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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往下行去。
罗老爷只得跟去。
严四则跟在最后。
刚下登山口,刚才盘查的禁军又围了过来。
严四道:“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们知道,听说你有先皇帝御赐的宝物。”
严四取出了那把匕首道:“这就是。”
禁军们立即趴俯了一地。
严四收起了匕首,道:“诸位请起吧!”
禁军们抬起了头,一名问:“听说您制服了玉贝勒。”
“不,鳌拜也在早朝的时候被擒了。”
“大恩德不敢言谢,我们给您磕头。”
禁军们居然真冲严四磕了头。
人心如何,这就可想而知了。
当初没人敢吭声,显然是慑于鳌拜跟玉贝勒。
严四道:“不敢当,诸位快请起来吧。”
禁军们站了起来,然后都退开了。
严四转望罗老爷跟罗梅影:“贤父女请吧,咱们就此别过。”
罗梅影道:“严师父的事,是不是已经了了。”
严四道:“可以这么说。”
“只要没有这件事,严师父跟我们,就纯粹是朋友了。”
“不错。”
“那么,有空时,请严师父过去坐坐。”
“我一定会去,戴姑娘还在那儿,是不?”
“我们告辞,随时恭候。”
姑娘跟罗老爷走了,往北走了。
往北去,当然是走“地安门”出禁城,走“德胜门”出内城了。
望着姑娘罗梅影跟罗老爷不见,严四飞身又上了“万寿山”。
如今的严四,别说上“万寿山”了,上那儿都行。
可不,当他从“万寿山”飞身赶到禁宫后门“神武门”的时候,那禁宫的后门已经又打开了,万顺和早在那儿站着等着了。
他一见严四就道:“我的爷,您可来了,可没把我急死。”
严四道:“让万总管久等了。”
万顺和道:“我怕什么久等,我是怕万岁爷久等着急呀。”
“皇上这么快就下朝了。”
“为了见您哪!”
“万总管,咱们走。”
万顺和伸手一拦:“您别走了,坐这个吧。”
他抬手往里一让,门里有几个太监跟一顶肩舆。
严四微一怔:“坐这个。”
“坐这个快呀!”
“坐这个快!”
万顺和一怔,旋即道:“我糊涂了,坐这个那有您脚下快,可是这是万岁爷特许的,是前所未有的殊荣啊!”
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天大殊荣,不只是有清一代,往前去那—个朝代也没有。
“紫禁城”骑马已经是特许的殊荣了,那还是一品的大员,有天大的功劳才有的,何况是个江湖百姓在大内禁苑里坐肩舆?
严四道:“我不敢当,待会儿要是皇上问起来,我自会禀奏。”
万顺和还待再说。
严四道:“万总管,咱们早走吧,不然皇上可真着急了。”
万顺和这才没再说什么,急急带着严四进了禁宫,几名太监只有抬着肩舆在后面跟着。
禁宫有多大,要让严四放开身法走,那绝对快,奈何大白天里,又是跟万顺和等在一起,不能那么走,而万顺和等就算跑又能有多快!
何况他又岁数不小了,体力有限!
真费了不少工夫,好不容易到了,万顺和已经是累得够瞧的了,可是他还是喘着跑到御书房门口躬下了身道:“磕禀万岁爷,李侠士到了。”
只听小皇上在循书房里道:“快请。”
又是“请!”
严四现在是殊荣之上加殊荣了。
万顺和忙回过身道:“李爷,快请。”
严四略整衣衫,迈步进了御书房。
一个月前还得在夜里,走窗户,在先支走大内侍卫的情形下,才能进御书房。
如今却可以正大光明,大摇大摆,而且是在皇上一声“请”
下,经由御书房的门进入御书房。
进出禁宫大内,又何尝不是如此?
严四心里不禁感慨,小皇上心里恐怕更感慨得厉害,他身为皇上,在一个月前想见个人都还不行呢?
进了御书房,小皇上正站在那儿等着呢,严四忙趋前,深深躬身:“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小皇上道:“朕能有今天,全仰仗李侠士。”
严四道:“草民不敢,那是先皇帝庇佑,皇上的齐天洪福。”
小皇上道:“朕是要感谢皇考,因为他老人家看对了人,托付对了人。”
“草民不敢。”
“李侠士,你不能再草民了,朕马上对你有封赏,朕本来是想在殿上,当着诸王大臣,文武百官封赏你的,可是你谦不上殿,朕只有在书房里封赏你了,万顺和。”
万顺和恭应一声忙趋前。
严四忙道:“启禀皇上,草民有下情禀奏。”
小皇上道:“李侠土有什么话只管说。”
严四道:“草民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草民不敢受封赏。”
小皇上微愕:“为什么?”
“草民来自江湖,不愿意为官,也不适宜为官,如果皇上恩厚,认为草民功成,还请让草民身退。”
“这怎么行?”
“皇上明鉴,草民本只是京里一个江湖生意人,感先皇帝眷顾之恩,才允诺留京十年卫护皇上——”
“对,如今离十年之期还远,对不对?”
“臣仍愿留在京里,暗中护卫皇上。”
“朕现在正需要人,你怎么能——”
“皇上放心,只要一声征召,草民立即赶到驾前,至于皇上左右,朝廷之上自有贤才。”
万顺和突然道:“李爷,您不能让皇上一点儿心意都不表示,这样吧,封免了,赏您得领受。”
严四道:“万总管——”
“您先听听我说的是什么赏,皇上要继承先皇帝的旨意,重建西郊李家,您也不领受?”
严四为之一怔。
小皇上道:“万顺和早就都告诉我了,皇考认为你是西郊李家后人,朕也认为你是西郊李家后人。”
严四一阵感动,也一阵激动,又深深躬下身去:“草民感激,草民敢不领受?”
万顺和神情一松:“这不就结了么?”
小皇上也笑了,微一抬手:“坐,咱们说点别的。”
“是。”
小皇上去书桌后坐下,万顺和跟过去侍候。
严四等小皇上坐下之后,也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又是殊荣,恐怕自入关以来,还没有任何王公大臣能在御书房里获得一个座位,敢说以后也不会有。
只听小皇上道:“李豪才是你的本名。”
严四道:“也不是,草民的本名应该是李诗,早年为了觅仇,所以改名李豪。”
“李诗,噢,朕明白了,严四,折‘诗’字而取其谐音。”
“是的。”
“现在仇已经报了,家园也要重建了,不要严四了,该恢复李诗了。”
“是,草民遵旨。”
万顺和一旁道:“李爷,您这大名起得好,您老太爷是位大儒,给您起的名字也带着诗书——”
李诗道:“寒家诗书传家,草民还有个弟弟叫书儿。”
小皇上一点头:“诗、书,好,令弟现在——”
李诗心里痛了一下:“令弟早在近廿年前跟草民一起脱险失散,至今下落不明——”
小皇上道:“不要紧,吉人天相,朕下旨天下,让各地方查访找寻,一定可以让你们兄弟团圆。”
李诗心里又痛了一下:“多谢皇上,恩德草民心领,只怕舍弟早已不在了,否则他早就该出现了。”
万顺和道:“找找有什么要紧?”
“不!”李诗道:“不可劳师动众为草民,寒家即将重建,一旦建成,李诗返家祭祖,并为父母亲人重新安葬,舍弟如果还在,他也该回家了。”
他忍住了难过,忍住了泪。
万顺和点头道:“这倒也是。”
小皇上道:“既然如此,就依李侠士。”
李诗忙欠身:“多谢皇上。”
小皇上道:“对了,听万顺和说,刚才你把纪玉送过来之后,又往‘万寿山’去了,干什么去了。”
李诗道:“不敢瞒皇上,京里有‘汉留’,欲乘机潜人大内行动,草民折回去阻拦。”
小皇上神色平静:“把他们赶走了么?”
“是的。”
万顺和道:“这帮叛逆好大胆,得责成九门提督衙门,尽快把他们缉捕归案,绳之以法。”
小皇上道:“将心比心,这些人不只可怜,甚至可敬可佩,只要不闹太大的乱子,就任他们去吧。”
这是何等的胸襟气度。
如果不是一代仁君,一代大帝,焉能臻此!李诗一怔,猛然激动,霍地站起,徐徐躬身:“皇上仁德,皇上圣明。”
万顺和惊道:“李爷——”
小皇上一抬手:“万顺和——”
他拦住了万顺和,又向李诗:“李侠士,朕懂你的心意,坐!”
“是!”李诗又坐了下去。
万顺和忽然一副恍悟状,低声自语:“我怎么忘了,到底李爷他是个汉——”
只听小皇上又道:“听万顺和说,你让他告诉朕,如果要定纪玉的罪,等你见过朕以后!”
李诗忙道:“是的。”
“你现在已经见着朕了。”
“草民敢问,玉贝勒现在——。”
“跟肃亲王一起囚禁大牢,就等朕下旨处罪。”
“跟肃亲王一起。”
“朕认为,纪玉跟肃亲王有罪,但是罪不及妻孥。”
“皇上仁德宽厚——”
“李侠土,朕现在是不是可以定他们父子的罪了。”
“草民敢问,皇上打算定玉贝勒跟肃亲王什么罪?”
“跟鳌拜一样,只不过鳌拜是主,他们是从罢了。”
这,原在李诗意料之中,可是李诗听了还是心头猛的一震,只因为那是个抄家灭门的罪,小皇上既然仁德宽厚,表示罪不及妻孥,翠格格跟贾姑娘罪可免,但是纪玉跟肃亲王却是死路一条,李诗他怎么心头不猛震?
第二十六章
只听万顺和咬牙道:“皇上受他们的气受大了,想想先皇帝在日,肃王是先皇帝的六叔,玉贝勒执掌京畿禁卫,皇恩山高海深,先皇帝刚一殡天,鳌拜也不过刚当上顾命大臣,他们父子就变了节,背叛了皇家——”
小皇上道:“朕痛心疾首,一直隐忍到现在,要不是李侠士,我这皇上岂不就断送在他们父子手里,让给了鳌拜?对他们来说,死应该都是便宜。”
可见小皇上跟万顺和,是如何痛恨鳌拜跟肃亲王,玉贝勒父子。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鳌拜跟肃亲王还有玉贝勒都是死定了。
没听小皇上说么,对他们来说,死应该都是便宜。
李诗很难开口,但是他不能不开口,就是拼了死他也得开口,他站了起来:“草民斗胆,敢情赦免肃王跟玉贝勒。”
万顺和一怔,叫道:“李爷——”
小皇上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李侠士,你怎么说?”
李诗毅然又道:“草民斗胆,敢情皇上赦免肃亲王跟玉贝勒。”
“李侠士你,你怎么会——。”
“草民敢情皇上一本仁德宽厚,如果能赦免他们父子,相信他们父子一定能知过悔改,誓死效忠。”
万顺和叫:“李爷,玉贝勒他对您——”
“草民不计较。”
“李爷您可以不计较,皇上却不能不替您计较。”
“草民感激,但是皇上跟万总管若是能成全草民这点心意,草民会更感激。”
“李爷,为什么?”“李侠土,朕也要问你,为什么你替他们求情。”
“皇上,他们只是一时糊涂,给他们机会,他们会改过,他们会效忠皇上,谁都不能否认。玉贝勒是个得力的臂助。”
“但是一旦有贰心,也是个大祸害。”
还是真的。
“草民会监视他,草民也能制他。”
“朕已经信不过他了。”
“皇上可以相信草民。”
“朕不是信不过你,只是——”
“皇上,玉贝勒年纪还轻,他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他绝对是个人才——”
“可是他走错了路。”
“也就因为他太年轻,所以才年幼无知,犯下大错。”
“李侠土,朕不能答应。”
李诗就在椅子上单膝落地,道:“草民情愿拿皇上对草民的封赏来换取——”
万顺和急叫:“李爷——”
小皇上道:“李侠士,快快请起。”
“草民斗胆,万请皇上成全。”
小皇上沉默了一下:“朕听得出,你主要是为纪玉求情,为什么偏要带上肃王。”
“因为他是玉贝勒的天伦。”
“就因为这,他教子无方,该罪上加罪。”
“皇上,肃王年纪已经大了,还能有什么作为?削了他的王爵,终身禁锢,也就够了,可是但得保命,玉贝勒必然感激——”
“朕不需要他的感激,朕还没有赦免他呢?”
李诗头一低:“皇上——”
小皇上道:“李侠土,你为什么对纪玉这么尽心尽力?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为他这么尽心尽力。”
李诗抬头道:“草民已经禀奏过——”
“是不是因为纪翠?”
“不,不是,草民也不敢,草民的心意,早已禀奏过。”
小皇上凝目望李诗,别看他小小年纪,他那自然流露的慑人之威,能逼得李诗缓缓低下头去。
只听小皇上道:“好,李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