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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小姐告诉他,司徒部长还没出来,请他再等一下。
“他在干什么?”阿健有些急了。
“他只是说有重要的事跟总裁说。”
阿健无奈,只好再次放下电话。
没过半分钟,他又一次抄起电话,这回他直接拨的是泽叔桌上的那部电话。
他要听到泽叔的声音,立即。
第十卷 第八章
司徒杰夫正对着泽叔站在那宽大的办公桌对面。
“我是从江司令那里来的。”
“唔?”泽叔有些诧异,不禁抬头看了看他。
“他要我跟您说一个事。”
“说。”
“他叫我告诉您,他对这么些年来您给他的照顾表示感谢。”
“还有呢!”泽叔突然意识到这个手放在怀里的三十多年的朋友出了问题。
“他还要我交给您一样东西。”
司徒杰夫慢慢地把枪掏出来,对准自己三十多年的朋友,自己的老大。
那只非常熟悉的枪,是自己赐给他的枪。只是他又配了该死的消音器,弄得难看死了。
“我没想到你也会被他收买!”泽叔就是泽叔,望着已经顶在脑门上的黑洞洞的枪口,还能如此的镇静。
“没有办法,为了我们大家,我只有这么做。”
“你会开枪吗?”
“是有好些年没干这事了!”话说完司徒杰夫也意识到泽叔问的不是自己回答的这个意思。
“你会开枪?”
司徒杰夫点点头。会的,他比谁都清楚,当他把枪口对准泽叔的时候,就必须开这一枪了。“真的?!”泽叔又问了一句。至少有好几年没有人敢用枪指着自己,曾经敢的人都见阎王去了。
“是。”司徒杰夫知道不朝老大开这一枪,就得朝自己开这一枪。冒犯泽叔就是死罪,组织里有这条规定,虽不成文。即使老大看在三十情份上可能饶了他,那个冷面执法者也不会饶了他。如今他怕阿健已经超过面前这个人。
“你想好开这一枪是什么后果了吗?”
“都想好了。”
“他答应保护你了?”
“是。”
“他能保护得了你吗?”
“我相信他。”
“我告诉你,他保护不了你。”
司徒杰夫已经不考虑这些了,他只记得警备司令曾答应他的,“车直接送你到码头,你会在船上见到你的家人,你们将在美国一个别人找不到地方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今天一早,司徒杰夫就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再做什么老大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阿健的对手,自己手里的那几个人根本没有当老大的资格。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做的这笔交易?是魔鬼!”
和谁都无所谓,魔鬼也无所谓,汽车后备箱里那个皮包里的五十万美元现金足以说明这个问题。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来杀我?”
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五十万美元,做什么不值得呢?
“难道你不想想,杀了我,你还能呆在上海吗?”
“去他妈的上海,这个让人发疯的地方,我可不呆了。”司徒杰夫心道,美国,多诱人的字眼啊!
“就算你能逃出上海,逃到天边,也有人会找到你,你活不成。你不但活不成,还会背上叛徒的罪名,影响到你的家人。”
司徒杰夫知道再让他说下去,自己没准会放下枪。
他扣紧扳机。
***
就在这个时候,泽叔桌上的电话怪叫起来,吓得司徒杰夫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奇。书。网……整。理。提。供),冒出一身冷汗。
***
没人接,阿健心里有些发毛,泽叔明明地屋里,电话却没人接。
司徒杰夫也应该在屋里,他们在做什么,竟然连电话都不接。
***
司徒杰夫提起电话,又重重地撂下。
***
阿健这边的听筒里变成了被挂断的忙音。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他重新拨了过去,这回没有通。
***
司徒杰夫挂断电话后把话筒放在桌面上。
“我甚至怀疑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大门?”泽叔依然那么镇静,那口气就象在和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在聊天。
司徒杰夫努力地平静一下自己那颗狂跳的心,做好开枪的准备。
“你将成为他们的替罪羊。”这是泽叔在人世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哥。”这是司徒杰夫对自己三十多年的老朋友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扣动了扳机。
只有轻轻“噗”的一声,一只皮球落地而已,根本无法穿过那两扇又厚又重的门。
子弹从泽叔脑门那颗痣钻了进去。
泽叔很自然地仰在椅子上,血从眉门流下来。
***
司徒杰夫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的老大,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即将变成了一具被放干了血的尸体。他揣好枪,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整理最一下衣服,感觉没什么问题后,拉开那两扇门,走出来,又重重地关好。
外面的人都站起来。
“别打扰总裁!”他叮嘱道。
“是。”
***
阿健连拨了几次,都无法再次接通泽叔办公桌上的电话,他有些急了,又拨外面秘书小姐桌上的电话。
“总裁办公室,您是哪位?”
“我是林希,给我接总裁。”
“林部长,必须立即接吗?总裁不要人打扰。”
“是,必须立即接。”
“好的,我马上给您接。”
***
司徒杰夫一听是阿健要立即接总裁的电话,忙不叠地出去,下楼,以不被怀疑的最快速度朝大门而去。
弄得下边的警卫都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连手下人的敬礼都没顾得看一眼,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
“成了,快走!”
他的车是吼叫着离开的,可不像到来时悄悄的样子。
***
秘书小姐的电话也接不进去。
“林部长,总裁不接电话,你是不是再等一等?”
“司徒杰夫还在吗?”
“刚走。”
“就总裁一个人在里面吗?”
“是。”
“你进去问问能不能接我电话?”
“好吧,您稍等一下。”
***
秘书小姐扭着屁股来到门前,敲了敲,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敲,还是没有动静。
“咋了?”有两个保镖站起来。
“咋没动静啊?”
“进去看看。”
***
司徒杰夫的汽车开出没出一分钟,总部的警铃大作。
电话那头的阿健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十卷 第九章
“出事了!”阿健的第一反应是。“喂,喂……”
从听筒里传过来的是女秘书的尖叫和保镖们的怒吼声,乱纷纷的没个头绪。
“是泽叔出事了!”否则绝不会有这种场面。
“秘书长,董主任,健哥……”阿健听出来那边有人正准备找这些人。
“健哥,泽叔死了。”没多会,有人抄起电话哭着向阿健报告。
一听这话,阿健心悬的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困绕他多时的心惊肉跳也不见了,顿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健哥,健哥,怎么办?”
那边的呼叫提醒了他,“是司徒!”
“就是他。”
“他跑了?”
“是。”
“不要慌,命令警卫守住,没有秘书长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出,立即向秘书长和董主任报告,请求指示。”
“是。你啥时候能到?”
“我。”阿健一时弄不好自己还应不应该去。
“你快点来吧。”
“我马上就派人支援。”
说完他丢下电话。
***
“哥,妈找你。”阿七推门进来,“你的电话咋了,老占线?”
“阿七,泽叔死了。”
“死了?”
“嗯。”
“谁干的?”
“司徒。”
“他?为啥呀?”
“不知道。”
“别管为啥了,这样倒好,省得我们动手了。”
阿健看了看阿七,没说什么。
“咱们咋着呀?”
“你带一个大队过去支援。”
“你呢?”
“我,还没想好过去不过去。”
“你不过去咋行啊!”
“我还过去干什么?他已经死了。”
“接下来就得看你了。”
“阿七,我到觉得我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为啥呀?”
“我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如今上海是你我兄弟的了,你咋说这种话呀?”
“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想啥呀?”
“带着妈,带着小小,带着小浩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消消停停地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对了,你赶紧给妈回个话,等着呢。”
***
阿健拨通妈房间的电话。
云姨正等在电话边,“黑天半夜的,你在哪干啥呢?”
“没事,妈。”
“没事就赶紧回来。”
“我马上就回去,马上。”
“我等你啊!”
“你睡吧,妈,不用等我。”
“我等你。”
“好,我马上就回去。”
***
“你真不过去?”阿七问。
“嗯。”
“人家要是问的话,我怎么说?”
“你就说不清楚。”
“好吧。”
“如果我走了,这个地方就交给你了。”
“你说啥呢?”
“记住这句话。”
“开玩笑。”
“记住。”
“嗯。”阿七从阿健的眼睛里看出他是认真的。
“以后就要看你的了。”
“哥。”
“我马上回家。”
“哥。”
阿健拍了拍阿七的肩,转身离开房间。
***
司徒杰夫的汽车开过几条街,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来。
“怎么了?”司徒杰夫感觉有些不妙,伸手向怀里掏那把杀了泽叔的枪。
但是晚了,后面有一只枪已经顶在他的后脑壳上,是阿强那个随从。
“司徒部长,您最好一动都不要动。”阿强说,他的手里也有把枪。
司徒杰夫立刻变得规矩起来。
他作司机的保镖下了他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枪,给他拷上手铐,挂在车门上边的拉手上。
阿强的随从则用根钢丝把司徒杰夫的头和头枕紧紧地勒在一起。
车重新开动,不过不是朝码头,而是朝警备司令部的方向。
“为什么?”司徒杰夫绝望地大叫道。
“哈哈,五十万美元,还有更好的理由吗?”阿强戏弄道。
“就为这些?”
“应该是。”
“我都给你们还不行吗?”
***
“不行。”
“你们还要什么?”
“你的命,这样才安全。”
“别杀我。”
“司徒部长,你杀你们老大的时候,他求你了吗?”
司徒杰夫真有些后悔没听泽叔的话,这才几分钟,自己也落了到了这个下场。
“你,这么多年,我对你不薄吧?”他朝自己的司机哀叫道。
“泽叔对你呢?薄吗?部长!”
这句话问得司徒杰夫哑口无言。
阿强示意一下自己的随从,他不想再听司徒杰夫的声音。
那人又用力勒了勒钢丝,这回司徒杰夫只有一口气可出,什么也不能说了。
***
阿健怕妈等,直接到妈的房间里,云姨果然等在那里。
“妈,休息吧,我回来了。”
“阿健,你过来坐会儿。”
阿健坐到妈身边,仔细看时才发现妈好象突然老了许多,满脸的不安。
“妈,怎么了?”
“阿健,不知为啥,这一天都心焦马乱,象有啥事似的。”
“有人气您了?”
“谁气我呀!”
“那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没事,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嗯。”云姨见阿七没进来,就问:“阿七呢?”
“去总部了。”
“干啥去了?”
阿健楞了一下,还是说,“泽叔死了。”
“啥?”云姨眼睛睁得大大的。
“泽叔死了。”
“谁?”云姨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泽叔。”
云姨眼前发黑,从椅子上往前一张,一头栽在地上。
“妈。”阿健吓得跳起来,扑上去,抱起来,云姨已背过气去。
“妈,妈,……”
他的叫声惊得下面的丫头婆子倒水和倒水,捶背的捶背,乱作一团。
好半天云姨才缓过气来。
“阿健。”这是她的第一句话,“阿健啊!”
那凄厉的声音谁都能听出来不是在叫自己的儿子。
第十卷 第十章
“这是怎么了?”
别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阿健心里却越来越明白。
“阿健啊!”谁都不能不承认这声音里透着的是泪。
“妈。”阿健抱住母亲,在她地耳轻轻地呼唤。
“阿健啊!”谁都不能不承认这声音里透着的是血。
“妈!”
“为什么?”
“妈!”
“老天爷,这是为什么?”
“妈!”
“这回你真的不管我们了。”
“妈!”
“儿子找了三十年啊!”
“妈!”阿健的声音听起来完全变了。
“你连一声都没让他叫啊!”
阿健一挥手,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谁,还当你是仇人啊!”
这字句无异于一颗颗炸雷响在阿健的耳朵里。“天啊!”
“你咋就不让我跟他说呀?”
阿健感觉心口一阵阵