语速,尽力模仿大德高僧地模样。缓缓说道:“敝寺有寺规。谢绝女施主进寺……”
“烦请小师傅将此匣交与空闻大师。”李若云淡淡一笑。微风吹来,轻纱飘动。惊鸿一瞥她微翘地嘴角,细腻雪白,仿佛白玉凝脂。
两个小和尚再次目瞪口呆,这一次却是忘记了双掌合什,心中暗宣佛号,以降心伏性。
李若云清冷的明眸一闪。原本盈盈的目光蓦的明亮几分,仿佛在冰雪的天地里拔剑出鞘。寒光电闪。
两个小和尚陡觉身体一冷,浑身如坠冰窖,马上头脑一清,双目微疼,似被灼伤。
那清秀的小和尚忙双手接过紫檀木匣。恭敬地说道:“小僧一定转交,请女施主稍待。”
此时的神态,倒有几分名门大派弟子的风范,恭谨而不失矜持,颇是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