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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您这是要退休的架式吗?我问您,去保还是不保?”
“市长,违反法律的事,还请您不要逼老张,求您了。”
“好,好,如果这个违反法律,那您撤走市政府的三中队是怎么回来,三中队守卫市政府也违反了法律了吗?”
“不是,是这样的,市长,您听我解释。街上的情况您也清楚,罢工,游行,示威,静坐,人手不够,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抽调三中队来救急,还请您理解。”
“那市政府的安保工作呢?”
“市长,照制度,市政府配备一个中队,现在是两个中队,我抽调一个中队,也是符合制度的。”
“好,好,你跟我讲完法律,这回又跟来讲制度了是吧。”
“市长,我们总得尊重法律制度是吧。”
“我不管你的什么法律制度,现在我要你,一、去把方觉给我保出来,恢复工作;二、立即调三中队回市政府。立即执行,这是命令。”
“市长,您撤我的职得了。”
“如果您完不成这件事,我将考虑撤你的职。”
“市长,我明确回答您,这两件事,我一件也办不了,您最好现在就撤我的职。”
“你以为我不会?”
“您现在就撤我的职,我谢谢您。”
“你已经被停职了,立即。”
“好,您可以撂电话了,我马上就回家抱孙子,再见。”
吴益民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撂了电话。
吴益民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手中是电话都不知道该不该撂下了。
“市长,市长。”方秘书上前叫他。
吴益民回过神来,沮丧的表情已经毫不掩饰。
“出什么事了?”
“去市局。”吴益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感觉市局那边应该去一趟。
“外边这么乱?”
“那也得去,走。”他心里乱糟糟的,只能跟着感觉走了。
虽然没坐自己的车,还是有人知道是他出来了,静坐的人们开始骚动,都站起来,叫喊起来,“打倒吴益民”,“打倒吴益民”,在一大群保镖,护卫,警察的簇拥之下,才勉强出了市府大院。人们在后面一路追喊,直到警察局。
市局没有人理他,都只顾做自己的。
张局长已经回家去了,几个副局长都下到街上去指导工作,市局里边没有一个可以说了算的。
吴益民想发脾气都找不到个人,没滋拉味地想往外走,突然一群人围了过来,吓得护卫们一大跳。
只见那些人有哭有喊,有叫有骂地堵住吴益民。
原来都是曾锦华的家属。
一听,才知道曾锦华的尸体如今还停在方觉的办公室里,家属一直在这儿守着呢。
吴益民的挥手,在众保镖的护卫之下,挤出人群,逃出市局大院。
站在三楼窗看着他们的一个人握着电话。
“他们已经离开市局,看样子是朝市法院方向去了。”
电话的另一头是红狼。
“我知道了。”
医院里,产房门外,人们都焦急地等着。
小小遇到的一个考验,孩子难产。
第八卷 第十七章
吴益民赶到法院,一路直奔院长办公室。
杨云龙富富态态地坐自己的位置上。
见吴益民进来,杨云龙忙站起来,迎了上来。
“您还亲自来了。”
“杨院长,您给我问了吗?”
“问好了,问完就给您回电话,方秘书说您出来了,我正准备找您汇报这件事。”
“谢谢您,我也非常想听听您的汇报。”
“您请坐。倒茶,倒茶呀,怎么了,见着市长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吧?”杨云龙对自己漂亮的女秘书开着玩笑,“市长走你跟着去,伺候市长,让你看个够。”
“这可是你说的,市长要是不要我,你负责。”女秘书也不含糊。
“倒茶吧,包在我身上。”杨云龙摇摇头,然后回头对吴益民说:“一天天没大没小的,您行行好,走了带着得了,我算是受够了。”
“杨院长,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吴益民也不禁多看那扭着屁股出去的女秘书几眼,心道:“等这事过去,非弄过去享受几天不可。”
“你看我,这岁数一大,做事有点颤三倒四的,这不那天,我正要”
吴益民见他又要拐弯,便打断话头:“杨院长,咱们今天就谈方觉的事,别的我不想听。”
“对对,你就为这事来的,我刚才去问过了,方副局长是在我们这儿。”
“那就交给我吧。”
“当然可以,不过,您得办个手续。”
“什么手续?”
“保释手续。”
“你们把他当什么了?犯罪嫌疑人吗?”吴益民脸一沉。
“你说对了,方副局长现在就是犯罪嫌疑人。”杨云龙根本不理这一套,依然那脸微笑。
“胡闹!”吴益民一拍桌子。
“市长,您这是为什么?”
“方觉是主持市局工作的常务副局长,谁给你们的胆子,说传讯就传讯,说拘押就拘押的?”
“市长,有人把他告了,据调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们必须这么做呀!”
“如果我告诉您,方觉是被人陷害的呢?”
“那您必须提供有力的证据。”
“我还不算有力的证据吗?”
“市长,您不会利用权力干预司法吧。”
“我给方觉做证算干预司法吗?”
“那您必须是要法庭上才行,在这里恐怕不行。”
“你是说让我上法庭为方觉做证才行吗?”
“依照法律是这样。”
“你在跟我谈法律。”
“市长,我是大法官,您不让我谈法律吗?”
“杨院长,我看您今天是成心啊?!”
“市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会让您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的。”
“我等您明示。”
“杨云龙,您是不是应该退休了?”
“云龙今年五十六岁,还有五年。如果组织上需要,身体允许的话,我还可以为国家再效几年劳。”
“我看您还是提前退休吧。”
“如果组织上认为云龙不再适合这个工作,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你最好不要张口闭口的组织,你要清楚谁代表这个组织。”
“云龙清楚,效忠总统是云龙的最高原则。”
“好,好,太好了,我就看您是怎么效忠总统的。再见吧,如果明天我还见不到方觉,您就等着组织的安排吧。”
“您放心,我绝对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吴益民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杨云龙好一阵子,然后拂袖而去。
一边往外走,还听到那个女秘书同杨云龙吵,“你答应市长带我走的,你怎么搞的,你”
小小还在产床上挣扎着,医生用尽了办法,还是无法叫那人孩子钻出来。
阿健抱着早给折腾得散了架子的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不行只能剖腹产了。”医生说。
“不行,不行。”小小用尽了力气拒绝。
“听医生的话。”阿健轻轻地对妻子说。
“不,不。”
“听话啊!”小小妈说。
“不。”
“生不下来怎么办啊?”
“不生了,我不生了。”
“净说傻话。”
“我不剖腹。”
“不疼。”
“不疼也不剖腹,老公,我不剖腹,我不要肚子上作大疤瘌。”
“没有疤瘌了。”
“你骗我,我不信,我就是不剖腹,就不。”
小小说什么也不同意。
阿健只好同医生商量。
“林部长,我没有把握,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您必须想好。”
“她不同意,我们只好依着他。”
“林部长,主恕我直言,您这是对林太太,还有对孩子不负责的态度。”
“这样吧,我们再观察一段,如果实在不行再做怎么样?”
“好吧。”
“必须保证大人孩子的安全。”
“我们会尽力的,您放心,林部长。”
“谢谢您,医生。”
小小痛苦地等,别人则是焦急地等。
送吴益民回来,杨云龙赶走女秘书,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拨电话给泽叔。
“他从我这儿出去了。”
“好。”
放下杨云龙的电话,江海洋的电话打了进来。
“大哥,人员到位了吗?”
“已经到位。”
“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分成四伙,人手太分散了。”
“我却非常有信心。”
“希望您是对的。”
“你放心吧,除非他是孙猴子有七十二变化。”
“他在法院都说什么了?”
“逼云龙兄交出方觉。”
“方某人就这么关着吗?”
“那岂不便宜了他。”
“我也是这么想。”
“我会给他为吴益民披麻戴孝的机会的。”
“然后就交给我们的阿健兄弟好了。”
“交给别人怕他会不高兴啊。”
“对了,哥,南京有些消息不太好。”
“你听到了?”
“是。”
“我们的大洋也不能叫他们对咱们好一点吗?”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老头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能弄不清楚?”
“在他身边都很难,不要说现在了。”
“你想办法摸一摸。”
“我会的。”
“那边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
“好。”
吴益民的汽车躲躲闪闪地在游行的队伍中穿行着。
他不时地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向外偷窥一下那些叫他恨得入骨,又怕得要死的“刁民”们。
保镖则不断地提醒他,注意安全。
这些保镖一个紧张到极点,他们知道,万一被游行的人们发现,他们将很难脱身。
吴益民还是忍不住往外看,他打算记住每一个人,有机会的时候好好修理他们,“这些该死的穷鬼。”
第八卷 第十八章
“林部长,您必须下决心了。”戴着眼镜的小女医生又站在阿健面前,态度相当的坚定。
“除了手术,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
“那就听你的。”
“你去办一下手续。”
阿健按照她的指示去办手续。
“阿健。”小小好象感觉到了什么,无力地叫着。
有人连忙去找。
办完手续的阿健回到妻子的身边。
“我不做手术。”
阿健紧紧地握着小小的手,没有说话。
“我不做手术。”
“听话。”
“我不做手术。”小小近乎企求的眼神让阿健有了心痛的感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点点头。
“你不许哄我。”
“嗯。”
“不许骗我。”
“嗯。”
这个手术还是被推迟了,因为阿健不忍心。
“妈,爸呢?也不来看看我。”小小问母亲。
“他忙,等你生了他会来的。”
“噢。”
吴益民还是给那些他所谓的“穷鬼”认了出来。
“吴益民在这儿。”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这声音是那样的高亢,就是在这种乱哄哄的场合,还是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哪儿,在哪儿?”每一个人都在问,都在找。
“这儿呢,这儿呢!”好围在吴益民车边的家伙叫喊着。
人们立即朝这个方向挤过来。
保镖们不得不下车护在吴益民的车边组成人墙。
可这二十几个保镖怎么能对抗得了成百上千的愤怒的人们。
没几个回合,那人墙便给撕得七零八落。
“保护市长,保护市长。”一个个给人揪离车队的保镖们再怎么叫也无济于事了。
吴益民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司机,一个贴身保镖。
车外是那些已经发疯要人们。
“冲出去,冲出去。”那个保镖朝司机怒吼着。
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压在汽车上的人们如山一般地挡在那里,一步都动不得了。“向后退,向后退,快,快。”
汽车咣当一声顶在后面的汽车上,司机狠狠地骂了一句。
“你是怎么搞的?”保镖冲司机发起脾气。
看着外边一张张愤怒的脸,吴益民从里往外冒着寒气。
“市长,我们怎么办?”
“还有什么办法?”
挤在车头的人们开始掀起机盖子,动手为市长修理起汽车来。首先检查油路,电路,能拔下来的都拔下来,能拧开的都拧开。
车里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汽车给拆成了零件。
“下车,下车。”外边一个人喊起来,接着就是成百上千人喊起来。“下车,下车!”
吴益民听得清楚。
“不能下去,谁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保镖说。
“下车,下车。”人们喊着。
吴益民颓丧地堆在座位上。
保镖掏枪,顶上子弹,准备应付可能发生的状况。
“我看你还是把它收起来的好。”司机劝他说。
“你闭嘴。”
“这么多人,你一个人,一把枪,有什么用,没的会惹出祸来。”
“你给我闭嘴。”
“收起来吧,他说的有道理。”吴益民有所无力地挥了挥手。
外边的人们开始敲打起汽车来。
“下来,下来。”声音越来越大,游行队伍都朝这个方向聚来。
“看他能坐到什么时候。”戴着墨镜的康永年站在街边一幢楼房三楼的一个窗口,手里握着电话。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