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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到客栈中。自有小二前来接过马匹,送到马厩中喂料。
这家平安客栈乃是登州府最大的客栈,后面建有小院,是登州府中独一无二。
二人穿过前庭,来到后面一排小院的其中一处。
杨光远上前,轻轻扣动门环,退后一步站着。
很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道童拉开门,探头出来,见到两人,稽首一礼,神色庄重:“两位公子,有何贵干?”
杨光远合什一礼,温声道:“小道长,我等是烟霞派的弟子,前来拜见天松前辈!”
“请两位少侠稍等。”小道童合什一礼,转身回去,前去禀报。
很快,他再次回来,躬身一伸手:“师父有请两位少侠。”
“有劳!”杨光远点头,合什一礼,与李天勇一起跟在他身后,踏进了院中。
两人神情皆是肃然,泰山派,对他们而言,有些高不可攀,如烟霞派这般小派,在山东境内,数目繁多,数不胜数,泰山派执山东武林牛耳,自然地位尊崇。
从小院中出来时,李天勇一脸春风,杨光远依旧忧郁萧索,唤来小二,牵出马匹,奔驰而去。
在马上,二人放声议论。
杨光远声音低沉,说道:“二师兄,让咱们搜索登州府南,是不是瞧不起咱们?!”
“哎…………,这话却错了,恰恰相反,这乃是对咱们的重视!”李天勇摇头,精神轩昂,神采飞扬。
见杨光远不解地望向自己,李天勇笑道:“这诸无由最可能所在,便是登州府,越是靠近,越有机会遇到,天松道长让咱们搜索登州南郊,正是看得起咱们!”
杨光远点点头,随即又道:“可是师父临行前交待,最好远离诸无由,咱们没有把握胜此人。”
李天勇摆摆手,不以为然:“师父是担心咱们,我就不信,咱们师兄弟二人连手,就抵不过一个贼寇!”
“嗯,那倒也是。”杨光远点头,眼神间露出一股睥睨之气。
这一阵子,他拼了命的练功,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不让自己的脑袋闲下来,免得想起三师姐孙玉如。
这般拼命练功,后果亦是可喜,他地资质不俗,如此一番苦练,大有长进,如今的剑法,已然超过了二师兄。
“这个诸无由若真是让咱们遇上,将他杀了,那咱们烟霞派可算是名扬天下了!”杨光远身形随着骏马起伏,带着憧憬的语气。
“嗯,即使不能名扬天下,山东境内,咱们的大旗可是竖立起来啦!”李天勇点头,呵呵笑道:“但愿咱们有这个运气罢!”
杨光远凝神想了想,道:“二师兄,我有一种预感,咱们会遇到诸无由的!”
“托你吉言,但愿如此罢!”李天勇却没有这般乐观,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天大地机遇,是烟霞派崛起的契机,但世事总不如人愿,怕是不会这般好运落到自己头上的。傍晚时分,暮色涌起,倦鸟归林,他们将马系在树林中,两人坐下,开始生起篝火。
杨光远重重叹一口气,坐到李天勇对面,摇上拿着一包卤肉与干粮,自马匹上解下水,递给李天勇:“二师兄,咱们这都搜半天了,鬼影也不见,白费功夫!”
李天勇揭开水囊,喝了口润润快干裂地嗓子:“还有两条没搜完,说不定,他就藏身这两处!”
“二师兄,我觉得没戏,咱们白忙活了!”杨光远摇头,坐下来,伸手烤火。
“是咱们运气不好罢……”李天勇沉吟着道,想了想:“一条是姜家庄,一条是史家庄,两帮人都不是好惹地!”
“定不会在那里的!”李天勇想了想,道:“……他们两庄人如此团结,又个个武功高明,谁敢动他们?!”
“二师兄,说不定,真地藏在这两处呢!”杨光远摇头,不以为然。
第337章 中毒
李天勇想了想,火光之下,神色阴晴不定,半晌,目光一凝,点点头:“这两帮人,个个都不好惹,咱们今晚上偷偷潜进去,打听一下。”
“我也有此意!”杨光远点头,想了想,道:“二师兄,咱们这般大海捞针,也不是法子,与其找他,不如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李天勇陷入沉思,想了想,摇摇头:“不妥,咱们这般,泰山派的人会怎么看?天下人会怎么看?”
“大哥,哪顾得了这般多,咱们烟霞派的名号能否打出去,在此一举了!”杨光远紧抿着嘴,冷冷说道。
李天勇侧目看他,来来回回扫几眼,摇摇头:“四师弟,剑走偏锋,太过冒险,不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去找罢!”
他心中叹息,四师弟如今心性大变,若是从前,根本不会有这般想法,情之一字,的确害人不浅啊!
二人忙了一下午,虽身负武功,可一直心情紧张,小心戒备,此时松懈下来时,感觉疲惫之极,恨不得马上趴下睡觉。
但二人仍未失警惕,不敢睡觉,便在篝火旁打坐调息。
一个时辰过后,二人调息完毕,精神奕奕,气息饱满。
他们草草吃过干粮,收拾利落,没有骑马,施展轻功,朝东疾行,脚下无声无息。
诸无由有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恶习,但凡作案,必然杀人,二人搜寻,也并不难,只要打听,周围是否有人身亡。
来到一城,或是一镇,找一间最大的酒楼。坐上一会儿,听听酒客们的议论,再顺便打听一下,便知大概。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来到一处松树林中,飞身上树,站在枝丫上抬眼远眺。
这处松树林前面是一片空旷的平原。半里之外,仍是一片树林,里面泛着点点***。在漆黑的夜晚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二师兄,这便是赫赫有名的姜家庄?!”杨光远转头。手指遥遥指了指。
“嗯,是不是太小,大失所望?”李天勇点头,脸色凝重。
杨光远打量几眼:“也就是三十来户罢?”
李天勇说道:“三十五户,每户都姓姜。……村长姜子风,授村民姜家剑法。他们个个都是高手!……但凡有人冒犯,必倾全村之力相抗,虽然只是三十几户,但论及实力,却是不输于中等门派。”
“这般厉害?”杨光远露出好奇神色:“……比咱们如何?”
李天勇露出一丝苦笑:“姜家庄更强一些……”
杨光远神色严肃下来,转身再打量远处的点点灯光,难以置信:“真有这般厉害?”
李天勇神情凝重,缓缓地点头:“武林之中,藏龙卧虎,高人无数。这个姜子风。也是一个隐逸高人!……姜家剑法,据传是前朝传下来的。在武林中虽不扬名,威力却是强得很……,怕不是输于咱们烟霞派的剑法!”
“如此高明,倒要讨教一二!”杨光远眼中泛起光芒。
“待这次事过,你再慢慢讨教罢,”李天勇点头,紧盯着远处,声音放低:“姜家庄里颇有机关,小心行事,紧跟着我!”
“师兄放心!”杨光远点头,轻轻飘下树丫,双脚落地无声。
两人慢慢接近,万分小心,姜家庄的大名,山东境内,无人不知,有姜刺猬之称。
靠近树林,灯光变得更亮,隐隐能听得到说话声音,狗叫声时而响起,热闹得很。
两人脚下无声无息,分别贴到一颗树后,静静的一动不动,完全融入了大树的暗影下。(奇*书*网。整*理*提*供)
“喝!”沉喝声响起,似是五十几个人同时发出。
“哈!”随即又是一声断喝,声音雄浑,整齐划一。
李天勇身形一动,跃到杨光远身边,沉声道:“他们正在练功。”
“师兄,咱们来得不是时候,若是被发现,麻烦可大了!”杨光远叹了口气。
偷学别人武功,乃是武林中的大忌,常常因此而刀剑相向,结下生死大仇。
李天勇点头:“咱们走,过一个时辰再来!”
两人刚要动身,李天勇忽然按上杨光远肩膀,竖指于唇前,以眼色示意不要出声。
杨光远惊讶地望他,左顾右盼。
李天勇几乎凑到他耳边旁,低声喃喃道:“有人来了,收伏气息!”
杨光远点头,顿时运转心诀,将周身的气息隐匿下来,慢慢的,仿佛与大树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李天勇亦如是,烟霞派有一门心法,隐匿气息,便是用来躲避麻烦之用。
两人如两根木头,隐在树边,双眼微阖,仅留一丝光线,尽可能地收敛心神。
高手的感觉极是敏锐,目光落到身上,便能感觉得到,故二人不敢睁大眼睛,仅是余光稍瞥。
一丝动静也无,杨光远却一动不动,没有怀疑,二师兄天赋异禀,耳力过人,四大弟子当中,唯有内力雄厚地大师姐比得过。
半晌过后,“啪”的一声轻响,虽然轻微,但周围一片宁静,他们又凝功于耳,这一声轻响,无异于一声春雷。
两人一动不动,微阖的眼睑下,眼珠轻转,余光斜斜照过去,眼帘中出现一人。
他们一直呆在此林中,已经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看清此人。
五矮身材,胖敦敦的,脸庞虽然看不甚清,却应是一张圆脸,脚下轻盈,地上枯枝遍布,即使轻功高绝,走在林间,仍难免发出声响。
他在树林中穿梭而行。身材五短,步伐却是行云流水,衣袂飘动声中,不时发出一声树枝折断轻响。
他忽然停下,左右顾盼,屏气凝声,半晌过后。身形轻飘飘纵起,跃上树枝,脚下一蹬。飞跃而起,跳到另一棵树上。
如此一来。无声无息,身形比刚才更快几分,最后,他跃到了最靠近灯光的一棵树。
李天勇与杨光远完全闭上眼,精神完全敛起。气息俱无,宛如两具没有生命地尸体。
这五短身材之人。恰恰跃在他们上方的树上,极是碰巧,令二人暗自叫苦,暗骂邪门儿。
站在树丫上,树枝发出吱吱响声,此人太胖,树枝仿佛不堪重负,出声讨饶。
“嗨!”断喝声不停响起,自不远处地村子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整齐划一。将此人注意力吸引,故没有发觉到李天勇与杨光远二人。
观看半晌。他声息俱无,一动不动,吱吱响声也消失不见。
杨光远忍不住好奇,想知道他是否已经闯了进去,但慢慢将眼睑打开一道小缝,让目光透出去,看清上面情形。
“嗤…………”一道银光在他眼中闪亮,直袭自己眉心而来,他顾不得其他,身形一荡,跳出一丈开外。
“嘿嘿,终日打雁,差点儿被啄了眼!”低低的冷笑声响起,在这阴暗的树林中飘荡,听起来阴森森的,那五短身材之人双眼精芒四射,如同两柄寒气森森地利剑。^^
杨光远低头拍了拍袖口处的草屑,抬头淡淡望着他:“阁下是何方神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出手暗算?!”
他目力凝聚,看清此人相貌,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狂喜。
此人约有五十多岁,圆圆的脸庞,有些发胖,下巴带一圈赘肉,眼睛极小,却寒光四兴,唇上八字胡,显得人极精神。
“你在此,不就是为了伏击老夫吗,何必装模做样?!”圆脸老者冷笑道。
杨光远拂然不悦,冷冷哼道:“我等前来打探姜家庄,与阁下你素不相识,却出手偷袭,你还强词夺理,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他踏上一步,右手按剑,双眼精芒陡迸,怒哼道:“你想动手,在下奉陪到底!”
老者小眼微眯,在杨光远身上打量,转了转眼珠,一摆手:“你不识得老夫?!”
杨光远嘴角露出讽刺之意,笑道:“呵呵……,阁下难道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成,那倒要恕在下眼拙了!”
“你真不识得老夫?!”老者语气有些不确定,紧紧盯着杨光远。
杨光远不耐烦的冷哼道:“你又不是东方不败,我认得你做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地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各行其事,莫要多管闲事了!”
说罢,重重一哼,转过身去,似是想离开。
“慢着!”老者忽然低喝,冷冷道:“不管你认不认得老夫,算你倒霉!”
身形猛地一冲,剑光闪起,如一道闪电,疾刺杨光远。
杨光远身形一折,躲到一棵树后,避过此剑,哼道:“你这老头,忒不讲理,是你先动的手,死了莫怨我!”
说着话,又是一跃,跳到另一棵树后,险险避开疾刺而来地剑尖,剑尖地寒气钻入了脸颊,寒气透骨。
他脸上带笑,心下却是惊出一声冷汗,这个诸无由,果然名不虚传,剑法诡奇,防不胜防。
杨光远轻功高明,一心想逃,一时之间,诸无由却拿他无可奈何,但诸无由并不着急,只是追着他,像老鹰捉小鸡,抱着戏耍之态。
在他眼中,杨光远的轻功虽然不俗,但武功并不强,想要拿下,手到擒来,只要摸清他地身法便成。
杨光远从一棵树跃到另一颗树,转眼的功夫,已经饶原本的位置转了一个大圈。
“你本领不大,脚底抹油的本事倒不小!”诸无由冷笑一声,圆圆的脸上满是讽刺,身形陡然一疾。
他捉弄了够了,再玩也没什么趣味,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