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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艳如花,下手狠辣!”潘吼重重哼道,脸上神色复杂。
江南云明眸流转,如水般清亮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抿嘴一笑,没有再说。
“过两日,我见识一下这位宋帮主罢。”萧月生慢慢放下竹箸,缓缓说道。
“有劳兄弟了!”潘吼摇头苦笑,露出歉然与惭愧之色。
萧月生故作不悦,沉声道:“大哥为何如此见外?!”
“呵呵,好好,那便不说了。”潘吼点头笑道,拿起酒杯,忽然又放下,笑道:“用杯忒不痛快,还是换上大碗,如何?”
“甚好!”萧月生笑着点头。
潘吼唤人进来,拿来两个大海碗,两人一碗一碗的痛饮,看得江南云热血***。
当晚,他们在寒园住下,第二日,便搬到了城里地一间老宅子,这是潘吼替他们购得一段日子,如今已是整修完毕,可以入住。
这间宅子位于涌金门口不远处,周围皆是富豪大贾,东边隔着三间宅子,便是正中地大道,繁华异常。一路看文学网
若不是潘吼的威势,这样的宅子,寻常人便是再然买得起,别人却不会卖。
宅子颇为老旧,似有百年之久,里面布置得生机盎然,绿意幽幽,前庭有花园,有修竹,假山,流水,小亭。
后花园则有一个方圆一里地小湖,湖中种着荷花,此时正值盛开之时,亭亭玉立,圆叶碧绿,荷花雪白,相映成趣。
这边的格局,与洛阳城中的萧府相差仿佛,进了后花园,刘菁与江南云皆泛起亲切之感。“兄弟,我手下那些,都是些粗人,不懂什么叫雅趣,请了一批有名的工匠们做的,也不知做得好不好。”潘吼指着小湖,转身对萧月生呵呵笑道。
此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阳光明媚,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大哥费心了!”萧月生打量周围,笑着点头,道:“此处已算不错,再有些小地方,我闲着无事,修一修,整一整便是。”
“哈哈,我也是粗人,舞刀弄剑,我熟得很,但让我讲什么雅趣,却是掉了脑袋也学不会的。”潘吼笑道。
萧月生笑着摇了摇头,负手打量,迎着清风,气度悠然。
这里虽然假山阁楼,曲径通幽,在常人眼中,已是难得,但他并不满意,觉得匠气太重,不够自然。
中午,潘吼留在这里吃饭,大厅一尘不染,里面地窗帘与地毯,已经被刘菁与江南云换过。
半个上午,刘菁与江南云小荷三人逛了一遭临安城地布衣坊,很快的将地毯与窗帘弄好,换上,整个大厅顿时焕然一新,感觉不同。
甫一进大厅,潘吼便啧啧赞叹:“不愧是弟妹,眼光自与咱们这些庸俗之人不同!”
大厅内月白地地毯,碎花窗帘,周围飘荡着轻纱幔帐,显得明亮而又温馨。
“让大哥见笑了。”刘菁腼腆说道,她性子生来羞涩,虽然潘吼已是熟人,被他这般一夸,仍旧有些不好意思。
“来,咱们入座。”萧月生伸手肃请,微笑着催促。
坐下来,看着刘菁与江南云退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潘吼地脸色慢慢沉下来。
一阵清风传来,穿过敞开地轩窗,掠过轩案上的一瓶玫瑰花,带来幽香阵阵。
“出什么事了?”萧月生拍开酒坛,将潘吼面前地大碗斟满。
潘吼点头叹道:“我刚收到消息,白虎堂的人跟青花帮打了起来,又吃了个闷亏。”
“怎么回事?”萧月生替自己斟满,放下酒坛,漫不经心的问道。
两人端起大碗,轻轻一碰,然后各自仰头,一饮而尽。
抹了一把嘴,痛快的长吁一声,潘吼重重放下大碗,哼道:“都怪那些臭小子不争气!”
萧月生再拿起酒坛,默默替他与自己斟上酒,淡淡望向潘吼,微微颔首,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他们在城外看到青花帮的人,忍不住挑衅,结果,被揍得鼻青脸肿,灰溜溜的回来。”潘吼越说越气,猛的一拍桌子,震得大碗离桌而起。
萧月生轻轻一摆手,两只大碗在空中停顿,然后缓缓落下,滴酒未洒。
他笑着摇了摇头,暗自一笑,自己寻衅不成,反被教训,确实够窝囊得,这样的事情,最是打击士气,也难怪大哥生气。
“大哥,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与人动手,需知己知彼,贸然与人冲突,实是再愚蠢不过,他们如今的身份不同,可不是原本的小混混了!”萧月生摇了摇头。
“我已经罚这帮小子两天不得吃饭。”潘吼狠狠点头,气呼呼的说道,拿起大碗,一饮而尽,似要浇灭心头的怒火。
萧月生摇头一笑,这样的小打小罚,又如何能够让他们记得住,似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他开口说道:“大哥,非到紧要关口,我可不会动手。”
潘吼顿时一怔,露出疑惑之色,道:“兄弟,这是为何?……我还想让你帮忙对付那宋梦君呢!”
“我如今名叫萧月生,原本的萧一寒,已经消失不见了。”萧月生拿起大碗,轻抿一口,淡淡说道。
潘吼愕然,看了看他,又低头一想,道:“你是想隐姓埋名,换个身份?!”
“正是。”萧月生点头,轻抿一口酒,慢慢说道:“萧一寒已经惹了太多的麻烦,还是让他消失为妙。”
潘吼低头想了想,点头道:“嗯,……这倒是个好主意!”随即,他又抬头道:“可你如今已经有别人看到你进城,如何瞒得过别人?”
“我想在西湖边上买一个庄子,能不能成?”萧月生放下大碗,漫不经心的问。
“西湖边上?”潘吼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怕是很难,……那些庄子的主人,咱们都惹不得。”
第183章 得庄
萧月生缓缓点头,西湖边上的庄园,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染指,即使腰缠万贯,若没有势力,也难买得到。
“嗯,此事我慢慢想办法罢。”萧月生摆摆手,笑道:“倒是那个青花帮,大哥到底要如何?”
“唉……”潘吼长叹一声,自从青花帮出现,潘吼见到萧月生便是唉声叹气,不复原本的豪迈。
“大哥,小小的一个青花帮,便这般头疼,岂能将长沙帮发展成临安第一大帮?”萧月生摇头笑道。
“唉,兄弟,我虽有这野心,却没有能力啊!”潘吼摇头,叹了口气,拿起大碗,一饮而尽,一抹嘴角,仍带着几分豪气:“原本以为,凭咱们长沙帮的实力,其实的帮派,还不是手到擒来?”
萧月生点点头,又摇头一笑。
“哪知道,事情可没这般简单!”潘吼重重一叹,摇头道:“咱们有高手,可别的帮派,也添了不少的高手,个个都是狠角色,丝毫不差于咱们!”
“这是为何?”萧月生问。
“娘的,也邪了门了!”潘吼重重跺脚,一拍桌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般多的高手,像是天下间的高手一下都涌到临安!”
“哦…………?”萧月生眉头皱起,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问:“临安城难道也出了什么秘笈或宝物?”“那倒没有,否则,我岂能听不到消息?!”潘吼摇头,想了想,一拍大腿,笑着问道:“对了。听说。辟邪剑谱送给了少林派?”
萧月生点头:“剑谱送出去,我这才解脱了。”
“那破剑谱,又不能练。实在是个祸害!”潘吼摇头叹道,随即又好奇问道:“不过,听说嵩山派的得了,为何又落到你手上了?”
萧月生倒也没有多加隐瞒,将事情的经过细说一番,便是日月神教之事,也坦然道出。
潘吼听得色变。半晌之后。摇头道:“怪不得兄弟你要隐姓埋名,……得罪了魔教。确实不妙!”
萧月生瞥他一眼。察觉到了他眼底的一抹惊怯。暗自摇头,魔教威名。深植人心呐!
“从此之后,我便是萧月生了。”萧月生淡淡笑道,拿起大碗,轻抿一口,慢慢放下:“不过,这个身份,禁不得有心人的推测,毕竟南云与你都在。”
“那为何不弄得更像一些?”潘吼问。
萧月生淡淡一笑:“魔教的人,若是真地不识趣,我也无可奈何。”
说话之时,他脸上金光一闪,随即消逝,仿佛不曾出现,潘吼却是一惊,浑身一寒,似是置于冰窖之中。
他摇头,苦笑道:“兄弟,你若是与魔教地人斗,哥哥可不敢奉陪,他们那些人,诡秘难测,下手狠毒残忍。”
“大哥放心罢。”萧月生轻笑一声,自怀中掏出一枚白玉佩,递到潘吼身前。
“这是……?”潘吼伸手接过,笑着问道。
“一点儿防身的小玩意儿。”萧月生漫不经心一笑,道:“它沾血便可激活,增几分功力,以助脱困。”
潘吼大感兴趣,小心接过,仔细打量,他身上已经有一枚玉佩,危急关头,可以捏碎,传讯于萧月生。
萧月生将大碗端至嘴边,说道:“大哥,青花帮之事,我暂且不会去管,若是棘手,便让南云帮你一把吧。”
“好,好!”潘吼摆弄着白玉佩,点头答应,忽然一怔,猛的抬头,嘿嘿笑道:“有南云在,那个小娘皮定讨不了好!”
萧月生微微一笑:“能让大哥这般忌惮,这个宋梦君,我倒要见上一见!”
“她常在西湖上游玩,你若见她,容易得很!”潘吼将白玉佩放到怀中,拿起大碗,喝了一口,笑道。
临安府地知府大人姓张,名照臣,本非江南人氏,前来临安府已经两年有余。
他生得一幅好相貌,面白如玉,颌下美髯飘飘,只是一双三角眼,却颇是破坏了几分柔和,看上去,眼皮耷拉,沉沉欲睡,开阖之间,却精芒逼人,令人不敢小觑。
这一日,他出了临安城,来到西湖边上的庄园中散心,浮生偷得半日闲。
正在院中小亭中品茗赏花,对面坐着一个老者,面带淡淡笑意,身形削瘦,面容清癯,鹤发童颜,双眼清澈如水。
两人说说笑笑,颇是融洽。
忽然有一仆人来禀告:“老爷,外面有一个道士,说是打卦的,非要进来给老爷算上一卦!”
张照臣眉头一皱,抚髯点头:“让他进来说话。”
门外一个道士飘然而至,手上拿着一个拂尘,身着一身淡紫八卦衣,脸庞方正,双目清澈而深邃,颌下清须飘动,脚下轻盈,飘逸出尘,一派仙家之气派。
他进得门来,神情潇洒,朝张照臣一稽首:“无量寿佛,贫道终南子有礼!”
“道长不在观中修道,为何履这浊浊红尘?”张照臣坐在椅子中,抚髯一笑,呵呵笑问。
“出世静心,入世炼心,皆是大道之证。”道士微微一笑,身形飘然接近,来到了小亭阶下。
张照臣对面的老者缓缓起身,挡在他跟前,抱拳对道士道:“道长一身武功让人敬佩!”
终南子淡淡一瞥老者,一抖拂尘,微微一笑:“这位老丈,你内功深厚,世间少有,惜乎心法残缺不全,隐疾深埋,善哉善哉。”
“哦…………?!”老者霜眉一轩,清澈的双眼陡然迸出厉芒,宛如利刃陡刺而出。
终南子面不改色,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张照臣:“贫道远望贵宅,黑气缭绕,心中不忍,故前来相见。”
张照臣不动声色,抚髯一笑,摇头道:“这般说来,本府该有劫难在身喽…………?”
终南子见他不信,也不以为异,笑了笑道:“贫道尽人事,听天命,施主不信,也是当然。”
当这位终南子出门之时,张照臣与身旁的老者亲自相送,神情郑重而恭敬,直至他飘然远去,不见踪影时,两人方才回去。
第二日,这座山庄便被萧月生买了下来,让潘吼直叫奇怪,大感匪夷所思。
这座山庄占地约有方圆四五里,后花园极大,布置成了一个园林,曲径通幽,极是雅趣。
萧月生赞叹不已,果然不愧是文人,心胸格局,果然不凡,这一番布置下来,便显示出张照臣此人胸中有丘壑。
坐在侧厅的屋中,江南云端上茶盏,抿嘴笑问:“师父,这般妙处,也能买来,弟子百思不得其解呢!”
她穿着湖绿色地窄袖罗衫,越发显得腰身纤细,前突后翘,好在身上披着一件玄色披风,一派千金小姐地打扮。
屋中轩窗敞开,淡淡花香随风而入,屋内布置得雅典大方,坐着极是舒适。
萧月生坐在太师椅中,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窗外的小花圃,似是要睡过去。
“师父!”江南云娇嗔一声。
“无外乎吓他一吓,让他乖乖卖掉庄子罢了。”萧月生摆摆手,端盏轻啜一口。
江南云坐到他对面地绣墩上,抿嘴笑着摇头:“这般官场上地人物,个个都是人精,寻常地招数,岂能骗得了他?”
“我倒也并非完全骗他。”萧月生摇摇头,放下茶盏,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此人确实官运隆长,很快便会平步青云之上。”
“师父帮他算过了卦了?”江南云明眸大睁,颇是惊奇。
萧月生缓缓点头。
“他倒也好运得很呢!”江南云轻叹一声,颇是羡慕。
对于萧月生的占卜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