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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环视众人一眼,推杯而起,拿起寒霜剑,点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两步跨至陈剑舟跟前,抱拳道:“陈大哥,既然执意要切磋一番,那便点到为止吧。”
“放心,在下自会有分寸!”陈剑舟笑道,轻抖长刀,脸上的笑容颇是得意,心下已暗自决定,定要让他出个大丑,煞煞他地威风!
说罢,长刀一领,抖腕横削,划出一道银白匹练,刀光如虹,迅疾而沉凝。
林平之捏着酒杯,停在唇前,微一颌首,对于陈剑舟颇是满意,这一刀使来,火候老辣,神气完足,颇见功力。
萧月生身形一退,躲开刀光,脸色沉静,双手低垂,似乎没有一丝出手的打算。
陈剑舟“嘿”的一声,身形前纵,吐出一口气,身形更快,长刀由横削转至斜向上倒拖,一招拖刀式,刀光更快,若是萧月生躲不过,定会落得开膛破肚的下场。
萧月生再退一步,差之毫厘躲过刀尖,刀风将他的头发掠起,他面色不变,沉静如常。
“好刀法!”喝彩声响起,那六个人用力拍着巴掌,神情兴奋,能看到萧月生如此,
下颇是解气。
林平之也拍了拍巴掌,故作矜持,保持少镖头的风范,轻轻颌首,心下暗自决定,回去后,要与父亲说一说,这个陈剑舟武功高明,仅做一个护院的,实在可惜了,如此人才,应该提拔为镖师才是正理。
至于这个萧镖头,虽然武功差了点儿,但看起来,人很稳重,也极有责任心,做一个镖头,虽说勉强,也能够凑合。
只是,一个镖头,却被一个趟子手逼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难堪,他不由摇了摇头。
史镖头与郑镖头喝了一口酒,悠闲自在,笑着点头,趟子手白二与陈七皆用力拍着巴掌,跳着脚,似欲将巴掌拍烂一般。
他们巴不得萧月生丢人出丑,否则,实在胸中难平。
众人的喝彩声,轰然如雷,洪亮如钟,一里之外,皆能听清。
听到众人大声喝彩,陈剑舟心下更是得意,长刀使起来格外的顺手,觉得平常颇有难度地刀式,如今使来,变得驾轻就熟,实在酣畅淋漓,胸中激昂无比。
萧月生目光沉静,轻掠众人一眼,粗重的眉头微微一皱,众人只觉心底一虚,大感莫名其妙,随即忽略过去,继续为陈剑舟喝彩,气氛热烈无比。
“烟锁长河!”陈剑舟大喝一声,长刀再次横划,快如闪电,匹练如虹,同时响起隐隐的轻啸声,宛如荒野中的凛冽寒风。
“着!”萧月生身形不动,垂在腰际的右手微微一颤,一道剑光陡然升起,源自他腰间,宛如闪电般,一闪即逝。
“叮”的一响,金铁交鸣,匹练般的刀光蓦地消散。
陈剑舟身形踉跄一下,手中长刀脱手飞出,落到地面,插入泥地里,仅余刀柄在外,微微颤抖。
喝彩声戛然而止,宛如忽然抹了鸡脖子,有的两手停滞在胸前,没有交击一处。
人们目光呆滞,怔了一怔,然后醒过神来,回想到刚才所见,心下惊讶之极。
他们眼中,萧月生右手一动,随即腰中长剑拔出鞘,顺势刺出,直接刺中长刀,然后长剑归鞘,动作奇快,又利落之极,给人地感觉,仿佛他仅是颤动一下右手,并没有出剑一般。
“承让!”萧月生轻轻一抱拳,转身跨步,两步迈回桌旁,落于原座,神情依旧,从容而沉凝。
“……好剑法!”其中一人拍了拍手,打破了场上的寂静。
寥寥地巴掌声响起,大伙儿拍得极不情愿,脸上兴奋的表情未能褪尽,仍是一幅不可思议状。
萧月生的武功,他们可是知根知底,绝不是陈剑舟的对手,如今竟一招击败陈剑舟,众人只觉匪夷所思,莫过于如此。
陈剑舟自惊愕中醒来,看了看萧月生,又看了看脚前地长刀,上前一步,弯身将长刀拔出,轻轻一抖,将刀上的泥土震落。
想了想,他再次望向萧月生,抱拳道:“萧镖头,好剑法!”
“陈大哥客气了。”萧月生微一颌首,拿起酒杯,凑至唇前,仰头一饮而尽。
“只是,萧镖头的剑太快,不如再演练一次,让大伙儿瞧清楚,”陈剑舟转身望向众人,笑道:“你们说,如何?”
“好,再让大伙儿瞧瞧!”众人忙不迭的纷纷点头,大声叫好。
萧月生沉默不语,深深瞧了陈剑舟一眼,然后目光收回,伸手拿过酒坛,给自己斟满。
众人只觉老大没趣,止住起哄,静静地看着他。
萧月生再次一仰而尽,脸色沉凝,众人只觉他如今的气派果然不同以往,比起一般的镖头,更有气势。
史镖头忽然站起,一放酒杯,呵呵笑道:“陈兄弟,你既已败了,就认赌服输,且先回去,让在下领教一下萧镖头的高招!”
“好,看史镖头的!”众人连忙笑道。
陈剑舟面露尴尬之色,随即苦笑一声,点头道:“好吧,我听史镖头的!”
说罢,长刀归鞘,不甘心的看了萧月生一眼,缓缓走回。
史镖头昂首阔步走了出来,一拍腰间长剑,对萧月生抱拳,笑道:“萧镖头,以前一直是在下走了眼,没瞧出真人,今日机会难得,就稍微切磋一下吧。”
第16章 破招
月生端坐桌旁,粗重的眉毛动了动,心中微恚,仰头重重放下酒杯,点头道:“好罢,既是史镖头所命,在下岂能不从?!”
说罢,长身而起,两步跨至史镖头跟前,拔剑出鞘,剑尖斜斜低垂,沉声道:“请——!”
史镖头大笑一声:“痛快,……请罢!”
长剑一领,一招“童子拜佛”,虚虚立剑,然后手腕一压,剑尖陡然划下,直削其面门。
萧月生脸色沉肃,从容镇定,旁边众人聚精会神,想看清楚他剑法到底如何。
“得罪了!”萧月生沉声低喝,低垂的剑尖陡然一提,宛如一点星芒,划出一道光线,错过史镖头长剑,直刺其手腕。
这一剑,使得其快无比,且自一个怪异的角度蓦的刺出,史镖头只觉说不出的别扭,急忙变招,横剑来挡。
萧月生手腕一转,剑尖划出一道半弧,速度更快,史镖头尚在中途变招,力气与招式俱在力尽之时,欲要反应,却已不及,力不从心wrshǚ。сōm,眼睁睁看着剑尖划破自己手腕。
手腕一凉,他忙纵身后退,低头一瞧,腕间一道红印,宛如系着一条红绳,却并未划破。
森凉的感觉仍未褪尽,他心有余悸,抬头瞧了瞧萧月生,又看看自己的手腕,苦笑一声,归剑于鞘,抱拳道:“我败了,多谢萧镖头手下留情!”
他一向自诩光明磊落,败便败了,技不如人,徒呼奈何,却不会硬要面子,死不承认,让人觉得输不起。
萧月生抱抱拳,没有说话,转身回到座位。
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望向萧月生的目光透着怪异与惊奇,仿佛不认得他一般。
“好剑法!”林平之放下酒杯。双掌轻拍。
众人这才跟着一起拍巴掌。开口称赞,诸如“好剑法!”“果然厉害!”之类的话接连涌出。
萧月生冲众人点点头,脸上殊无笑意,拿起酒杯,轻啜一口,似乎并不在意。
这般沉肃的模样。众人所未觉意外,在他们眼中,他本就是一个沉默端庄之人。平常甚少跟人说笑,有些无趣。
“史镖头。你这一出手。倒让我的手也痒了!”林平之笑道。伸手拍拍桌上的宝剑,转头望向萧月生:“萧镖头,咱们俩比一比,如何?”
萧月生放下酒杯。摇头道:“改日吧,比了两场,今日着实有些累了,少镖头莫怪。”
“……也好。”林平之看了看他。点头笑道:“这倒也是。若我也跟着出手。倒成了车轮战了。”
萧月生淡淡笑了笑。看起来笑得极为勉强。用力挤出来的一般。
接下来。众人纷纷向萧月生敬酒,似乎武功比不过他。便要在酒桌上将他打倒。到了后来。林平之看着好玩。也掺合进来。跟着一起向他敬酒。
萧月生来者不拒。痛快的应战,其豪爽之举令众人大呼痛快与佩服。
自古以来。酒桌上最易成为朋友,这一通畅饮,令众人大感亲近,原本的嫉妒倒渐渐被美酒所消去。
掌灯时分。他们已然喝下去十坛酒,将老蔡地这个小酒店里地酒全部喝光,老蔡苦着脸,自己一个人。又是这个时候,实在不能再出去买酒了,只能陪着笑脸,抱歉不迭。
此时,众人能够走稳路的,十不余一,皆是摇摇晃晃,出去方便极为困难,需得扶着外面地篱笆。
众人尽兴而散,也不能骑马,史郑两位镖头扶着林平之,摇摇晃晃走在前头,白二与陈七则牵着马,众人相互搀扶,呼呼喝喝,纵情说笑,进得城来时,惹得行人侧目不已。
萧月生则装作摇摇晃晃,走在众人中间,与他们说说笑笑,天雷诀霸道无比,容不得酒精地侵入,他丝毫没有醉意,却不能如此惊世骇俗,只能装醉。
镖局的人很快得到了消息,派人将他们迎了回去。
众人各自散去,返回自己的家,萧月生拒绝了别人的搀扶,摇摇晃晃,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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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脚下浮虚,踉踉跄跄,给人扶到榻上,被闻讯赶来的母亲王夫人好一通数落,他陪了几句不是,呵呵傻笑了几声,大声道:“爹,咱们镖局卧虎藏龙啊!”
待林震南开口询问,林平之已经酣然入梦,呼呼大睡,人事不省。
林震南与王夫人摇摇头,不忍将他摇醒。
“大哥,待明日再问罢。”王夫人道,她已届中年,风韵犹存,灯光照在脸上,更显白皙秀美,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位大美人儿。
“这个孩子,这般不知自制,该好好管管了!”林震南瞪了酣然大睡的林平之一眼。
“喝醉了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王夫人忙道。
“你就宠着他吧!”林震南瞪了夫人一眼,倒提着烟袋杆,迈步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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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坐在榻上,窗户敞开,一轮明月悬于天际,遍洒清辉。
一柱清辉自窗口倾泻而入,将他笼罩其中,能够看到他脸上紫气氤氲,仿佛云蒸霞蔚。
他胸腹起伏极慢,隐隐之间,仿佛春雷自遥远地天际滚动,似发未发,没有炸响,似是在酝酿声势。
倏然间,声势俱消,再次无声无息,只有胸腹起伏,不闻呼吸之声,此时,他已进入了胎息之境,转入内呼吸,紫气浩荡如洪水,经脉则如长江大河。
常人修道,宛如黑暗之中行路,却没有明灯照道,需得小心翼翼,摸索前行
一步踏错,落入万丈深渊,迟疑不决,有时,还要走误入歧途。
他已是入道之人,对于路径熟悉得很,只需认准方向,埋头行路即可,且知道最短的路途。
进入内呼吸,转入先天,需得艰苦摸索,大多数武林中人,并不知道先天之境。更甭提进入此境界。
即使功力深厚之极,若不碰对了玄关一窍,则终生无望,任你功力深湛,亦是无用。
玄关一窍,先天后天之门的打开,实是需要修性之道。进入忘境,“忘”字一诀。实是关键。
世上的武功,多是偏重于几条经脉。仅在丹田与这几条经脉间搬运气息,比运气一个大周天迅捷许多,见效快,威力强。修练起来也容易增功。
天雷诀却是入道之功法,先在丹田内积气,不循行经脉,不断积累。直至自行溢出,过阴跷,尾,通夹脊,过三关,通玉枕,直至百会,泥丸,最终落下,沿前面的任脉,回归丹田,完成一次大周天运转,如此一周天下来,丹田之气稀薄了几分。
任督二脉,于武功无大益,反而不断减损真气,用于滋养身体,是通向先天之基本,世上多是不知,故武功深厚,寿元却并不增多少。
一夜时间,在他感觉,只是一瞬,自入定中醒来,从忘境中走出,恰是东方的太阳跃出地平线之时,身体已隐隐与太阳的运转同步,天雷诀地玄妙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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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醒来时,已是日上高竿,阳光照入屋子,映在他床前。
他揉了揉眼,要起来练功,头却隐隐作疼,想起了昨晚的情景,俊美地脸庞露出笑意。
洗了脸,他忙出了屋子,想必父亲已经在等自己。
来到后院地小练武场上,只见剑光闪烁,林震南在施展辟邪剑法,剑光霍霍,招式凌厉。
“看剑!”林震南见林平之提剑出现,身形一纵,蹿至他跟前,长剑一送,将他笼罩,此是一招“紫气东来”。
林平之忙长剑出鞘,脚下旋转,滴溜溜绕至林震南身后,长剑刺其背心,正是一招“花开见佛”。
两人一招一式,折解开来,剑来剑往,折了三十余招,林震南剑尖一点,仅隔林平之喉头三寸,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